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他这么讨厌如雪,怪不得他要将寝具全部换掉,可惜,他漏了她这个抱过如雪的人。
只是他既然对动物过敏,干嘛不早说?刚才问他的时候居然还嘴硬!!
夏侯冽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转过身子继续挠,看他这明明难受却仍是死撑着不说的模样,慕清婉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想不到素日里强硬的暴君也会有这样吃瘪的一面,这真是天下奇观。
不过她刚笑到一半,就被某人恶狠狠的声音打断,“以后不准你再抱那只该死的狗!”
知道他不好惹,可是真的忍不住想笑,慕清婉忍得甚是辛苦,心里却大呼解恨,说起来她真得好好谢谢如雪,替她报了仇,看来这个男人也没想象中那么刀枪不入,无懈可击嘛,原来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不过让他这样挠下去也不是办法,虽然他平时的确很欠揍,但是看在他昨晚表现还算良好的份上,她就勉强大人不计小人过吧。
“别挠了,我给你涂点止痒消肿的药,很快就会好。”
她努力把笑容憋回去,从柜子里找出药,走到他身边坐下。
他也没反对,任由她给自己脱去衣服,虽然不是第一次看他赤|裸着胸膛,可是这样大喇喇地瞧着,她还是红了脸。
她脸上的绯红莫名地取悦了他,看到他嘴角促狭的笑意,她的脸更红,忽然恼羞成怒把药扔到他怀里,“自己上药,我困得很,睡觉去了。”
“慕清婉,你胆子变大了哈。”居然敢对他这种态度。
她没好气地回头,“你这么大的人了,难道连涂药都要人伺候?”
“你不是也是大人了吗?那怎么上次发烧还要朕伺候?”他反唇相讥。
“谁让你……”伺候了?
后面三个字终于还是在他冰冷的视线下硬生生吞了下去,她一把夺过药瓶,用手指沾了药膏,重重地抹了上去,下手一点也不留情。
最好是痛死他,看他还敢不敢让她伺候!
她正腹诽,旁边的男人却舒服地哼出了声,“嗯,力道刚刚好,继续保持。”
慕清婉简直无语,不想让他这么得意下去,可是一时又找不到让他难受的法子。
心里不禁痛悔自己这么烂好人干嘛,刚才真该让他痒死算了!
愤愤不平地给他上好药,她气鼓鼓地洗了手,然后在床上躺下,背对着他,还是不解恨,索性用被子捂住了头,来个眼不见为净。
没过一会儿,她就觉得有些窒息,可是她就是不愿意出来,直到被子被人从外面扯开,“想闷死自己?”
慕清婉动也不动,也不说话,任由他扯着被子,夏侯冽见她这样子,叹了口气,帮她把被子盖好。
他那声饱含无奈的叹气声让慕清婉的身子僵了僵,她不知道今晚夏侯冽到底是怎么了,照理说,如果是平时的他,她这样子闹脾气,他肯定会对她使出“非常手段”,可是今天他却只是看着她叹气。
到底是为什么?他性子变了?可是他刚刚明明那么恶劣地威胁她要弄死如雪。
是真的抽风了?嗯,这还说得过去,以这个男人阴晴不定的性格,说不定明天就翻脸了。
被子又动了一下,紧接着,一具炽热的身体贴了过来,又将她搂在怀里,知道挣扎没用,她也没费力去反抗他,只是静静地让他抱着。
她的顺从让他满意地勾了勾唇角,两人不再说话。
今天是月圆之夜,窗外的月亮很大很亮,让慕清婉想起了远在南方的亲人,还有恒之,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她睁大眼睛静静地瞧着那轮明月,然后慢慢地看着它在眼前幻化成了无数个人影,有父皇,有母后,有恒之,还有师父……
过往的记忆一点一点地滑过脑海,她的表情被月光烘托得忧伤而朦胧,如果可以,她多么希望自己仍然是以前那个无忧无虑的慕清婉。
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单纯的慕清婉,在这个陌生的皇宫,面对那些藏在暗处对她虎视眈眈的敌人,她必须小心地走好每一步,让自己能安全地待到出宫之日。
眼睛盯着月光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直到有些酸痛了,她才闭上了眼睛,正想睡去,耳边却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你真的有把握治好皇祖母的病?”
一听这话,她的心头火又被挑起,忍不住回过头气闷地朝他吼道:“要是到时候治不好奶奶,我提头来见总行了吧?”
吼完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似乎又逾矩了,怎么老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呢?都怪这个臭男人,每次他总有本事将她惹得暴跳如雷。
心里正暗骂着,小心地等着他发脾气,可是等了好久,都没有察觉到他有任何动作,他的呼吸悠远绵长,难道是睡着了?
“果然是个变态!”她小声地骂了一句,转过身继续睡觉。
刚闭上眼睛,背后却突然又响起了他的声音,没有了往日的冰冷,反而带着一丝柔意:“朕就信你一次。”
慕清婉的身子一僵,不知道刚刚她骂他的话他有没有听见?!
察觉到她的僵硬,他又轻叹了一口气。
她有些怔然地转过身去瞧身后的男人,却见他已经闭上了眼,月光照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将他衬得优雅如谪仙,慕清婉这才知道,原来这个男人不生气的时候竟然这般好看,甚至比恒之都要漂亮几分。
察觉到她的视线,他并没有睁开眼,只是伸手揽过她的头,在她的额上印下一记轻吻,“睡吧。”
慕清婉愣愣地看着他,有些莫名其妙,可是又说不出哪里怪异,过了好久,终于撑不住浓浓睡意,熟睡过去。
很难得的一夜好眠,慕清婉一觉醒来,身边夏侯冽睡过的地方早已经冰冷,她睁着眼睛躺在床上,昨夜夏侯冽的温柔仿若是一场梦一般。
或许顺着他,他也没那么难惹吧,这样到时候出宫的时候才能全身而退。
经过这些日子,她再也不是那个初到北燕的慕清婉了,再也不会为了赌一时之气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留着自己的命,到时候才能逃离这个牢笼。
而且现在她既然与夏侯冽已签下协议,那么出宫之日指日可待,跟以前如没头苍蝇似的境况已全然不同,着实没必要再惹怒他,给自己添堵,只要安安稳稳地度过这段时间,很快便会自由。
这样想着,她也就打定了主意,以后只要他不挑战她的底线,就和他和|平相处吧。
“娘娘,您醒了。”
慕清婉正想起身,碧影和墨歌推门走了进来。
“嗯。”因为想通了许多事,慕清婉的心情大好。
墨歌见她开心的样子,忙好奇地眨眨眼:“娘娘,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啊?是不是因为皇上?”
昨夜皇上终于又驾临长信宫,喜得下面那帮奴才都是一个劲儿地烧香拜佛,因为慕清婉失宠的事情连带着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也是到处受白眼,心里只盼着自家主子能够得蒙圣宠,这样他们在别宫的奴才面前才能说得上话。清许太底。
慕清婉自然是知道他们所受的委屈的,可是夏侯冽阴晴不定,并不是她能掌控的,况且她也很讨厌他,自然是不希望他来长信宫,也不想和他发生关系,所以只能在心里对他们说抱歉,平日里在物质上多照顾他们一些。
听墨歌这一说,她忙不好意思地啐道:“小丫头,说什么呢?”
碧影吃吃一笑,打趣道:“娘娘脸红了。”
“你们这两个蹄子,改明儿也给你们找个夫婿嫁了去,省得在我面前惹我心烦。”慕清婉笑骂道,接过墨歌递过来的帕子净了脸。
听她这一说,两个丫头忙讨饶,“娘娘可千万别不要咱们,咱们再也不敢打趣娘娘了。”13639512
三人说笑了一阵,等慕清婉吃过早膳,抱着如雪正要出去散散步,却见一个身着青衫的宫女走了进来。
“奴婢青染叩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吧。”慕清婉淡淡地挥手,如果没瞧错的话,这个宫女是云太后的贴身婢女。
“谢娘娘。”青染起身恭敬道:“皇后娘娘,今儿乃立冬之日,太后特意遣奴婢过来请您去慈宁殿小聚。”
立冬?竟是这么快便立冬了,这么说,她到北燕已将近一个月了,时间过得真是快呢。
自古以来,立冬都是一个大节日,在这日,古代的天子有出郊迎冬之礼,并有赐群臣冬衣、矜恤孤寡之制。
而北燕也不例外,除了阖宫上下要聚集欢饮以外,这一天皇帝还会协同皇后率领文武百官到京城的北郊皇陵设坛祭祀,以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在太后盛召之下,皇家子嗣与各位后妃女眷都前往慈宁殿,连素日里深居简出的太皇太后苏涵芷都带病前来,可见这个宴会之隆重。
出席宴会的人除了太皇太后,云太后和皇上,后妃嫔妃以外,还有两位太妃——端庄温婉的和太妃与风韵犹存的陈太妃,两位皇叔——恭亲王和忠亲王。
再来是夏侯冽几个兄弟姐妹,除了昭和以外,还有三位郡王和两位已出嫁的公主。
不过让慕清婉感到奇怪的是,云岚山竟然也是携眷前来,且与太皇太后,云太后,夏侯冽他们一起坐在上座上,此举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质疑,可见这已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照理说,这样的家宴,云岚山即使是太后的亲兄长,云贵妃的父亲,但毕竟是外戚,一般是不会邀请的,而他的到来,无疑是告诉旁人,他云家,相当于这正统皇家的一份子。
撇开她私下见过太皇太后不谈,其实这一次,在明面上,她是第一次见太皇太后的,所以在太后为她和楚妃介绍的时候,她对苏涵芷也仅是保持着疏离而又恭敬的态度,以免惹人怀疑。
宴席正式开始,席间觥筹交错,很是热闹。
云贵妃因为怀有皇嗣,自然是宴席中众人瞩目的焦点,况且她父亲也在,姑妈也在,连夏侯冽也是在旁对她呵护备至,相较于她,她这个皇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