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了语气,认清现实,识时务的给他行了个礼,道:“小女给凤王请安。凤王夜安。”
他放下一本折子就嗤笑一声,正襟危坐,道:“你这女人典型的欺软怕硬。对付斡哀奴,你死命的折腾他,对付寡人,你又谄媚讨好,怎么,你是想以柔克刚?嗯?”
眼睛在房中逡巡一圈不见团子的身影,转回重看,目光一下定在那扇大屏风之后,咬了咬牙道:“在您面前什么鬼蜮伎俩也不能施行,小女哪敢。”
“小女?”他眯了眯眼,“你这称呼可不对。”
“过来。”他扬声开口。
乔木把环境看了看,见他老人家正大马金刀的占据了大半张竹塌,而在竹塌侧面一张桌子上正摆放着故人庄里出品的几样点心,桌子下才有一个绣墩,她乖觉的去坐那绣墩。
“你这女人聪明着呢,不要和我装傻,你该知道寡人的意思。”他冷下声音。
乔木咽了口口水,心一横,暗道,睡都把他睡过了,谁还怕他怎的,大不了就再失身就是,反正她也有欲望,生理欲望这东西又非男人的专利。
再说,这男人是个极品,不睡他她还觉得可惜呢。
脚向一转直奔那男人的怀里,往他膝盖上一坐,甚是乖觉的连人家脖子也给搂上了。
他长眉一挑,顺势搂上她的纤腰,满意道:“这就对了。你并非那等端庄女人,这般作态合该才是你。”
“你的意思是我狐媚、风骚、不正经?”乔木冷笑道:“你说的对极了,我确实不如你的正妃端庄。”
“吃味儿了?”揉捏着她的腰间软肉,他轻笑道。
“滚!”乔木怒瞪他一眼。
“还是那副死样子。”他笑道。
“我这人,好吃好喝好穿好玩的供着我,我不在乎你把我当成什么,荡妇也罢,淫娃也可,只要你别把主意打到我在乎的人头上,咱们一切好说话。”仗着这个男人对她还有几分迷恋,她如此道。
“你这一副身段无一处不可爱,唯一令寡人不满的就是你这一张嘴,你若再口无遮拦,总有一日我要给你缝上。”他用清淡的语气道。
可她被捏疼的腰肉告诉她,他说的可不是假话。
“你心疼我呀。”乔木心思一转,柔声道。
“心疼你?我是为团子考虑。”他讽笑道。
“为团子考虑不也是为我,我领你的情就是。”乔木厚脸皮道。
“啊,天色不早了,我这就回了,不耽搁你洞房花烛夜了。团子呢,我抱他走。”乔木作势要从他腿上下来。
他抱的更紧了些,淡淡道:“今夜陪我,明日放你们娘俩个走。”
乔木呵呵一笑,食指慢慢勾画他高挺的鼻梁道:“怎么,咱们凤王还想玩双飞啊,还是说你那正妃模样长的丑陋,你吃不下口?”
“非也,她长的貌美如花,比你不知强了多少呢。”
没哪个女人会甘心被人比下去,乔木那脸色顿时就跟调色盘似的转了转,最后怕于他的身份,压着自己的脾气,软着声音道:“她既然长的那样仙美,你还留我作甚,难道还真让我说中了,你口味那么重?”
“看来在你心里寡人一丝也不重要。”他肯定的道。
目光闪了闪,乔木佯作不知,道:“您老人家怎这样妄自菲薄,您一有身份二有相貌,小女满心满眼里都是你才对啊。”
“是吗?寡人只知若是心里有寡人的女人,必然不会甘心寡人去宠幸旁人,你却不同,眼巴巴的想把寡人弄走,是想寡人走了,你好偷偷抱着团子离去?这事上,你却相差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只要寡人想,就算你这时走了,下一刻寡人就派人去你的故人庄去抢,你信还是不信?”
若是可以,她真想拿眼神射死他,憋着气道:“您老人家究竟想作甚,我猜不着,也不想和你打哑谜,你就明明白白告诉我,到底怎样才放了我们回去。”
“寡人就喜欢你直爽的时候,你那些小聪明可笑的很,别跟我这耍弄。至于我要你做什么,等你甘心情愿入我王府之时必然告诉你。现在,你就代替了那位正妃过来伺候寡人吧。”他一把抱起乔木,径自往那幅上顶梁下落地的青墨烟水屏风后头去。
“你记住了,不是我伺候你,是你伺候我。”乔木揽着他的脖颈,心情甚好的道。
他又嗤笑一声,“若这样说你心里好受些,那就随你,事实如何,上床便知。”
“把纱帐拨开。”站在一帘落地墨纱前,他命令道。
“团子还在这里,我们去别处。”她拉着纱帐不动,急急的看着他道。
“谁告诉你团子在此处。”用脚拨开帘子,他笑话她道。
“不在?那你把团子藏哪儿了。”乔木急怒道。
“那是寡人的第一个孩子,寡人自会让人好好服侍他,你放心就是。”
“你知道什么,团子晚上爱踢被子,若是没人给他盖上,他会拉肚子的,他还要起夜,若是没人听着他的嗯嗯声他会尿床。”乔木再不和他周旋,从床上爬起来就想跑。
他一把按住她的肩,安抚道:“我派了四个侍女在他身边,一夜守候,只会比你更尽心不会慢待他的。”
乔木一下没声了,垂着眼沉默了一会儿,仰脸望着站在她面前的男人,道:“你能给的真的是我给不起的,也许,团子跟着你比跟着我好。”
“你能如此想就是最好。夜深了,该就寝了,为寡人宽衣。”他张开双臂擎等着她来伺候。
乔木哼了一声,直接滚进大大的圆床,没好气道:“你是残废吗,自己没手吗,自己脱。”
他眯了眯眼,忍下她的无状,冷声道:“一会儿就狠狠的收拾你。”
乔木冷笑,这个时候的男人果真大度的狠呢。
一把扯开自己腰上的麒麟腰带往地上一扔,扯下银钩,身体倾覆其上,墨色的帘子缓缓闭合掩去了那里面的旖旎春色。
不过一会儿,悉悉索索,鸾声燕语,凤凰于飞,水ru交融,其乐自是只有床里那对男女深有体会了。
新房之内,正牌王妃默默对着烧了一半的龙凤喜烛枯坐了半夜,一张芙蓉面泪湿两行。
侍女绮红看不过眼,愤慨道:“大娘子,这凤王也太傲慢了,此夜明明是你们的洞房花烛夜,可他却连露面也不曾,实在是欺人太甚,大娘子奴婢这就写信回京。”
“不用。”孟丽娘淡淡的道。
“大娘子,难道这哑巴亏咱们就吃下了吗。”俏侍女跺脚不依道。
“这等境况早在我意料之内,只是,当事情真的来临时,我还是有些受不住的。”孟丽娘擦擦脸,又道:“凤王虽废了双腿,可他也不是那么好惹的,我恨只恨父命难为。”
她闭了闭眼,脸上露出端正的笑,搭着侍女的手起身道:“走,我们去看看我那位王爷夫君此刻是在哪处,据我所知,他在扬州府邸并没有任何姬妾,便是歌姬舞姬他也没有蓄养,今夜他该是歇在书房或者他自己的院落才对。”
“是该如此!”侍女笑道。
“大娘子……”
孟丽娘一抬手道:“日后这大娘子的称呼便改了吧,自加入凤王府的那一刻起,我便是凤王妃。”
她长相端庄,当她面无表情时一张脸偏严肃和威严,这侍女见孟丽娘如此一施压,她便恭谨道:“是的,王妃。”
“嗯。”
踩着莲步不一会儿就从内室到了大厅,大厅里候着的媳妇子侍女等人有些已打瞌睡了,孟丽娘轻咳一声唤醒她们。
这些媳妇子一惊立即起身跪拜,有领头得宠着上前来问缘由,孟丽娘便道:“王爷至今不露面,我心里担心,你们陪我出去走一遭,看看情况。”
“是。”
她一声令下,媳妇子侍女们便麻利的行动起来,有的打起灯笼,有的去拿披风,有的去摆王妃排场,人多好办事,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所有的事情便妥当了。
一行女红妆,浓黄淡绿,浅紫靛青,浩浩荡荡便开出了王妃院落。
因有小厮拿着一面锣在前面敲打喊道,王府里的人不过一会儿便都知道了。
花姑姑有条不紊的管理着偌大一个王府,这会儿还正带着两个管事娘子点碗碟的数量呢,听着外头的动静,她便道:“听着动静该是王妃出来了,我们去迎一迎吧。”
“是。”白蝶、紫槐恭谨应声。
王妃所在的院落与凤王所在的院落仅仅隔着两座楼阁,这会儿王妃那边一敲锣,凤王的天一水榭这边便听到了动静。
乔木自然也听到了,只是方才那一个时辰里她被折腾惨了,被锣声吵醒她便发脾气道:“大半夜的,谁弄出的鬼哭狼嚎的动静,讨厌,都去死!”
脑袋往绮丛被里一钻,直接无视。
凤王失笑,大掌在她光裸的背上抚了抚,他有些明白他为何对她念念不忘了,这姑娘身上的性子太矛盾了。
他说她不仅欺软怕硬,她还很识时务,且惜命怕死真是一点也没说错,可有时候,就像现在,谁惹了她她都敢骂,直接无视他这个身份高贵的床上人。
精的跟猴儿似的,该懂礼的时候她像大家闺秀,端庄雅致,能不懂礼,能放肆的时候,立即变成了泼妇,一副身体里就跟住了两个魂儿似的,一个遵从妇规,乖顺讨巧,一个却时不时口出狂言,放肆不羁。
“滚,别弄我,累。”打掉屁股上乱捏的手,某脾气不小的女人咕哝。
糯声糯语扑面袭心,他爱极了她还能把他当成斡哀奴对待。
床榻之上他的女人要还是把他当个高高在上的王爷,那真是一点趣味儿都没了。
天一水榭之外,王妃已是到了假山下,花姑姑也及时挡住了她的去路,恭谨垂头道:“王妃,露浓更深,王爷已入睡,您还是先回去吧。”
“你是?”孟丽娘眼尖的发现这位姑姑对她行的可是宫中礼仪,心下一沉,给了她几分面子,道:“姑姑曾在宫中哪处当差啊?”
“落瑶宫。”花姑姑淡淡的回答。
孟丽娘微微张嘴道:“落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