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她轻声道:“阿娇,你以后要懂事一点,不要再跟彘儿怄气了。”
“母后……”窦太主疑惑地叫唤一声。
窦太皇太后不浅不淡地说着:“阿娇,请记住,帝王心怀千秋大业,纵使曾经喜欢你,也不可能为儿女私情而离不开你,甚至专宠你一人。要知道,男人最易为色相所惑,女人一旦年老色衰,就不如外面年轻姑娘来得新鲜可口,即使他们曾经山誓海盟,也是早晚有一天劳燕分飞的。与其苦苦想办法抓住男人的心,不如去抓住眼前的权利,投男人所好,安分守己才能得到更长久的宠爱。”
我默不吭声。
窦太主却讪讪咳了一声:“就算阿娇安分守己,也难保卫夫人没有夺权的念头。”说着又朝我示意一眼,我赶紧就说:“别再说了。您先躺着一会罢。我回头吩咐御膳房给你熬些姜汤。”
“还有梨花糕,也是母后最爱吃的。”
窦太皇太后听了窦太主的话,露出慈爱地笑容,道:“老身就放心了。不过,在宫中,母以子贵,卫子夫在这一点是远胜于你的。”
我心有余悸地沉默以对。
陈阿娇与汉武帝的那些芝麻大豆,竟被窦太皇太后分析得头头是道
。
她虽是眼盲,而心不盲。
确实,窦太皇太后在西汉历史具有很高的影响力,她可是从一个小小的宫女,没有显赫的家世,后来竟成了汉文帝的皇后,而且荣宠不衰,又历经三朝,支持采取轻徭薄斌,促使民生稳定。
真正的传奇女性,恐怕也不是靠着区区美色那么简单吧。
在深宫中,没有心计之人是很难立足的。
我正在纠结的时候,只听外面的宦官大声通报:“陛下驾到!太后到!卫夫人到……”
他带着一身龙涎香,跟两位妇女一起款款走入宫中。
全部宫人伏跪在地,埋首不敢呼出一丝气息,生怕一点风吹草动就草木皆兵。
那个鼻孔君缓步向前,垂着手,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
“皇孙儿在此见过祖奶奶。”
我心底撇撇嘴,一丝敬意都没有。什么罢百家,尊儒术,胸怀天下,英气勃发,简直是几句替他洗白白的P话。看来,天朝的毛爷爷说得对,“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还真是有一点点道理。
咳咳,我针对的就是汉武帝,而不是秦始皇……
蓦然,脑海中掠过秦始皇的面容。
徐福当时对我下的批言,自何处来,今往何处……
跟父母隔在时空距离,我能否回去也是一个未知数。想到此处,我心中一痛,就蔫着头,自动将自己列为隐身族,沉浸在一望无际的思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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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窦太皇太后依旧平静。
他后面走出来一个素衣美人,身段纤细,一头乌黑油亮的秀发,蓦然照得我的眼睛都疼了,良久,我揉了揉双眼,才睁开,见她盈盈下跪,容貌清丽,眼角生媚,隐含哀愁,看起来有些楚楚可怜。
却听她那柔软的声音,轻微响在众人的耳畔:“奴婢卫子夫见过太皇太后、皇后……”
民间歌谣有一句:“生男无喜,生女无怒,独不见卫子夫霸天下!”
说的就是她这位娇滴滴的汉朝美人!
窦太皇太后道:“免礼罢,你身上有孕,老身准许你免除一切繁文缛节,此后不必三跪九叩……”
卫子夫面上乖巧,小媳妇
模样,起身答道:“臣妾多谢太皇太后体恤。”
我自动脑补,YY剧情,穷摇阿姨笔下的小白花(卫子夫)跟咆哮马(汉武帝),卫子夫的歌声婉转,惹人怜惜的容颜,汉武帝因此惊为天人,而我陈阿娇则扮演着黑脸狠毒女配,折磨圣母卫子夫,在宫中闹得一团鸡飞狗跳……卫子夫凄绝美丽一笑,梨花带雨,堂堂皇帝刘色猪,在她最绝望的时候伸出天神般的双手,如同呵护娇花一般煽情。为了不让黑暗恶势力阻挡他们的伟大爱情,他们以祖宗十八代指天发誓,明媒正娶,团结在一起,朝着最光明的目标前进……
抖!越想越恶寒。
只听清脆一声,我抬眸一见,原来是卫子夫挺着肚子,后退时却不小心撞到了案桌上的祁连山夜光杯。
它已落在地上,已经摔得粉碎。
窦太主颤指着卫子夫,喝道:“你这贱婢敢弄坏孝景皇帝生前送母后的器物。”
她双眸梨花带雨,脸色惨白,“奴婢死罪……死罪……”
“卫子夫,这事跟你无关。”刘彻上前牵起卫子夫的手,目光似珠如宝,狠狠地剜了窦太主一眼,冷哼一声,道:“好了,朕再买一个送给皇奶奶就是了,不劳馆陶公主费心了!”他方将目光从窦太主的身上移开,表情如临大敌,鄙夷地扫了我一眼。
我无辜摊手,自挂东南枝。
窦太主眼神一沉,嗤笑:“这可是祁连山最名贵的龙凤海棠杯,长安并无此物,难不成陛下要到匈奴挖一个?”
“闭嘴!收起你的混账话!”刘彻走上前一步,挺胸宽鼻孔瞪向窦太主。
“陛下,你才闭嘴!这只养不熟的白眼狼!养了姓卫的小贱人,就忘了金屋藏娇之约!还好意思站在太皇太后面前撒野!”窦太主犹如炸毛的悍猫,也不甘示弱,不顾眼前的陛下是她的女婿,出言相讥。
一根导火线噌噌地上蹿。
他们两人之间噼啪噼啪地燃烧,吓得一干宫人宦官抖得如同筛糠般一片片,齐刷刷地跪倒了。
卫子夫满脸焦急,轻声叫唤:“陛下莫要动怒……”
我默默地斟了一杯茶汤。
在这么一个BH的汉朝宫廷里,活得自在,是多么的难能可贵!
王太后忍不住喝道:“够了,太皇太后还在看你们。”
只听窦太皇太后不耐烦地清
咳一声:“老身累了,想歇息,你们先下去罢。”
她的一句话,无疑是一场及时雨,浇灭了两人的怒火。
“阿娇先退下,不敢再扰太皇太后。”我赶紧拉起窦太主的手匆忙出来,走了不到一分钟,回头张望,只见刘彻的脸色涨得如同猪肝色,手掐着喉咙,五官扭曲,皱得似天津麻花般纠结,如鲠在喉,再也吐不出,还摆着一副“你们就是故意欺负朕”的怨夫容,整个人沉陷在咆哮教主般窒息的疯癫状态。
卫子夫发现刘彻这般不对劲,遂花容失色,伸手想拉开他的双手,却怎么拉不开,只能叫道:“快,快叫侍卫拉开陛下的手。要小心一点。”
噗……
刘彻的形象彻底轰然崩塌。
惨绝人寰的这种脸色,不看也罢。
看到刘彻这般滑稽表情,原来的陈阿娇,你可以放心地含笑九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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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娘还真是不明白你究竟是怎么想的,”窦太主的表情愤愤不平:“他怎能这样对待他姑姑?要不是我答应帮王娡说服先皇改立刘彻为太子,不然,他岂能坐得上这个帝位?他怎能这样恩将仇报?太过分了!阿娇,你这般好强,怎会可能输给姓卫的小贱人?”
我叹道:“算了,生气会制造二氧化碳。母亲难道不知道么?陛下的脑袋……就是远在火星,跟我们普通人是不一样的。”
“二氧化碳?火星?”她不可思议地睁大双目。
“……你实在不该跟陛下吵架,这样让他没有面子。他……好歹是大汉天子。”
这一句让窦太主彻底无言,俨然没力气反驳,郁闷地转身折花。
“阿娇,你走吧。”她的声音如此灰蒙蒙。
“母亲,你说让我走?”我手指鼻子,脑袋里化力气为浆糊。
她冷淡答:“是!”
我默默无语:“……”
就这样,母女俩在亭里分手,各自回去休息。
我大步走去,不知不觉到了湖畔,坐下沉思,仔细抚摸脖子的一串青海藏饰项链,也拿出一颗长生不老之药,正犹豫着该不该吃下去,正酝酿着牛顿般孜孜不倦的精神,猛然抬头,却被一颗弹球打中了脑袋。
“是谁干的?”我起身摸着额头,东张西望,忍不住开口。
“姊姊,是我
……”只见他从后山里软趴趴地摇晃着走出来,泪眼婆娑地仰望着我,小俊脸可怜兮兮,恰好在对手指,语气里满是委屈。
霎时间,我满腔的怒火就熄灭了。
小正太简直太萌了,如果他去做天朝童星,肯定能一炮走红。
此时,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正在盯着我,我忍不住笑了,尽量保持和蔼的口气,耐心地问道:“你父母呢?怎么让你进宫?我让别人送你回家吧。好孩子,你叫什么名字?能否告诉我?”
小正太睁着圆溜溜的大眼,语气很是郑重:“姊姊,我姓霍名去病,刚才在宫中跟舅舅失散,找不到人了。”
霍去病?
我最近命好,竟有幸遇到了一代战神——霍去病。
我的脑海中立即浮现着天朝那边播放的《汉武大帝》,那个李乐饰演的霍去病少年英雄,驰骋疆场,荡平匈奴……
花痴中,生人勿扰!
“姊姊,你在想什么?”小正太的胖胖小手冲着我的眼前挥手。
“呃……”
天变脸了,娘要嫁人了。
忽然之间,天空乌云翻涌,遮天蔽日,四周好似夜晚一样,瓢泼大雨竟噼噼啪啪地从天而降。
我低着头,拉起霍去病的手,当机喊道:“一起抱头鼠窜,去避雨。”
作者有话要说:某笑内牛满面地更了……被霸王的怨气,久久缭绕在JJ的上空。
、刘彻与韩嫣的JQ
抱头鼠窜中。
踉踉跄跄地奔跑,水面砸出深深浅浅,两双布履被泥水濡湿。
眼前昏昏沉沉,一阵迷雾,我们完全不知道在朝什么方向奔跑,也不晓得跑了多长时间,终于踩到了一块还没有积水的坚硬地面,紧接着是几个台阶,我抬手一看,不就是一个小小的亭子吗?
我们眼前骤然一亮。
哇,有盖子,也有木作的柱子。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块能避雨的地方,我们却成了落汤鸡。
我们索性坐在石椅之上,坐着远远地欣赏雨景,当是当个乐儿看吧。
冷风飕飕,我合目凝神,紧挨在身边的霍去病,不知他何时起身,只见他扑在我的膝盖,一双骨溜溜的双目看着我,鼓起腮帮子,好似发现了什么新大陆,很郑重地问我:“姊姊,我问你,天为什么要下雨?”
我滔滔不绝地背诵着以前学的考试题:“我在读小学时看过‘十万个为什么’,记得有这一段介绍,我给你说,雨的英文名是rain,它是由于温度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