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脸色刷地一白,死死地揪住了他的袍子,“冽……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明知道我根本没和恒之……”
一提到这个名字,她立即慌了慌,赶紧转开话题:“是你……你刚刚就是这样对我的……”
夏侯冽的嘴角微勾,似笑非笑道:“哦?记得这么清楚?”
她脸色酡红,声音低得几不可闻:“嗯……”
他微微眯眼,凝视着她轻轻地在怀中扭动,只觉得心头的一把火烧得越来越旺,声音却更加冷冽凄寒:
“就这些了?嗯?”
他故意的磨蹭让她只得垂下头去正视她刚才故意不去注意的东西,看到下面的龙起,顿时心跳快得像是密集的鼓点一样。
她闭了闭眼,横下心来,想着自己那夜酒醉的情形,心里跟自己说,豁出去吧,就当做是喝了酒醉了,做起来就没那么艰难了。
脑子里想着那一次在马车里的情形,她依样画葫芦,手指绕过去,着热的温度透过掌心传来,上面雪脉的拨动让她的心也跟着跳动。
她感觉到他身子一震,耳边听到了指关节传来的“咯吱——”响声。
她听得有些发抖,牙齿不由自主地发起颤来,瞬间听到了他从喉头发出的一声不知是痛苦还是逾越的低叹声,然后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喊出了她的名字,每一个字都咬得那样用力,带着几欲毁天|灭地的怒意。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弄疼了他,赶紧松开,抬头慌乱地看向他,却对上了他冰冷漆黑的双眸,只看得她心里发颤。
她第一次发觉一个人的眼睛里能同时存在着这么多的情绪,愤怒,嫉妒,震惊,痛苦,无奈……
还不待她反应过来,她的身子便被他提了起来,一下子扔到了旁边的贵妃榻上,下一秒,她的脖子也被他掐住了,他大声地笑着,声音却凄凉无比:
“慕清婉,你居然可以为那个男人做到如此地步!你就那么爱他?啊?”
慕清婉心一慌,本能地伸手抓住他的手腕,颤声道:
“冽,不是这样的……我不爱他……还要我说多少遍……我爱的是你……是你啊……”
他倾覆上来,一下子压在她身上,她觉得呼吸不畅,却推不开他。
他的头埋在她颈窝,嘴唇贴在她耳边,轻轻说道:
“赫连恒之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帮他?就因为他是你曾经的爱人我就要放过他?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在那次战争中被俘的是我,他会不会放过我?四国并存,本就战乱频繁,就算不为你,他日我们也说不定会为了各自的野心在战场上相见,如果我现在放了他,无疑是纵虎归山,他绝对不会放过我,东墨和北燕迟早会有一场大战,到那时,如果我落在了他手上,你是准备用你今天对我用的这个法子去求他放过我吗?”
“冽……”
老实说,她并没有想过那么多,只知道在得知恒之被俘的那一刻,下意识地就想救他,下意识地不想让记忆里那个清俊贵气,温润如玉的少年消失,仅此而已。
他却不等她继续说完,握住她的手移向自己胸膛上那道粉红色的伤疤,低低地道:
“这是上次在东墨皇宫受的伤,当时我只专注于找你,并没有注意暗处的冷箭,如果不是冷肃及时赶到给我吸出了剧毒,我恐怕已经被赫连恒之给毒死了……再加上你……婉,我问你,如果是你,你如何对赫连恒之释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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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有一些错别字,并不是夏粗心大意,而是刻意为之,现在网站查得很严,一点肉末星子都不许有,所以请宝贝们多多见谅哈,看文时请自动开启别字纠错系统!么么~~
◇◆第178章,最大让步
“这是上次在东墨皇宫受的伤,当时我只专注于找你,并没有注意暗处的冷箭,如果不是冷肃及时赶到给我吸出了剧毒,我恐怕已经被赫连恒之给毒死了……再加上你……婉,我问你,如果是你,你如何对赫连恒之释怀呢?”
慕清婉的手掌贴在那道疤痕上面轻轻地摩挲着,凹凸不平的触感让她的心发疼,眼前浮现出战争的残酷场景,她哽咽着开口:
“疼不疼?”
夏侯冽顿时觉得自己的喉头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噎得难受。
他抬起头,凝视着她,她的那双晕满泪雾的美眸里,清晰地倒映着他的影子,如水一样柔和清澈,是那样专注地凝视着他。
释呢当只。此刻,没有赫连恒之,没有赫连墨霄,没有昭和,甚至没有北燕、西楚、东墨,她的眼里只有他。
仅仅是被她这样专注地一望,便让他产生了自己像是拥有了全世界的错觉。
他觉得心里有一种什么东西被她的眼神哗啦一声击了个粉碎,无力地闭上眼睛,垂头深呼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他已经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静和淡漠:
“好,我答应你,三天后会把他交给赫连墨霄,从此以后他只要不来招惹我,我不会再去找他的麻烦。”
见她要说话,他用手捂住她的唇,“别担心,我可以保证把他交给赫连墨霄他绝对没有性命之忧。事实上,如果不是他做得太过分,赫连墨霄是一直很看重和保护他这个弟弟的,就连赫连恒之登上皇位了那样对他,他都可以不计较,自赫连恒之被俘后,数次发来信函请我对他这个弟弟手下留情。现在东墨已经易主,赫连墨霄坐上了皇位,我不管是基于曾经是同盟的道义,还是各国间的外交礼仪,我都必须将他交给赫连墨霄,这是他们东墨的私事,具体怎么处置,该由他去决定。这一点,想必你也明白。”
慕清婉点点头,知道这已经是他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了。
压在心头的巨石骤然消失,紧绷的神经放松之后,没有欣喜,没有悲伤,只觉得茫然,隔了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搂住他的脖子,将头埋进他的颈窝轻声道:
“冽,谢谢你。”
“下一次,如果他再落入我手中,我不会再这样手下留情。”
他说完这句话,便推开了她,转身离开了房间。
听到那关门声,她顾不得自己身上穿着单薄的衣服,一下子追了出去,却仍然赶不及,只看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中。
她靠着门口,只呆呆望着。
清晨,落霞和落英起了床看到她穿着单薄的衣裳就那样坐在台阶上,全都吓了一跳。
“主子,怎么起这么早?”
“是啊,天还没大亮呢,怎么不多睡会儿……”
她没有说话,只觉得心里一阵钝钝的痛,眼睛酸涩,是昨晚一夜没睡的结果吧。
她茫然地任由落霞扶着到床上躺下,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再醒来时已经又是半夜了,她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看旁边,空荡荡,手摸过去,冰冷一片。
手下意识地将他的枕头拿了过来,把脸埋进去,鼻端闻到了他残留下来的淡淡的龙涎香。
压抑的哭声仍旧吵醒了守在床榻边的落霞和落英,见慕清婉醒来了,一脸惊喜,“主子,您终于醒了,昨天你发烧了,一直昏迷不醒,奴婢们都快急死了。”
落英年龄稍小,且细腻善感,欢喜得抹了抹眼泪,“是啊是啊,主子醒来就好了,奴婢们也可以放心了。”
慕清婉朝她们安抚地笑了笑,脸色虽然仍然苍白,精神却恢复了好多。
她竭力让自己高兴起来,不想让自己看起来那么消沉,不想让自己不想让自己冲动地冲进皇宫去找他,怕又给他带来麻烦,她相信,他总会想明白的,总会过来找她的,她不相信他们之间的感情这样经不起考验。
而她现在能做的,便是耐心等待。
第二天吃完了早膳,她领着暖暖和懒懒去大街上转了转,买了好些东西回来,中午照旧是和落霞落英两人一起在厨房里弄饭菜,然后一起吃,席间又和她们聊了好一会儿天,下午领着她们在院子里辟了一个小园子,种上了些药草和瓜果,还搭了个葡萄架。
晚上夏侯冽没过来,仍旧是冷寂过来传了话,不过这次冷寂却罕见地没有立刻离去。
“娘娘,属下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慕清婉很显然有些惊讶,冷寂一直是个不多话的人,甚少这样主动开口,“冷护卫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他斟酌了一下,才静静地开口:
“娘娘,其实皇上真的很在乎您的。就因为皇上知道自己曾经错待过您,伤害过您,所以更加容易患得患失,他真的很怕再次失去娘娘。或许娘娘不知道,在娘娘离开的那段日子里,皇上每天处理完公务便是画娘娘的画像,画完便呆呆地看着,一看就是几个时辰,娘娘离开了多少天,皇上的寝宫里便挂了多少幅画像,直到娘娘回宫了,那些画像这才撤去。可是从昨天开始,那些画像又挂了回去,属下不知道您和皇上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属下恳请您,不要轻易放弃皇上,再给他一个机会,就当属下求您好不好?因为只有娘娘在的时候,属下才觉得皇上是有活着的,有生命的。恳请您不要让他再变回从前那个冷情冷心,连哭都不知道怎么哭的皇上好不好?”
冷寂似乎是第一次说这么多的话,中间有些磕磕绊绊的,说完,脸色已经涨得通红,不过那双眼睛,却固执地看着慕清婉,目光中带着祈求和悲伤。
而此刻的慕清婉,已经说不出话来,她拼命捣住嘴,让自己不在冷寂面前失控,可是眼泪早已不受控制地掉落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勉强稳住即将崩溃的情绪,抹干了眼泪道:
“冷寂,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谢谢你和冷肃对冽的忠诚和爱护。你放心,既然我已经决定要回到他身边,就不会再逃走,不管未来怎么样,只要他不放弃我,我都会义无反顾地他一起走下去,直到老,直到死。”
“有娘娘这句话,属下就放心了。刚才是属下逾矩了,请娘娘恕罪,娘娘如果没其他事吩咐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