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物,贴切了十分!
对视,中间毫无缝隙!这个时候,还有什么依稀的可能,大势所趋,已定!黑衣人亦明白。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哼,俺最讨厌听这句话了。”汉子插道。
“小爷也是。”不远处,坐在青大肩头上的珂珂随即也插了道。小人儿,坐的高,那方,一览无余。
“是吗?”
慕容玄冷漠地看着人,眼神如同看的是一个死人。黑衣人的回答对众人而言似乎没有什么好意外的。
好像,各自也没打算从中问出什么来。
“那就杀了吧。”
那就杀了吧,随意如风,雨中成丝。说着,慕容玄已经转身离了去。那般果断,而那般潇洒。
这一刻,影子几分魑魅。
与某人,是何曾相似。
当断则断,绝无半分的迟疑其中。
慕容汐一怔,后而笑了,一笑清风,连是雨都成绵,三日不见,刮目相看,这一见,是真。末了,余光的扫落,在黑衣人的身上,然后,随着人的离去,就这般带了走。
淡如水。
不是无情,而是,这就是法则。
生存法则。
当那寒芒毕露的大刀落下之际,青大顿时抬手遮住了小家伙的眼,而那手心之后,珂珂是睁着大眼睛一眨也不眨。
如果青大未抬手,这家伙指不定就会这么给看着。
“葛老爷子受惊了。”
“无碍,大风大浪都挺过来的人了,这点事,还不至于被压垮。”葛老满头雪丝,而语气神态却是气血丹田,老当益壮的很,“你爹呢?”
这一句,似乎是所有人都想知道的事!
……
168章 过河
紫禁城,护城河环绕,宣武门之外,铁桥而立,威严森冷无比。虽然城中四门都有这样的铁桥,可是,唯独这里却有故事。
这里,又称幽冥桥。
因为,被拉出午门斩首示众说的便是这里。
踏过幽冥,喝孟婆,消魂散魄,再无人。通向幽冥之桥,似乎,人们更愿意称这里为鬼桥。人死,则为鬼,而死在这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阴天雨纷纷,平日里不见几人的宣武门此时显得更为的冷清了,虽然,曾一时的兵刃相交,可是,结果却是很快落了定。
段书恒的人大败段临风的人。
那铁桥上,显见的还有很多处没被雨冲刷的血迹。它们都在无声述说着那时的惨烈,死了人,太多,太多。
这些人无疑都下了阴曹地府。
鬼桥,名副其实。
即使是大晴天的,人们都不愿意经过这里,他们说,这里阴气太重,死不瞑目的人,鬼魂都没走,反而都聚集在了这里,只等着路过的人一个不小心将其拉入河中,这样,他们就能得到解脱。
本是以讹传讹,可是,传多了,也会不由令人心生怵意。
今儿个的阴雨天,这种难耐的气息顿时更重了。
这是从脚底升上来的凉意。
侍卫们不禁都打了一个寒颤。
虽然远远地离着阴冷的铁桥,可是,这股气息却实在是令人无法忍耐,更何况,事发还有其他的事……
……
“为什么要走这里?”
铁锁两侧,随着人走在铁桥上,顿时发出一道道的响动。护城河在下,刚下过暴雨,这里的河水哗哗而动,合着铁锁的声音是分外的合拍。
合拍的令人不喜欢。
妖孽轻蹙眉梢,一下撩过,淡淡而道。
这个地方,她听说过。
而走这么一条路,她只是不喜欢而已,与气氛无关,与传说,也无关。其他的门不走,偏偏走这里,真的匙 ”,
那一句话,更像是自问。
雨丝风轻,发丝随之轻动,荡荡悠然的感觉,散发出了一股内敛的邪气,淡淡的,却是恰到好处。
忽然,眼前一长影而过,直扫了整个视线。
回落的一瞬,妖孽的身上已经拢了一件长袍。带着雨水的湿气,可是,俨然的有一种称之为温馨的东西爬上了上风。
唇角微吊,几分春风意。
旁边,慕容术打伞,空余的一手搂紧了妖孽的肩。妖孽一笑,揽在男人腰上的手顿也用上了一些力。
相互作用力,很好的解释。
“因为,就只这道门连个人影都没有。”其他三门还在平乱,想从那里出去,费的功夫自然要更多一些。
“但是,鬼影倒很多。”
不加思索,接的利落。忽地,一道风阴冷地吹起,合着妖孽这句不上不下的鬼话,立马就平添了几分鬼气。
众人当即全身一凌。
——被刺激的。
“主母。”勉强的笑,是又那么七分满的僵硬,青司笑的很难看。妖孽的话比之讲鬼故事都要来的渗人。
谁叫此时此景,完完全全的时间地点都不对。
这个时候,还有什么比的上闭上嘴巴只管走来的更贴心,可惜,明显的就属某人脑筋抽风不搭干地在那里胡说八道。而且,扯的人莫名鸡皮疙瘩浑身起,顺便还掉了一地。
“干嘛?”前面,拖长的调,这根本是一点影响都没有。
还能干嘛!
青司肺腑,只盼着快点走完这铁桥,他也不指望前面的恶劣之徒能突然变成正常人,只动脚而不动口,闭上嘴巴乖乖走。
“主母,不要在这个时候说鬼的鬼的行不行。”青司讪讪笑。
“可是,这里真的很像传闻中的有鬼。”
说着,半侧回来的脸,笑了。
——奸佞无比。
那一刻,青司连讪笑立马就给收了起来,全身一肃,在他看来,某人那笑实在是比刚才的鬼话都要来的更加渗人。
“主母——”想笑又笑不起来的样子,唯有难看可以拿来形容,也只有难看了。
“开个玩笑而已。”
奸佞地邪气断然释去,妖孽纯属拿人开心。
笑,八颗白齿绚烂。
“……”玩笑。他当然早就知道是玩笑,可是,这个玩笑,显然一点都不好笑。也只有她自己还笑的出来!
暗自翻白眼,青司叹,下秒顿朝着铁桥的一侧望了去。
快了。
总算是要离开了。
这里,还真的是没人喜欢的上。埋白骨的地方,与乱葬岗还有什么区别。这护城河,说起来还真的有几分冥河的感觉。
回头向下的一瞬,青司顿时皱起了眉头。
这河,还真的是浑浊的很。
倒不知是下过雨的原因,还是,本就是这样。有这样的河在这里,难怪这边的一带都没有什么人住。眼见的对面一片的房屋,无一处灯火百姓家。这里,几近的都成了空穴的屋,弃之久矣。
再看别处,天色虽不是夜傍,可是,这种阴色已让各家掌上了灯。
灯火点缀,三两成线。
光亮的点成了与这里明显地成了对比。
这种情形,让鬼怪一说无疑更加的逼真。以一桥之隔,前面是近乎的萧索,而后面,繁华富庶的金銮大殿,谁人能想象到!
桥,是冰冷的触感。
妖孽忽然看着四周说道:“如果这个时候有人拿箭指着我们,呵呵,那就完蛋了。”这笑,让人不白眼都不行。
而这句话……
绝对的是乌鸦嘴!
至少,青司他们在后第一时间瞪起了眼。然,这记瞪眼还在温热之时,乌鸦嘴就这般应印了。
“……”
众人当即拔剑,心弦一下子被调高到了极点!
高处,那泛着阴冷寒光的可不是锐利的箭头。数目,可数,可是,这个时候,一眼扫过,在意的不是这个!
心里大概,足够!
“主——母——”
叹,比之裹脚布还要长。
说不出来的内伤,神伤不过如此。对眼前的这位神棍似的主母,青司表示,唯有点上几炷香好好拜一拜了。
“猜的真准,佩服了是不是?”某人狭长了眸光,淡淡笑了笑。此刻,与慕容术一并停了下来。
佩服……
这种事佩服,他们就是脑袋进水了也不会!
“我也不想的,只不过随便说了一说,没想到就真的这样了,看来,改明儿还真的可以去天桥上摆上一摊。”
“不要再开玩笑了,主母。”青书也听不下去了。
“看你们这么紧张,调节一下气氛而已。”她有理,狭长的眸光渐掠了精芒。
“……”还能说什么。
就在此刻,一道沉淀着厚重的声音突然在众人的身后响彻了起。很沉,很沧桑,以及,无尽的突兀!
众人顷刻间回头。
一刹那,众面色为之一变!
城门在慢慢合了上。
当即窜入众脑海的是,后退无路,而前……,是莫测。
“这么快就过河拆桥。”妖孽笑道,从嘴角慢慢延伸向眼角,顺手抚去吹乱的青丝,随即,一手指给随意地卷了起来。
她,似乎依然不甚在意。
即使在一开头有那么一丝的上心,而此刻,全然消失殆尽。“比我还快。”全意,比她还快过河拆桥。
冷笑话,接连的比那冷箭似乎还要冷。
而显然,没有人笑的出来。
“相公,这门生意好像亏本了。”
听着,目光清冷地看着城门里头方向的慕容术微微地扯开了嘴角,轻描淡写的举动一般,冷酷的脸,不改那一如的色调,这会儿的夫妻俩,何等的相似。
“不是早就料到会亏本了吗。”
“也是。”
清眸渐渐眯了起来,“以为不会走到这一步,可显然,多一手准备还是不会错的,哎——,不知道为什么,每每别人过河拆桥的时候,我的心情就特别的好。”咧开的笑脸,与刀疤汉子的奸笑几乎重叠了起来。
什么样的主,什么样的仆那是差不了多少!
变态!
青司,青书心里齐呼!
当然,不敢拿正眼白人,只能用余光在自个儿的心里唾弃。
慕容术笑出了声,撑着伞,此刻,雨中,桥上,若是换成江南中的随意一处景,那绝对的是无比的曼妙情怀。
不过,男人这般的高雅,足以掩盖这鬼桥阴暗的气息。
“不是正合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