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程比我想象的还要远。
大概因为路上泥泞,又是夜里赶路,大家伙儿也都比往常谨慎,因此等我们最终进到镇子的时候,我早都迷迷糊糊的在老板怀里睡了好几个回合了。
我知道老板把我抱起来,下了马车往外走。因为天气冷的缘故,我紧贴着老板的胸膛,还是打了个哆嗦,朦胧间听到老板与人交谈,中间还上车下
39、第一章 雨夜行 。。。
车的折腾了好几回,好像对方都不太愿意让我们借宿的样子,最后终于顺利进到一间屋子。
床很软,而且是我不太习惯的那种软。我记得老板也不太喜欢这种,过去在客栈都是让人从上到下直接换一套新的。不过大概今天实在狼狈,而且我也困得顾不上这些。一边迷迷糊糊嘟囔了两句,一边靠着老板的手臂解衣裳带子,还记得脱到只剩下内衣内裤的时候转过身去,抓起睡裙直接套头一钻,然后再扒着肚兜儿的带子往外扯。
老板好像笑了两声,说我不知道是真困还是装困。我嫌他贴着我耳朵说话痒痒,反手推了他一把,趴在床上就睡得不省人事。
作者有话要说:开了个都市修真的新坑,以后这篇和老板两文同更,瑞香在收尾,所以更的慢一些。
希望大家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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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二章 松远镇 。。。
早上起来依旧很冷,而且有些让人不习惯的潮湿。老板大概也发现了这点,所以没像往常那样由着我睡个够。叫了我起来,我俩各自洗漱干净,又喝了些赫连煮的热茶汤,就着包袱里昨天买的糕饼,也算是一顿不赖的早餐。
吃过饭,我披上老板给我新买的锦缎披风,因为外头还下着雨,顺便将披风上的帽子也扣在脑袋上。又撑起一把足够遮两人的油纸伞,老板手里拎上包袱,手臂环过我的背,扣在我另一边的胳膊肘,大概是怕我会冷,一路往外走的时候,老板都将我搂的很紧。
出了屋子我才发现,我们住的地方竟然不是客栈,而是一处私人的宅院。看庭院的规格,应该是顶有钱的人家,可无论是之前那间屋子里的摆设,还是一路走来庭院小径的布置,都显得太简陋了些。
明明已是盛夏的天气,偌大的庭院竟然一棵植株也无,且不说正常人家的各色花树,就是最常见的绿色都不见半点。放眼望去,只有无尽的灰色砖瓦与略显泥泞的泥土,合着灰蒙蒙的雨天,整个宅院仿佛废弃多年了一般。
我们走到外庭,就见徐梓溪在贯穿的白色长袍外套了件浅青色的罩衫,撑一把伞站在大门外马车边,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我看他脸色比往常还苍白,一走上前就笑着朝他道了句:“大白,冷就多穿点呗!只要风度不要温度多傻帽啊!”
徐梓溪愣了一下,很快翘起嘴角,面上露出的表情,几乎可以称之为“欣喜”。我正觉得他这表情来的突兀,就见他几乎目不转睛的看着我道:“我不冷,七七也要注意身子。”
感觉到老板扣在我胳膊肘上的手掌略微收紧,拥着我身体的手臂将我更往他怀里带了一些。我连忙用没撑伞的那只手抚了抚他的胸口,安抚道:“你要是冷也多穿点。”
不然再这么搂下去,我还没上车呢,就先断气儿了!
正说着话,就听身后传来一道有气无力的男子声线:“时辰不早了,诸位还是快些上路吧。”
时辰不早……
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要是晴天的话,太阳也就才刚升起来吧?
快些上路……
我怎么听着这话像是某种特殊职业的人会用的专业词汇呢。比如那些个黑白无常牛鬼蛇神神马的。
总而言之,无论是他说话时那凉飕飕的口吻,还是他前言不搭后语的奇怪话语,都让我打从心底里觉得不舒服。尚且没来得及转过身去看对方是谁,我就先狠狠打了个哆嗦。
谁知我这一打哆嗦可是称了某人心意,老板将拎在手里的包袱往手肘一挂,抬手便握住我撑伞的手,同时似笑非笑睨了我一眼。虽然没说话,但经过这
40、第二章 松远镇 。。。
几个月的相处,只不过一撩眼皮儿眼睫毛一抖的简单动作,我是将他想表达的意思理解的比他本人还透彻,这分明是嘲笑我刚才说他冷呐!
换个不太符合老板气质但更直白的表达方法,那意思就是:傻眼了吧?还不赶紧过来!冷了还得小爷给你暖着!
我因为自己无比强大的脑补再次哆嗦了下,终于想起之前那起儿,转过脸想看看刚才说话的到底是什么人。
就见门口站了个瘦骨伶仃的中年男子,一袭青衫,头发束成书生模样,脸色黄中泛黑,一双眼却清明凌厉。
此时徐梓溪已经走上前跟人搭话,大意是感谢对方答允我们借宿一宿,一边从腰间掏出一小包银子,双手递到那人面前。
那人面无表情道:“不必了。赶路要紧,几位快些启程吧。”
徐梓溪向来不是个拖沓的人,或者说,老板手底下就没有办事拖沓的人。因此对方直言拒绝后,徐梓溪也未曾多做纠缠,只朝那人作了一揖,再次道过谢,就返身回到我们身边。
老板早在徐梓溪转过身来的时候,就松开环着我的手臂,推着我腰后示意我上车。
我乖乖上了车,一手掀着帘子,从老板手里接过包袱。旁边小灰接过伞,侧脸朝车里看了眼。见老板点了头,就撂下车帘子,一扬马鞭,车轱辘缓缓行了起来。
我透过窗帘布掀开的小缝往外看去,就见那个男人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一直站在自家大门前,目光好像追随着我们马车的方向,又好像遥望着遥远的天际。
老板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在看什么?”
我晃了晃脑袋,松开手指转过头:“没。”
“那个男人的表情……”过了一会儿,我还是忍不住跟老板说了:“好奇怪。”
过去遇上什么事儿,或者心里有什么想法,即便老板问起了,我也很少说。只是那种瞒不过去的,或者是我本人犯了什么错误的,才因为惧怕后果严重才一五一十跟老板招认。类似这类的小事儿,老板虽然观察细致,也会开口问询,可过去我总不愿意跟他分享的。
可自从那次下着雨跟老板一起策马狂奔之后,就好像心里一个结的很死的疙瘩突然解开了。我突然发现,我自以为是的理解,有时候和老板说话做事的初衷相去甚远,甚至可以说是南北两极一样的半点不着边儿。因为发现了这点,也因为对老板多了一点过去不曾有过的信任,我现在愿意跟他说一些很细碎的小事儿。
有时候是我夜里做的奇奇怪怪的梦,有时候是针对沿途见闻的一些看法。其实每个人都有倾诉欲,只是不是每个人都能放心找到一个合适对象。恰巧我发现老板是一个很好的
40、第二章 松远镇 。。。
倾听者,从来不因为我的话痨毛病以及天马行空的思维感到厌烦或者不解,他只是很认真的听我说完,然后如果我问他的意见的话,他也会很认真的思考,并且说出他心里的真正想法。
尽管很多时候,我俩针对某个具体事件或者人的看法并不一致,可这并不妨碍我下次继续跟他发牢骚一般的倾诉,以及再一次进行深入彻底哲学性的交流。
有时候说话只是想找到一个愿意倾听的人。有时候跟人争辩只需要一个与你智商同等水平见解同等深度境界同等高度的对手。至于两人是否能最终达成一致,至少在我个人,根本不重要。
老板原本也不是个爱说话的人,可渐渐地大概是被我感染了,只有我俩在的时候,有时候遇上他感兴趣的话题,也会有不少话说。
因此当下老板听了我这句话,也不吃惊,只顺着我的话道:“哪里奇怪?”
我抬起屁股又坐下,紧挨着老板扒着他的胳膊问:“你不觉得他整个人都怪怪的吗?别的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几次三番的催咱们走。还有昨晚……”
我抓了抓脸颊,有点不确定的皱起眉看他:“昨晚是不是好多家都不愿意咱们借宿来的?”
我依稀记得老板抱着我上上下下好几次马车,应该是外面雨大,他怕我淋着,又不想叫醒我,可人家都不让我们住,才这么折腾的。
想到这儿,我不禁有点惭愧,面有讪讪的看老板:“那个……晏莲,我是不是又重了?”
老板伸出两指,拨开沾在我颊边的一绺儿发丝:“不会。”
我就着他的手势在他掌心蹭了蹭:“谢谢晏莲昨晚一直抱着我。”
老板微微一笑,看着我的眼道:“怎地今日这般客套?”
我扎进他怀里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一边耍赖的转移话题:“晏莲还没回答我的话呢,那个人,是不是很奇怪嘛!”
老板的手指停留在我耳廓,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刮着,有些漫不经心的应了声:“嗯……”
我刚有些不满的要抬头,就听他又接着道:“这世上,谁没有点故事。”
“在咱们看来他是怪人,可在他看来,或许咱们一行人才不同寻常。”
我抽了抽嘴角,抬起眼看他的眼睛:“咱们本来就挺不同寻常的。”
尤其刚从汴京出来那会儿,老板五官样貌一看就是异族人,我的头发眼睛都是怪怪的蓝色,金子姐美艳,徐梓溪俊俏,外加一个蔷薇小美人儿,一个身形彪悍的老大爷,还有一个小丫头两个年轻伙计。大概在别人眼中,怎么看怎么奇怪吧……
要不是昨天小灰一不留神说漏了嘴,我到现在都要觉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