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烟尘弥散,恍若陡然生出的乌云,笼罩一切。
待得尘埃落定,众人望去,却见得天柱气旋的奇景,已然消失不见,天柱山巅,只有仿佛刀削一般的断面,满目的疮痍,在不停地诉说着什么!
“火灵之地!”
张凡暗叹一声,望着这般景象,眼中不由现出一抹复杂之色。
虽然置身其中的时间并不长,可是经历却丰富无比,此时回头想来,仿佛过了一生一般。
“结束了!”
张凡深深地望了曾经火灵之地的所在一眼,旋即转身,就待离去,却在此时,一声呼喝,从远方依稀传来,更有一道水寒流光,在天际闪现。
“师父~~”
来人的速度不慢,声音传至不久,整个人便伴着水蓝色的光华现出了身形,落到了陈顼的身旁,恭敬地行了个礼,道:
“师父!”
“嗯?”
“此人是陈顼的弟子?”
张凡心中一动,举目望去,瞬间将来人打量了个遍。
那人看上去不过弱冠之年,一身水蓝长袍披身,面容清秀俊朗,英气逼人,现身之后除却对陈顼执礼甚卑外,对旁人竟是连眼角都不曾瞥上一下,一看就是意气风发,少年得志之辈。
他也确是有骄傲的本钱,年纪不大,已是筑基初期的修为,可谓是天资不凡了,无怪目无余子。
本来少年人骄傲一点可以理解,张凡也不会有什么想法,可是一想到片刻之前陈顼的那番话,他望向此人的目光不由得就有点不对了,时不时地就往下半身滑去。
“有这个可师父,真是……”
“悲剧啊!”
张凡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臀部位置,心中满是怜悯之意。
“廉儿,你不在宗门苦修,来此何事?”
虽然心情不佳,不过陈顼对他这个徒弟说话之时,口气还是颇为温和的。
“呃……”
这个被叫做廉儿的年轻修士怔了一下,才惊醒了过来。
说来也怪,他来到此地后就感觉一阵阵恶寒,尤其是背脊往下,更是明显,这才在陈顼面前走了神去。
此时经陈顼一问,连忙如梦初醒,从怀中取出一个乾坤袋恭敬地递了上去,口中道:“禀告师父,是执事长老差遣弟子前来的,说是有要事通知师父。”
随即又补充了一句:“十万火急!”
“嗯?”
陈顼疑惑地接过乾坤袋,神识探入其中,略一皱眉,似乎很是疑惑,随后手掌在袋口一抹,珍而重之地取出一枚昏黄色的玉简查看了起来。
不过片刻,他忽然神色大变,好像看到了什么恐怖至极的事情,以其修为城府,竟然平地一个踉跄,仿佛跌倒了似的。
“师父!”
“你怎么了?”
陈顼猛地推开弟子搀扶过来的手,深吸了一口气,道:“没事,倦了而已。”
“倦了?”
这话连鬼都骗不了,廉儿担忧地望着他,很是怀疑其是否受了什么伤势,可又不敢问,脸上尽是焦急的神色。
陈顼却是再顾不得这个一向宠爱的弟子了,再次不敢置信一般地查看了一遍玉简,少顷,方才长叹一声,将玉简重新放会了乾坤袋中。
稍稍一沉吟,他忽然扬声道:“法相宗弟子听令!”
“是!”
此时陈顼乃是法相宗在此地唯一的一位结丹宗师,他的指示,就相当于宗门的命令,自然人人应诺,旋即数十道流光传出穿出,来到了陈顼的面前,躬身行礼。
“罢了!”
“随我入内!”
陈顼摆了摆手,止住了众人的行礼,转身步入了他的洞天福地帐篷。
自无二话,人人应声鱼贯而入。
张凡略略拖后,待得众人一一入内了,方才施施然地进入。
在进入的瞬间,他的眼角余光依稀见得,天际数道流光闪现,显然又有人前来,想来当是幻魔道、御灵宗一脉的来人吧!
“有古怪!”
陈顼先前的异常反应,自是逃不过他的法眼,心中存疑,人已掀开帘幕,进入到了帐中。
甫一入内,张凡稍一打量,就知道陈顼此人虽说问题多多,却也是真正的苦修之士,若不是那个扭曲的癖好,真可为我辈楷模了。
帐篷之中的布置,与当日见得的葛师叔的帐篷类似,都是简约至极,若说有什么不同处,就是陈顼的云床实在太高了,在眼前这间石室之中,仿佛龙椅一般高高在上,让人仰视方才见得他的容颜。
对他这种恶趣味,张凡可谓是不屑至极,略略瞥了一眼,便将目光移开,转而注视到了云床之前摆放着的一样东西上。
“照影玉碑?”
见得那样东西,张凡顿时目光一凝。
眼前的照影玉碑,与当年他在执事殿中所见的仿佛,无论是形状还是气息都相差仿佛,也是那种专门用来发布任务的特殊玉简。
“弄这件东西来做什么?”
心中刚刚生出疑问,陈顼便已经将答案揭晓。
“宗门传讯,需要我们完成一些任务。”
“事关大局,不容有失。”
话音刚落,他厚实的手掌便在招影玉碑上一拍,霎时间碑面上层层涟漪,一阵波动后稳定下来,登时现出了大排的字迹。
张凡目光在上面扫过,当即对所谓的任务心中有数了。
上面的任务,除却排在最首的乃是追杀一个结丹宗师外,其他的对他们这些宗门弟子而言,皆是一些琐碎的小任务,或是破坏某处,或是剪除叛逆,或是护送某物,或是传递讯息……
虽然不一而足,可是字里行间,隐隐透出的急迫之感,还是被张凡清晰地捕捉到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心中明白,真相必然是在陈顼先前所查看的玉简之中。
“可惜了……”
张凡虽然好奇得很,却知道短时间内,自己是没机会得知真相了。
片刻之前还在打死打活的,陈顼虽然奈何不了他,但绝对不会介意给他添点堵,会告诉他才怪呢,倒也不用自取其辱了。
“嗯?”
张凡本来还有点不经意的目光骤然一凝,聚焦在碑面的一行字迹上。
“秦州五行家族,勾结外人,狂悖无道,诛之!”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诛之”,读起来满是血色,这正是宗门对依附的小家族小宗门的一贯做法,要是听话还好,若是不然,眼前的五行家就是下场。
“有意思!”
张凡微微一笑,上前一步,走到玉碑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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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五十章 旖色云散,春梦无痕
第二百五十章 旖色云散,春梦无痕
“秦州五行家族。勾结外人,狂悖无道,诛之!”
“这五行家不是很擅长隐忍吗?怎么会被宗门捉住痛脚的?”
“有意思!”
张凡微笑着上前,就这么旁若无人地将手贴到了玉碑之上,默默体察着有关此事的讯息。
少顷,他睁开眼睛,也不顾其他人诧异的目光,袖手后退,到得一旁沉思了起来。
照影玉碑之中,并没有太多关于前因后果的东西,不过是简简单单的要求将之诛绝而已,可谓是粗暴至极,真要论起来,可说是有点失了大宗门的风范。
其实这也没有什么,修仙界中一向实力称雄,其他的旁枝末节可以不论。
张凡也没有深究的意思,今日骤然见得五行家族的消息,尘封的往事顿时浮上了心头。
“金饬!”
这个人名,代表的不过是一个筑基初期的修士,而且还是一个新晋的,在筑基初期中怕也是垫底的存在。
这样的人物。若是放在现在,张凡连眼皮都不会抬一下,举手可灭,不费吹灰之力。
可是在当时,此人却将他追杀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最后甚至做出了攻击自家宗门禁制的疯狂举动,方才引出了南宫无望将他灭杀。
可谓是记忆犹新呐!
这个五行家族,崛起诡异,擅长隐忍,一个小小的修仙家族之中竟罕见的足足有三名筑基修士坐镇,实力雄厚之余还懂得藏拙,若不是当初在矿洞之中王心玲点破,怕是谁也不知道他们的真正实力。
“一报还一报,正可雪当日之恨。”
张凡微微一笑,心中已然拿定了主意。
其实报仇雪恨还在其次,不过顺便而已,若他真有此心,又何须等到今日?
真正的目的,不过是离开此处,办一件早就计划好的事情而已。
此时,陈顼见得众人都已查看完毕,对任务的情况也有了大致的了解,于是轻咳了一声,道:“追杀结丹宗师之事,自有老夫亲自完成。
“其余的任务,你们自选吧!回到宗门之后,自有奖励落实。尔等务必尽力,不可虚应其事。”
“弟子遵命!”
众人齐声应诺,正待挑选呢,一个清朗的声音,从人群之后传出。
“陈师叔,弟子就选这个任务了。”
回首一看,正是张凡。
“嗯?”
陈顼神色一动,望向张凡手指之处,随即点了点头,道:“随你!”
“五行家早有不轨之心,族中有筑基期修士三人。”
“不过宗门只查得其中两人,分别是他们的老祖金焕和当代家主金鹏,分别是筑基中期和初期修为。”
“最后一人却不知下落,谁也不知是否还在他们族内……”
说的这里,他忽然哑然失笑,摇了摇头道:“对你来说没有什么区别。”
“两个筑基修士,其中一人是中期修为,甚至还有一人可能隐身在暗处,这还没什么区别?”
那个叫廉儿的年轻修士吃了一惊,又见得无论是他的师父陈顼,还是在场的其他修士。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不由得把目光投向了看上去比他年长不了多少的张凡,满是好奇的意味。
“看来当日南宫无望连杀的人是谁都不曾知晓,否则宗门之中也不会没有金饬的消息了。”
张凡一笑,也没有在意,正如陈顼所说,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没有任何影响。
既已说定,也不管其他人等选择什么,张凡不再停留,径直转身离开了帐篷。
甫一离开,举目一看,他便知道先前帐篷之中的那一幕,想必同时在幻魔道与御灵宗的修士中发生着,即便是雍、凉两州一方,也当是有什么事情出现,此时偌大的天柱山脚下,一派清净景象。
片刻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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