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门前好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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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门前好孕来-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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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他这么一个男人,皇天后土都可以作证的。』『哼。』

这一个哼字险些令夏迎春大翻桌,她眼角微微抽搐,『了不起,敢同我哼哼了,昨天以前还口口声声唤我迎春姑娘,现在
知连我以前是干什么的后,便恨不得立时跟我划清界线,免得被我带累糟蹋了。原来你们相府中人交情都是看头衔做表面,完
全不是交心来着,倒是我把你们想高了。』

小笺那张脸顿时涨得通红,心里尴尬透顶面,张口嗫嚅了句,却也没好意思大声说。

『我不过是开怡红院,又不是杀人放火,你们犯得着见了我就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吗?』她越说越上火,冷笑道  『我自
认住进相府以来,从来只有热心的份,并没有害过谁,你今日这样待我,倒教我心寒齿冷了。原来,这世上的真心还真是不值
几个大钱的。』

『迎春姑娘我们不是有意,但是你也是瞒得我们好苦。』小蔓怯弱愧疚了一下,随即又鼓起勇气,振振有词道

『相爷一世清誉,文家历代清名,万一因姑娘的缘故而招致重大损伤,姑娘又有何面目见相爷?J

夏迎春一时语塞,神暗阴沉得可怕。『你的意思是,我的存在,便是文府的一大耻辱?J

『若非迎春姑娘的身分太过  婢子到现在也还一直会是对你充满敬佩,十分喜欢的。可是主府对婢子全家有再生之恩,
婢子粉身碎骨也不足以报答,更不允许有任何人做出伤害文府和相爷的祸事来’』小笺字字句句慷慨激昂,掷地有声。

她怔怔地看着素来腼腆可爱的小笺,此时此刻像对上万恶世仇般地怒瞪着自己,方才所有的底气和义愤,霎时被满满的心
灰意冷取代了。

『所以就算我本性不坏,热心助人,又怀了你家相爷的孩子,只要我曾经是老鸨,你们就不再喜欢我了 ? 』她的语气有一
丝颤抖。『我在你们心中,就再也配不起他了 ? J

『世情如此,人言可畏。』

生平首次,夏迎春哑口无言。

连一个不满十六的小丫鬟都对她理直气壮地训诫出“世情如此,人言可畏”连两句警语。

『既然我这么可恶,又这么见不得人,你们昨天晚上为什么不告诉他?要是相爷知道,昨晚不就可以直接撵我走了吗?J

小蔓沉默了,目光很是复杂,半晌后,才低声道: 『迎春姑娘曾经待我们好,婢子们都记在心里,不敢或忘。如果姑娘你
愿意向相爷坦白的话l

夏迎春嗤地笑了起来,心底却是一片苦楚压抑。

果然,京城的富贵鼎盛之家同石城的暴发户及地主们也没什么两样,在他们眼里,名声可比什么都还要重要,为了捍卫这
份清名,是可以连什么都不要的。

他也是连样想的吗?

『不,他是不一样的,他才不是那么势利浅薄的人。』她喃喃自语,绷紧的神情逐渐柔软了下来,眼底满是信任。『一个
月后,他就会知道我没有骗他,然后他就会认我和孩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J

小笺看着她,有些心急还想再劝。

『我回跟他说的,但不是现在。』她抬眼,坚定地看着小笺。『我向你保证,我绝不瞒他,只是现在还不到说的时候。J

『可是J

『如果你急的话,你尽管现在就去告诉他。』她眸光澄澈坦率。

小笺语塞,随即情急地一跺脚,『婢子、婢子要真能忍心的话,也不会在这儿一直劝你了。J

夏迎春吁了口气,心总算稍稍松快了些,笑意重现眼底。『小笺,你还是待我好的。J

小蔓脸红了,别扭了半天,然后一溜烟就跑了。『婢子去取早饭来。J

夏迎春笑了起来,只觉心头抑郁尽消。

是啊,守得云开见月明,总有一天,她一定会等到的。

夫君归来,正式成亲,两姓合好,自头偕老  

接下来的几日,朝中政事繁忙,兼之皇帝因后宫情事焦头烂额,连带文无瑕也被迫时时逗留在宫中,极少回府。

他本想日清楚服侍她的那几个丫鬟,当日究竟发生何事,可现如今,也只得暂时搁置一旁。

夏迎春在相府里也安分了起来,她心心念念数着日子,盼着他说的那只玄隼能尽早回来,带来关乎他俩终身幸福的好消
  息。

小笺和小史虽然没能像以前那样毫无芥蒂地对她,可也没远远一见她就绕道走,更没有将她的老鸨身分宣诸于众。

日子好似恢复了平和宁静,一切如常。

这个日,文无瑕难得没有留在宫中政事堂,而是一下朝就回府。

『谭伯,今年的诗文花赏会,皇上主在三日后,你辛劳些,带人开始做准备吧。』他温和地宣布。

『是,相爷。』谭伯恭敬道。

相府每年都负责这项名门世家间以才学联谊的诗文花赏会,谭伯已是熟门熟路,安排筹划起来全无阻碍。

『帖子待会儿由我亲自些,此次多了几家新贵家的公子,疏漏不得。J

『老奴稍后便让茶点房拟单子上来,今年分例是不是再往上添一些,备上六种茶,十六样花点,三十八样成点,可足
够?』

『你拿主意吧。』他微笑,『谭伯做事,我一向放心。J

『相爷折煞老奴了。J谭伯受宠若惊,喜得嘴角尽是笑。『连都是老奴应该做的。J

『对了。J文无瑕忽又想起一事,神情格外认真。『那一日闹腾腾的,夏姑娘是有身子的人,千万别让客人冲撞了她。J

她上次的晕例,让他至今余悸犹存,就怕稍有不慎又出了什么事。

往日总见她喳喳呼呼活蹦乱跳,浑身好似有用不完的精力,天不怕地不怕,可是当她郡样脸色惨白,软软地瘫在他怀里的
样子,那一刻,他忽然发现自己原来患有偶发性心疾,否则心怎么会疼得像是万针锥心刺骨?

谭伯看着有些失神的主子,一心里惊跳了下,却也不敢再贸然进言了。

现下府内一切都安分得很,他也不想自己又好心办坏事,反搅浑了水,惹来府内一团乱。

上次着相爷心急火燎地抱着迎春姑娘狂弃回相府,就险些吓掉了他半条老命了。

『谭伯?J

谭伯回过神来,『嗳,老奴在。J

『在想什么呢?J他失笑,眸底掠过一丝促狭。『莫不是那位叫宛娘的厨子?J

『才、才不是!J谭伯老脸暴红,话说得结结巴巴。『老奴老奴先下去做事了。J

见谭伯以完全不符合年龄的惊人速度跑掉,文无瑕先是笑了好一会儿,而后笑容稍敛,沉吟了起来。

『自古情投意合,男婚女嫁,天经地义。』他看着谭伯『娇羞』跑走的方向,自言自语,『夏姑娘是对的,看来相府也该
好好办几场喜事,热闹热闹了。J

想起一股蛮劲热心作煤,听说就差没直接把人捆一捆扔进洞房的夏迎春,他又是好笑又是好气,真是不知该夸她还是训她
好。

文无瑕寻思至此,又怎么坐得住?在理智还找不到堂皇的借口阻止自己之前,他已霍然起身,脚下自有意识地往松风院
去。

还未到松风院门口,就听到里头传来鸡猫子惨叫,他心一惊,在顾不得行有规、踏有矩,直接就冲了进去

『发生何事?J

回应他的是一张如丧考妣的娇花小脸,泫然欲泣地傻傻望着他。『什么?』

『你怎么哭了? 』他一揪,情不自禁放柔了声音,走近她跟前。『是谁又惹你难过了 ? J

『我J夏迎春先是想扑进他怀里好好诉苦一番,可一想起他现在什么都不记得,只得忍住了满心想撒娇——井趁机对
他上下其手——的冲动,叹了 口气。『没什么。J

话声还未落,她忙悄悄把物证推到身后。

『你在做女红?』料想不到文相爷非但学问好,眼睛也很利。

她一僵,尴尬地支吾道:『就没事戳个两针,还好啦,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活儿。J

他锐利目光落在她受创惨重的十指上,也想叹气了。『夏姑娘不是刺绣缝衣,而是在自行大刑逼供吧?J

『不然厉害的话你来啊!J夏迎春恼羞成怒地把针线篮自身后拖出来,一把塞进他怀里。『要是你能做得出一件娃娃衣
不对只要能纳得出一双娃娃鞋,我头剁下来给你’J

『夏姑娘,切莫一时意气。J文无瑕砍了看怀里的针线篮,再抬眼看她涨得红通通的小脸,温雅地微笑。『大好头颅岂可
作打赌之用?J

『就不信你个只懂写文章的书呆子连士红活儿都会。』她话才冲口而出,脸色变然有些古古怪怪起来。

以前守诺就是看不过眼她的女红一塌糊涂,所以在养病期间也顺道接受了缝衣补袜的工作,他那双修长的手极巧,几乎什
么活儿一摸就会。

『如果夏姑娘执意要赌J

『等一下等一下,赌别的’J

『喔?J他清眉微挑。

『赌J她乌溜溜的眼珠儿一转,『赌猜枚儿,是单是双,输的人就做一套娃娃衣和娃娃袜,并且选要帮对方做一只荷
包,上面绣上『赌神你好棒』五十大字。愿赌服输,谁要耍赖,谁就不举。怎样?敢不敢赌?J

『怎么,夏姑娘以为文某脑子不大好使?』他那双好看的八鬓修眉挑得更高了。

 没上当啊。

 她小小心虚了一下。『我可没逼你,不然你说要怎么赌?J

『我辈斯文中人,怎么好动不动就口称博弈之事?J

『就你清高——』她炸了。

『不过夏姑娘既有这等好兴致,文某自然舍命陪君子。』他笑得好不温良敦诚。

哈’哈’哈’夏迎春差点大笑三声,以兹庆祝傻书生终于落八十赌九赢的老千手里’

『难得文相赏脸,小女子真是当之无愧,坦然受之。』她洋洋得意之下,一开口又泄了老底。

『是受之有愧,却之不恭才对。J

『随便啦’J她兴奋地搓着手,完全是一副烂赌鬼德行。『总之难得开赌了,要不要额外加码插花,再添个彩头?J

 看着她小脸欢快喜悦得红润发光,丝毫不因自己言行的不贤良不淑德而为耻,文无瑕心下既骇然又好笑,却又有一丝莫名
的欣赏。

 她不是养在深闰中的名品幽兰,而是生动盎然,热闹喧扰,自开自放就是一大片的野蔷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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