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主,岸芷国的兵士们,将会被单皇后安排成下一批应征的宫女入宫,然后安排在西宫各各娘娘的宫里。”樊羽见夜君翎不避讳,便直言出声。
龙祈妤刚想反驳,便见两人已谈起了正事,也懒得追究,在一旁听着。
“诺儿作何看?”夜君翎见龙祈妤沉默在一旁,便出言问道。
“分散的兵士,知道他们连接的方式便能为自己所用。”龙祈妤细细想着,忽然想到之前师傅教她兵法时说的,便直接开口重复道。
话一落便见夜君翎微微颔首,眼中一闪而过的欣赏,随即他出声道,“羽,就照她说的做。”
“宫主……”樊羽似乎还想说什么,谁知夜君翎直接出口打断。
“她的想法,和我一样。”这样的话一出,樊羽的担忧直接被扼杀在了心中,夜君翎的决定,从来没有失策过。
而抬首间,便见到龙祈妤正定定看着夜君翎,似乎有话要说的样子,樊羽很知趣的开口,“宫主,若无吩咐,属下告退。”
“嗯。”夜君翎颔首,便见樊羽转身而去。
“若我没猜错,在将军府说紫魅夜想见我的黑衣人,也是你吧?”龙祈妤见樊羽走远,才幽幽出声,忽而回忆起,那时男子身上的味道,和夜君翎身上的一样。
龙延香,她还真是傻,这样关键的东西都不曾注意到,这浩浩南国,除了他,还有谁能用这种香呢……
“你比我想象的……聪明的多。”夜君翎没有回答她,却莫名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眼前的女子,在知道这一切以后的淡然,让他不由的惊讶。
他甚至好奇,是什么能让她做到,在被算计之后,还能心静如水的发觉出更多的东西。
谁知龙祈妤并不理会他的话,执着追求着答案一般,问道,“是不是?”
“嗯。”夜君翎见她追问,便点头承认。
“我知道了。”龙祈妤闻言便转身欲离去,她只觉得思绪很乱,需要时间,理一理。
“你为何一点都不惊讶,我很好奇。”见她要走,夜君翎淡淡出声道。
“我要报仇,你能帮我报仇,其他的,于我没差。”龙祈妤这样一声,轻轻的,如水一般,她的悲伤,让夜君翎的心中莫名的一阵轻颤。
“不过,我也很好奇,我于你们根本没影响,为什么要桃拨我们之间的关系。”龙祈妤见夜君翎不语,忽然转过头来问道。
“我们其实什么并没有做什么,但是他不信你,不是吗?”夜君翎的话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不等龙祈妤开口,他便靠近她继续道,“不过,我倒感谢他的不信任,你这样的敌人,我还真有点措手不及呢。”
“难得南帝欣赏,我倒有点愧不敢当。”龙祈妤谈到此心中的痛楚便涌上,见他撇开话题,自也不想再接下去,顺着他的话接口,“秋日寒重,我不奉陪了。”
有些事情,知道不知道真像,都没有意义了不是吗……
夜君翎的话的确对,夜君墨不信自己,在自己为他一BB S.JoOYoO。Ne t次次舍弃生命之后,他仍然不信她。
龙祈妤的手瞬间攥紧,话落,她的身影便消失在夜色中。
夜君翎见她离开,便是跟上她的脚步,两人一前一后的回了北幽阁。
夜君翎到的时候,龙祈妤站在窗边,赤着脚,脚上,带着白日番邦进宫的镯子。
“宫主。”这时樊音从外面走进门来,低低一唤,看样子,应该是和樊羽刚见过面。
夜君翎似乎本想说什么,见她进来,便收了口。
“属下刚刚打听过,贤妃娘娘那边似乎有些动作,只是她太保守,动作不够大。”梵音在夜君翎面前低首,轻声道。
“那便多给他点刺激。”夜君翎思度许久,开口道。
那贤妃是兵部尚书的女儿,兵部尚书素来与右相交好,而这贤妃一进宫便是随着皇后的。
如今要动皇后,自是要先清了她身边碍眼的人。
“属下不明白。”樊羽闻言摇头,她似乎不明白夜君翎的意思。
“来人,传联旨意,”谁知夜君翎却开口来,朝门口吩咐道,“诺贵妃受寒卧病,联很是担忧,明早休朝。”
“嗤——”却见立在窗旁的龙祈妤轻轻一笑,朝他走过去,脚上的铃铛发出叮当的响声。
“愣着做什么,还不去宣太医。”见太监进来,夜君翎走上前,抱起龙祈妤,转头对樊音吩咐道。
“是。”樊音立即转过身去,快步走出殿中。
“你们都退下,到门口去迎太医进来。”待她走后夜君翎对四周的人吩咐道。
“是。”刚刚得令进来的人,此刻又在一瞬间,撤了出去。
“为什么不穿鞋?”把龙祈妤放在床上后,夜君翎低低出声。
刚才在屋顶上见到她时,他便发现,她没有穿鞋,若说是走的急,也不至于回来了,也还不穿上。
那一刻龙祈妤忽然愣住,似乎有什么,和记忆中的重合。
曾经有一个,长的和面前这人相似的人,也这样问过她。
可惜从那以后,她便穿上了鞋,再少有赤脚过,初是为他,后来,是为她的身份。
“不喜欢。”龙祈妤迟疑了很久,才这样答。
她的脸色,由惊讶,期盼,再到失望,悲伤。那一双明眸有一瞬间是那样的耀眼,却又在另一瞬间,黯淡下去。
在夜君翎反应过来之后,却发现自己已经开了口,“不喜欢,那便不穿可好?”
话一落,便见龙祈妤呆呆愣住,眸中,竟是泛起晶亮的泪光。
第六章 几回梦君枕袖裾(二)
次日晨,大臣们早已等候在金銮殿外,等待钟响,然后开朝。
然而时辰已过去了一刻钟,却仍不见有人上前击钟。
而后不久,殿后一群人缓缓走了出来,领头的是皇帝的贴身总管——御喜。
“公公。”作为帝王身边的老奴,自是比常人受尊敬的多,在场的官员们,见他都笑着招呼。
“哎哟大人们可别这样,咱家命贱,受不起。”走近的人扯着尖细的嗓音,笑道,“咱家来啊,是有要事。”
“公公有事快吩咐。”大臣们见他走到宫殿的台阶前,知道他是要宣旨,便齐齐道。
“皇帝口谕,诺贵妃昨日受寒卧病,朕很是心忧,故,今早休朝。”御喜立马变得表情庄重,一丝不苟的大声道。
“皇上万岁。”众臣皆跪地,说道,“愿娘娘早日康复。”
“大人们起吧,咱家的旨也宣完了,该回去复明了,告辞。”御喜言罢,便转身离去,留下表情各异的众人。
“这贵妃娘娘只是受寒,皇上居然就罢朝?”吏部尚书的脸上写满了不快,出声道。
“那还不是……我道这诺贵妃进宫以来,整个后宫都失了色,听说啊,自她入宫,皇上就再没进过别的嫔妃的屋子。”户部尚书是个多事的老头,闻言便接口道。
“呵,你没看见那诺贵妃美的如宛如花么?换做你,我看怕是为她弃了这官位都肯呐,哼。”一旁的兵部尚书忽然略带讽刺的开口道,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哟,李大人这是……吃了什么上火了?”户部尚书见他出言不善,便朝旁人问道。
“嗨……这厮定是女儿在宫里受了皇帝的冷落,没地出气,朝我们出来了。”礼部尚书见此便接过口来,“不过说来,皇上对这个诺贵妃,也确是宠的离谱了些,想晚宴上她那样放肆,皇上竟是没说她丝毫。”
“那还不是。”吏部尚书四处望望,见无人看他,才道,“我看这单家执掌半边天的日子,不久啦,看皇上对皇后那态度……”
“嘘——这话你也敢乱说,右相的耳目众多,你可得小心乌纱!”礼部尚书忙走近他低声道,“不过,我还倒是怕这皇上,是被那诺贵妃迷住了。”
“这也是我的忧心之处啊,皇上之前一直以社稷为重,几曾为了一个女人而不来上朝呢。”户部尚书闻言,低低叹了一口气。
夜君墨站在一旁,听着四处各色的谈论不绝于耳,他的手却握的紧紧的。
昨日龙祈妤的身影如同高傲的孔雀一般,印在他心中扰的他久久不能入睡,他不得不承认,那样强势的她,让他的心,乱了。
而今闻她病了,他的心中竟是无名的担心。
他竟隐隐觉得,他羡慕那个能为他罢朝,能宠她上天,能守在她身边的男人。
对,是羡慕。那种感觉,快要把他吞噬一般,让他绯徊于理智与情感之前,欲.罢.不.能。
同时.栖凤阁
“嘭——”又一盏瓷杯,应声落地。
这几日宫殿的杯子,不知被摔坏了多少盏,却也不曾让单翩翩心中的怒气消散半分。
“你说……皇上竟为了那个女人没有去早朝!”她的声音冷冷的,让人听了不免心中一颤。
“正是,说是诺贵妃感了风寒,他无心朝政。”一旁的贤妃低声道,“娘娘,您快想想办法,再让皇上这样下去,后宫除了她诺贵妃,怕是再容不下别人了。”
“放肆!”话一落便见单翩翩纤细的手重重的落在窗前精致的雕花木桌上,“有我单翩翩在,她龙祈妤休想!”
“娘娘,那个女人也太目中无人了些,昨日晚宴的事臣妾都听说了……想来,是要让她知道知道,天高地厚的好。”贤妃见单翩翩被自己挑起了情绪,便赶紧接口。
“哼,她以为这后宫之上只要皇帝的宠爱便够了吗!我就不信,这皇上还没有离开她身边的时候!”单翩翩再度冷冷开口,“到时候,本宫一定让她看清楚,谁才是这后宫的主人。”
“娘娘英明。”贤妃闻言,喜道,“臣妾相信,皇上的心一定会回到娘娘身上的。”
“附耳过来,我教你怎么做。”单翩翩听了她的夸赞终是冷冷一笑,随即道,“先给那个女人,一点教训。”
“是。”贤妃匆忙附耳,待到单翩翩说完,她便悠然一笑,“娘娘果然英明。”
“去吧。”单翩翩抬眸间,注意到窗外晃过的影子,出言打发道,“本宫乏了,来人,送贤妃娘娘出去。”
待到贤妃走后,单翩翩遣了一屋子的人,才出声对窗外说道,“可是父皇的单卫?”
“娘娘。”窗外一道黑影闪了进来,对站在窗口的单翩翩单膝跪下。
“可是父王有什么指示?”单翩翩挥手让他起来,出声问道。
“进宫的宫女已安排好,三日后便能入宫,希望娘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