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惊醒: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些?!
他皱眉,随即将脸转向另一侧。或许,这段时间一直忙于天命之女的事,已经很久没有召人侍寝了。
他挑挑唇角:不过是个有些青涩有些粗鲁的女子,与他心中所想有极大差异。
天命之女,他原本以为会是个优雅脱俗恍如仙子的女子,结果。。。。。。
无论是怎样的女子,他都会好好将她笼络在身边,他们之间,注定有太多的羁绊。
世间女子,想要的无非是金钱珠宝,奢靡无度;再者,就是软语温存,缱绻深情。前者,她已经唾手可得,或者说,从这一刻起,已经拥有。后者,只要他愿意,可以做得比任何人都好。
他是愿意的,她可是天命之女。即便不为其他,两人已经注定要共度一生,为什么不可以尽量过得适意一些呢?他自然会向她适当示好。
一路慢慢行来,第二天巳时已过才回到玉轻尘的行馆。他先体贴地带她来到憩园,如意和如心见到玉轻尘似乎有些惊讶,赶紧打叠十二分的小心上前服侍。
玉轻尘略坐一会儿,象征性地叮嘱两个丫头务必小心,尽心服侍,说罢就要回自己的住处,一错眼,见苏田目光闪烁,他唇角一挑,缓步踱到西墙边,对有点摸不着头脑的苏田道:“我也有些乏了,就走个捷径吧。”
说完,轻轻一纵身,跃上西墙,回首淡淡笑着对苏田道:“你我不过一墙之隔,若是有什么事不妨直接叫我。”
看着他笑得可恨,苏田有些怔,木然僵立一会儿,转身咬牙问如意:“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如意看到苏田僵硬的嘴角,干笑道:“这。。。。。。,之前公子曾经吩咐过,若是小姐醒了,不妨带着小姐多转转,也好尽早熟悉一下这个园子。而且。。。。。。公子还说,多活动活动还能强身健体。”
说完,低着头泥塑木雕一样不言不动。
苏田怒:上次,带着她在园子里转了将近二十分钟,直到将她绕晕。。。。。。这厮,原来就住隔壁!!
玉轻尘跃下墙,面上笑意难掩。他没有立即回房,却在墙下静静站了一会儿。
他自幼习武,耳聪目明,听力自然灵敏,那边的话语声声声入耳,听到苏田明显带了怒意的声息,他不由无声笑了起来:这个女子,倒是蛮有几分趣味。
生气归生气,很快认清现状,考虑到自己这段时间还要仰仗人家,苏田安慰自己:不要矫情了,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大人不记小人过,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一生在红旗下长在阳光里的现代知识女性是不能跟一个拿回去就可以直接送博物馆的老古董一般见识的。。。。。。
心气很快平顺下来,开始思索逃生之路和谋生之道。
逃跑和谋生,这是个问题。。。。。。
这万恶的封建社会,太不人性化了。。。。。。
这落后的生产力,太让人无语了。。。。。。
科技才是第一生产力,要不,我来做个科普教育的先驱?可是,我脑子里装的现代实用科学也是少得可怜。。。。。。
要想给人一杯水,自己首先要有一桶水。这是哪位大仙儿说的来着?
苏田想想自己的半吊子水平,痛苦地摇摇头:重文不重理果然不行。老话说,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也不怕。果然是真金不怕火炼的真理,同样适用于穿越。
对了,说这话的又是哪位大仙儿?怕不是他老人家也穿越过吧?!
。。。。。。。。。。。。
苏田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天马行空胡思乱想着。
想来想去悲从中来:哲学老师曾经说过,人类梦想着终极目标。她苏田的终极目标是什么呢?
肚子咕噜两声提醒她已经是天色向午。苏田正在双目发直,思索到最玄妙处,受了惊扰,悻悻按揉一下左上腹,没好气道:“没出息的东西,早饭吃了那么多怎么现在就坚持不住了!!”
前几天一路奔波风餐露宿食不果腹的日子浮上心头,她撇撇嘴自嘲的想:人类最基本的生理需求都得不到满足,上层建筑只能是空中楼阁。自己何必庸人自扰想什么终极目标呢!还是稳扎稳打找到自己安身立命的法子再说吧。
从此以后,收起不现实的东西,先从最基本的开始。
☆、出游
且说凤仪馆,亲卫闻声赶来,见到玉轻尘,恭敬俯首行礼,低低道:“大人,京城的信使巳正到了,正在前堂候着。”
玉轻尘笑意不减,目光中流动的却是一片莫测,他略略点头,亲卫躬身退下,少顷领了一名瘦小的年轻灰衣男子进了内室。
那名亲卫将信件自信使手中接过,双手奉上,然后一躬身,悄然退下。玉轻尘先看一眼封上火漆和纹章,目光中有一丝了然。
他淡淡扫视信使一眼,那名信使垂头站着,眼观鼻鼻观心。划开信封,取出信笺。
“。。。。。。愚弟新得一姬,姿容绝世,妙善歌舞。时,静园合欢初绽,布玉管清箫,使姬月夜舞于树下,暗香与月影竞逐,绯花共翠袖齐飞,无须醇醪,人自迷醉。既醉,卧美人膝上,独念天地之间,无乐复加。惟思贤兄,诚为美中不足,嗟乎!不知兄归期几何?届时,可会俪影成双?。。。。。。”
一边看,一边摇头笑叹,问道:“这个薛瑛中,还是整日流连花丛吗?”
信使答道:“我家二公子风采昭昭,冠盖满京华,自然常为美人垂青。”
玉轻尘又问了几句,挥手让他下去领赏,待其身影消失后,面上的笑渐渐隐去,捏着信笺走到书房。他在抽屉打开,取出一个小瓶,将瓶中膏脂状的东西用银匙挑出豆大一块,缓缓在手心中涂匀,然后把信笺夹持在两掌心间,以内力相逼,使膏脂透入纸上,过了约莫半盏差的时间,原本的字迹渐渐隐去,新的字迹呈现出来,那,是与之前所看截然不同的内容。
看完信,他随手将桌上温凉的茶水淋于纸张上,片刻之间,那张纸消融,不复存在。
他面色沉静,若有所思。京中一切,都照他预先设定的一步步上演,薛瑛中高兴之余,向他询问下一步的行动。
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任何事情都不会偏离他设定的轨道。现在他所要考虑的,是怎样将这一切做得更万无一失,更完美无缺。
他负手仰头,看着窗外繁茂的广玉兰,白莲一样的花朵散发出阵阵清香,馥郁淡雅。一切总该有个了结,既然是血债,自然要由血来偿还。。。。。。
他的先祖们在天上看着。。。。。。
不能太久,因为,已经等待了百余年,够久了。。。。。。
也不会太久,他们已经布置了很多年,他们的力量,已经渗透到各处,他们的力量已经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睥睨天下,强大到只要愿意,就可以践踏宗室。。。。。。
而他们始终等待的挟天命之女,也已经降临。。。。。。
玉轻尘负手微笑,笑容一如那广玉兰,清贵高华,优雅恬淡。
第二天早饭后,玉轻尘将一封书信交给昨天的那名亲卫:“阿坦,将这书信交给昨天的信使,记住,对他一定要亲热一些,多方关照好。”
阿坦连连答应着,领命而去。
没过多久,如意前来汇报情况。静静听完,示意如意退下,他缓缓踱出室外,略站一会儿,纵身飞上墙头。
透过纱窗,朦胧看到有女子凭窗静坐,半晌不动,好像正在出神。跃下墙头时,面上泛起若有若无的笑意。
如心见玉轻尘前来,正要通报,却被他摆手制止,见状,如心机灵地躲得不见了踪影。
窗前的人儿仍在神游天外,面上笼着淡淡的愁态,阳光穿透了纱窗,变得有几分柔和,照在她的脸上,看起来很有立体感。
她眉尖微蹙,眉毛没有修饰描绘过,但是眉型自然周正,带了两分英气;眼睛不算太大,还算是明亮;鼻梁倒是挺直;嘴唇红润,此刻有些烦恼的微微撅着,有几分孩子气的倔强和娇俏。
玉轻尘上下打量数遍,摇了摇头:姿容顶多算是中上,看着还算顺眼而已。美女。。。。。。那是算不上的。
记起薛瑛中信中所说,不由再摇头:若是带她回了京城,会让多少人失望?!
好吧,娶妻娶贤,娶妻娶贤。
这样站了好久,苏田仍旧毫无察觉,无奈,他轻咳一声算作提醒。
如此一来苏田总算回了神,仍懒懒望向窗外,目光中有渴求和希冀,看的玉轻尘心中没来由一阵不悦。
“又有什么事吗?”苏田慢吞吞问着,慢吞吞回过头。及到转过头来才发现不是那两名侍女,微微一滞,然后眉头紧锁,不高兴道:“你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闯进来了?就算只是暂住,这也算是我的闺房,男女授受不亲,有你这么不讲究的吗?!”
玉轻尘嗤笑一声:“一来这是我的别馆,二来你是我的妻子,我这样也不算逾礼。。。。。。”
话没说完苏田已经蹦起来,双手搓着双臂:“别别别,拜托你千万别这么说!!我可不是你的妻子!!我们有言在先,我可是还有两次机会的,算起来我还是自由人!”
看她又急又怒的样子,玉轻尘有点不悦。他是多少京城少女的香闺梦里人,若非她是挟天命之女,是他命定的妻子,他绝不会对她任何想法!
美女才女,他见得多了,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丫头,他还真是不会放在眼里。
大约是看出他眼中一闪而过的轻视和不屑,苏田恼怒,转念一想:自己现在客居在人家家里,算是寄人篱下,怎能放肆?昨天刚下过决心要多多忍让,今天怎么能被区区一个眼神就破了功?
她压下火,淡淡道:“我在这里一切都好,不用劳烦玉公子总是过来看望。其实,日常一切我都能自己料理好,连侍女丫头也不用的,你完全可以把那两个侍女都遣走,这样还可以节约生活成本,我的心里也能平衡舒服一点。”
“既然并非主妇,家事你就不必去管。我来是想看看你有没有时间,带你出去散散心的。”
苏田连想都不用想,坚决道:“我对逛街一点兴趣都没有!”
最主要的是,跟你一起去逛街心理压力太大,感觉太不爽。
玉轻尘微滞。他从没被这样干脆的拒绝过。
他拿出一个锦绣荷包,掂了掂,轻叹道:“原本想,你若是要去,就将这荷包拿着,女孩子家,总是喜欢买东西的,身边不能缺了钱。不过,你不喜欢逛街,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