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选修了他的棋艺?”
听到慕君睿问起这个,云重紫就知道他是有话要说的,便点点头。
“国子监西院可有六科,多学一点别的吧。”
云重紫看慕君睿笑得诡异,就知道他又有新花样了,也不多问,只是找来余妈妈,教她如何上药,几个人又说了一阵子话,她连晚饭都没吃,连夜回了侯府。
※※※
威信候府,巧兰园。
云重紫洗完澡从浴室出来,芍药就拿了锦毯裹在她身上,说起这几天的事。
“那腊梅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被害了,闹了吗?”
芍药给云重紫擦头发,“她自然是高兴的,毕竟抬了姨娘,也算是开脸了,她老子娘在府上更是得意起来。”
云重紫听后问:“其他人没说什么?”
“听说云秀荷气得找腊梅理论一顿,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沈怡琳把她叫过去说了一通话,也就没了下文。前几天沈怡琳还在找那个失踪的小丫头,结果在池塘里发现淹死了,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云重紫挑起眉看她,“是阿甲做的?”
芍药点点头,云重紫便也没再说什么。
阿甲应当不是第一次杀人的,只是那个小丫头替旁人卖命,死得也是不值。
芍药见她蹙眉,紧接着说道:“小丫头是死契,外面早就没了亲人,我找旁人给她收了尸。”
“我知道了,这事怨不得你们,她们这些人动不了我,居然算到你头上,就算不是你,我也不会轻饶她。”
芍药笑笑,问道:“只是你怎么这么早回来,我以为还要耽搁些时候,正想让阿甲去告诉你个消息。”
“又有旁的事?”
芍药替云重紫擦完头,又去给她铺床,边忙边道:“听说沈怡琳给云裳许了心愿。”
“哦?”云重紫知道云裳的想法,她巴结沈怡琳只是为了嫁个好的,看来是用婚事拿捏住她做坏事了,“可打听出来是谁家的公子?”
“云裳的嘴巴严得很,不过这事已经有苗头了,她最近总往赵红玉那去。”
“呵。狗咬狗一嘴毛,你等着看吧,有些事不用我们出手,她们就已经遍体鳞伤了。”
芍药见云重紫露出倦意,扶着她上床,“也不知是沈怡琳先倒霉,还是云裳呢?”
云重紫这几日睡在外面总是不踏实,如今回来沾着床边就有些迷糊,但还是不忘回道:“那就看她俩谁的心更狠了。”
不到一会儿,云重紫就进入梦乡,芍药笑着摇摇头,给她掖被子,又把屋子里的烛火灭了悄然出去,见外面居然下起了细雨,就和值夜的东芝交换睡在外面,她怕晚上云重紫醒来有什么吩咐。
夜深人静时,屋外的雨越来越大,床上的人犹然不知,只沉沉的睡着。
屋外某处的阿甲被雨淋了浑身湿透,但却动弹不得,他的脖子上架着一把剑,对面的人冷冷道:“看在你衷心的份上,我不会对你动手,你放心,我们主子不会伤害三娘。”
黑暗中有一抹幽蓝静静地盯着某一处,屋里伸手不见五指,只有窗外哗哗的雨声冲刷着,然而却洗不净人的心。
忽然有人伸出冰凉的手指。xzsj8。,轻轻抚摸在床上女子的唇角,一道闪电之下,就见他冰封的幽蓝瞳眸透着阴寒。
她的唇还是有些微微肿胀,看着那触目的红,他竟无声笑起来。
那笑如彼岸花透着嗜血的狠毒。
又是一道闷雷滚滚而过,云重紫眉间一动,猛地睁开眼睛,窗外的雷电闪过,屋里空无一人,但她还是能感觉到自己在某人的注视下,让她一时间无法动弹。
云重紫猛然喊道:“阿甲,阿甲!”
连喊了两声,都没人回应,她心中一凛,立即意识到,那个人来过。
不然,她的唇不会那么凉,那种凉只有那人身上才会有。
睡在外屋的芍药披着衣服掀帘进来,慌张地问:“三娘,做恶梦了?”
屋外风大雨大,云重紫有些心神不宁,正在这时,院门外又传来一声急切的敲打,就听不一会儿,东芝跑到廊下回话,“大姑娘,宫里来人说熙贵妃肚子里的孩子出了问题,宫里的几个太医力荐你去看一看,说是请您进宫一趟。”
云重紫一时茫然,随即意识到那个贵妃是谁。
康乐候府的那位熙贵妃娘娘啊……她的肚子根本就没有东西,让她去看,是想拉她当垫背的?
云重紫转了转眼珠子,推开芍药光着脚下地,直接冲到院子中默默地淋雨,吓得整个院子里的人没一个人敢说话。
芍药心中疼痛难当,只打着伞跟在云重紫身边,咬牙道:“行了行了,我的祖宗,淋一会儿就好了。”
足足淋了小半个时辰,秋雨夜凉,云重紫再也坚持不住,一头栽倒在芍药身上。
小雪立即冲过来把毯子裹在云重紫身上,芍药冷厉地看向众人,“还愣着做什么,去请大夫来看看,再去回了宫里的人说大姑娘受了凉无法去坐诊了。”
虚弱的云重紫抿着嘴苍然一笑,只是那笑容中透着阴冷。
------题外话------
这个吻算是肉吧?别总说我是清水!
这三个人啊,都是挺狠心的!
第二十六
更新时间:2013…1…15 0:20:24 本章字数:19907
当夜云重紫就病了,云老夫人得此消息,亲自从祥和苑跑来看着大夫给她诊治。爱豦穬剧
大夫说云重紫近日太过疲倦,又受了风寒,只需要好好休息一段时日就没什么大碍。
云老夫人看着床上昏睡的云重紫,感慨的叹了口气,就让她身边的丫鬟好好照顾,又禀人回熙贵妃身边的太监无法入宫。
折腾了一夜,宫里宫外在这场大雨的冲刷中改变了许多事。
云重紫醒来时已经是一天后,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一睁眼就看到坐在床边上默默垂泪的小雪,有气无力地想开口唤她,可是张了张嘴,竟然一个声音也发不出来,只能无奈地抬手推了一把她。
小雪这才发现云重紫醒来,连连发问:“大姑娘你终于醒了,你可觉得好些了?饿不饿?渴不渴?你这样可是吓坏我们了,呜……”
“我……”云重紫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小雪立即明白过来,跑到桌前倒了一杯水,就扶着云重紫起来喂给她喝,“大姑娘,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好不容易才退了烧,可是你偏不醒。”
云重紫喝了水才缓过一口气,说话的声音还是有些嘶哑,“芍药呢?让她来。”
“芍药姐姐在外面熬药呢,你有什么事就吩咐我。”
小雪把杯子放到一旁,又从床上拿过垫子放在她身后,云重紫就靠在床榻上,虚弱地笑笑:“快擦擦脸吧,我每次病着你都要掉许多眼泪,真是我的罪过。”
“既然这样,大姑娘才更要好好爱惜自己,我宁愿替你也不愿你病着。”
云重紫被小雪数落一顿,只是笑着不反驳。
芍药掀开帘子就听到小雪噼里啪啦地数落个不停,笑道:“你也快去洗洗脸喝点水,歇口气再来说她,我也不拦着,也让咱们大姑娘知道她这次错得有多离谱。”
云重紫拱了拱手,“芍药姐姐,你可饶了我吧,这次算我错了,下次可不敢了,不然小雪聒噪个没完,我哪敢再病下去。”
小雪嗔怪地跺了跺脚,“你们就会打趣我。”
说完就去替芍药端过药,又沉默地在一旁伺候云重紫喝。
云重紫只抬眼看了一眼一旁,芍药就明了地说道:“听说你病了,宫里也没人说什么,皇后送了补品来,还派太医来,当时你还没退烧,那太医又改了新方子你才见好。”
“熙贵妃怎么样了?”云重紫觉着药苦,稍稍顿了顿,小雪就往她嘴里塞了个蜜饯。
“这个打听不到,不过她的孩子是没保住。”
“哼,孩子没保住就对了。”云重紫冷冷道,“肚子里根本没货如何保住。”
“那这次到底是谁出手的?”芍药不懂。
小雪见云重紫不想再喝药,连声道:“良药苦口,大姑娘是大夫怎么不知这个道理,一口气喝完吧。”
云重紫无奈,只能皱着眉乖乖喝完,小雪欣慰地笑了笑,端着空碗悄无声息地出去,她才回答:“我瞧着是同时动手,熙贵妃是想把孩子没有的事怪到皇后身上,而皇后也趁机想揭发熙贵妃肚子里没货的事。”
“那她们把你找去……”
“她俩都是拿我做垫背的。”
云重紫哼笑:“皇后想借我的手铲除熙贵妃,而熙贵妃也想找个垫背的,若是被查出来没有,她也一并赖到我头上。”
“她们实在恶毒。”芍药叹了口气,“只是难为你病了这么一场。”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若是卷入后宫争斗想要明哲保身就难了。不过是生了一场病而已。”
正是因为云重紫想到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她才会去淋浴生病用这个法子避祸。
“可是不知道最后到底是谁输谁赢了。”
芍药坐在云重紫给她蜜饯吃。
云重紫摇了摇头,闭着眼假寐,“我瞧着是皇后。一旦她有证据证实熙贵妃的肚子是假的,皇上必然会站在皇后这一边,熙贵妃垮台,她身后的康乐候府的命数也就到头了……”
云重紫只说了一半话,她自己清楚,康乐侯府垮台是必然的,皇上早有削弱公侯势力的举动,无论是前朝后宫,一切血雨腥风不过是序幕而已。
自从云重紫病了,巧兰园又热闹起来,皇后奖赏,七郡王送礼,祥哥儿代宝亲王来慰问,云锦鹏几乎天天来探望,不止如此,就连太子和其余几个皇子,还有鲁国公府以及各大药行都派人送了礼物。
云裳刚进门就见一屋子摆放着礼物,吃惊地怔了怔,掀开帘子就问向床上的云重紫,“大姐姐,你这是要开铺子吗?怎么那么多补品?”
云重紫笑了笑,一旁的小雪插了句话,“哪儿啊,是几个皇子和医药行的前辈送给大姑娘的。”
“几个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