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了,我们做这酒楼生意,可不止要店里的生意好,外卖的料菜也要做的,原先在珞城的时候,我看我们那的酒楼做的那些小菜点心,都是外卖的,招牌菜也是,到京城里一看,却是少了,我们不妨在这上头下些功夫。”
葭儿一笑,“原来看哥儿,只是个不管事的,现在觉得哥儿也是会做生意的,还真是继承老爷的生意头脑了。”
“我哪里和老爷比啊,老爷的心大,生意做得也大,我不过就是混混日子罢了。”笙哥儿微微一笑。
“饿死了,饿死了。”余容又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葭儿姐姐,可有什么好吃的?”
“真是饿死鬼投胎的,”葭儿蹙眉,“咱们家何时短过他吃的,怎么时时刻刻都嚷着肚子饿要吃的呢?”
“葭儿姐姐,我可都是做事了,才肚饿的,快给我点吃的吧。”
笙哥儿敲了余容的脑门一下,“早起看你出门往兜里都塞了好大一把点心,怎么都吃完了?”
“那个只是零嘴,早就在路上吃完了。”余容一早跟着重楼他们去酒楼那边了。
“好了,那边蒸笼上还有吃的呢,你自己去看。”葭儿说。
余容忙去揭蒸笼的盖,揭开第一层就看见一碗白白的浓浓的东西,香得很,正要端起来,不妨葭儿走过来,把他挤开了,自己把那碗东西拿出来,“这也是你吃的?这是给哥儿的羊乳羹,下面有包子,你吃吧。”
笙哥儿见葭儿捧着羊乳羹过来,忙说:“我不吃那个,这些汤汤水水的我喝得多了,给余容吃吧。”
“余容要吃什么吃不得,这是哥儿的,哥儿快吃了吧。”葭儿把那碗羊乳羹放到笙哥儿面前,也不管他了,只去忙她自己的了。
笙哥儿苦笑,无奈只得拿起调养,捧起碗,坐在一旁早上苍术搬来的给他的椅子,小口小口地吃起来。
那边余容抓着包子边啃边说,“哥儿,唔……这酒是不是很重要?”
“怎么,你这小鬼头也想要喝酒了?”笙哥儿瞟了他一眼。
“不是我要喝酒,”余容咽下包子,“我的意思是说有没有酒是不是对咱们酒楼很重要?”
“这是自然,你都说了是‘酒楼’了,怎么少得了酒?而且,也必得是好酒才是。”笙哥儿道,“怎么,问起这个了?”
余容抓着包子,有些纠结地说,“方才我陪两位哥哥去雁回楼,听那运货的老张说,买不到酒,跑了好几个酒庄都没人卖酒给咱们……”
笙哥儿停下动作,抬头,“重楼和苍术呢?”
“两位哥哥出去了,我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第九十二章 买酒
因为余容嘴快漏风,重楼和苍术狠狠地‘教训’了余容一顿——不过,这也改变不了事实了,原本他们是不想让笙哥儿知道这件事的。
“这件事多久了?”笙哥儿坐在黄花梨木海棠椅上,手里端着葱绿的琉璃茶碗,悠悠道。
“不过是这丽日发现的,老张那日去原来的酒庄买酒,那酒庄的主人把上月的账单给结了,便说不做下次生意了,这两日老张也在别的酒庄跑,可是都没有结果。”重楼回答。
“那现在酒楼里还剩下多少酒?”
“各样的酒加在一块也不过这一日的份量,怕等到明日就已经接不上了。”苍术皱着眉说。
“这分明就是有人背后搞事,想要弄垮雁回楼……”笙哥儿若有所思。
“如果是这样,那背后的人必定在京城里有财有势才能如此。”
“难道是他?”笙哥儿喃喃道。
“哥儿想到了谁?”
“如意楼的金掌柜,和咱们雁回楼有些积怨的也就是他了……”
苍术起身,“哥儿,我这就去如意楼一趟。”
笙哥儿顿了下,看向重楼,“重楼,你跟苍术一块去,先去探探风声,不必闹将起来,且备些银子,若是真与金掌柜有关,能无声无息解决掉最好,如若不能,也就罢了,只管回来就是。”
“……是。”
重楼和苍术离开了以后,笙哥儿低头看着那琉璃杯中的清茶发怔——虽然有些人喜欢喝茶,可是去酒楼的人哪有不要喝酒的呢?不论是有钱的还是没钱的,吃饭总免不了要几壶酒,只是那酒的贵贱罢了——酒……酒……
笙哥儿猛地起身,快步往外面走去,守在外面的余容忙跟上。
“哥儿,重楼哥哥和苍术哥哥才刚出去,你这是要去哪儿?”余容刚被那两人给训过,现在可是盯紧了笙哥儿。
“你要跟便跟着,只要闭紧你的嘴。”
余容哪里再敢多话,只是跟着笙哥儿出门,还不忘去房里捧了大氅来给笙哥儿穿上——一直到看到笙哥儿敲赵无居家的门,余容才松了一口气,这去赵家和无居公子一块儿总比出去逛的好。
开门的依旧是那暮鸦,如今暮鸦看到了笙哥儿,恭恭敬敬地把人请了进去——赵无居在家,不过笙哥儿进他房间的时候见他仰躺在软榻上睡着了,地上散落着两壶空了的酒瓶……
“你家主人睡了多久了?”笙哥儿转头问暮鸦。
“早起吃过饭了才回房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暮鸦道,“傅公子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可以叫醒主人,是傅公子的话主人不会介意的……”
“罢了,我等他醒来就是,你们先出去吧。”
“是。”
暮鸦和余容都离开了,笙哥儿留在房间里,他把披风解下,挂到一旁,看了眼睡得正熟的赵无居,弯腰蹲下身捡起那两个酒壶,晃了晃,果然已经空了,他凑近闻了闻——果然是好酒,香得很,也是了,能喝到无居嘴里的能不好吗?
笙哥儿起身,看到了桌上放着的一壶酒,走过去,拿起来——这壶倒是满的。笙哥儿在绣墩上坐下,拿起一旁倒置的白瓷茶杯,倒了些酒,那酒的颜色竟是黛绿色的——执起杯子,依旧是凑过去闻了闻——这味道和方才的那些又是两样了,香气更清淡些……笙哥儿喝了一口,回味着那酒在舌上停留的味道——这酒的口感清冽,入喉以后似还有丝丝甜味——
赵无居醒来的时候听到房里有动静,他撑起身子,看到一道熟悉身影坐在桌旁,正一杯一杯的喝酒。
“这是怎么说的?跑到我这却是为了来喝酒?”赵无居下了榻,伸了伸有此松软的手臂,“还真是在家里被管得过严了?”
笙哥儿停下动作,转头看他,“来你这确实是为了酒,可却不是只为了喝酒。”
“这杯中物从来不是你所好,究竟怎么回事?”
笙哥儿看着赵无居,“我的雁回楼遭人算计了,断了酒源,说到酒我便想起了你,自然来找你了。”
“算计?”赵无居挑眉,“这便怪了,你傅晏笙行事算得上低调了,来京以后出门子都少,也不认识什么人,怎么和人结仇了,还被算计了?”
“现如今也顾不上这些了,雁回楼的酒不够,怕只能撑到明白了……”
“我前两日方酿好半缸子的荔枝绿并半缸子的雪酒,还有几坛窑藏的桑落酒、秦淮春和玉醅……却也不少,只是若供在你的雁回楼,只怕也挨不了多久的……”
“我知道,不过是借用一时,先把眼前的事给过了,后面的还要再筹划。”笙哥儿点头,“只是要亏你的了,你那些酒我知道都是你的挚爱,且酿来也不易,只是委屈你这几日了,过后我必得好好谢你。”
“我也不少你一句谢,只是这些酒可只是借一时的,有借必得有还才是。”赵无居嬉笑道。
“这是自然。”笙哥儿笑说,“我那里有几件酒器,是我打珞城带来的,那蓬莱卮和凤凰爵都是古时名器,我收着也没什么用,就给了你吧。”
“你既给了那我也不推辞了,只管收下了。”
“这样爽快最好。”
赵无居又道:“你可想好没有?这酒楼生意好酒是少不了的,断不得的,往后可有什么法子?”
“这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笙哥儿说,“横竖还有一条后路,这京城里虽没有那许多关系,横竖邻近的几个小城里都有我们傅家的人,我一句话也便可送酒上来……只是若不是不得已,我也不想要动用这层的关系。”
“你倒是倔强……对了,”赵无居突然想到了什么,“既不能从酒庄买到酒,为何不采取迂回战术呢?”
“何意?”
“我倒是知道有一些地方,除了酒楼,也都是从不断酒的。”
“什么地方?”
“花楼啊。”
……
“秋妈妈,这是我的好友,傅公子。”赵无居对浓妆艳抹的老鸨说。
“原来是傅公子啊。”那秋妈妈眼睛毒辣的很,一看到笙哥儿锦衣华服,一身的“贵”气(自然是有钱的那个“贵”),当然是笑脸相迎了——
“傅公子是头一次来吧?快进来坐坐,公子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只管告诉我,我帮公子找。”
“妈妈,晏笙是个面薄的,你倒把他给吓坏了。”赵无居玩笑道。
笙哥儿看了赵无居一眼,复又对秋妈妈说,“秋妈妈,今儿我们过来是有事相求。”
“有事相求?”秋妈妈愣了一下,“这来我这不都是求的姑娘的亲睐吗?公子难道不是求的这个?”
“秋妈妈,我们先进去好好谈谈。”赵无居说。
秋妈妈虽然心存疑虑,还是跟他们两个进了房间,那一桌子酒菜早就备好了——只是在座的人都没有那个兴致……
“无居公子,这位傅公子,你们究竟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啊?”
“秋妈妈,你们纤云楼的酒可是几里外都闻得到的……”赵无居道。
秋妈妈笑了,“也就是无居公子了,其他的公子少爷要说也会说我们家姑娘身上的女人香几里外都闻到了呢……若是要喝酒,无居公子只管喝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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