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目眩神移,美得惊心动魄。
玉莹对着镜子端详半晌,伸出青葱般的玉指将玉佩握在胸前,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似乎从这枚玉佩中得到了极大的慰籍。又怔怔地发了一会呆,起身到床上躺下,手中紧握着那枚玉佩,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日,玉莹平复了纷乱的心绪,带着桂馥兰馨去永安侯府。适逢裴贇休沐在家,和谢晗芳早早地在前厅候着了。
玉莹见裴贇一脸的神清气爽,行动间对谢晗芳处处维护,说不出的温柔体贴。谢晗芳则娇羞默默,常常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注视裴贇的一举一动,眼中满是爱慕和甜蜜。
玉莹见此情景,甜甜一笑,打趣道:“这天还没热起来,怎么屋子里就腻得慌了?”裴贇和谢晗芳先是一怔,后反应过来,谢晗芳羞得头几乎埋到胸前,裴贇脸皮厚,只略红了红脸,便笑骂道:“越发促狭爱捉弄人了。”
又看着玉莹已经显怀的肚子道:“这段时间身子可爽利?看你一点肉都没长,怎么,还是不思饮食么?”
玉莹眨眨眼,暗自扶额,心道就算自己说破了嘴皮,想必都没办法让这些古人理解孕期控制体重的重要性,以及妊娠期糖尿病、高血压、巨大儿的危害。
当下干笑一声,嘟着嘴敷衍道:“成日里吃个不停,餐餐山珍海味,汤汤水水不断,但就是不长肉,我有什么办法。”
谢晗芳在一旁抿嘴笑道:“想来妹妹天生便是如此,不易长胖。”
又含羞看了裴贇一眼道:“妾身看侯爷每餐也吃许多,但侯爷也是身形偏瘦,妹妹和侯爷一母同胞,想来是遗传了公婆的身形。”
裴贇道:“她怎么能和我比,我每日都在护军营领兵操练,劳心劳力,不多吃些如何支撑得住?我手下的将士比我还能吃呢。”
玉莹闻言,假怒道:“哥哥的意思是说妹妹每日在家无所事事,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又懒又馋咯。”
裴贇不上她的当,似笑非笑看着玉莹道:“馋也许不至于,懒却当之无愧。成日里连个针线活都不拿,哥哥这些年就得你一个荷包,你们家宁王呢,怕连一个荷包都未得过吧?我看你与其成日里伤春悲秋,还不如正正经经给孩子做几件绣活,也省得胡思乱想,闹得茶饭不思。”
玉莹心知裴贇是看自己神情落寞,拿话将她,好让她转移注意力,免得成日里为了宁王牵肠挂肚。
当下只作不知,一把抱住谢晗芳,环住她的脖颈娇嗔道:“嫂子你看,哥哥欺负我。”
裴贇和谢晗芳都撑不住笑了。
三人笑闹了一阵,就有下人来请三人用膳。
玉莹暗暗感叹,哥哥娶了妻,整个永安侯府似乎都有了生机,除了哥哥变得爱说爱笑以外,就连下人似乎都比往常要来得精神头十足,眉梢眼角都洋溢着喜气。
三人用了膳,裴贇去外书房,谢晗芳拉了玉莹去上房说体己话,忽有下人神色匆忙过来道:“王妃快去前厅吧,宁王殿下来了,在前厅等王妃呢。”
玉莹一听,猛地起身,差点没绊倒椅子,急匆匆地往外跑去。谢晗芳和桂馥兰馨在后面急喊道:“慢点跑,莫磕着了。”
玉莹哪听得进去,一刻也不想耽误,只想马上见到日思夜想的那个人。
堪堪跑到前厅,刚一进门,便一头撞进了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里,紧接着耳边便响起一个魂牵梦萦的声音:“莹莹!”
玉莹鼻根异常酸胀,急急抬头,却猛地怔住,只见眼前的人脸色异常苍白,面容清癯,身形也消瘦了许多。
玉莹心中一痛,伸手抚摸他的面颊,讶道:“怎么脸色这么差,瘦了这许多?”
宁王细细端详了玉莹一番,低头轻啄了玉莹樱唇一口,笑道:“外面哪有家中舒服,成日里吃不好睡不好的,何况我每日里想你,想得夜里都睡不着,为伊消得人憔悴,哪能不瘦。”
又道:“我刚一回京,听说你回了永安侯府,水都没喝一口,便马不停蹄过来见你了。”
玉莹呜咽一声,将头紧紧地埋在他的怀里,贪婪的呼吸着他身上淡淡的清香,恨不得将自己嵌进他的身体里。
宁王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蹙,却舍不得推开这温香软玉的身子,抱着玉莹半晌,含笑低声道:“这些日子可曾想我?”
玉莹拼命点头,哽咽道:“没有一刻不想你,怕你遇到危险,夜里都担心得睡不着觉,天天盼着你能早些回来。”
宁王听了,只觉得身心畅美,强忍着亲吻玉莹的冲动,柔声道:“傻丫头,我能遇到什么危险。就是差事棘手些,略耽误了几天。我担心你和孩子,一办完差就日夜兼程的赶回来了,一刻都不曾耽误。”
又低头看向玉莹已经微微隆起的小腹,目光柔和,温声道:“一月未见,长大了这许多。”
玉莹笑吟吟地点头,握着他的手放到自己小腹上,轻声道:“你刚走那几日就开始动了,这些日子动得越发厉害了。”
宁王目不转睛的看着玉莹的如花笑靥,听着她的娇声软语,只觉得自己已被一张情网密密实实的笼罩住,终其一生都将陷在其中,无法自拔了。
他一颗心柔软得一塌糊涂,伸手轻抚过玉莹的脸颊柔声道:“咱们这就回家可好?”
莹莹忙大大点头,回身吩咐桂馥几个收拾东西,又跟闻讯赶到前厅的裴贇道了别,谢晗芳因避嫌,未曾出来,玉莹便派下人送了话,跟着宁王出了侯府。
两人上了马车,玉莹紧紧靠在宁王怀里,叽叽喳喳的跟他絮叨着别后诸事。
“你走后没几天,皇后突然招我进宫。我谎称胎象不稳,需卧床静养,不宜下床行走,又悄悄派人送消息给太后。皇后果然不肯善罢甘休,派了陈御医进府要替我诊脉,我敷衍了一番,眼见得推诿不得了,太后懿旨便到了。太后说我怀孕初期曾经落水,惊了胎气,孕期需得静养,否则将有滑胎之虞,而进宫礼仪繁缛,难保会有闪失,命我整个孕期都不许进宫,只在府里静养。那陈御医见太后她老人家都开了金口,吓得不敢给我诊脉了,灰溜溜地走了。”
宁王闻言,脸阴沉得要滴水,沉默半晌,道:“那老妖婆翻云覆雨这么多年,恣意惯了,以为全天下的人和事都握在她手中,任她捏圆搓扁。只是她却忘了,时移势易,今非昔比,她再猖狂,再机关算尽,也有她算计不到的事,算计不了的人。”
玉莹见他脸色阴沉得吓人,一时也不敢接话。
宁王低头看了看玉莹,脸色缓和下来,低声道:“我给你带了些江南的土仪,有核桃雕的一套小人,黄杨木雕的小棋盘,还有一些变戏法的玩意,甚是有趣,一会你看看可喜欢。”
玉莹立马笑得眉眼弯弯,大大点头道:“喜欢喜欢!”
又环住他的脖颈柔声道:“殿下,你对我真好!”
宁王挑眉一笑:“总共就只有你这一个宝贝,不对你好对谁好。”
玉莹眨眨眼,略带酸意地看他一眼:“宝贝兴许是宝贝,一个却只怕未必。殿下这次去江南办差,江南自古出美人,殿下难不成就不曾遇到一两个中意的?”
宁王似笑非笑地看着玉莹道:“小家伙如今会吃醋了。我自有了你后哪里还有过别人。况且这次办差事关重大,又时间紧迫,我哪有心情看美人。”
说着又轻拧着玉莹的鼻子低声道:“再说我的莹莹这么美,其他女子跟你一比,纵有几分颜色,也都成了庸脂俗粉,面目可憎,看了让人生厌。”
玉莹听了这话,心里受用,嘴上却说:“惯会拿话哄人。”
两人说笑着到了宁王府。
到了晚间,两人洗漱完上了床,宁王老老实实搂着玉莹,既不缠要她,也不动手动脚。
玉莹颇觉得奇怪,暗想他今天为何这般异常,想了想,故意往他身上蹭去。谁知身子刚捱到他,他却不着痕迹地往外挪了挪,口中道:“今日累了,咱们早些歇息吧。”
玉莹心中疑窦丛生,要知道两人自成亲以来,宁王一直在房事上保持着高度的兴致,就算因她怀孕头三月禁房事,他也会百般厮缠,每晚摆弄她好一阵方肯罢手。更何况他们这次月余未见,俗话说小别胜新婚,他就算不如狼似虎,也断没有这么老实的道理。
当下面上不露,只一味往他身边拱蹭,一双小手开始不老实地在他身上游移。
宁王制住她作乱的小手,哭笑不得道:“好莹莹,莫撩拨我。我这些日子颇为乏累,这几日需得好好休息,本来今晚要宿在书房的,实在舍不得你,方跟你宿在一起了。你这般撩拨我,明日我起不了床上不了朝,如何是好。”
又坏笑道:“过几日为夫再好好疼你。”
玉莹双手被他制住,一时竟挣脱不来,只得闷闷道:“既如此,那便早些睡吧。”说着便翻了个身朝里躺着去了,眼睛却睁着。
宁王无奈的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从背后搂住她,过了一会,到底抵挡不住连日来的疲累,沉沉睡了过去。
玉莹听他气息匀称,估计已经睡熟了,便悄悄转身,循着鼻端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在他身上上下摸索起来。宁王虽然素来警醒,但这段时间体力早已透支,好不容易回到日思夜想的温柔乡,一时间身心放松,竟睡死了过去。
待他惊醒过来,玉莹已经发现他腹部狰狞的伤口,正坐在一旁默默垂泪。
宁王忙掩住衣襟,若无其事地笑道:“不过是些皮外伤,怎么就哭成这样。”说着便起身帮她拭泪。
玉莹的眼泪越发扑簌簌掉个不停,哭道:“这般吓人的伤口怎能说是皮外伤?到底是谁对你下这样的狠手,竟要置你于死地。”
说着便欲下地取金创药,宁王一把将她揽到了怀里,低声道:“伤口已经结痂,张御医看过说不妨事了,不用再上药了。”
玉莹低头看着那两道长长的伤口,不敢伸手触碰,只能哀哀垂泪道:“我日夜担心,就是怕你遭人暗算,你说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和孩子怎么办。廷麟,咱们走吧,远远的离开这里,什么权势富贵,谁爱要谁就拿去,咱们不跟他们斗了,只要我们一家人好好的,纵是粗茶淡饭我也愿意。”
宁王抚摸着她的秀发,柔声道:“傻丫头,如今我们这些人已经被形势推到了风口浪尖,就算不想争权夺利,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