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证据何在?拿来我看看!”皇帝也希望没事,那个云屏幽他还是比较喜欢的。
孟幻枫赶紧上前来,一施礼道:“皇上,我可证明那不是喻落尘之作!”
“你一介酸儒,如何证明?”秦暮不屑地道。
“丞相差矣!酸儒做别的也许不行,但是看文读诗却是内行,是不是出自本人之手,我一看便知。”孟幻枫回道。
“好!来呀!将那首诗作呈给那离王子品读!”皇帝也是迫不及待。毕竟他也怀疑,屏幽没道理那么做,但是满朝大臣都参与进来了,就必须要证据才能完结。如果真能证明屏幽被陷害,那是最好不过。
孟幻枫接过诗作,其实他早就看过研读了一番,只是装装样子读读,便连连摇头道:“皇上!难道大锦真的没有文人才子了么?竟然如此拙劣的诗作,也能和东升国的才子皇帝喻落尘相较?真是笑话了?”
“你休要胡说!如此贬低我大锦,你用心何在?”皇后暴怒出言。
皇后话落,皇帝沉声道:“不妨,且听凌云大陆第一才子孟幻枫的解释如何?”
孟幻枫丝毫不以自己的直言为意,继续道:“东升国皇帝喻落尘乃貌似潘安才似李杜之辈,他的诗文清新明朗、色彩鲜明的抒写情感,他的诗语句畅达,具有飞动流走感,即使是些艳情的伤别诗,笔调也清新飘逸,不落寻常窠臼。”
“可否举例说明一下?”皇帝道。
“比如他的《叹花》诗一首:自是寻春去较迟,不须惆怅怨芳时;狂风落尽深红色,绿叶成荫子满枝。此诗是借咏叹花开与花谢,来寄托男女之情。其诗以意为主,以气为辅,以辞彩章句为兵卫。他的诗为事而作,不追求辞彩,不无病呻吟,这是他的诗文的普遍特色。而那篇你们认为的通敌诗作,却无论是‘意、气、辞彩’三方面都难与其真作相媲美。”
“‘落叶知秋古今同,尘缘难绝不夜情。欲抚嫩蕊花想意,往折弱柳赶行云。’此诗的确细品之下,有不少瑕疵,如第四句的‘往’字本来应该用平韵,却用了仄韵,的确是略懂诗文之人不该犯的错。”皇帝反复的吟诵了几遍后点头道。
“的确,皇上真乃大才也!”孟幻枫竟然一反书呆子气质,拍起了皇帝的马屁。
皇帝缓缓放下手中的信笺,抬头仍然疑惑的看了一眼仍然跪着的屏幽和百里初寒,道:“看来此事还不能坐实,这样暂且容你们回府闭门思过,不可再生事端!待事情水落石出之后才可出府。”
“皇上,勾结外敌,此乃大罪,不可轻纵了啊!”皇后道。
“好了,朕意已决,毋须再言。”
这时,太监总管江清小跑进来道:“皇上!这是一个昏迷后才醒过来的大内侍卫送过来的易容假面具,说是从那夜进到皇宫的黑衣人脸上扯下来的,奴才刚刚看过了,竟然是东升国皇帝喻落尘的面具模型呢!请皇上明鉴!”
“什么?竟有此事?”皇帝赶紧起身接过来仔细的研磨观看。
“哈哈哈!是了,此物乃是喻落尘的面具,但是恰好可以证明,那日的夜闯皇宫之人不是他,否则还用做自己的面具么?看来我们真是冤枉寒王妃了!”皇帝顿时面上的最后一抹疑虑也消除了。
“会有这么巧么?江公公,倒是送来的及时!”皇后阴阳怪气的道。
“禀报皇后娘娘,江清正巧站到殿外,碰到那个侍卫将面具送过来,并说明原委,如果娘娘不信,大可以将他叫来一问,他就在殿外候着呢。”江清毕恭毕敬道。
“不必了!”皇后声音不快道,既然能来,那就是安排好了,岂能让她问出什么来,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太过咄咄逼人了,以免引起皇帝的误会。
“父皇!太子纵容他的侍妾伤害屏幽一事,父皇不能不管!”百里初寒依然跪地道。此时他既然不想再装傻,那他就要努力保护住自己在乎的人。幸亏提前买通了江清,将面具之事做了安排,要不然岂能如此就消除疑虑?
“三弟!你说我们害她,那伤口在哪儿?如果能让众人见识一下弟妹的伤处,也能让父皇相信我们害了你呀?”太子明白那个地方不能示人,但也诧异,虽然那日他没有看见云屏幽的伤,但是依据当时的情景,应该九死一生才对,但此时看到她为何只是有些憔悴,却并无大碍,一定有蹊跷。
皇帝道:“是呀?寒王妃不知伤在何处?让太医看一下,如果太子如此纵容侍妾,那朕定当不饶。”
屏幽一听,头一晕,原来这伤好的太快也不好了,相当于将敌人的罪证抹除了,但事到如今,只能再一次放过这两个奸人了,遂轻笑道:“皇上!屏幽的伤情无碍,我相信太子也是无心的,只是被人蒙蔽,就请皇上不要追究了!”
云将军一听就不干了,遂愤然道:“屏幽,不要念及亲情,那个女儿我不要了,如此丧德败风之人,不要替她着想,你的善念会害了自己的!”
屏幽一阵汗意,没想到云将军会这么想,以为她是为了她爹爹的颜面,以及顾及亲情,遂只好顺水推舟道:“爹爹!女儿还活着不是么?何必斤斤计较呢?我相信总有一天三姐会后悔的。
“既然寒王妃如此说了,这一页就暂且翻过了,不过,虽然那里王子孟幻枫推理出此诗基本可以断定非喻落尘所作,但是你必定被陌生男人劫持了七日夜,因此,我看以后为了避嫌,你还是暂时不要出门了!”皇帝捋着长须道。
屏幽特想骂一下这个老皇帝不辨是非,竟然想软禁她?但人在屋檐下,遂只好先应下,以后再说了,“是!谢父皇隆恩!”
“皇上!难道此事就不了了之了?”秦暮仍然抱有一丝幻想。
“秦丞相最近是否很闲呢?要不去到地方替朕巡视一下地方之治吧,省的没事胡想!”皇帝有一丝不豫道。
“是,臣遵旨!”秦暮怏怏的回道。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屏幽终于从皇宫里坐着皇帝的马车被送回了府里,当然没忘记带上皇帝的赏赐,毕竟这两次的惊吓和伤害,她可是丧失不少元气,现在仍在后悔不多多的敲诈一些,以弥补她这些时日心灵和肉体的双重折磨。
屏幽和百里初寒简单的洗浴了一下,然后沫儿给他们弄过来一些好菜,二人吃饱喝足了,因为这些日子的身体和精神都受到不少的折磨,二人将门一关,在房里相拥而眠。
把应千凌和孟幻枫好一顿郁闷,这些日子以来,自从入住寒王府,就为了这夫妻二人马不停蹄的奔波劳碌,不说声谢谢也倒罢了,怎么也得招待好他们二人的饮食吧,竟然他们自己吃饱喝足,睡觉去了,独独不管他们二人,毕竟他们是客人好不好?
二人郁闷归郁闷,也不敢去打扰这对命运多舛的小夫妻的好眠,遂二人颇为惺惺相惜之感的携手去厨房找吃的,一入厨房,便看见架子上还有一只考好的烧鸡,二人一喜,看来今日不用饿肚子了,应千凌赶忙跑过去准备拿走回房去吃,但手刚刚伸到离烧鸡只有一寸之距的时候,突然烧鸡不见了。
应千凌一激灵,难道烧鸡也会跑?遂赶紧顺势一看,一个干巴的白发老头,正抱着那只烧鸡啃嚼呢。
“老头儿!你怎么抢我的烧鸡?”应千凌气道。
消失不见几月的毒怪茂北疆此时刚刚回到王府,因为听说屏幽被皇帝下了大狱,才从外地赶回来的,谁知到了才知道屏幽已然无事了,便懊恼自己白白披星戴月的赶路,也没有去看屏幽,直接进厨房找些吃的。进来后便看见两个翩翩少年郎正想拿烧鸡,他于是就给抢过来了,食物对他来说,谁能吃到肚子里,当然就是谁的了。
“你的?那怎么在我这儿?谁先拿到就应该是谁的!”毒怪继续坐在案台上,继续啃着鸡腿。
把应千凌这个气呀,不知哪里来的一个疯老头,竟然也欺负他,他自从入住寒王府都够憋屈的了,再也不想忍受了,遂道:“莫非你是个小偷?竟然跑到王府里偷东西?来吧!敢吃就要能吃得下才算。”
毒怪一看,这个长得虽然算英俊的男子竟然想打架?遂道:“吃完再打,我没兴趣!”
应千凌气得胡子都快长出来了,道:“疯小偷,你还给我烧鸡!”
汗!如果让他的手下看见他们堂堂的席月国的太子,竟然在大锦国游玩期间,为了一只烧鸡打架,不得把下巴都得掉到地上,这个肯定不是那个曾经一掷千金的太子。
但毒怪因为连日的赶路,风餐露宿也是没吃好,没喝好,好不容易回来了,心也放下了,想吃个痛快,却遇到个鲁莽的小子和他争烧鸡,遂道:“你休要无理,别怪我不客气呀?”
眨眼之间他手中的鸡已然剩下了一半了,应千凌更是气愤异常,遂举起随手拿起的一截竹棍,便挥了出去。他本是百里初寒的同门师兄,武功虽然不及百里初寒,颇通医理,但对付一般人,他的武功也是绰绰有余的,他却不知道,这可是大名鼎鼎的毒怪。
毒怪看了一眼挥向他的竹棍,嘟囔道:“吃个饭都吃不好!麻烦!”遂手向怀里一掏,又一撒,一些粉状物,便准确无误的进入了应千凌的口中。
他初时感到甜腻腻的味道,之后手中的竹棍便掉到了地上,突然爆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你,你到底干什么了?我——哈哈哈——为什么笑——”
一直无从插话的孟幻枫一见应千凌的不寻常表现,遂道:“应兄,你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好笑的事情?”
“哈哈哈——小偷,你到底给我用什么了?”应千凌笑得眼泪一把,还是眼泪一把。
毒怪无奈的翻白眼道:“少见多怪,这是我徒弟研制的‘畅欢散’便宜你了,别人我都舍不得用的。”毒怪看都不看二人,继续吃着鸡肉,还不知从哪里弄出来一坛酒,畅饮起来。
孟幻枫一听应千凌中了计,顿时慌了,立即对着旁若无人的毒怪道:“老人家,您没吃的也好,穷苦也罢,怎能去人家家里偷东西吃呢,偷东西还如此明目张胆,竟然在厨房里大吃二喝的,吃喝也罢,为何还要对人家的主人用毒呢?所谓‘渴,不饮盗泉水;热不息恶木阴。’为人要高洁,不可……呃——你干什——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