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纤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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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妻纤纤-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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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拿她与厨娘比较,暗讽她的痴傻呀!
她之所以不认他作相公,也只是气话,他理当能分辨,而且他不爱她,总不可能在意这称呼。
思前想後,他气恼的原因大概只是容不得她挑战他的权威。这般想来挺合理的,他身为顾当家,受书坊上下敬重,想是没人迕逆他,那天她却挣脱他的怀抱,明着挑衅,自然惹他生气。
虽说她暂且打消了当贤妻的念头,每天互相躲避总非好办法,也为难巧姨。既然是她点起的火头,自然应由她来扑灭。
梁纤纤斟了一壶上好碧螺春,走到亮了灯火的书房,暗里叹一口气,她索性省去敲门的力气,直接进去。
「我想你应该渴了。」她有点别扭,不愿称呼他。
他仍旧拿着一张草纸端详,似是没发现她。
她把茶水倒进那空空如也的杯子,便搁下茶壶。
「对不起。」三字幽幽地从小嘴吐出,轻柔如烟,充满悔意,他却不为所动。
羞霞满布俏脸,她不打算再重复说一遍,只另想办法化解二人之间的尴尬。 她看着书桌上如书本大小的蓝缎,强笑着说:「这布挺美的,怎麽裁成这样子?」
顾镇棠的冷眼如箭矢般射向她,目光掺杂了些不悦,但更多的是无言的淡漠。
「你喜欢就拿去。」他缓缓开口,脸色依然差强人意,似没接受她的道歉。
「好呀,谢谢。」她拿起一片蓝缎,想像着要在上头绣甚麽图样。
藏起巾儿後,她发现他又再故意忽略她。
这次她转移目光到他手上的草纸,惊异地看见那并非甚麽书信,也非草图,而是一幅绘工精细的山水画。
「这山画得挺美的。」她以自个儿作画的水平比较,真心道出。
他不理她。
「这张不可以给我吗?」拜托,她费了许多时间说服自个儿面对他,向他道歉,他就不能行好心原谅她,或者给予她丁点儿注目吗?
「不可以。」他执起大狼毫挥舞,飞快地在纸上写了一段文字,显然是暗示他很忙,想赶退她。
「你就不能抽空跟我说几句话吗?」她的耐性快要耗尽了。
「妻子可以,妹子得待有空。」他鲜少说出直白的话,而这一句充满浓烈的明示,根本不须解读。
她不明白他为何在意妻妹之分。他希望她是妻吗?若是,他为何从不表白心迹,又嫌弃她的心意?若非,他就是在意面子,那她已拉下脸认错,他怎麽还在气?
「那纤妹不阻你了。」她温婉一笑,表面顺从,用力的颚却泄露了她的不忿。
顾镇棠凝望她离去的背影,更用力挥毫。他已给了她绝佳的下台阶,她却坚持自称为妹,究竟想怎样?
他呷了口茶,哽在胸腔中的怒气却不知不觉消了一半。
作家的话:
男男女女都是烦v”
谢谢押押跟cwen的礼物~


☆、29 他真的发怒了

「宇轩:母促早回,嘱以他法追寻。」
工整秀丽的字体如印刷般写在纸上,顾镇棠的眉心拧紧,似是不满。
他顿了顿,审视整句,握着大狼毫的手作势动笔,来回进退,终於签署下款,没增添内容。
摺叠纸张的动作极为缓慢,他慎重地把信笺放入信封,封了口,交给信使。
原本站在窗边的人儿偷偷躲开,不让他发现自个儿,待他走向大宅东边的湖畔,才悄悄跟在背後。
经过连日来的偷窥,她渐渐忘了原本的用意,跟着跟着,从气愤转为困惑,再变成无奈。她善忘,尽管当日为他的一句说话恼羞成怒,但事隔两周,她的自尊被磨得一点不剩,早已放下心结,没再气他。他却比她记恨,刻意不理睬她,教她不知如何是好。
他止步於湖前,似是没有发现她跟着,两人距离三步之遥,她不敢再喊他镇棠哥,却也不愿喊他相公,只发个单音。「欸。」
他的肩膊僵了一下,便又恢复正常,显然是听到她的声音了。
梁纤纤冲动地伸出小手,想拉住他,想把柔荑塞进他的大手,想他包覆……但她在碰到前一刻抽回。
他既然不回话,自然是不想见她,何况牵手?
她站在原地,暗自因他背向她感到稍为放松。幸好他没正视着,否则她也不敢说话。
「我知道你疼惜我如妹子,才会那样说。」
她语带哀思的话语惹得他深深呼吸,似未消气。
「我的本意并非如此,只是觉得这话应该正合你意……」她战战兢兢,忍着胸中郁闷,强说下去。
本以为顾镇棠只打算听而不语,他却一反沉默作风,发出了无悦意的低沉笑声,陡然转身向着她,脸上满布鲜见的吓人阴霾,叫她惊惶。
「正合我意?」他眼角抽动,唇边的笑锋利得刺痛了她。
他双手捧着她的瓜子脸,不慎太过用力,压得她的脸蛋痛了,没法说出话来,只可以被逼对上他愤怒的眼睛。
「你从来都不是我妹妹。」他没放松手劲,但她感到那双手在颤动,不容她躲避他的目光,即使怒火极为旺盛,仍小心压抑自己,没伤着她。
梁纤纤绷着全身,腿儿像生了根,咽喉不停吞咽,诚惶诚恐。
他迈前两大步,下巴新长出的须根磨擦她嫩滑的额,划得肌肤微红,才稍为远离。
「别指望当我的小妹。」他的拇指轻抚她眼窝边,既似怜惜,又似气恼,半晌便放开她,踏着沉重步伐离去,每声脚步也像敲在她的心窝,践踏得她透不过气来。
脱离魔掌的她惊怕得呆若木鸡,眼神失了焦距,迷糊的视线落在平静如镜的湖水,久未能言。
一颗原是在草叶上的露珠滴到湖面,掀起阵阵涟漪,就如那字字句句落在心湖般,扰乱了原来的平静。
他的话……是甚麽意思?
作家的话:
哇哇~~~可怕的男人
不过纤纤也太笨了~男人在意的往往跟女人在意的大不相同呀~
大家的白色情人节过得好吗?
昨天好少票票/_


☆、30 他不理她

自湖边谈话那天起,他没再躲避她——至少她是这般认为。
但见到他出现在眼前不代表两人和好如初,每次相见他也不发一言,夜里他俩分房而眠,她睡厢房,他睡书房,全无交集,他们之间依旧毫无进展。
他漠视她的行径多不胜数,例如——
「吃银芽吧。」用膳时她夹菜给他,他故作耳聋。
「天气冷了,别病着。」寒风吹袭时她编织棉质围巾,为他披上,他却如石像般默然。
「我明儿个会出外走走。」她在家里闷着,语带试探地告知,他不为所动。
这会儿,她正与他待在书房。
梁纤纤不理他以眼神催赶离开,执意在他没应酬时留在书房里,静静看着他专注认真工作的神情,惹来他间中给予的冷眼瞪视。
她真的觉得自个儿好笨,竟然傻傻地等他回应。
这些日来她不断想放弃,逃离这个有他的地方,却只流空想,没有付诸实行。
她在他眼前踱步,无聊得拿抹布抹这抹那,做尽下人的擦拭工作,只为解待在这儿生出的闷意。
「你整天无所事事?」他看不过眼,终於出声阻止。
「的确。」她耸肩,没有否认。反正她身为女儿家,以前未出嫁可四处在大街走动,现下自知每个举动会影响旁人对夫家的印象,便委屈自个儿待在家中,夫君不爱,琴棋书画又娱乐不了她,只好闷着。
他没再追问下去。
「你不问我为什麽无所事事吗?」她咬了咬唇,灵动的水眸睇着他。
书房静得鸦雀无声。
「你别不说话呀!」她红了鼻子,先前所受委屈全都忍不住,快要崩解她的掩饰。
「明明看到我,却装、装、装!」她叉起腰来,眼泪不听使地流下。
梁纤纤夺门而出,捧着心哭得成了泪人儿,往後数日也不再找他。
* * * * *
今儿个她趁着顾镇棠早早出外,酝酿了好些时日的去意终於化成行动,支开了婢女,故技重施地执拾包袱,只盼这会儿没人再捣乱她的计划。
这次比先前逃婚更为顺利,她躲在房中没受任何人搔扰,甚至连如玉也不在,理应是个好兆头,却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梁纤纤皱着脸,从衣橱里翻出更多衣裙,填满包袱。
她千思万想也没预料到接着发生的事情——
顾镇棠接到下人快报,即时抛下公事,穿着厚重皮裘,明着从外头急忙赶至。遍寻不久,他便找到扛着包袱溜向後门的她,一个箭步追上前。
「别想走!」他从後紧捉住她的手腕,握得她发疼,却没松手之意,另一手箍固她的柳腰,叫她动弹不得。
他的触碰勾起太多回忆,那些甜蜜的吻,那次归宁时所许的承诺,那个他俩共度的良宵……
一幕幕片段闪过眼前,瞬间储集的水雾挡住了视线。
「放开我。」她哽咽的声音微弱,心儿为着他的挽留疼痛。若他真的重视她如珍宝,哪会冷落她多天,到她逃离才追着她跑?
「不放。」他扳过她的身子,凝视她满脸泪水。
略为粗糙的指节不自觉地抬起,温柔地抹去猫眼儿的落泪,菱唇逸出低声叹喟。
她逃避似地闭上眼,不敢让自个儿沉沦於他温柔的假象,怕会动摇她远离的心。
但她根本没有选择。他使力横抱起她,把小脸埋在他的胸膛前,任她如何挣扎也溜不开,连人带包袱一齐抱到房里,吩咐几个能武的下人看守房间,又支开她的好姊妹兼贴身侍婢如玉,便举步离开。
梁纤纤困在厢房里对着那散开的包袱,泪眼婆娑。
作家的话:
这样算不算虐? :S


☆、31 寒夜里她独自赏湖

三月天,冬意渐褪,阴雨绵绵,乍暖还寒。
风雨难测,即使衣衫厚重仍是容易染上风寒,梁纤纤却不顾春夜里天气湿冷,身穿绵纱寝衣便走到离厢房最远处的湖边小桥,从知道这湖以後,她每逢伤感总来看看平静的湖面,仿佛唯有这般才能抚平心里的荡漾。
新婚不久时她没有好好走遍顾家大宅,这些天倒很空閒,也因为先前寻他的原故,才发现这清澈漂亮的大湖。这里的主宅比娘家大些许,她原以为婚後得花费许多时间适应新生活、适应他,但他很快便冷落她,甚至待她比以往更淡漠。
嫁来整整一个月,她只是愈发忧愁。她没敢再奢想与他当相敬如宾的夫妻,早早退了一步,只盼能舒坦相处,打破那层厚重的隔膜,让他不再冰冷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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