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奇被他弄得有些痒痒麻麻,若不是她此时全副精神都用来整理自己的思绪,她恐怕又要觉得燥的慌。只是因肌肤传来的麻痒让她本能的有点缩缩闪闪,半晌忽然哼着:“你别改变主意要把我吸死啊!”虽然他曾说过,为了保命他宁可把她弄成活死人。但此时神经太紧崩,忍不住又要担心起来。
她的声音唤回他地神思,他有些暗自懊恼,寂隐月,你现在在想什么呀?!他收敛心神,开始专注于她崩张的脉博。其实他早该取血,从他当日凝血醒转之后就该取血,只不过他一时忽略,甚至有点忘却。这种忽略,让他也并不觉得是在忍,就这样很自然的,一天又一天。
当热血重新灌注,冥隐得到更为流畅的运转,从她的血中,又得到那种情绪地波荡。点点滴滴地入体,让他的心丰盈却窒痛!
洛奇觉得自己瘫软下来,这种感觉于她并不陌生。所以她并没有太多地惶惧,当她感觉血液的流失感渐停的时候,慢慢的开口:“你把我放到寒潭边上去,然后就别管我了。”
他明了,后院比前院更冷,阴气凝重,阴鬼游荡,寒彻入骨。她现在失了血,身体疲软虚弱,再到那潭边呆上一阵子,想不冻病都难。
他抱紧她,却久久不动。她贴着他的肩开口:“现在天暖和了,不去那不行。而且小病小灾也不行,非得冻出个伤寒才行!”她顿了一下又说:“到时你可给我找个好大夫啊!”
“不给你找。”他差点把她勒死过去,声音喑哑,似若呜咽。
“随便吧。”洛奇懒得再跟他辩,突然又说:“要是那个祖没来,你等着……”把她吓得半死,还得自己找罪受。要是压根不是这么一回事,她得记他一辈子仇!
他咬了咬牙根,突然大步向着后院而去。寒潭之畔,冻石如铁,长年阴冷有如无尽寒冬。那石头根本不是一般的凉,洛奇刚一坐下,就觉万刀穿骨一样。凉气瞬间便透过她几层衣衫,直入骨髓。她蜷成一个小团,抱着膝。脸都有些发青,紫着嘴唇哆嗦了半天,忽然轻笑:“天底下还有我这样的吗?没事想得伤寒?”她僵着脖子瞄他一眼:“你,你回去吧。”说着,将头向膝,拢着手臂在那里死撑。好冷啊,也许,热血沸腾真的不是什么好事。在这里呆久了,总有一天。她也会心冷血冷吧。漠视生命,漠视一切。
他坐在她地身边,忍住要把她抱回去的冲动。他开始颤抖,因她的苦楚。因她。而切切感受到寒冷。在那一刻,他觉得他就像是另一个她一样,她所承受的。同样加诸于他,他永远也无法忘记这个夜晚,在这一晚,她令他明了,什么叫感同身受!
这一夜,花无言,月无语。暗夜蒙蒙。惨不见星。太康山上地阴寒冥鬼之气,幽深而漫散。因血而牵绊在一起的两个人,却因情的滋长而超越血地浓烈。并非多轰轰烈烈,只像这寒冰,丝丝缕缕。却渐深入肺腑,直达神魂!天上的月,无爱亦无恨,孤光照千古。不因夜而辉,不因晓而沉。圆缺不因,世间相聚和离分。而人间的月,却渐沉沦。因花,亦或,因渐悟的情与真!
独坐孤峰看冷月。月光清辉漾。离开家园独自流浪一路与月傍,相逢相知又相离分唯有月相望。孤清清看那微光拂淡我风霜,月光月光,知我恨绵长,知我意难忘。照我一路返故乡为我引方向……。。他不由自主哼起这首小调,只听一次。已经铭记于心。与他的健忘,是大相径庭!
次日一大早,府里已经喧嚣起来。因突然的来客,让满府上下,皆蒙上一层阴霜之气。昨天晚上月已经感觉到,所以他并不意外。早早的他已经等在府口,专等那号称妖鬼双尊之一地,魅眼血族元祖。与他一并等待的,还有渺心离以及冯鸢。府上奴仆的血,皆是俗品,寒霜一下,不受冻的已经没有几个。但这几个已经让他给挑了出来,拉到堂内等死。因为月天未亮便起身,和离一起在府里挑人,弄得全府上下,皆是胆寒。凝血的便长出一口气,未凝地便是一脸死灰。冯鸢满脸惧怕,手指甲已经深陷肌肤。早上离来看到月,眼瞳忽然微微一缩。半拢了袖子,淡淡地扬起动人地轻笑:“寂隐
“正是。”月低垂着眼眸看着她:“三日便破冰而出,果然是妖鬼之尊。于冥界忏悟道如此长久,肉身依旧丰盈,让人惊叹。”
“口称惊叹,心绪却不动分毫。”她笑容更清冽,一如纯真少女:“真是一副好皮囊,更有一副好骨架。若非已经入了魔宗,真想让你,姓我孤檀。”
他看着她,孤檀?对于血族,他的了解只限于醉。不过姓什么都好,与他无关。
“多谢。”他淡淡回言,谢什么无所谓,他照本宣科而已。对于别人地夸赞,他自当回个谢字。当然,要那个人,配与他同立才行。“口中称谢,心绪亦是无变。冥隐气果然不同凡响!”她看着他精致面容,她喜欢美丽的东西,而他的美丽,绝对值得她赞叹。无论从面容,体格,声音,气度,神态或者从他勃张的力量,真是完美的结合:“亦是或者,你根本就是一个血冷心冷的人?”
“月也不知。”他半侧了身体,微扬手向后:“宗主已经吩咐,月便办事。不屈尊驾,月也好复命!”身后的人已经有如筛糠,簌抖不休。
“在我出冥界虚空那时。千陨已经将自己地血河交给我。血质优良,那味道已经多年未尝。”她故意要叫醉曾经的名字,要唤起他对故往的眷恋。醉立在身后,面无表情。
她慢慢踱了两步:“希望这里的人。不会比他地次才好。”说着,她身形突然一动,化作一道黑红的光芒。在那一瞬。月清楚的感觉到她地张力,一股极强的气以圈状向周遭发散。只是普通一动之间,已经攻守皆备。长发荡舞,似是都有生命,这股张力不是她刻意推出,而是一直绕在身周。冥隐气,但又不全是!他正忖间。已经嗅到血味。第一个肯定是冯鸢,根本不用试已经知道,热源最凝的就在她那里。
魏青山此时才赶过来,他走的时候带上了自己的血河,但现在没跟回来。必然是已经让她收了血!
“除了这个。你们只会找些垃圾来充数吗?”孤檀松开冯鸢的时候,对方已经是一具干皮枯骨。她转脸向着月:“你血气柔润,她绝对不是你的血河!”她地面色带出一丝红晕,但很快又掩在苍白之下。显然冯鸢的血热不够!一瞬间的杀戮,却有如言谈一般自如。除了月,离,醉以及魏青山。其他人根本已经半痴呆,木僵僵的站着不动。
“我的血河病了。”月轻声开口:“染了伤寒,不嫌弃就拿去用吧。”
离面无表情。醉地唇角却牵起一丝若有似无的轻笑。孤檀抬眼看着月:“伤寒?”
他轻哼了一声,转头就走:“尊驾若是不信,大可来看。”他有点后悔,昨天不该取洛奇的血,血的热力让他的冥隐太顺畅了。明显引起了孤檀的格外关注。她一进门就冲着他来。容貌是一方面,当然还有。就是他冥隐气所散出的力太均匀了。
他眼尾余光微扫,见她果然跟来了。这边离见她跟着月离开,便向着醉说:“要不要召集四堂,让没跟着夕出战的枭卫把自己的血河都带来。止现在没有血河,下圭是指望不上了。她出来地太快,现在招募也来不及!”
“随便。”醉说着便转身离去:“我回去了。”
“你不在太康招募吗?若水没了,你的魔岩,一直都无人应选。”离看他舒展了一下手臂,开口道:“六月初三将要起行,若无血河,你如何行功?”
“我过两天去别的城找,太康留给你吧。那家伙不是一刀捅死你的吗?他也该赔你一个。”声音依旧,人影已经消失不见。
离瞪着地上的干尸,哼了一声:“已经赔了一个了。”醉早就走了,这话根本就像是在自言自语。
洛奇蒙了三层被子还在发抖,她浑身滚烫,意识都有些朦胧。鼻子涩滞,喉咙却有如火烧。浑身因高热而疼痛不止,似乎柔软地床褥也变得像是针毡一样。她隐隐觉得有两个人影靠过来,眼睛一睁就是光圈一团团,头疼欲裂,好像脑浆子都烧着了一样。好痛苦啊,她从来没生过这样地病,真恨不得现在就晕死过去才好。
“喏!”月倚着床边,尽量不去看床上那只烧猪。她现在脸红烫得快能烙铁了,偏是嘴唇还带出乌紫。血气乱翻,燥溃不止。
孤檀不用走近已经感觉到那股杂乱的沸热,脉动地忽急忽缓。呼吸粗重,外灼而内虚。她微微蹙了眉:“七君不是很珍视血河吗?如何染此重症?”
他靠着床柱:“你要就拿走,何必多话?”
她轻哼了一声,笑意依旧:“我还要三十个,二十天之内,你们要帮我找齐!否则,如何前往那华阳山?”说着,她人已经飘飘而出。她此时肯定还不时需要玄冰继力,所以她会回太康山。月等她的气息完全离开自己的觉感范围,这才坐在床畔,伸手去抚洛奇的脸颊。
“哦,好舒服,好舒服。”洛奇昏昏沉沉的睁开眼,身体还在乱抖。但她脸烧得快爆炸,一股微凉一贴上,让她觉得很舒服。她咕哝着:“好像是个女的啊。”
“嗯。”他应了一声,轻轻去推捏她火热的额头:“太热了,敷个冰袋吧?”
“刚敷了一下,不行,一会就头疼。”她鼻音涩重,他半天才听清楚。看她满眼都是血丝,这样烧下去不知道会不会烧坏脑子,不知道会不会烧坏内脏,不知道……。,他正胡思乱想着,忽然听她哎哟了两声。他弯下腰贴着她的脸,听到她轻声说着:“我现在……练不了了,水平更差了。但……你别把我扔……寒潭里去,那种保命方法,不用也罢。至少,至少到时再想,想办法……”她断断续续,吭吭哧哧的说完。火热气息散在他的脸上,让他觉得眼底有种涩撞。她现在虽然意识半昏,但条理还是很清楚。还算是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