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面去。”
跺跺脚上的落雪,这厮找到自家马车,推醒窝在车上睡觉的刘安,火急火燎的就往珍宝阁去,真是想一出是一出的。
武娘的小院子里,斡哀奴坐在落满雪的石阶上,双手拄着下巴思索乔木在情急之下说的话。
那个孩子是他的?
他记得,她说他是她从路上捡来的,捡到他的时候后背上有野兽的抓痕,后背那位置他自己看不见,只听她说是野兽抓伤的,每次她给他上药倒是也疼的厉害。
可事实上,他的事情她都是听她说的,他脑海里一点印象也无。
唯一真实的是,醒来的时候他就觉得脑袋疼,然后脑袋里空空一片,她就坐在他的床前,见面第一句话就是:“我是谁?”
待看见自己摇头,她竟是笑了,笑的得意极了,他不懂她为何笑成那样,到了后来,她总是命令他做很多力气活,他突然就明白那笑的含义了,他既然是她捡来的,好吃好喝养了他一些日子,自然要狠狠操练他。
依着这几个月来对她的了解,对他,她吝啬的很,除了给吃给喝从不给他月钱,连他买内衣裤时问她要钱,她都怕他从中夹扣,一定要她自己给买才行,弄的小五那几个伙计看他的神色怪怪的。
他非蠢货,自然清楚那些眼神的含义是什么,甚至私下里他们都传自己将是二娘子的倒插门夫婿。
今夜听她急中出乱喊出的那句话,难不成他真是那孩子的父亲?
他一直就奇怪,二娘子肚里的孩子是谁的?看她与刘临风相处时那样亲昵,一度以为这孩子是刘临风的私生子,可这会儿再看,他已经确定,二娘子与刘临风绝不是那种不清不楚的关系。
还有一个叫于子归的药商,追她追的也紧,可她对他从来就不假辞色,那个药商精明规矩,绝对不会不认自己儿子。
如此说来,这个孩子真是他的?
这个想法一入心,他竟隐隐觉得高兴。
罢了,这个女人已入了他的心,娶她也没什么不好。只是倒插门吗,他鹰眸危险的眯起,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他一个跑堂的伙计,自然要放下她东家小娘子的架子,再也不许她住在娘家就是。
看来,他要想法子弄点钱,在外面买房子了。
屋门被打开,武娘往院子里倒了一盆脏水,冷不丁见门口坐着一个雪人,她冷言冷语道:“算你还有良心,知道在门口守着,她为你未婚生子有多么不容易,你可算清楚了吧,往后待她好点,你进来吧,守着她,我去为她煮一些浓稠的汤羹,备着她醒来吃一些。”
“你知道那孩子是我的?”落了满头的雪他也不在意,倏然起身,挡住武娘的去路,质问。
武娘的脸登时就冷了下来,反问道:“你一直跟在她身边,寸步不离的,孩子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你们之间的事她没瞒着我,你放心就是,我不是碎嘴子,不会给你们传出去。你进去吧。”
见武娘走远,他怔怔的站在原地,茫然低喃道:“孩子真是我的……”
猛的推开门,走到乔木的床边,盯着她苍白的脸看,目光从犀利怀疑到最终的温柔释然,转身出了门,抖落头上的雪珠,脱了外面穿的皮裘,搓暖了手又进去,轻轻握住乔木的手,轻声道:“辛苦了。”
梦中,乔木许是坐了个美丽的猛,嘴角一翘,笑了,温柔的像柳絮拂面。
他见了,也扬唇笑起来,心软的一塌糊涂,决定道:“我不会让你和孩子过苦日子的。”
武娘在布帘子外头站了一会儿,转身又出去了。
家里没有鸡蛋了,要去夏家拿一些回来才能做给二娘子吃。
踩着积雪,迎着曙光,武娘默默哭了。
顾美娘老蚌生珠,那么大岁数又生了个儿子,这事在这一片都传开了,来夏家串门的便多了起来,多是那些无子的,纷纷来打探生子秘方。
顾美娘哭笑不得,只能硬着头皮顶着,还是乔木有生意头脑,捣鼓出一桌生子药膳来,惹得扬州城想儿子的贵夫人小少妇养着自家男人相陪,纷至沓来,这药膳到了后来传遍整个大唐那又是后话。
这药膳不是乔木胡乱弄了骗人的,而是有科学根据的,说是孕前女子多吃碱性青菜,少吃凉的,少吃肉,男人不吸烟、不喝酒、多吃肉容易生儿子,或者男人吃仲景牌六味地黄丸,吃这个能让精子生长的更好,就更容易得子,故乔木准备的这桌生子药膳分为男吃和女吃两部分,且要求她们要在孕前根据她的要求去做,这才有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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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贫致富奔小康 第092章 星夜来客
坐月子是个寂寞的差事,还不能洗澡,一个月里闻着自己身上那臭烘烘的味儿,她几次造反要洗剥自己都被顾美娘无情的给镇压了。舒殢殩獍
郁闷之余,她只得受着。然,她最烦躁的竟然是孩子的哭声,不能听,一听就暴躁,惹得顾美娘一直说亏得是亲眼看着她生的孩子,要不然还以为孩子是她捡来的呢。
“我从武娘那里听说了,他刚出生那会儿,你也是紧张他的,怎他健康了你又不管他了,到底还是不是你亲生的。”顾美娘给孩子换了尿布之后,坐在床沿上睨着乔木道。
“那是你儿子,可不是我儿子。”乔木撇嘴,把头扭到床里侧去。
“听听这还是一个当娘的说的话吗,自己生的还不认账了,有你这样的吗。”顾美娘逗弄着襁褓里红呼呼的孩子道。
“我又没虐待他,他不是有你们吗。”乔木闷声闷气的道。
“和阿娘说说,你心里在别扭什么呢。”她把孩子硬放到乔木的怀里,点着孩子的小鼻头道:“这小模样长的这样好,你怎忍心不抱他,忒狠心了。”
乔木把孩子往外头推了推,嫌弃的撇嘴。
“你个磨人精,孩子都比你懂事。”顾美娘打了她肩膀一下。
“一天到晚不是哭就是拉,看着烦。”乔木凑近闻了闻孩子身上的味儿,嫌弃的又给往外头推了推,“还有一股儿味儿,难闻死了。”
“你小时候还不如人家呢,你还有脸说。”顾美娘被这个女儿气死了,把孩子抱回来,喜滋滋的逗弄了半响,瞅着孩子泛着蓝光的眼睛道:“乔儿,事到如今,你跟为娘说实话,孩子的爹是不是斡哀奴。”
“不是!”乔木一股脑儿钻进被子底下,瓮声瓮气死活不承认。
看到自家女儿如此作态,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便道:“骗死人不偿命的狗东西,当初还骗我跟你爹说是路上捡来的可怜人,这会儿孩子生下来,爷两个一模一样的眼睛,你还想骗下去,作死的东西。”顾美娘气的骂道。
“我说不是就不是。都是蓝眼睛又能说明什么,您没看来咱们酒楼用膳的,蓝眼睛的,黄眼睛的外藩人多的事,怎就怀疑上他了。再说了,若是斡哀奴就是那个谁,我早弄死他了,哪里还会救下他。”
顾美娘想了想,“也是啊。”
“本来就是。”乔木强词夺理道。
“阿娘,是我,给你们送饭来了。”门外夏小麦敲门轻声喊道。
“进来吧。”顾美娘道。
这事到底没瞒住年过十四的小麦。
“呶,阿爹给你煮的鱼头豆腐汤,喝吧。”她别别扭扭的道。
“酒楼生意如何?”乔木坐起身,端着汤盅看向小麦问道。
“坐月子你操心那些干什么,反正没了你,一时半会儿的酒楼不会垮。”
“夏小麦你对我不满呀,说话总是那么冲,我得罪过你了,还是你看不上我。”乔木慢悠悠的道。
夏小麦往床前的月牙凳上一坐,冷看着乔木,直接道:“是,我就是看不上你!”
“小麦,你说的什么话,快向你二姐道歉。”顾美娘气恼的斥责道。
“阿娘,这些话我憋在心里好久了,今天不吐不快,你就让我说吧。”她大声反驳自己的亲娘。
“你!胆子大了啊。”顾美娘猛的站起来。
“阿娘,你让她说,反正我也受够她的阴阳怪气。”乔木淡淡道。
“你们姐妹俩要气死我啊。”顾美娘气的浑身发抖,举起手来要打人,却又不知究竟要教训哪个。
“阿娘你消消气,与其被她一直阴阳怪气的讽刺着,倒还不如一次性说清楚,这姐妹今后还做得成做不成,也都要有个说法。”
“夏乔木你说的是什么话!”夏小麦惊的一下站起来,“你怎那样冷酷无情!”
“是啊,乔木,纵然小麦有错,你也不能有和她断绝姐妹情的想法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顾美娘也被她给骇着了。心一下子就拔凉拔凉的,只能紧紧的抱着孩子,好像这样就能暖和一些。
“怎么?”乔木轻笑一声,眉眼淡挑扫向夏小麦和顾美娘,“我说的难道不对?她若不是想和我断绝关系,怎会处处与我作对,怎会处处对我冷嘲热讽,难道是我活该?她若不是阿娘你的女儿,阿娘,我早就教训她了。姐妹情,呵,以前不见得有多好,以后也不见得会改善,既然是她先戳破那层窗户纸,我又何必装大肚。你们难道不知,我向来爱斤斤计较?”
“你疯了!”顾美娘惊骇。
“二姐!”夏小麦浑身都开始发抖。
对乔木眉眼之间的冷酷,她骇的后退几步。
“夏乔木,这话可是你说的,你不要后悔!”夏小麦哭着一抹脸,转身就想跑。
乔木诧异,不懂她为何那样伤心,禁不住坐直身子,看着她愣神。
“你给我回来!”顾美娘把孩子往乔木怀里一放,一把拉住小麦,呵斥道:“你们一个个的翅膀硬了,还拿我当你们的亲娘吗,你给我坐下。”
“阿娘,你看她,你看她啊。我一句话还没说呢,她就先说了那么多。”说罢,扑在顾美娘怀里就大哭起来。
乔木顿觉浑身不自在,黛眉深深蹙着,贝齿咬着红唇,顷刻间血珠便从她唇齿间沁出。
“你看看你,把你妹妹都弄哭了。”顾美娘埋怨道。
待看清乔木的模样,她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