“寡人与王驸马是为故交,他为人如何,寡人知之甚多,哪里由得你来胡说。”这王诜与当日的端王,也就是赵佶登基之前,是臭味相投的朋友,两个人常常一同出入烟花之地,王诜还是当日端王府的座上宾,与赵佶关系甚好,如今竟有人说自己的好友的不是,赵佶一下子怒火中烧。
“官家,您不能置公主的安危于不顾啊。”前些时候,大长公主托人送来了信件,想让李纲为之伸冤,公主如今年岁已高,并且身染重疾,再也禁不住王诜的折磨了,恐怕不久于人世了,但是李纲万万没想到,赵佶会对亲情如此淡漠,对于公主如此不闻不问。
“好了,今年新科状元是何人?”赵佶不知为何突然想起来今年的科考。
“回官家,是已任的太学学正秦桧秦大人。”赵佶身旁的太监连忙翻阅典册,为赵佶寻求答案。
“宣秦桧觐见,退朝。”说完赵佶就由太监扶着走下了大殿。
“伯纪。”赵桓看到李纲行走缓慢,恐怕是刚才被父皇伤了心。
“王爷,不知道王爷有何事?”这几日于赵构接触下来,李纲发现康王真的变了,而且今日康王主动担起了接待金国使臣的重任,他更是开心不已,大宋朝真的有希望了。
“伯纪何必这么见外,日后再见,不必称呼王爷,叫我德基便罢。”赵构很想快速与这些忠臣良将们搞好关系。
“王爷如此,不是折伯纪的寿嘛。”李纲诚惶诚恐的做了个揖。
“在外对本王称呼王爷,就我们单独相处的时候,还是叫我德基吧。”李纲突然发现赵构脸上有着一丝狡黠,他才想起来,这位王爷不过也才是个十七八岁的孩子,比自己还要小上一截。
“微臣不敢越矩。”
看着不断给自己行礼的李纲,赵构也没办法了。
“刚才伯纪向父皇禀告大长公主的事情,真有此事?”前世的时候,赵构对这些是关心甚少,关于大长公主的事情只是略有耳闻,今日听李纲陈述这件事,却是震惊不小。
“微臣所说,句句属实,近几日大长公主的贴身婢女静儿来到微臣府上哭诉,驸马对公主如何刻薄,如今公主病重,恐怕挨不了几日了,公主不想与王诜同葬。想死后葬在父亲陵寝旁边。”
“但是这好像不太合规矩。”赵构皱了皱眉,嫁出去的公主,本来就算是别人家的了,如今公主想要与祖宗们合葬,于情与理都不合适。
“我也知道这不合祖宗定下来的老规矩,但是我不能看着公主生前受王家人欺负,死后还是要面对他们。”李纲皱了皱眉头。
“这件事以后再议,本王会尽力劝说父皇的,今日不知李大人可否得空,待本王回王府换上一身百姓的行头,与我上街一游?”
“好,一个时辰之后,微臣在康王府门口等候。
“王爷无论怎样着装打扮也掩盖不了贵族之气啊。”李纲看着穿着着普通百姓衣服的赵构,不禁感慨。
赵构天生丽质,虽然神力过人,但长相并不粗犷,赵构之母韦贤妃虽然出身贫寒,但是才貌出众,才会博得赵佶的亲睐,但是好景不长,韦贤妃在很早的时候就去世了,赵构的长相更偏向于自己的母亲,但是赵构对于书法绘画,却也有很高的造诣,这点恐怕是遗传他父亲赵佶。
“多谢伯纪夸奖,出来了,就不必将王爷挂在嘴边,别忘了,这是微服出行。”赵构赶忙制止李纲继续称呼自己为王爷。
“这汴京城里,还真是热闹啊。”赵构很开心,前世的时候,他甚少出宫,到后来便难逃至临安称帝,对于汴京城,他还真的没有如此悠闲的闲逛。
“让开,让开。”远处传来一阵喧闹,百姓们纷纷躲避。
“老乡,这是出了何事?”赵构拉住一位正要躲避的老伯伯。
“公子是外地人吧?这汴京城里的官儿啊,都横的很啊,谁来了我们都惹不起啊。”老伯伯说完就赶紧离开了。
“让开让开,不知是童大人来了,快让开。”赵构看到一副八抬大轿,前面走着的几个士兵,正在凶狠的拨开来往的百姓。
“岂有此理,童贯这厮阉人,竟然敢如此嚣张。”赵构看到此情景,恨的双拳紧紧握住,指关节都发白了。
“让你们让开。”这时候一个小孩子突然摔倒在地,前面的一个士兵突然拔出手里的剑,就要劈砍向那孩子。
“住手。”这是赵构快速跑去,却有人比他还快,那人一脚将举着剑的士兵踢翻,双手一捞,把摔在地上的孩子抱了起来。
“岳鹏举。”赵构脱口就喊了出来。
☆、初遇
“这位公子如何认得在下?”那男子看起来比赵构长了几岁,脸上充满了刚毅之色,他脸上透露着健康的古铜色,眼神犀利,脸上棱角分明,稍稍有些宽大的衣服遮盖不了他精壮的身躯,少年应该才二十岁出头,但是却显得十分成熟。这不就是年轻了十几岁的岳飞嘛。他将怀里的孩子放在地上,不一会儿,就有一位妇女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将孩子领走了。
这时候坐在轿子里的童贯看到了康王赵构,便赶紧命人抬着轿子离开了。
“这位壮士,我们是否在哪里见过?你和在下一兄弟太过神似,是否是认错人了?”赵构见自己一下子说漏了嘴,便连忙改口。
“但是公子怎知在下的名讳?在下姓岳名飞字鹏举,方才公子喊出的人名,正是岳鹏举三个字。”
“哦,是么?”赵构此刻很想装傻。“在下的一位朋友,名字也是岳鹏举,但是他已经在几年前去世了。”赵构装模作样的用袖子擦了擦眼睛。
“公子请节哀,在下无意中勾起了公子的伤心之事。”岳飞满脸歉意。
“无妨无妨,斯人已去,空余伤心又有何用?”
“王。”这时候李纲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他还没把爷字喊出来的时候,就被赵构制止了。
“在下姓王,名德。”赵构顺着李纲的话往下说。
“王兄,这位是?”岳飞看了看旁边惊讶的李纲。
“这位是在下的表哥,姓李名伯纪。”
“李兄。”面对陌生人,岳飞的礼数一点也不少,这点赵构看得出来岳飞的家教森严,上一世,他仅仅知道岳飞出生贫寒,有这对金人的仇恨,有一腔报国的热血,无奈当时岳飞手握重兵,实在是自己的心头大患。当日岳家军节节胜利,已进驻朱仙镇,离北宋都城汴京已经不远,假以时日便可夺回汴京,迎回徽钦二帝,但当时自己却一味想求和,并先命令与岳飞不和的张俊先行赶回临安,秦桧言“飞孤军不可久留,乞令班师。”一日奉十二道金牌,岳飞无奈,只好命岳家军班师回朝。想到这里,赵构心里一阵疼痛,如果当日他深信岳飞,自己也不会落到当时那个下场,大概前世的时候,自己死后的尸体,都没有人好好安葬吧,也许还会被金人所欺辱。
“王兄?王兄你在想何事?”岳飞看到赵构在神游,不知道此人在想什么,到是觉得这个人乖乖的。
“哦,没事,只是想到了从前与那位同名的朋友的一些事情。”
“王兄还在为他难过么?”岳飞以为赵构看到自己,又想起了那位兄台的事情,而伤心难过。
“是有些难过,我和他的关系甚好,但是他却因我而死。”
“那王兄是因为愧疚吧,方才王兄才说过,逝者已矣,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为此伤怀了。王兄可知刚才轿子中是何人?”岳飞突然想起来自己是因何事才与这位王兄结识。
“既然我们如此有缘,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叫两个小菜小坐一番,我做东,请鹏举喝上一杯。”赵构看了看天空,正午时分骄阳似火,几个人站着说了一番话,便觉得大汗淋漓,浑身透着不爽利的感觉。
“好,我们边走边说。”岳飞也觉得几个人站在路边不合适,于是几个人便走向附近的一个酒楼里。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简单要了几样小菜,要了一壶酒。
“此人正是徽宗皇帝的亲信,媪相童贯。”赵构说起,恨得牙痒痒,他没想到看似祥和的汴京城中,会有这些人在此作恶。
“原来是‘六贼’之一的童贯啊,王兄不知,此人经常横行乡里,鱼肉百姓,百姓人人都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岳飞想起童贯在民间的所作所为,恨得直牙痒痒。
“不知岳兄可否愿意参军?我看兄台一身好功夫,为何不用来上阵杀敌呢?”赵构对上一世的岳飞不是很了解,只知道岳飞在军中出类拔萃,在众多将士中脱颖而出,是一个有雄才大略的领导者,但是这一世,他不知道此刻岳飞是否参军。
“在下有此意向,金人反复践踏国土,百姓们恨不得喝其血吃其肉,在下幼年时期曾跟随父母到过云州(今山西大同)附近,那里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在下的父亲,也是死在了金人手里,我和母亲拼命逃才逃出了金人的魔抓。从那以后,我就开始跟随师父苦练武功,希望有一天可以用它来报效国家。”岳飞说的慷慨激昂,突然他低下了头。“但是,我出身贫寒,根本没有门路,现在奸臣当道,对于入伍的士兵要求都非常严格。”
“这个无妨,只要你有心报国,入伍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赵构看了看旁边已经快要入睡的李纲,并用手戳了戳他,小声在他耳边说“快啊,有点表示啊。”
“哦,在下不才,曾和青涧城种家军的种师道有过一面之缘,如鹏举愿意,在下可为鹏举引荐。”
岳飞一听,大喜过望。“李兄当真是实话?那鹏举先谢过李兄了。”说完岳飞起身便要拜。
“万万不可,这跪天跪地跪父母,鹏举此礼在下受之有愧啊。”李纲连忙扶起岳飞。“再者,你要谢,便谢王兄吧。”
“是鹏举疏忽了,多谢王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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