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还多了之前没有的强大恢复能力,总的来说所得远远多过损失。
我转动了一下脖子,发出嘎啦嘎啦的响声,又活动活动身体,骨节间劈啪作响,这是刚刚恢复的身体,正在进行磨合。尚未完全收束的残余灵力从身体里面散发出来,携带着高热,蒸发了雨滴,化作一片白蒙蒙的雾气。
身边利姆露露正在帮碇源堂治疗,不过她并不懂得残肢再造的手艺,看来这位科学家下半辈子大约是得做人棍了。
碇真嗣对雷纳德的战斗,渐渐也到了尾声。
初号机的动作已经明显变得迟缓,看来碇真嗣的爆发差不多也到了尾声,但即使如此,他依然张牙舞爪,用那口锋利的白牙在吞噬雷纳德已经少了一小半的机体。
机体被严重破坏的雷纳德,则似乎失去了抵抗力,残破的机器人蠕动着,不知道在做什么。
正当我打算过去帮忙的时候,雷纳德的机体猛地裂开,他驾驶着一台三四米高的AS,跳了出来,冲向海边,看样子是打算逃跑。
想跑?没那么容易!
可还没等我冲上去,初号机却以酷似蛇蜥类的甩头动作,脖子猛地伸长,一口咬住了那台比它小得多的AS。
嘎巴。
这次,连我这铁石心肠的猛人都忍不住缩了下脖子。
在初号机的嘴巴里面,我分明看到除了AS的部件之外,还有两截人腿。
其实不用看初号机的嘴巴,看看AS下面喷出来的鲜血,听听雷纳德惨绝人寰的叫声,就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了。
失去动力的AS弹开驾驶舱,双腿只剩膝盖以上的雷纳德掉了下来,鲜血淋漓地掉在已经被雨点淋湿的地面上,顿时沾了一身污泥,但他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些,只是回过头去,惊恐地看着虽然动作越来越慢,气势却丝毫没有下降,依然犹如野兽般慢慢逼近,龇牙咧嘴穷凶极恶的初号机。
呃……下一幕是大吃活人吗?
“不要过来!滚开!”雷纳德声嘶力竭地吼叫着,掏出手枪疯狂射击,徒劳地抵抗。
回答他的,是两排滴血的利齿。
嘎巴。
这次,他持枪的右手少了半截。
当左手也被吃掉之后,剧烈的痛苦和绝望,终于击垮了雷纳德,这个勾结党羽残害屠杀了上亿人的恶棍,无助地躺在自己的血泊中,躺在一片红色的泥泞污浊之中,嚎啕大哭。
你也有今天呐!真是大快人心!
初号机的各个关节纷纷发出格拉格拉的声音,经过连续恶战,这台超古代文明的机体也已经到了极限,但是被狂暴支配的碇真嗣终究还是奋起了最后的力量,让初号机再次张开了嘴巴,凑到已经动弹不得的雷纳德面前。
嘎巴。
看到初号机从狂暴中彻底停住,考拜客冲上前去,右手一挥,将已经被齐腰咬断的雷纳德封入一块坚冰,左手按在终于彻底静止的初号机上,在碇源堂的指挥下,按下了强制打开驾驶舱的机关。
没有反应。
想来也是,初号机已经变过身,全部的部件等于都换了一遍,先前预设的机关,又怎么可能还有用处?
出手无功,考拜客楞了一下,回头看来,却正看到碇源堂惊恐的表情。
这个铁打的汉子,就算四肢去了其三,也能笑得出来,但他此刻脸色煞白,嘴巴长得老大、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只是惶恐地发抖。
利姆露露连忙用法力为他治疗,这才让他缓过气来。
“快撬开驾驶舱,机体会过热!”源堂发狂地大吼,猛地吐出一口血来,“真嗣会被烫死在里面的!”
考拜客顿时也变了脸色,连忙抓住初号机的驾驶舱,狠狠地拉拽——
纹丝不动。
“该死!为什么这么紧!”考拜客怒骂一声,身上升起一阵绿光,双臂陡然肿胀了一圈,死死地抓住驾驶舱的拉杆,发劲狠拉。
他的双脚已经深深嵌入水泥地上,身体几乎弯成了弓形,却始终没办法拉开浑然一体的驾驶舱。
只是这么一会儿,初号机上已经泛起了淡淡的红光,机甲的缝隙中冒出丝丝缕缕的烟雾和水汽,显然是机体正在升温。
考拜客当然不会看着好友的儿子活活烫死在初号机里,他咬咬牙,念起咒语,施展出了一个怪异的法术,只见一道绿色的光链从他身上爆出,套上了初号机,那代表着高温的红光立刻犹如洪水得了出口一般,顺着光链急速地流到了他的身上,顿时将他全身衣物烧得精光,整个人随即开始冒火,在不到一秒钟里面就变成了一团人形的烈焰。
但是他的牺牲并非没有回报,初号机上的颜色迅速恢复原样,原本越冒越急的烟雾也就此散去,显然温度已经下降。
“考拜客!”源堂大叫一声,却愣在那里,什么话也说不出。
火焰中的高瘦男子哈哈大笑,貌似豪迈地拍拍胸脯:“我可是死徒,没那么容易烧死的,放心吧!”
就算是死徒,被这么烧的话也撑不了多久吧……
好在他们并不是孤军奋战,好在他们的战友里面,有一个对自己的力气很有信心的家伙。
初号机的驾驶舱,真的太坚固了!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所有的灵力都用来强化双臂,才算拉开了驾驶舱,从里面拽出了已经昏迷的碇真嗣。
还好,他看起来很健康,呼吸和心跳都正常,似乎并无大碍。
一场大战终于尘埃落定,我和战友们打了个招呼,没有再做拖延,也没有理会脑海中传来的“大型任务完成……”提示,乘起一阵狂风,冲破一天雨丝,飞向春日所在的旅馆。
见到春日之后,我该和她说什么呢?
……不管怎么样,也必须先批评她一下!看看她都把香港弄成什么样子了!
嗯,等见面的时候,我一定要先严肃地指出她的错误,强调身为天神绝对不可以任性,不能因为自己身体不舒服就折腾别人也不舒服,要以宽厚的心态对待他人,否则迟早会走上和汞合金一样的不归路!
对了,天神相关的话题不能说……
那么该说什么呢?
一直到旅馆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依然没想好该怎么向春日提意见。
情况不对劲!
现在明明是夏天,为什么越接近旅馆,气温就越低?
在旅馆门外的台阶上,我看到了头发散乱,全身上下挂着许多冰渣和霜冻,显得非常狼狈的古泉。
这个一贯面带笑容的狐狸男,此刻却罕见地面沉如水,看到我从空中落下来,他露出了一个有点勉强的笑容。
“大事不妙!”见面的第一句话,不是寒暄,而是告急,“春日……或许,世界末日到了。”
啊?
听到这句话,我顿时把刚才想到的那些批评的台词都抛到了九霄云外,急急忙忙跟着古泉,跑向了春日的房间。
一踏入旅馆,我顿时感到毛骨悚然:偌大的旅馆阴森森没有半点生气,来来往往的旅客一个个面容枯槁、目光呆滞,墙角的植物正在褪色,郁郁葱葱的枝叶渐渐变得苍白——不仅植物,连环境和人都在褪色!仅仅走了几步,我周围的环境已经不复五彩缤纷,渐渐变得犹如老式电视画面那样,只是深浅不一的黑白……
急怒攻心之下,我也懒得再走楼梯,直接抓住古泉,问清了春日房间的位置,纵身一跃跳上了二楼,正落在虚子身边。
到了这里,世界的异变更加严重,甚至连“灰色”都已经消失,由黑白色块组成的虚子正在和一位同样只有黑白两色的医生争吵着,白衬衫黑墨镜的阿斯特里亚一言不发地站在她身边,忠实地履行着保镖的任务,但是她们却丝毫没有注意到我,而即使距离如此之近,我也听不到她们发出任何声音。
到这个距离上,不仅“温度”、“颜色”,甚至连“声音”也消失了吗?
心急火燎的我一脚踹开了房门,没有理会犹如雕像般呆立在门口,一脸惊惧却连眼珠都不再动弹的朝比奈,直接冲了进去。
在只剩线条、连空间感都失去的单人床上,春日是唯一有色彩的存在。
她憔悴了。
如果不是亲眼目睹,我怎么也不敢相信那个总是精神焕发、活力十足的春日竟然会憔悴成这个样子!
她正在死去。
虽然无法理解,但是在见到她的瞬间,我立刻就知道了,她正在死去,以她为中心,“死亡”正在扩散,仿佛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无数的“死亡”涌出,侵蚀着周围的世界。
一切都将死去。
怪不得古泉会说“世界末日到了”……
我试着给她输入灵力,但灵力流入她的身体之后却犹如石沉大海,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的力量或者已经称得上强大,但是在足以波及整个世界的“死亡”面前,依然毫无意义。
结果……我只能看着她步入死亡,却什么也做不到吗?
脑海中浮现起去年冬天,在冬木町圣杯战争中曾经遇到的英灵春日,仔细对比一下,两个人的相貌有细微的差别,但此刻春日憔悴的样子,却依稀和记忆中的容颜重叠起来。
已经渐渐模糊的记忆,突然又鲜活起来,那几天发生的点点滴滴,一幕幕涌上心头:
和也,我在这里!
需要帮忙吗?亲爱的。
我叫凉宫春日,是你未来的妻子。
我们认识了二十二年,结婚也已经十六年,我不了解你,谁了解你呢?
你这个无药可救的超级风流大色狼!
你这家伙,为什么总是要到这种情况,才会对我低声下气地说话啊!
我穿越时间而来,是为了和你度过难得的、不被那些女人们打搅的二人世界,不是为了来调戏一个素昧平生的男人的!
在作为英灵之前,鹤姬她首先是一位女性,如果你抱着‘只是为了补充战斗力’的态度去抱她,那就是人渣的行为!
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只要对方漂亮,就会毫无理由地发情。
既然不能避免糟糕的事情发生,那么我就只有退而求次,让它变得有趣一点点——放心吧,很快就结束了。
你要抓紧时间,我的伤口很快就会痊愈的。
我做得到的事情,自己动手就好;我做不到的事情,圣杯又怎么可能做得到?
是男人就不要推三托四的,我相信你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