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氏皇族重兴。”
虽然不是这样,但玉轻尘似乎说过类似的话,他说自己是他上天命定的新娘。。。。。。
苏田觉得口中发干,她冷哼一声道:“荒谬!就算预言是真的,天下这么大,你们怎么找出来这颗命星,凭什么非要把这个名号安到我的头上?!”
薛瑛中摇摇头:“自然是有法子知道的。苏田,不要抵赖了,这也并非坏事。。。。。。”
苏田胡乱挥挥手,想要停止这次谈话,薛瑛中却淡淡一笑:“我刚才就想问,你可以为靖阳王做到哪个地步?”
苏田一怔,不解地看着他。薛瑛中解释道:“为了相救杨思恂,你可以做到哪个地步?”
苏田不假思索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薛瑛中不由皱眉,随即一笑:“你瞧,若你是天命之女,分量可就大不一样!你的一言一行,足以左右玉兄的决定。。。。。。”
苏田似是明白,又似是糊涂,结结巴巴问:“你,你什么意思?”
薛瑛中笑得轻松:“若你真的那样想救靖阳王。。。。。。。,在玉兄面前,你的话分量可要比我重得多。”
苏田心中慌乱,摇头道:“我不成的!薛兄,你答应过我会竭力搭救杨兄!我,我不成的!”
薛瑛中颔首:“是,我既然答应了,自然会尽力去做。可是。。。。。。,给你指明路径,也是相救的方法之一啊!”
见苏田一脸仓惶,转而道:“当然,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现在就去打听一下靖阳王眼下的处境,然后再来与你筹谋,如何相救。”
苏田愣了愣,赶紧点头。眼见薛瑛中走出数米,突然又记起一事,追上前道:“那准备怎么处置熙宁帝的嫔妃们?”
见薛瑛中面上似有不解,苏田简洁道:“熙宁帝的禛贵妃,那是我很重要的好朋友,你也一起打听一下。”
九重宫禁,重迎旧主。
夕阳西下,玉轻尘立于丹墀之上,看晚霞满天,锦绣叠铺,绚烂绮丽,映着层层飞檐,殿庑廊台,如同仙家宫阙。
时隔一百一十二年,终于将这一切重新握于掌中!
他右手收紧,踌躇志满。杨思恪,眼下已经是前朝的废太子,纵然有心,也腾不起多少风浪,遑论一切都已经层层铺设,密如蛛网。眼下,只需耐心,好好欣赏他的困兽犹斗之举即可。
司礼太监行来,恭敬施礼,呈上由殿中侍御史魏襄所写《告天下书》,报道:“皇上,自今日近午就在各街衢张榜明示,另派数十名仪态端正,嗓音洪亮,口齿清晰的校官在旁大声诵读解释,百姓听了,都对杨氏当初的作为不齿呢!魏大人也已经遵照皇上的意思,做了少许修改润色,请皇上过目。”
玉轻尘拿过《告天下书》,浏览一遍:。。。。。。昔杨氏高祖,原为南越臣子,起自微末,累受皇恩,不思上报,反行谋逆,犯上篡权,慢侮天地,悖道逆理。鸩杀孝平皇帝,篡夺其位。矫托天命,盗我神器,窃有九州,?顼承立,遽相屠害。。。。。。。积德必庆延後嗣,长恶则祚不及远。杨氏必亡,贤愚共见。天之所废,谁能兴之?。。。。。。
片刻,点点头道:“便是如此吧。”
司礼太监躬身双手接过,又呈上一册道:“皇上,这是礼部拟的诸先皇尊号,还有庙号,及诸位先皇后尊号,请皇上定夺。”
玉轻尘接过册子,细细看着:高祖进庙号思宗,尊号孝平;吴皇后尊号信懿,陈容妃追尊为孝烈皇后。曾祖进庙号武宗,尊号睿德;通木皇后尊号仁惠。祖父尊号明章,赫皇后尊号端敬。父亲尊号昭明,寒光皇后尊号显仁。
他的目光凝在一点上,久久不语。司礼太监心中不安,也不知哪里不对,弓腰小心问道:“皇上,可是还有哪里不妥?请皇上示下。”
玉轻尘沉默半晌,淡淡道:“先皇尊号。。。。。。容后再议,其余的,依此便是。”
司礼太监只以为玉轻尘嫌先皇尊号不够气派,唯唯诺诺接了,暗怨礼部不会办事:旁的倒还罢了,先皇乃是皇上生身的父亲,怎能不格外用心呢!不过。。。。。。,昭明,已经很是不错了啊!难道是怨没进庙号?。。。。。。
如此一琢磨差点忘了正事,待收好礼部册子,突然醒过神,道:“薛瑛中薛公子求见皇上,已经在乾安殿外侯了一阵子了。。。。。。”
玉轻尘皱眉:“还不快宣!”
司礼太监赶紧行礼退下,待后退七八步方才扬声道:“宣薛瑛中觐见~。”
薛瑛中远远看到玉轻尘。霞光中,一身淡黄色袍服的他立在汉白玉雕栏畔,不言不动,却隐隐透着霸气高傲。华丽的宫阙,重重殿庑,一切都是他的背景和陪衬,这样的他,有些陌生。
脚下微一迟疑,心中不胜感慨:终究,他们之间已经不复从前,他,总是高高在上的君王了。。。。。。
缓缓走的近了,有些惆怅和踌躇:该以什么样的方式与他招呼?
玉轻尘见他走近,面上已经挂起淡淡笑意,随即皱眉道:“莲步纤纤,姗姗来迟。”
然后挥退所有侍从,似笑非笑道:“为什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薛瑛中心中释然,脚下也变得轻松,带点埋怨道:“幸好不是盛夏,否则酷暑难耐,尚未得见天颜,恐怕倒先要中暑,去看太医了。”
玉轻尘闻言有些歉然,默然片刻笑道:“倒是忘了嘱咐下去,你身娇体弱,不耐半点操劳的。”
二人你来我往打趣几句,一切与从前似乎毫无二致,顿觉轻松愉悦。
薛瑛中仿佛想到了极为有趣的事情,笑着道:“杨思恪此时只怕还没有接到讣告吧?待他匆匆赶来,恐怕将到京城才知道已经是天下易主,你说,届时他孤家寡人会去投靠谁?”
玉轻尘双眼微眯道:“自然是我们指到哪里他便去哪里。天下未稳,许多事情还需要劳烦他来做呢!”
薛瑛中笑得开心:“是啊,既不开口要饷银,又不会聒噪着邀功,这样的好下属哪里去找?玉兄,你可真会使唤人。”
玉轻尘清浅一笑:“哪里,借力打力的手法,你用的多了,何必谦虚?”
“玉兄过谦,这四两拨千斤的机巧,小弟可是一向佩服的很。”薛瑛中若无意道:“对了,那些周室皇族,眼下都关在哪里?”
玉轻尘看他一眼,面上笑意微敛:“你想问谁?”
薛瑛中轻咳一声,道:“玉兄你也知道,家兄与杨思恂一向交好,这次听闻他入狱,一直托我善加照拂。唉,实在是无法推辞。。。。。。”
玉轻尘微垂了眼睑,许久才道:“倒确然是无法推辞。。。。。。”
薛瑛中目视远方,装作随意道:“是啊。”
玉轻尘唤来内侍,问了几句,挥挥手道:“带到羁侯所吧。”
羁侯所,原本是关押犯事的公侯贵族的地方,虽然也是监狱,各方面条件却是比普通牢狱强上一些。
薛瑛中暗中思忖着,开口道:“玉兄准备什么时候处置他们?”
玉轻尘看他一眼问道:“你说呢?是先将他们处置了,还是留待与前废太子杨思恪一同上路?”
薛瑛中“呵呵”笑了两声:“倒是都可以,若是大家一同结伴前往地府也不孤单。”
他微一迟疑道:“家兄极希望能够得以探视故友,殷殷相托,小弟也是无奈。。。。。。,玉兄,能否看在他们相交数年,肝胆相照的份上,准其一见?这一眼后,怕是就要阴阳永隔了。。。。。。”
玉轻尘侧眸看着他,目中光芒流转,随即一哂:“只是你的兄长前往?”
薛瑛中低头道:“为防万一,小弟自然也要随行。”
玉轻尘双眼微眯,面上笑意疏淡,长长“哦”了一声道:“那,你便好生跟随吧。”
薛瑛中垂首应着:“不知玉兄可否现下赐下手令,或是传下口谕?若可以,小弟这便回去通知家兄前往。”
玉轻尘轻笑一声,也不看他,悠悠道:“你倒是行事稳妥,不负厚望。”
薛瑛中躬身一礼,郑重诚挚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无论何人,既然应下,瑛中一向不敢有负重托,不敢有一丝懈怠,总要拼尽全力而为。”
玉轻尘,目光闪烁:“无论何人?”
薛瑛中正视他,点头沉声道:“无论何人。只是。。。。。。玉兄也知,小弟一向疏懒,从不轻易允诺,既已允诺,便会竭尽全力,再无丝毫保留。”
玉轻尘看着他,良久,微微一笑道:“我倒是好奇,你究竟允诺过几人?”
薛瑛中毫不迟疑道:“三人而已。”
玉轻尘垂睑,略一思索,目光有了一丝强硬:“三人,已经不少。”
薛瑛中并不退让,直视他道:“一生能得三人,以终生相托,确然不少,瑛中幸甚。”
玉轻尘眉尖一动,一丝温暖掠过眼中,须臾又冷:“若是此三人相杀相争,你要如何协调处理?”
薛瑛中面色一凛,旋即一字一句,正色道:“薛某愿化肉身为盾,挡下一切。纵然万难,除非身死,不退不避。”
温暖之意,矛盾之色渐渐弥上玉轻尘双眼,口中却是斥道:“好大口气!你以为自己是谁,纵然拼尽一身,你又能化解多少纷争?!”
薛瑛中看着他的双眼,笑意闪现:“总要一试才知。”
玉轻尘看着他,许久,眼中染了淡淡的无奈和隐隐的希望:“许多事情,分寸难以把握,就算只有三人,仍旧矛盾重重,你。。。。。。好自为之。”
说到最后四个字,语声中重又浸上寒意。
☆、探监
回到襄平郡主府,已经是繁星满天。
苏田得信,知道柯绫眼下暂且无恙,还可以前往羁侯所探视靖阳王,心中又是欢喜又是心酸,一时手忙脚乱,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还是如意从旁看着,叹道:“郡主,带几件换洗衣物吧!”
苏田茫然,连连称是,可是,郡主府没有男主人,除了她自己外出装扮用的几件男装,哪里有男子的衣物用品?
好在薛瑛中从旁道:“舍下倒有几件新制的春装,若不嫌弃,不妨先去拿上。”
薛瑛中身量与靖阳王仿佛,他又一向在衣食住行上极为讲究,想必衣裳料子做工都是极好的,远胜成衣铺里的成品。苏田也不跟他客气,赶紧点头:“好!还有什么日常用品,薛兄帮忙想一下,务必带的周全一些,多多益善!”
薛瑛中张了张口,无奈笑道:“你还盼着靖阳王在狱中呆多久?说什么多多益善!”
苏田艰难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