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来去匆匆,把白瑞宁什么过节的心思都搅没了。
林渊走后,夏凝烟这才敢冒头,怯怯地到了白瑞宁身边。“翠儿姐让我问问,初三我们是跟着表姐一起回门,还是自己回去?”
翠儿是兰姨娘的侄女,大名吴玉翠,生得软嫩娇娆,神情总是怯怯的。有什么事情也不敢自己来问,多半是托夏凝烟出头的。
白瑞宁想了半天,脑子里还是乱轰轰的,摆摆手道:“随便吧,看你们怎么方便。”
夏凝烟顿时松了口气,笑容也显得美艳了几分,转头出去又忙别事了。
白瑞宁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想了半天,找出纸笔,又写了封信。
上次的信可以托人代笔,这次可不行了,也顾不得字体什么的了,主要是能把意思表达清楚。
琢磨了半天才把信写好,缘儿见白瑞宁压根没再想之前的事,嘟了嘟嘴,“夫人也别什么事都由着她们呀。”
“怎么了?”白瑞宁不太明白。
缘儿揪着眉头,“我也说不清楚,总觉得不太对劲儿似的,这种事哪还用特地来问一下?”
白瑞宁跟着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原由,让在旁边看着的秋雨跟着急了半天……她们这对主仆,真是一对绝配,都胡里胡涂的。
“一般说回门都是已嫁女子的说法,按理说,两位表姑娘家人俱在,理应是不该在我们这过年的,年后探亲也不好说是回门,毕竟她们还是未嫁的姑娘,要是以回门的名义跟着夫人回去,那待回来的时候,恐怕夫人就该为她们正名了。”
一番话,说得白瑞宁和缘儿大眼瞪小眼了半天,缘儿突然怒了,“看吧!我就说不对劲!”
白瑞宁同样无语,不过心里最惦记的还是莫如意的事,随手一摆,“那就让她们自己回去,一会我就去和她们说。”
住进丈母娘和住进表妹的性质不一样,带她们回来她已经冒了很大风险了,要是再趁他不在的时候给他弄几个小妾,她担心会玩死自己。
傍晚的时候,天上飘起了小雪,细细绵绵的,一直下到入夜也没有停。白瑞宁集合了家里所有的人齐聚正厅,合着过年的气氛,厅里挂了几盏簇新的宫灯,映得室内通亮,门窗上贴着新剪的窗花,桌椅都换了全新的铺盖,桌上美酒佳肴都是现成的,数只炭盆里兽雕银丝碳忽明忽暗地散发着源源暖意,伴随着远处隐隐约约的鞭炮声响……却总是觉得还缺了一点什么。
要是此时与父母弟弟在一起,想必不用诸多布置,也有过年的热闹。
“表姐,咱们也出去放些鞭炮吧。”夏凝烟与吴玉翠全都打扮得人比花娇,此时一个穿着嫩粉盘扣小袄,一个穿着翠色对襟薄袄,面带喜气地与白瑞宁商量出去。
白瑞宁心里有事,总是高兴不起来,却也不想扫了别人的兴,正想答应,冷不防缘儿轻扯她一下,朝两位表妹示意一下。
白瑞宁便想起上午那回事,原打算与她们说不必随自己回门的,下午忙活起来倒忘了说。
“初三回门,你们……”
正说到这里,正厅门帘掀起,细密的雪花卷成团地灌进温暖的屋里,一个裹着银色连帽披风,帽边风毛遮了半张面孔的高挑身影闪身而入,靴边袍摆纷扬,翻出一片雪白的衣角。(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七十四章 回来了
屋内众人被这突来的闯入者吓了一跳,来人也在门口站定,一手自披风内探出,抬手翻下帽子。
看着那双如寒雪般清冷,却又多出几分傲气矜持的双眸,白瑞宁的轻呼未达唇边,全叔急急地自外进来,“夫人!大人回来了!”
这消息,传递得还真是及时啊……
“你回来啦……”虽然之前一直在担心他的情况,但白瑞宁也毫无他会回来的心理准备,紧张地站起身,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
莫如意一眼瞥来,“还不过来。”
看样子……不太开心啊……白瑞宁立刻麻利地上前,脸上不觉间带了几分谄媚的笑容,又尽量舒展身体,希望把身后的人能遮一个是一个。
无视白瑞宁的讨好的笑意,莫如意的目光自她盘起的发髻上转了一圈,而后略略伸开双臂。
这是……白瑞宁有点不确定,不过对他的一惯服从让她没有多想,稍带了点不好意思地靠过去,也张开双臂打算给他一个拥抱。
莫如意脸色陡然一黑。
白瑞宁时刻留神着他的神色,见状张开的双臂停在半空,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
莫如意仍是黑着脸看着她,一点想提示她的意思都没有。
最后还是全叔轻咳了一声,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示意白瑞宁应该替莫如意解下披风。
白瑞宁连忙照做,莫如意的脸色这才好了些,但还是有点臭臭的。
白瑞宁讪讪一笑。将脱下的披风抱在手里,正想找缘儿接过去的时候,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伸过来,正好能让她舒服地递过衣服。
白瑞宁把披风递过去。才发现身侧站着的并非缘儿或秋雨,而是面颊泛红的吴玉翠。
吴玉翠接过衣服后又轻轻退了开去,身段轻盈柔软。让人看了就想掐上一把。
莫如意却连眼睛都没斜上一下,径自走到饭桌前落座,又朝紧随身后的白瑞宁伸出手来。
白瑞宁连忙又看向全叔,好在秋雨已有了准备,马上递过一方拧了水了的布巾。
白瑞宁毕恭毕敬地递过去,莫如意接了,擦了擦手。而后一指身边空位,“坐吧。”
白瑞宁极轻地搭了凳子边坐了,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屋里更是静得吓人,从莫如意进屋开始。基本只有他发出的动静。
莫如意吃了两口菜,发现白瑞宁缩在一旁拿着筷子吃空气,“怎么不吃?”
白瑞宁手一抖,虚着声音道:“你吃,你先吃,一会还有饺子……”
莫如意看了她一会,目光又扫过一屋子人,突然道:“你的信我收到了。”
白瑞宁错愕不已,“是、是吗?”所以……他没有看起来那么生气。是这意思不?
白瑞宁顿时松了口气,她是属于典型的给点阳光就灿烂,笑容也大了一点,“那就好那就好,来来来,多吃一点。我给你倒酒吧,过年……嘛……”说到最后,她又有点虚了,因为莫如意的脸上好像也没写着“很高兴”。
“食不言。”莫如意说了一句,扭头又吃他的饭去了。
白瑞宁这顿饭吃得相当有压力啊,陈妈妈煮了饺子出来她也没吃着——盘子放莫如意面前了,她硬是没敢伸手。
莫如意吃东西不算快,也吃得不多,什么东西都是浅尝即止,他吃完的时候白瑞宁碗里还有半个云腿春卷,见他起身,白瑞宁连忙一口塞进嘴里,也跟着站了起来。
“回房吧。”莫如意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转身走了出去。
白瑞宁也只得在众人同情的目光中以大义凛然之姿紧随其后,快要到门口的时候听到一句:“恭送大人、夫人。”
声音娇柔婉转,有如黄莺春啼。
前头的莫如意脚下微微一顿,不知怎地,让白瑞宁有点不爽。
外头的雪还没有停,白瑞宁光顾着疑惑突来的郁闷,一头扎进风雪里,灌了一脖子的雪,接连打了好几个激灵,这才记得回头去找披风。陈妈妈已拿了披风跟出来,替她穿戴齐整,又忧心地望了莫如意穿戴披风的背影一眼,以极低的声音在白瑞宁耳边道:“夫人说……能避、则避……”
避啥?白瑞宁直到跟着莫如意回了自己院子、进了房门,还在揪着眉头想这个问题。
那边莫如意已除了披风,摒下了缘儿与秋雨,走到白瑞宁面前,端详她一会,再一次伸开双臂。
白瑞宁瞧了他半天,披风已经脱了啊……还支着手干嘛?难道……要脱衣服?
想到“脱衣服”这三个字,白瑞宁突然想通了陈妈妈刚刚的话,那个“避”,该不会指的就是那个吧?
蓦地,白瑞宁脸上一热,又见莫如意俊秀的面孔上写着两分不耐,连忙上前,抬手摸上他的腰带。
“你干嘛?”看她低头忙个不停,莫如意极度无语。
白瑞宁脸上更红,“你不是……要我帮你脱衣服嘛……”
莫如意视线飘远,哭笑不得地嘀咕了一句,说得很快白瑞宁没听清楚。
“什么?”她握着已经解下来的腰带,脸上涨得通红地抬头。
莫如意的视线飘回来,盯着她脸上的红晕,突然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轻轻地扬了唇角,“我是给你机会做你想做的事。”
白瑞宁正想着“自己想做的事”是什么的时候,不防他轻错一步,双臂一拢,将她拥在身前。
白瑞宁顿时一慌,脖子后头的寒毛一根根地全都竖了起来。
“当着那么多人,总得收敛一点。”
他的声音细细轻轻,像是一根羽毛拂过她的耳边,让她的耳朵根发痒,又引得她胸口发闷,呼吸都重了。
“我……”她想说,我原来就没想抱你,都是误会嘛……可靠在他的胸前,这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一会觉得他们之间的打开方式肯定不对,一会又觉得他的胸口怎么这么热,没一会又走神想到他说的话,收敛?这真是他说的话?
白瑞宁脑子里乱得很,僵着身子不敢动,莫如意什么时候放开她的也不知道,就快意识模糊了。
接下来做什么?本来白瑞宁已安排好大家一起守岁的,可莫如意回来了就是一个变数,他又把她弄回房间是第二个变数,那么接下来,是不是要面对第三个变数了?
白瑞宁完全没有心理准备,虽然她明白嫁了人一定得面对,但没有准备今天面对,而且她忙活了一天出了满身的汗又没有洗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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