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另一个宫女上来顶替了云杏的位置,略踟蹰了一会,捡了两样清淡点心和两样素菜放到玉莹的碟子里。
玉莹颔首,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宁王见状,回头对那个宫女道:“还算机灵,从今儿起,顶了云杏的位置吧。”那宫女忙磕头谢恩:“奴婢云梅,谢王爷王妃恩典。”
两人寂静无声的用完早膳,宁王便吩咐下人准备进宫的马车,又道:“不用牵马,本王跟王妃一起乘马车。”下人应了去了。
待出了府,果见一辆五彩辉煌的并驾马车在门口候着,宁王扶着玉莹上了马车。玉莹见车厢内极为宽大,内置一榻,榻上铺着厚厚的锦缎褥子,榻前一几,上面堆放着各类茶果点心,心道这宁王还真是会享受,一辆马车都弄的如此穷奢极欲。
宁王看到玉莹的神情,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忙笑道:“我平日可从不乘马车,今儿可是头一回。”说着便搂着玉莹坐下,说道:“一会进宫见了父皇莫怕,他看着威严,其实最是宽厚,不会为难你。皇后那里,她说什么你应什么,左耳进右耳出就是了。”
又道:“至于皇祖母那,她年纪大了,脾气有些古怪,纵说些不好听的话,你也莫往心里头去。”
玉莹点点头,想了想又觉得不对,自己统共加上今天才见太后第三次,为何好端端的太后要对自己说不好听的话?于是忍不住开口问道:“殿下,太后是不是不喜欢我?”
宁王忙笑道:“没有的事,你这么好,太后喜欢你还来不及呢。她就是爱念叨,平日对我们几个兄弟也颇严厉,我们都习惯了。”
说完低头看到玉莹一张素净的小脸分外娇俏,忍不住又搂紧了玉莹耳鬓厮磨起来,玉莹暗翻了个白眼,一边拼命阻止他上下起手,一边愠声说道:“殿下快莫如此,马车外还有下人呢。”
宁王一边含住玉莹的唇一面含糊道:“管他们呢,主子做什么他们管得着吗?”
玉莹无法,只得另辟蹊径:“一会我的钗鬟弄乱了还怎么进宫啊。”
宁王继续含吮玉莹的唇:“我就亲亲你,又不做别的。”
说着手下不停,顺着衣领滑进玉莹的衣襟,尽情抚弄,过了一会不过瘾,又欲去掀玉莹的裙子。玉莹脸红得要滴血,拼命的按住他手,哭道:“就知道这样欺负我,把我当什么了,我又不是你的姬妾,对我这般的肆意玩弄。”
宁王见玉莹哭了,忙熄了一腔□□,搂着玉莹低声哄道:“我什么时候把你当姬妾了,我这是喜欢你疼你。”
玉莹推开他,继续假哭道:“这样在马车上公然宣淫,不是姬妾是什么,你对我哪里还有半点正妻的尊重。”
宁王哭笑不得,只得低声哄道:“这马车车壁厚,又关着窗户,外面的人不知道咱们在做什么。”见玉莹瞪他,忙说道:“好好,我错了,下次再不这样了。”
说话间,马车已到了宫门,玉莹忙推开他整理衣襟,见自己的衣裳已经半敞开了,露出一截里面的鹅黄抹胸,他身上的衣服却纹丝未皱,不由暗恨,恨不得在他那张人模狗样的脸上划上几指甲。
两人别别扭扭的进了宫,宁王一路温柔小意的低哄着,玉莹想着宫里耳目众多,怕两人情形传出去不好,便敛了怒意,装出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温声说道:“殿下下次万不可再这样了。”宁王忙忍着笑正色说道:“好好,再不这样了。”说着便拉了玉莹往乾清宫走去。
待两人到了乾清宫,玉莹见上首坐着帝后,下首分为两排,各坐着诸皇子和王妃,忙目不斜视跟着宁王走了进去。
宁王拉着玉莹走到殿中,跪下磕头道:“儿子带媳妇裴氏给父皇母后请安。”语含笑意。
皇上笑骂道:“都成了亲还是这么不庄重,快叫你媳妇过来给朕细瞧瞧。”
玉莹看一眼宁王,见他微微颔首,便起身从早就托着盘子候在一旁的内侍那接过茶盘,走到帝后跟前跪下,低头奉茶道:“儿媳裴氏,给父皇母后请安。”
帝后各接了茶,喝了一口放下了。
皇上上下打量了玉莹一眼,捋须颔首道:“恩,是个文静孩子。”就令旁边一个端着盘子的内侍过来,伸手擒了里面的一对金镶玉麒麟,递给玉莹道:“佳儿佳妇,举案齐眉,绵延子嗣。”玉莹忙跪下接了。
这时皇后笑着将玉莹拉了过去,说道:“当日赏梅宴我见这孩子生得最齐整,就想着若给了咱们老七做媳妇,他必然是喜欢的。如今看老七这一脸的春风得意,想必是极满意的。”
宁王笑道:“儿子正要谢母后给儿子找了这么好的媳妇呢。”
皇后捂着帕子笑了两声,便令身边的内侍呈上来一套东珠头面,对玉莹说道:“同心同德,开枝散叶。”玉莹跪下接了。后面忙有内侍将帝后的赏赐接了下去。
接下来宁王领着玉莹走到左边上首一对年轻夫妻面前,笑着对玉莹说道:“这是太子殿下和太子妃。”
玉莹抬眼望去,只见太子约二十七八岁,眉眼间跟皇后生得颇为相似,面容俊美,只是表情略显倨傲。太子妃则是昨天在洞房帮玉莹解围的那位杏眼桃腮的美人。玉莹见了,忙上前见礼。
太子似笑非笑的上下打量了玉莹一眼,看了看宁王,便令身后的内侍拿上来一包沉甸甸的金瓜子,对玉莹说道:“凤凰于飞,和鸣锵锵。”太子妃也是一包沉甸甸的金瓜子,笑着对玉莹说道:“夫妻和顺,如鼓琴瑟。”玉莹行了礼接了。
左边第二对便是平王夫妻了,平王玉莹上次在中秋夜翠玉舫见过,气质温雅,面容和煦,平王妃则是昨夜附和太子妃的那位眉目温柔的丽人,他们俩见了玉莹,笑眯眯的说道:“永结同心。”也给了两包金瓜子。
右边上首第一对是安王夫妻,安王生得跟平王颇为相似,但更俊朗挺拔,眉目间神采奕奕,冷眼一看,倒有点像宁王的亲兄弟。安王妃则是昨夜在洞房从头到尾未置一词的美人,她今日打扮得甚为姝丽,越发显得明眸皓齿,娇媚动人。
安王笑着上下打量了一番玉莹,拿了一对比翼双飞玉佩递给玉莹,说道:“天作之和。”安王妃淡淡的说了一句:“珠联璧合,宜室宜家。”给了一对羊脂玉簪子。
再下首便是庆王了,他尚未娶正妃,只一个人坐着,五官颇为俊秀,只是神情郁郁,面色有些苍白,他见到玉莹,拿了一对沉甸甸肥头大耳的金兔子递给玉莹,说道:“听说七弟妹肖兔,特意命人打了一对金兔子,希望合弟妹心意。”玉莹忙谢了,宁王似笑非笑看了一眼庆王,未置一词。
这时下首忽有一个人走到玉莹跟前行礼道:“老九给七皇嫂请安。”说着抬头对玉莹调皮的眨了眨眼睛,玉莹一看,见是九皇子,忙命人将早准备好的一套文房四宝拿了过来,给了九皇子,说道:“七嫂给你的见面礼。”九皇子忙谢了接了下去。
这时皇上说道:“既认完了亲,老七这就带你媳妇去看看你皇祖母吧,她老人家从早上等到现在,估计都等急了。”宁王忙笑着应了,带着玉莹往慈宁宫去。
两人一路到了慈宁宫,进得殿内,就见太后坐在上首,面色不善。两人忙跪下磕头,宁王道:“皇祖母,孙儿带孙媳妇裴氏给您请安来了。”
太后语气微愠道:“你还记得我这个皇祖母?你自己说说看,哀家这慈宁宫你有多久没来了。”
宁王笑道:“孙儿虽然因为大婚一事忙得脚不沾地,但是孙儿的一颗心却日夜记挂着皇祖母,前儿好不容易寻齐了几味极难得的药材,请太医院的张御医做了一瓶雪山玉露丸,知道对您老人家的病症,今儿特意给您带来了。”
说着击了击掌,就有一个内侍托着一个托盘从外面进来,里面立着一个小小的羊脂瓶,奉到了太后跟前。
太后见了,面色稍霁,嘴里却并不松动:“哀家指望你们孝敬哀家东西呢?你们要真有心,常来看看哀家,比什么灵丹妙药都强。”
宁王忙笑道:“孙儿这不是带着孙媳来看您了吗?”说着对一旁的内侍使了个眼色,那内侍忙下去用托盘端了一杯茶走到玉莹跟前,玉莹见了,忙捧了茶走到太后跟前低头跪下,将茶碗高高举起,说道:“孙媳裴氏给皇祖母请安。”
太后拿眼睛觑着玉莹,并不接茶。
宁王见了,面露哀求的看着太后道:“皇祖母!”
太后长叹了一声,道:“罢了!”便接过玉莹手中的茶抿了一口,命人将一对晶莹剔透的羊脂玉手镯拿了过来,给玉莹戴到腕上,又叫了宁王上前来,说道:“媳妇是你自己选的,以后可不许再胡闹,夫妻两个和和□□的,早日开枝散叶。”宁王和玉莹忙应了。过了一会,就有内侍过来说皇上在太极殿摆了家宴,请皇太后和宁王夫妇前去。玉莹忙和宁王侍奉着太后一路往太极殿去了。
待从宫里出来,已经是未时中了,两人梳洗了一番,换了常服,宁王正要搂着玉莹耳鬓厮磨,就有下人匆匆过来对宁王说吏部有急事找,宁王只得又换了衣服出去了。
玉莹没想到宁王新婚期间也有公务在身,本来还以为天潢贵胄会比普通的官员要清闲的多,目前看来也并不尽然。
一时困意上来,想想左右无事,便躺到床上补眠去了,一觉睡到日暮西沉方悠悠醒来。
桂馥见玉莹醒来,忙过来笑道:“殿下早回来了,见主子还在睡,叫奴婢们别叫醒主子,自己到外书房议事去了,殿下吩咐,您醒了就叫人过去请他,要过来跟主子一起用晚膳呢。”
玉莹点点头,下床去了净房,刚梳洗完,宁王就进来了,拉了玉莹道:“可算睡醒了,我带你去看样好东西。”说着便握了玉莹的手往外走。
两人走到位于上房左侧的一间厢房外,只见门上挂着一块匾额,上书:琅嬛阁。走进去一看,只见是一间布置得极清雅的书房,墙上挂着一幅寒江独钓图,正中一张书桌,供着一端宝砚,窗下一几,几上用白瓷荷叶碟供着数枚佛手,正散发着阵阵清香。靠墙一排顶天立地的大书架,满满装着一书架书,玉莹走近一看,只见大部分都是些搜神记、山海经、天工开物之类的奇闻杂记,又有一些话本戏曲,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