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斗府幽境中,此时安静地躺在慕容月之后的虞彦满脸的幸福。
前方的慕容月却是担忧之色更浓了,当时自己的所有法力和记忆全部恢复之后,自然也感受到了自己赤身漏体在此子面前,让其心中颇为恼怒。
当然慕容月自己也知道,要不是虞彦多次相助,自己也不会顺利进入这斗府幽境以及恢复真身。她不是一个有恩必报的人,却也不是一个以怨报德的人。
况且慕容月和虞彦相处之后,渐渐发现自己对其有了一丝异样的感受,应该说是还没有完全恢复记忆的她对虞彦的那种感受。就算没有恢复记忆,慕容月以其高傲的姿态也会竭力否认自己的感受;何况如今的她已然不是过去的那样单纯和简单了。
心中对虞彦的这种纠结,让慕容月在出手的时候重了一些。以她目前的修为境界要将那禁元丹之毒逼出体外只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所以当时看见虞彦遁空逃走的时候,隔空对虞彦施法逼毒,这虞彦体内的禁元丹之毒的确被她逼出了体外。不过因为自己的恼怒,出手过重却差点也损了虞彦的性命。
如果不是因为虞彦在当时激发出两层防御禁制以及其肉身本来就很强大,恐怕现在已然消失在了这个世界。
可能因为虞彦在这一击之下感受到了临死前的恐惧,从而勾起了其过往的种种经历,如今的虞彦已然陷入在了自己所幻想之中的美好世界里面。
对修仙者而言,这就是所谓的修行路途上的心魔,如果虞彦还醒着必定当场就会气血不稳,走火入魔;可是现在的虞彦却是陷入了沉睡之中,任何外力都无法将其唤醒,能够将其唤醒的人也只能是他自己了。
此时也只能依靠他自己的意志力和对于修仙大道的决心方可从心魔之中走出来;否则他就会永远这样沉睡下去,直到老死。
第一百零五章 心魔入侵(三)
第一百零五章 心魔入侵(三)
虞彦梦境之中,虞府大厅之上,宾客满棚,热闹喜庆非常,画栋雕梁之上都挂满了红绸以及喜字。
此时大厅之上端坐着一对中年夫妇,满脸喜色,看其身形却是已经年到中年的虞彦和慕容月二人。
“多谢各位武林同道今日莅临参加小女如梦的婚宴,客气的话,老夫就不说了!总之各位同道吃好,喝好!”
随后虞彦作为主宾又讲了一些场面话,才坐下;而一旁的慕容月此时眼神之中也是喜极而泣。虽然自己的女儿所找的只是一个无父无母的落难书生,可是好歹这落难书生也是一个才德兼备的才子。
如今这落难书生入赘虞家,只要这婚宴一过,就必定进京赶考,以其之才必定能够考进三甲,这样自己的女儿也算是找了一个好的依托。
作为父母的虞彦,慕容月二人也是考量再三,加上自己如今地位在京城之中也有些关系,到时候也可帮助这个快婿一二。
“一拜天地!”一声洪亮的嗓子喊道。
众位宾客渐渐安静下来,满脸喜色地看着中间身披凤冠霞帔以及九品官服的新娘和新郎双双叩拜大厅门外天地。
“二拜高堂!”随后二人纷纷拜向上首的虞彦和慕容月二人,此时虞彦二老相互欣慰的看了对方一眼后就赶紧让自己的爱女和快婿起来。
“夫妻交拜!”随后就见到二人相互对拜一起。
只见下方一个面容清秀一个美人如画,郎才女貌,羡煞旁人。
。。。。。。
十年后,虞府大厅之上却是一片缟素,大厅之外高挂一个“奠”字。
虞彦二人夫妇两鬓有些斑白,神情枯槁,精神萎靡;而一旁的如梦夫妇二人也有了一个儿子;如今如梦之夫已然成为了朝廷一品大员,虞彦的外孙也是极其的聪明可爱。
可是这一切也不能阻挡虞傲天辞世给虞彦所带来的悲痛之感。
虞彦安慰了一旁的慕容月后,也向着众位前来送行的宾客一一点头后就离开了大厅,独自一人萧索地走出了大厅。而后转过几个院落和长廊,离开了嘈杂的人群,他只是想一个人静静。
慕容月,如梦等人担心地看了看虞彦,但是他们知道此刻的他需要一个人安静,也就没有太多理会。
一盏茶之后,虞彦走进了自己的书房,书房之中四周都是书柜,上面放满了古籍,中间隔了两个青竹,兰草屏风,而另外一个圆形门洞里面就是自己的案桌和文房四宝所在。
虞彦穿过书柜直接走向了案桌,案桌背后有着一副丈许大小的水墨画。画上却是一个光头老僧,光头尾部留着黑色的毛发,老僧的左脚抬起摩挲着右脚,仿佛在挠痒;老僧背对虞彦,手持一柄金蝉杖。
不知道为什么数十年前见到的那个和尚再也记不得他的身形,于是自己做了这样一幅画,每次看见这幅画,虞彦仿佛都能够安详下来,而且能够从中看出一些什么。
这个老僧右上角写着一首小诗:“假借四大以为身,心本无身因境有。前镜若无心亦无,罪福如幻起亦灭。”
虞彦虽然年越中年,可是对于虞傲天的去世也难掩心中悲痛,如今看着这眼前的无名僧挠痒图,心中默默读着图上的佛偈,心中却安详了不少。
“前镜若无心亦无,罪福如幻起亦灭。一切悲欢离合皆因亲身经历,可是又如何才能做到用心若镜,映照万物而不自伤。”虞彦小声喃喃说道。
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失荣乐八苦,这一切都是凡人所毕竟要经历之事,人生哪里有什么恒常的快乐,因为所经历的事情必定是无常的。就算自己有着惊天的武功和权势也无法掌控一切的事情,自己虞父去世就是自己不能掌控的事情之一。
就在这时,虞彦脑海之中一念蓝光闪动,虞彦感觉有些头疼欲裂,而后委身倒在了地上。
“慎莫念过去,亦勿愿未来。过去事已灭,未来复未至。。。”这一句句佛经就莫名其妙的钻入了虞彦的大脑之中。
虞彦慢慢念出这一句句他从未看过的佛经,然后浮现出了谷天星这位老者的面庞,虞彦大惊,怎么会出现慕容月之父的容貌。
“《妙胜独处经》。。。”虞彦一直重复着这个名字,他感觉自己将这些莫名钻入大脑的佛经慢慢吟唱的时候,心中的悲伤之感减少了不少,而后自己的大脑也慢慢恢复了平静。
虞彦赶紧起身,走向了案桌之后的木椅上,拿起毛笔,磨了一些上等好墨,就开始将刚才所记得的《妙胜独处经》一一记下来。
……
二十年之后,一张巨大的床沿边,虞彦此时已然老态龙钟,头发斑白,此时的他看着床上同样白发苍苍的慕容月,只见慕容月脸色惨白,奄奄一息的样子。
“月儿!今生有你相伴,我亦无悔已,我的人生再无什么遗憾!你就好好安心去吧!我不久之后也就来陪你!”虞彦紧紧地握住慕容月的手如此说道,脸色之上倒是平静多于悲伤。
那慕容月听着虞彦如此一说后,慢慢睁开了双眼,说道:“嘿嘿!我们相守五十年,却是我一生之中最为幸福的事情,如果有来世,我也要和你舞蝶双飞。彦儿,我这就走了!”说完,慕容月渐渐地闭上了双目,再无声息。
一旁的虞如梦以及虞彦的子孙后辈们眼见慕容月这位老祖已逝,也就纷纷悲极而泣,卧室之中一片哭声。
虞彦痴痴一愣,看了看眼前老伴儿,仿佛想起了五十年前结婚那晚自己看着慕容月的那一幕,那慕容月娇羞地不敢看他,而后转过娇美的脸庞说道:“彦儿!如今我已然成为了你的妻子,你以后看也会看腻了!”
虞彦不知觉地握住了已经去世的慕容月的双手,然后旁若无人一般地说道:“怎么会看得腻呢,就算看一辈子也不会腻的。”而后淡淡地站起身来,在慕容月的额头轻轻一吻。
随后虞彦慢慢站起身来,淡然地看了看慕容月,看了看周围的众人,而后独自一人离开了这个房间。
一盏茶之后,虞彦就来到了当初见到那和尚的产房之外,看着院落之中萧索的芭蕉和竹林,虞彦缓缓地踱着步子。
这时候,却见到一个五十六岁的中年人低头走了进来,然后在虞彦耳边说着什么。
虞彦淡然一笑地说道:“来了吗!快快有请!”
一炷香之后,就见到前方走廊之上走来了两个人,一个是先前的那位中年人,而中年之后却是一个头戴风帽,手持禅杖的和尚,看不清楚面貌和年纪。
那中年人将身后的和尚领到虞彦面前的时候也就悄悄退下了。
还没有见到那和尚有什么动作,虞彦却先说到:“多谢大师点化!如今我也知道了大师真正的身份了!”
那风帽和尚却是身形一凝,仿佛没有预料到虞彦如此一说,而后却是哈哈大笑了几声,说到:“哦!那还听施主细说一二。”
“大师,五十年前你就想要点化我,让我看清眼前一切不过是我心中所化,不要执着一切聚散无常,看破虚妄,而回到大道之中去;当时的我还是蒙混一团,将虚有当成了实有,将无常当成了恒长。
可惜还将大师的如梦二字误以为佳期如梦,这如梦讲得何尝不是我一生所经历之事。”随后,虞彦回顾自己一生,仰天叹了一口气。
“哈哈!施主能够在此时看破一切人间罪福荣华,历经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失荣乐八苦而看清虚妄,真乃可喜可贺之事。
不过难道施主真的看清了一切和自己的过去未来!”
虞彦发自会心的畅然一笑说道:“大师的真实身份应该是苦陀大师吧!嘿嘿!大师不过是我自性所化的一丝神念罢了,佛本自性,自性本来清静无为!这多亏了当年谷天星师父赐给我的《妙胜独处经》了,没有这《妙胜独处经》恐怕我还要在这梦境之中经历几世也不可知的。”
随后那对面的和尚揭开了自己风帽,露出一张脸谱来,却正是当年虞彦在苦陀大殿所见的苦陀老祖的真身。
那苦陀老祖嘿嘿一笑说道:“哈哈!你能见到佛本自性,足见已然看破一切过去,现在和未来了。”
随后二人走向彼此,相拥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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