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距本来就近,加上布楚天一身造诣已臻化境随意而动,那向十年斗然之间哪料得
如此?
登时一股排山倒海的气机迫得他前胸欲裂,亏得他一身造诣亦早入化境而且学的又杂精
深,虽是千钧一发之际,尚且能纳气稍闪。
“砰”,向十年退了四步之远,嘴角一丝血渗出。
“你……”向十年睁目道:“你不是刘瑾!”
“刘瑾已经死了!”布楚天冷冷道:“你也将见到他!”
向十年大喝一声暴退,前后早有二十来名好手围了上来,将自己围在中央。
同时慕容春风亦弹剑遥指喝道:“你是谁?”
“布楚天!”布大会主将易容一洗,恢复了本来面貌,冷哼道:“怎样?没想到吧!”
的确是大大出乎向十年和慕容春风意料之外。
“嘿嘿嘿,原来如此!”向十年双目闪动,恶狠狠的道:“昨天一天内你损兵折将让大
家误以为你对天马赌坊展开大报复,没想到是在这里……”
布楚天的脸色闪过一抹悲伤,旋即扬声道:“不错!赵欲减和康有古是牺牲了,但是这
有相当的价值!”
向十年的心念方动,忽然这二十来名“保护”自己的好手全都转向攻杀自己。
每一把刀,每一把剑,每一把匕首都很有力。
特别是带头攻击的那三个人,向十年已经认出是乘龙、呼风、唤雨这三个老道士。
长长的一声惨嚎,向十年偌大的身子被扎了十二、三个血口子。
虽然他打飞了七、八个人,但是剩下来还站着的绝对没有一个在退缩,他们就像一群发
怒的豹子正以无限的精力扑向一头大水牛。
又有人躺下,但是向十年也数不清自己到底中了多少剑、多少刀?
他只觉得全身一股冷意。
本来流血过多就会觉得寒冷,特别是如此的接近死亡。
慕容春风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惨烈的战斗,楚天会的人好像个个都不
要命,不!是个本来就没命似的去乾向十年的命。
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俄然空中有一双人大喝而下。
一个用刀,一个用剑。
“不卷刀卷命,啼痕剑啼魂”是彭不卷和元啼痕。
强而有力的刀砍到了向十年的背脊,激情狂烈的剑刺入了向十年的腹口,向十年犹能再
战。
狂舞的双拳打飞了彭不卷和元啼痕,飞弹的双腿硬是逼退了乘龙、呼风、唤雨。
他长嗥一声,带着满身的浴血想窜走。
布楚天当然不会放过他。
一个步子向前,双掌硬生生的扣住向十年的两臂,猛可里一声大喝,气机由指间掼入了
向十年的体内。
刹时令人瞠目结舌的是,向十年全身二十来道血口子全大力喷出了血柱。
向十年大叫,有如狂兽般张牙咬向布楚天,却是蓦地里彭不卷的左手,唯一剩下的左手
递来用力的掼入向十年的口中。
咯!每个人都清清楚楚听到骨骼碎裂的声音。
每个人也都清清楚楚的看到十几年来一直是不死金刚的修罗大帝睁大了双目,颓然的垂
下了颈首。
他终于死了!
彭不卷抽回了左手,他知道现在自己完全没有可以握刀的手了,但是又何妨?
布楚天松开了双掌,倏然间有一丝不安的骚动。
向十年的“体”并没有倒下去,甚至他的一双手犹以闪电般的速度插向布楚天的喉咙。
这是他临死前一记捞本的绝技。
谁都可以感觉出来,只要向十年的手插实了,就算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布楚天。
所以唯一的方法是让向十年的手插不到布楚天的脖子,谁能做得到。
慕容春风在看到两道闪电从出现到消失的这个刹那,他一直以为自己方才是眼花了。
不可能,人类出刀的速度不可能那么快!
慕容春风整个人都跪到地上,他以一种不敢置信的眼光看着两把刀。
两把刀在两个人的手上?俞傲和忘刀。
向十年以一种非常滑稽的神情看了看自己忽然脱离肩膀的手臂,似笑非笑的神情令人忍
不住打了个寒颤。
“很好!”向十年轻轻的一闭目,笑道:“很好,想不到我这一生到了最后几天还值得
天下两大刀客同时出刀!”
他缓缓坐了下去,闭起了双目。
一阵清风溜过,向十年的头顶俄然冲出一道白烟。
凝而不散有若矫龙般盘旋飞舞,足足有一炷香之久,那道烟柱倏的往天穹处窜去,忽儿
便无影无踪。
“想不到他已经练到‘神游太虚,清魂无落’的境界!”忘刀先生轻轻一叹道:“既已
臻此又何必扰攘人间世?”
俞傲淡淡的笑道:“或许是真正大死时了悟了吧!”
他们互视一眼,双双笑了起来。
方才的一刀砍出,彼此已是心中明白若是这一刀砍向对方的结果会是什么?
布楚天回过神来,带着楚天会的人走了。
慕容春风也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
这座流琼楼似乎不曾发生过事情般的宁静。
不!在暗中一直有一个人在看着。
一个很美很美的女人,她的一双袖子鲜红亮目。
风从南方了拂了过来,她就像一片羽毛似的浮起,没有半点的声响,更没有半点的勉强。
当然一个能躲在俞傲、忘刀、布楚天面前而不被发现的人,会是多么可怕的轻功?
她轻轻一笑,像变成风般的消失。
断桥残雪 断桥残雪 断桥残雪
大侠的刀砍向大侠
第十章
宫廷里发生了那么大的大事对于宫廷外的人并没有什么影响,有时候,无知或许就是一
种福吧!
在他们来说,最关心的是今天晚上的一战,是谈笑胜或者是俞灵、房藏技高一筹?因
为,很多人押下了大把的银子。
这档子比他奶奶的什么事都要重要得多了。
大伙儿东盼西等的,终于是入夜了,那一轮又大又圆的明月从东际缓缓升起,光华亮得
令人觉得好接近。
这厢儿手里拿着月饼提着茶壶早有人在未时时分就抢占了天马赌坊外的好位置,特别是
附近那些房舍屋顶上,早就被人套关系订下了“座席”。
据说,在天马赌坊正对面的那户人家在这一晚就挣了有三十两之多。
嘿嘿,借机做点小生意嘛!
一干人热烘烘的情绪,宣洛神早就找到了洪别乞一道儿来,猛然瞥见了伍音音,三个人
凑成了一路。
“宣姊姊,你瞧今晚这一战谁会胜?”伍音音急切的问道,那神情一付是自己要上去一
战一般儿。
“各擅胜场!”宣洛神沉吟道:“这一战不到最后关头谁也不知道。”
她边说边自向了洪别乞,道:“洪二哥如何想法?”
“的确是如此!”洪别乞点头道:“不过,我想天马赌坊无端端的叫人压上了顶比刀,
可能会有一些反应咧!”
宣洛神讶道:“难不成他们要甘冒大不韪不成?”
她正说话间,另一端的人群中已经有人爆出了掌声,只见房藏由洛阳四公子其余三名的
宇文磐、欧阳弦响、东方寒星陪伴下来到了会场。
“想不到他们竟然来了。”洪别乞皱眉道:“这半年来洛阳几个世家一直和朝廷兵马并
肩作战对抗赵古凤的叛兵。”
伍音音“咭”的一笑,回道:“靖乱是朝廷的事,他们爱往哪儿当然是没有限制的罗!”
洪别乞点了点头,俄然,另一端也爆出了掌声。
这厢宣洛神和伍音音居高临下望了过去,双双都兴奋得脸红了起来,来的人正是谈笑。
咱们谈大公子是由杜三剑、王王石陪着,旁儿还有李吓天大捕头以及反出天马赌坊的李
猜枚。
同时之际,在西首方面更扬起了一阵声浪来。
俞灵终于也出现露面,身旁陪伴着那些人一个比一个有名,苏佛儿、赵抱天、小西天、
龙入海,嘿嘿,哪个不是各领风骚的武林名侠。
此刻众人的情绪已经是沸腾到了极点,特别是谈笑、俞灵、房藏三个同时喝声窜影上了
天马赌坊屋檐,更是激起众人纷纷叫好之声来。
外头炽热的情绪和天马赌坊内秘室内的气氛迥然大异。
这里有人沉怒出声道:“他们未免太不将天马赌坊放在眼里了!”
出声的是那具红棺木道:“嘿嘿,宋大总管,你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
宋天地在阴暗处沉哼一声,回道:“由你我出面,在他们三人交手时一击狙杀!”
红棺木里一阵沉默,片刻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好,反正武林中也没人认得我们真
面目,出手又何妨?”
只要这个行动不牵涉到天马赌坊绝对是一件漂亮的事,而且,别人压根儿无法来清查他
们的身份,只会道是谈笑、俞灵、房藏本来的仇家趁机出手而已。
“是吗?你们打的如意算盘!”不知什么时候这间秘室多了一个人,一个看起来很平凡
员外模样的人。
有点微突的肚子在他走起路来时特别滑稽。
但是,宋天地和红棺木里的人却涌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尊敬。
只因为这个人是“神通赌”阎千手。
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阎千手就是有让属下服服贴贴的本事,说道:“你们如果押这个
注那就得大赔!”
阎千手不愧是天马赌坊的老板,一张口就是赌桌上的术语:“既然要赌嘛,当然得小本
求大利,否则岂不是白痴!”
他“格格”的笑了两声,走到红棺木前敲了敲,嘿道:“出来了,别老闷在里头,对身
体不好!”
“是!”红棺盖一滑开,那黑袍人无声无息的浮了出来,浮落之间有如一片叶子在风
中,妙极。
阎千手点了点头,看似满意的一笑后接道:“稍早我见着了羽姑娘,你们知道她吧?”
“是!”宋天地和黑袍人恭敬的回道:“是‘羽令天下’的羽红袖姑娘。”
“她要我们想法子把上面那三个拿刀的家伙送到关外去。”阎千手呵呵笑道:“是活着
的人,而不是体。”
宋天地双眉一皱,嘿道:“那必须有个人或有件事引诱他们出关了?”
“聪明!”阎千手哈哈笑:“可是是什么人什么事?”
宋天地苦笑一声,那名神秘的黑袍人缓缓道:“当然是他们三个都关心的人,也都关心
的事。”
一顿之后,黑袍人嘿嘿一笑,道:“就是羽姑娘!”
“这个主意还不错!”阎千手在笑,随口又问道:“可是怎么进行?”
“这点可能需要大老板出面。”黑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