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快些回去,算是眼不见为净了。
偌大的殿内,只剩他们四人。
不时地有宫人送些吃的进来,都原封不动地被送了回去。
突然,一阵冷风吹来,宫内的蜡烛瞬间熄灭了,连带着白色的帆布都不断飘动着。萧鸢刚想起身点燃蜡烛,她一动,只觉眼前一黑,身子便软了下来。王蕴之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看了看也从位上起身的萧衍,他脸色一沉,担忧地问:“阿鸢?”
萧鸢不过是跪久了有些晕眩,慢慢地醒了过来,她笑了笑,面色是苍白得可怕:“多谢。”刚想从他怀里起来,可肩上的手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他紧闭双唇,眉峰过了许久才舒展开来,亦如往西般笑着,“你我夫妻,何必如此客气?”
“嗯。”她点头,回了一笑。
看着两人亲密无间的样子,萧衍握拳皱眉,身形晃动,还是傅婉小声劝着他才不至失礼。他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低头沉默,也是,皇姐现下很是讨厌自己,他再也如从前般肆无忌惮了。
殿中的四人规规矩矩地守了整整三天的灵,待宫人来报时,他们早已疲惫不堪。萧衍的意思是让他们先在宫里休息些日子,再出宫也不迟,可被萧鸢坚定地拒绝了,和王蕴之相依着出了凤鸾宫。
宫人中为首的石安轻轻劝着:“陛下,那事有眉目了。。。。”碍于傅婉在场,他也不敢多说什么。萧衍点头,挥推了傅婉,也懒得去理会她的那让自己多多休息的那些场面话,直接抬步往临华宫走去。不过
走了几步,他便觉身子发飘,还是石安扶住了才不至摔倒。
他凝神石安,看的石安是心惊肉跳的:“陛下。。。。”
“没事。”跪了三天,即便是他这般的底子都有些吃不住,更何况是皇姐呢?可是,她宁愿累垮了身子,也不愿多留在宫中片刻。他抚着隐隐发涨的额头,心头沉重,到底是因为这宫里有一个他的缘故。。。。。。
“陛下要不要找个太医来?”石安扶着萧衍坐到了龙椅上。
“不必。”他坐到椅上,重重吐了口气,喝了口茶后稍稍缓了些神,便问,“查到什么了?”石安靠了过来,他听了后,微微不悦,“只这些?这样吧,把皇姐宫里的温远调过来,你就继续调查王蕴之,一丝一毫都不得放过。”
“是。”
石头退了下去后,又有太监端着托盘俯身进殿,说是这些天来的递来的折子。随手翻开了几本折子,上面无非说都在说同一件事,萧衍的眉头便越发紧皱,拿起御笔一一回了。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黑,空荡荡的殿内,只他一人。他刚放下了笔,外头的奴才听得仔细,立马弯腰端了些点心进来,来的人是温远,他颇为满意,石安是个会做事的人,这么快便安排好了。
“陛下饿了吧,先用些,这是御膳房最拿手的梅花糕,是香甜入口,连长公主也。。。。”温远小心翼翼地抬头,见陛下有些恍神,莫不是自己说了不该说的。。。。。
“嗯。”他拿起一块慢慢尝来,确实不错,“温远,朕让你去办件事。”说完,他的目光便停驻在了墙上的梅花图上,久久都未回过神来。
。
萧鸢回府后,是王蕴之亲自抱着她到了竹辉园。
经过园子的月洞门,她的目光看向了那片翠绿的竹子,他便慢下了脚步,低头问道:“阿鸢可喜欢这些竹子?”她随口应了声,一听就是敷衍,倒是青宁叽叽喳喳地说了一大通,他大声笑了,“既然阿鸢喜欢梅花,我明日便差人移几株过来,阿鸢喜欢红梅还是白梅?”
“红梅。”
把她轻放到床上,他动作轻柔地帮她盖好被子,眉眼温柔:“好好休息,我先去处理些公务,晚些时候再来。”吩咐了青宁细心照顾后,转身离开了。
听青宁提起,那晚王蕴之的确来过,不过是呆了半刻后就离开了,似乎是什么要紧的事
要处理。这些天,她虽足不出户,也听说了些,近日来建康城中的官员屡屡受害,有人说是江湖流贼所为,有人说是朝中之人清除异党,各种流言纷纷,引得人心惶惶,更有胆小之人携带家人辞官回家。她若是在宫中必定会过问几句,现在,她只需安安静静地在这里过她的日子。
丫头给她梳妆完时,青宁抱着几株梅花,巴巴地跑到她面前来献宝。
“公主,好看吗?”
“不错,难得你采的都是些含苞待放的,插到白瓷瓶里。”
“驸马可真有心,公主说了一句喜欢梅花就。。。。”青宁顿了顿,见她的面色不对,立马改口,“公主,奴婢把这些花瓣存下来,给公主做梅花糕吃。”
萧鸢一怔,说起梅花糕,到是有些时候没尝过了,从前只需吩咐声御膳房便会送来,现下是不可能的了,更别提她和萧衍之间的隔阂。
她笑笑:“你的手虽巧,也比不上宫内的御厨,不过你去试试也好,我也正想着了。”
青宁得令迈开步子就准备大干一番,这时末秋提着一个漆红的盒子进来请安,说是外头有人送来的,指名给长公主的,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不好拒收,验过后确认无毒了才敢送来。青宁取过了盒子,咦了声,扑哧笑了出来。
“公主,这世上竟有这般巧的事,公主方才还在念着梅花糕,现在居然有人送上门来了。”
“可问了来人是谁?”这话,是对着末秋说的。
“那人说是安国公府上的。”
萧鸢这才放心,这梅花糕的手艺,还是安国公夫人传给御厨的。那时萧文道还未夺得天下,萧鸢就寄养在安国公府,算是和傅婉从小一起长大的,在她的记忆中,每次一有梅花糕都会和傅婉枪着来吃,那时的日子当真是快乐,哪像现在。。。。。
拿起一块慢慢尝来,物是人非也好,所幸这糕的味道仍是如旧,甜而不腻,入口即化。
推开窗,凝神了会儿,心中微动,看着外头天气甚好,就让末秋去准备准备,她要去下曾经的萧府。末秋是又跪又劝的,死活不让她出门:“长公主,近日外边很乱,若是。。。。若是。。。。长公主有个好歹,那奴婢就是万死。。。。。”
“无需多说,若你不好向驸马交代,那便多让些人跟着。”
“是。”末秋无奈,唯有听从。
青宁歪着头,不解地问:“公主为何执意要去。。。。莫不是那里有什么宝贝?”
萧鸢戳了戳她的脑袋,不由笑了。
自从父皇称帝后,这座宅子就空了许久,久而久之这里就聚满了乞丐,是天天赖着不肯走了,母后下旨把萧府变成了庙宇。那群乞丐自然是感恩戴德,口口相传说是这庙里出了个皇后娘娘,时间一久,当地人也就把这里叫成了娘娘庙。
她到这里自不是来祈福的,而是这庙中的一间厢房里,有母后的画像。三日守灵后,她是再也不愿进宫了,便想着把这幅画像拿了回去,可时常看着想看。
萧鸢和寻常香客一道进了大门,让马车和护卫停在了庙的外围,她不想太过张扬了,吓了百姓。顺道让青宁知会这庙的师太,自己便往厢房走去,刚走了些步子,就看到了拿着香火往殿内走去的小丫头,似乎有些眼熟。
“阿柳?”
那个叫阿柳的丫头顿住了脚步,回头看到了萧鸢,她激动地拜下,还是萧鸢轻轻摇头她才没有三跪九叩的。
“长公主!”
“可是舅母来了?”
即便到了现在,萧鸢也是称安国公夫人位舅母。
“是啊,夫人在里头呢。”
“嗯,那带本宫去。”
殿内,一个女子刚叩拜完起身,转身对上了萧鸢。她年过四十,有些憔悴,也依稀看得出年轻时候是个清秀的美人,对着萧鸢一笑:“好巧,长公主怎么来了?”
“我不过是想取回母后的画像,倒是舅母出府,很是难得。”萧鸢亲昵地拉过她的手,她摇头失笑,赶忙说这声舅母可折杀她了。这时青宁来报,厢房已经准备好了,两人一齐到厢房小坐了一会,聊了些家常,当问及为何会来这里时,安国公夫人说是念女心切,想着到这里来拜拜,祈求阿婉平安。
“她是皇后,自然一切都好,舅母无需担心。”
一听萧鸢如此说来,满面愁容的她总算是缓和了些,笑着从盒子里拿出些糕点来。萧鸢盯着这些糕点,让她都有些诧异了:“怎么了?”
“舅母,今日可曾派人送来梅花糕?”
“不曾。”
萧鸢一愣,能送梅花糕过来的除了舅母外,就只有。。。。。宫里的那位了。。。。。想着今早末
秋送进来时说是安国公府派来的,莫不是萧衍在府里安插了人?她立刻起身,让青宁把画像收好,和安国公夫人简单道了别,匆匆赶回府去。
一踏出厢房,远墙上站立着几个黑衣蒙面人,身形高大,个个持剑。
“敢问,各位前来是要挟、劫持,”她眉头紧锁,厉声让青宁护着安国公夫人先进厢房,一步都不准出来,她镇定地望着他们,一字一句顿来,“还是来杀本宫的?”
中间的那人把刀锋一转,迎面而来是浓烈的杀气!
☆、获救
庙里人声鼎沸,那些黑衣人竟然堂而皇之地前来,当真是胆大包天了!
萧鸢上前几步,倒不是不怕,只是这些人来路不明她是要一一明白,何况护卫就在外头,若他们真动手了至少她不会没命。正视着为首的那人,身形挺拔,眼神犀利,他和左右对了个眼色后,只身一人持剑飞下。
如今她身边没有武器,即便有,凭她的剑术也是无法与他们抗衡。
拿起身边的东西一挡,一剑袭来,把她手上的木棍劈城两断,强烈的剑气将她的手震得发麻,低头一看,那双手已被剑气伤得鲜血淋淋,下一瞬,那把利剑直指她的眉心!忽然那人一顿,她唇边缓缓笑来,看来王蕴之安排的护卫也不是等闲之辈,这么快便赶来了?
那人做了个手势,其余人就和护卫对阵起来,萧鸢狐疑地看着他,即便是现在他也紧闭着嘴,从未吐过只言片语。他把剑一横,光芒刺目,她眼眸微眯,莹白的剑身上倒影出了一对褐色的眼珠,精湛、锐利。还未来得及多想,剑已离眉心仅仅一寸,她下意识地用那截断了的木棍去挡,不料从厢房里冲去了一个人影,硬是吃了那一剑!
“青宁!”
青宁的肩上被刺了个窟窿,血不断地往外涌着。
叮!
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