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兰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看着彩霞气道:“彩霞,你……你怎么说出来了!”
旁边几个小丫鬟抿嘴笑。
彩霞接过小丫鬟手中的铜盆放在桌子上,笑眯眯地看了秋兰一眼,道:“怎么说不得的?论起服侍少爷,还属秋兰你的经验最丰富,说出来,也好让秦天向你请教一下,更好的服侍少爷啊!”
彩霞便是秦天第二次见到庄信彦的时候与秋兰旁若无人吵嘴的丫鬟了,看样子两人不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我……我只是……随便说说……”秋兰昨晚才吃过秦天的暗亏,知道她的厉害,可是因为心中郁愤才管不住自己的嘴,没想到会变成这种结果,当下她心虚地看着秦天,脸色红白交替
彩霞看着秋兰那张慌张的面孔,抿嘴一笑。
看着众人的神色,秦天一下子就明白是什么事,大概是秋兰对于自己抢了她的位置,心生不忿,在别人面前抱怨,口出酸话,被彩霞卖了,彩霞是想挑起自己和秋兰的不和,借自己的手惩治秋兰,让她出气。她知道自己完全有这个能力。
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这句话还真是一点都没错。
不过她可没有兴趣做别人手中的枪,更不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得理不饶人,和人起争执。这种事情的勾心斗角完全没有必要。
正当大家等着看好戏的时候而秋兰后悔不迭的时候,秦天却微微一笑,走到秋兰面前说:“你说的对,你服侍少爷的时候较长,我是应该好好向你请教,以后我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随时来问你吧!”
“啊?”正自胆战心惊的秋兰很明显的一愣,旁边彩霞和小丫鬟们也露出意外的神色,
秋兰看着秦天,不知道她是真心还是假意。
秦天也懒得和她解释,她按照自己的心意说话做事,信不信由她。
她又回过头看了彩霞一眼,似笑非笑。
彩霞的心中顿时升起一种被看穿看透的感觉,心中一惊,低下头来。
“都站在这里做什么,服侍少爷洗脸后,便要去大太太那里了!”碧莲的声音忽然传来,
众人闻声看去,见碧莲和已经换了身月白色袍子的大少爷庄信彦站在门口处,也不知站了多久了。
不过都知道庄信彦听不见,众人心中也不紧张,当下转身忙碌起来。
庄信彦淡淡地看了秦天一眼
服侍完庄信彦洗了手脸后,秦天和海富便跟着庄信彦去到清音院。
庄信彦和大太太一起用了晚饭,两母子又关起房门交流了一阵。走的时候,大太太又叫秦天进去,问了大少爷一天的情况,秦天也一一回答。
“太太,有些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秦天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庄信彦,满脸犹豫地对大太太说。
大太太怔了怔,放下手中的茶,“什么事,你说吧。”
此时,大太太和庄信彦坐在一起,中间隔着一张黄花梨梅花纹的小几。
庄信彦见状,也向秦天看过去,见秦天乌黑的眼珠子转了转,两边的小梨涡时隐时现,一脸精灵的样子,心中即刻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眼直直地盯着秦天。
秦天虽然感觉到他的目光,却不理会,她上前一步走到大太太身边,弯下腰,在她耳边轻轻地说:“大太太,昨儿大少爷起夜了八九次……我大伯住的地方附近有个屠夫也是这样,一晚上起夜很多次,刚开始并没有注意,结果后来请大夫看了才知道是腰肾有毛病……”
大太太抬起头,诧异地看着她,秦天连忙紧张地说:“太太,我可没有咒少爷的意思,我只是见少爷起夜次数太多,担心有什么问题……”说着一脸诚挚地看着大太太。
笑话,她白天这么累,晚上再被他那么整,她的命还要不要?吃亏一次就好,可万没有再继续吃亏被整的道理,她又不是被虐狂!
如今她可没有半点抱怨,只是很“担心”很“担心”主子的身体,这不是一个做丫鬟的正应该做的吗?
现在被大太太知道,看他还敢不敢再起夜这么多次!
大太太心中一惊,即刻回头看向儿子,庄信彦自然将秦天的话看在眼里,未免母亲担心,连忙微微摇头否认。
同时,一种憋郁感直冲入脑,让他禁不住气血翻腾,
她竟然敢说他腰肾不好?虽然未尽人事,但是博览群书的他还是明白腰肾不好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她竟敢这么想他,还在母亲面前这么说……
真是……可恶!
可偏生还只能闷着,责怪不得,因为她也是一番“好意”
庄信彦放在腿上的手抓紧又松开,松开又抓紧,只觉得前所未有的憋屈,他用尽全力才勉强得以维持表面的平静。
大太太看了看脸色发青的儿子,又看了看抿嘴含笑的秦天,忽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她将此事将心中转了几转,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第68章心乱如麻
一直到庄信彦秦天出去了后,大太太仍在笑。
月娘一边为大太太卸妆,一边打趣她:“太太,大少爷被人说腰肾不好,你还能笑得这么开心啊!”
大太太勉强止住了笑声,轻咳了几声,“你没有瞧见刚才信彦的脸色?真是太有趣了。”
月娘停下手中的动作,细细一寻思,也笑起来,“的确,好久没见到大少爷那个样子了。”
大太太叹了口气,“信彦虽然有缺陷,可小的时候还是喜欢和人接触的,可年龄越大见识越多,性子就越冷,特别是15岁那年的那件事情,让他轻易不肯再接受外人,这几年来,你可曾见过他在外人面前有过什么情绪?似乎没人能让他开心,也没人能让他生气,有时候看着他清冷的样子,我真的好心疼。”
月娘也跟着叹息一声。
“可是今天,秦天简简单单地几句话就能让他生气,你可知道这代表了什么?”大太太想起这些,又笑起来。
月娘想了想,也笑了,“是不是代表了大少爷已经开始注意秦天了?”
大太太看着铜镜,取下头上的一只梅花簪,但笑不语。
这边,秦天和海富随着庄信彦回到青松院。
进了门,庄信彦忽然转过身来,冷冷寒寒地盯着秦天,他虽然想保持着平静,却怎么都掩盖不了眼中的怒火。
秦天明知道是什么事,却装傻充愣,她睁大了眼睛看着他,眼睛眨啊眨的,满脸无辜的样子,像是在询问:“怎么呢?”
他越是生气,她越是显得无辜,甚至还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来,气得庄信彦半天都回不过气。
他转过身,恨恨地入了房间,秦天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爽番了天!
总算是出了心中的这口恶气,哼,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整她!她虽然是个丫鬟,可也不是来被他耍着玩的!
接着,海富伺候他洗了澡,秦天帮他铺好床后,又向碧莲要来了笔墨,等庄信彦出来后,便让海富在纸上写下,“头发未干睡觉,会有湿气。”几个字,拿给庄信彦看。
庄信彦接过看了一眼,忽然明白了过来,难道昨晚她是这个意思?
忍不住抬头看了秦天一眼。
秦天又让海富写下:“少爷可以看会书,等头发干了再睡,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虽然知道自己错怪了她,可庄信彦仍然拉不下脸来,他不习惯表达自己,也不觉得自己有必要这么做。他冷着脸,没有理会她,可是也没有坚持再睡下去,他从床头拿过一本书,坐在桌旁,借着油灯看书。
海富见此,便和秦天说了一声,出去了。
秦天走到桌旁,将油灯拨亮一点,又拿过一件外衣,披在了庄信彦身上。
虽然对他很有意见,可是职责所在,该做的还是要做。
庄信彦拢了拢身上的外衣,可并没有因此有了好脸色。
秦天也不在意,转身出了房间。
庄信彦看了一会书,见秦天还没有进房来,心中觉得很奇怪
这个丫头,又在搞什么鬼呢?
想到这,他放下书,轻手轻脚地走到房门口,可忽然又觉得自己很可笑
这好像是他的院子吧,他好像是主子吧,干嘛他要跟做贼似的……
想到这,他又挺直了胸膛,加重了脚步,走了出去。
厅里的圆桌上燃了一盏油灯,桌上铺着宣纸,秦天坐在桌旁,手拿一只狼毫笔正在写着什么。
庄信彦装作是去净房,路过桌边的时候用眼角瞟了一眼,见她对照着一本书在纸上一笔一划很用心地写字。
庄信彦心中纳闷,她不是不会写字吗?这个时候了,她还在写什么?
有心想过去看看,可是又觉得太过在意这件事很没脸面。她一个丫头,凭什么让自己去关注呢?
想着就忍住好奇心,从桌旁缓缓过去,径直去了净房,头也没回。
可是心中就像猫爪一般,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好奇,只是觉得这个丫头所做的一些事总是让他出乎意料,难以琢磨,难以掌握。
小解出来,见秦天还在认真写着,
庄信彦很想不去在意,可是目光却忍不住地瞟过去。恰好秦天抬起头看向他,一双乌溜溜的眸子在灯光的照耀下流转着莹光,竟是格外的动人。
庄信彦不知不觉停住了脚步,见她已经发现了自己,索性走了过去。
纸上全是字迹,虽算不上漂亮,但勉强还算工整。上面的字句是出自诗经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他皱起眉头,这很明显是表达男女之间情意的诗句,她写这些做什么?
疑惑之下,忍不住从她手中将笔抽出来,秦天一时不查,笔尖自她手心擦过去,留下一大片的墨印子。
“哎呀,真是的,每次都这么野蛮!”秦天忍不住抱怨,起身跑进净房洗了手。
野蛮?庄信彦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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