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见她一副如临大敌的小模样,不由失笑,轻拧了一下她的鼻子道:“万事有我呢,怎么就把你吓成这样。我要是连自己的妻儿都护不住,也就枉为男儿了。”说着看着玉莹露出的一截脖颈欺霜赛雪,白得耀眼,心头一热,把她一把揽到自己怀里上下搓弄起来。
玉莹一边闪躲他的亲吻一边嗔道:“别胡闹了,还有正事没跟你说呢。”
宁王哪听得进去,本想由着性子欺负她,后来一想,她前些天还哭哭啼啼指责自己罔顾她的意愿,对她用强,如今两人刚刚和好,自己又故态复萌,少不得会惹恼她。
当下按下一腔绮念,故作正经清清嗓子道:“嗯,你说,我听着。”
玉莹察觉到身子底下他的反应,暗自扶额,想着少不得想办法转移他注意力,忙正色道:“哥哥下月便大婚了,他一个人既要统领护军营,又要筹备婚事,想必忙不过来。如今孩子已满三月,胎象稳固,我想归宁住几日,帮哥哥搭把手,若有不妥当之处,也好帮着描补描补。”
宁王果然当即沉下脸来,本能地就要拒绝,结果一瞥玉莹垮下来的小脸,心中一紧,到了嘴边的“不”字又不情不愿地变成了“好”。
“略住个两日便回来吧,你如今怀着身孕,他一个大男人,也不懂得如何照拂你。”
玉莹暗翻个白眼,心道裴贇是大男人,难道你就不是大男人吗。
宁王又道:“明日早上我送你回去,后日下午我去接你,你哥哥那里吃穿用度不像咱们家这般齐全,你如今又不比往日,每日里汤汤水水不能断。”
玉莹气道:“你又这样!为何我每次归宁住个几日你都要如此啰嗦。明日去后日回,能做些什么!帖子都帮着写不了几张,更别提帮着布置新房,准备筵席了。”
宁王长眉一挑:“怎么?这些琐事也要你亲力亲为?到时候累着了怎么办?不行!你莫归宁了,在家里待着哪里都不许去。”
玉莹气得眼圈都红了,一言不发,拼命从他怀中挣脱出来,忿忿地起身欲走。
谁知刚走一步又被他拽到怀里搂住,宁王忍笑低哄道:“好好好,你回去住三日便是,但是昨晚上我跟你说的事你得答应我。”
玉莹暗翻白眼,啐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坏!”
宁王坏笑道:“我怎么坏了?嗯?”
又哑声道:“我都好几个月不曾碰过你了,实难忍得了。林御医也说了,过了头三月便可行房了,给我吧,我轻着些便是了。”
玉莹只是不理。
到了晚间就寝,玉莹到底拗不过他的厮缠,被他从后面抱着要了一回。
宁王因不敢大动,一味的轻推慢送,忍得满头是汗。玉莹任凭他摆弄,紧紧咬着被角不敢发出声音,生怕引发他的狂性。
待完事后,宁王仍觉得不尽兴,还待再要一回,又恐伤了玉莹的身子,只得搂紧了玉莹上下搓弄,过过干瘾。
玉莹一想到他之前对自己的强烈兴致,不由暗暗叫苦,只怕整个孕期根本不能如自己所期望的那样,能得几天清闲。她自己对床笫之事颇为冷淡,实在不知宁王为何这般的血气方刚,索求不满。
当下也不去管他,脑子里暗暗谋划起裴贇大婚一事来,宁王搓弄了半晌,直搓弄得快要热胀而亡了,奈何玉莹半点回应也不给他,只得闷闷地罢了手,欲求不满地睡了。
玉莹见身后的色胚终于消停了,暗暗松了口气,忽脑海中想起一事,暗想回门后还得去长宁伯府一趟才好。当下思量半晌,拿定主意后,转过身靠在他怀里,慢慢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9 章
第二日玉莹睁开眼睛,只觉帐外格外明亮,院子里隐隐约约传来丫鬟们的嬉闹声。
玉莹颇觉纳闷,正欲起身查看,却被宁王一把拽回怀里。
宁王闭着眼睛道:“起来这么早做什么,多睡一会。”玉莹仍试图往外张望,讶道:“一大早为何这般喧哗。”
宁王低声道:“昨儿晚上下了一夜雪,下人们现在院子里扫雪呢。”
玉莹一听,哪里还躺得住,忙从他怀里挣出来急急穿好衣服下了床。宁王无法,笑着摇摇头,也跟着起了床。
玉莹洗漱完,因屋内烧着地龙,只穿着一套鹅黄色的亵衣,散着一头如云的乌发,静静地立在窗前欣赏窗外银装素裹的世界。
宁王从净房出来,看着玉莹的背影,心中忽升腾起隐约的不安,似乎玉莹随时会羽化成仙,飞去一个他未知的世界。
他强压着内心的不安,上前从背后搂住玉莹柔声道:“天气凉,莫这么立着了,若要看雪景,一会用完早膳我带你去园子里去看。”玉莹点点头,唤了桂馥兰馨伺候自己穿了衣,又坐到妆台前梳妆。
宁王凝望着镜中的如花笑靥,俯身到玉莹耳畔道:“平日上朝时莹莹都尚未起床,甚少见到莹莹的晨起娇慵之态。如今一见,果然是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玉莹脸一红,宁王又含着笑意低声道:“以往“读到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只觉得此诗妙极,读之令人齿颊留香,又常想是何等的场景方担得起这句诗,如今我算是知道了,金风玉露可不就是指的你我二人?”
玉莹杏目水波潋滟,纤纤玉指轻刮了一下脸颊道:“不知羞。”
又斜睨宁王一眼:“朱颜辞镜花辞树,最是人间留不住。年华易逝,红颜易老,等过个几年,我年老色衰了,这些话你再留着对其他女子说吧。”
宁王凝望着玉莹,郑重道:“漫说过个几年,便是十年,二十年,你都是我心中最美的女子,是我的结发妻。莹莹,我们下辈子,下下辈子还做夫妻好吗?”
玉莹抬眼望去,只见他眸子极黑极亮,眼里满是专注和深情,暗叹了口气,含笑点了点头。
两人厮缠了半晌,宁王又亲自选了一支珠光流转的珍珠流苏别在玉莹额前,笑着拉了玉莹到桌前用早膳。
待收拾完毕,宁王便携了玉莹坐马车往永安侯府而去,待到了永安侯府,宁王千叮咛万嘱咐了玉莹一番,除了派了数十名武艺了得的护卫保护玉莹,又将刘泉手下一个极得力的内侍刘禄留给玉莹差遣。
“他是刘泉手下办老了事的,这些人情琐事他最是拿手,且满京城的勋贵世家他尽皆熟门熟路,你哥哥的婚事上若有难为或难以斟酌之事,尽可以吩咐他。”
玉莹点点头,宁王又亲自送了玉莹进钟翠阁,还待厮缠一番,想起吏部刑部一大堆急待处理的事,再也耽误不得了,只得又嘱咐一番,急匆匆地走了。
玉莹见裴贇不在家,想是去了护军营,便把裴安叫了过来,问道:“哥哥的婚事准备得如何了。”
裴安想了想,恭声道:“前儿已过了大聘,正房也重新粉刷好了,各府帖子也送了。又请了南安郡王世子爷,定国公世子爷,镇远侯和义承伯府两位公子帮着迎亲。”
玉莹一怔,想了想又问道:“戏班子和酒水筵席准备得如何?”
裴安道:“筵席设在在荣宝堂,女眷席面设在大花厅,请的德笙班和梨花班,男女眷处各设了戏台。侯爷还请了德宝斋的大厨刘大老板亲自坐镇指点席面,做满汉全席。酒水上男眷席面是当年老侯爷埋在地窖里的陈年花雕,女眷桌上是桂花酿。”
玉莹点点头,将垂手立在身后的刘禄指给裴安道:“这是刘公公,庶务上最是通透,这几天让他给你搭把手吧,你有什么不懂的,或可跟他请教一二。”裴安忙应了,领了刘禄下去了。
到了晚间,裴贇回来,先是拉了玉莹上下打量一番,叹气道:“他这段时间对你可好?”又道:“听说他遣散了府里的侧妃?”
玉莹点了点头,默然不语。
裴贇察言观色,暗叹了口气,忽又想起什么道:“裴晨已被流徙,西府家产抄没,老妖婆和裴玉娇都被罚做了官奴,咱们兄妹俩总算出了口怨气,只是那裴玉妍还未找到,当时她在宫内差点害死你,哥哥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玉莹闻言,斟酌着要不要将裴玉妍和安王狼狈为奸的事告诉裴贇,踌躇了半晌,到底作罢。
裴贇面色变幻莫测,沉默片刻,忽摇头苦笑道:“没想到最后倒是借宁王之手铲除了西府。怪不得天下男儿为了一个权字抛头颅撒热血在所不惜,现在看来,权势真是好东西。”
玉莹见裴贇神情郁郁,忙岔开话题道:“哥哥,我还有一事与你商量。”
说着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五间铺子的房契放到桌上,斟酌道:“谢大姑娘生父去世的早,当年又未来得及分家,且叔婶对她母女甚为苛刻,想必不会给她准备多少嫁妆。我这里有五间繁华街市处铺子的房契,准备明儿悄悄到长宁伯府给谢大姑娘送去,让她母亲给她添到嫁妆单子里,也免得到时候嫁妆寒酸,面上不好看。”
裴贇奇道:“我们兄妹俩倒想到一处去了。我也准备了五间铺子和田庄,预备让你偷偷送给谢大姑娘呢。”说着从怀里掏出几张房契地契来。
玉莹看着裴贇略微有些泛红的俊脸,忍着笑意故作生气道:“嫂子还未过门,哥哥就这般偏疼嫂子,看来以后妹妹也不用归宁了,反正哥哥心里也只有嫂子了。”
说着便气忿忿地将头偏向一边。
裴贇立时慌了手脚:“哥哥不是看谢大姑娘身世可怜,想着帮衬帮衬吗?怎会心里没有妹妹了,我,唉!”
忽见玉莹偷偷憋笑,肩膀不住抖动,笑骂道:“好啊,连哥哥也敢捉弄了。”
兄妹两个笑闹了一阵,裴贇正色道:“妹妹将铺子房契收好,便是要偷偷帮衬谢大姑娘,自有哥哥呢,哪用得着妹妹的私己。”
玉莹坚持:“谢大姑娘是我未来的嫂子,是永安侯府未来的女主人,以后要相伴照顾哥哥一生,是妹妹嫡嫡亲的亲人,妹妹不偏帮嫂子偏帮谁,哥哥再推诿,妹妹可要生气了。”
裴贇本就不是拿腔作势之人,见玉莹一片赤忱,也就不再推辞。
第二日,玉莹便递了帖子去了长宁伯府,到了谢家母女住的小院子,第一次见到了谢晗芳的母亲。
只见她年约四十,五官颇为秀丽,只是神情哀戚,全身周围散发着一种疏离感,一身素服,头上半点装饰也无,似乎仍沉浸在失去丈夫的悲痛中。
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