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来不及呼救,她就被大水无情吞噬了。
就是那恐怖的一天,普通的女大学生舒柠,变成了大琰国宁府的嫡出小姐宁璇。
在大琰国,天都宁宗是个特殊的存在,泱泱千年历史,改朝换代不知几何,可宁氏却从未衰亡过。无论是哪朝哪代,天都宁家都是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二十一岁的舒柠成为了刚出生三天的宁璇,她的到来,无端端的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轨迹。
宁氏一族千年大家,每一任的宗主都是绝对的领头人,朝堂之上位极人臣,掌握半壁江山。而这一届的宁氏宗主宁钦渊,年仅三十岁便继承宗主之位,以雷厉风行的手段很好的治理着整个宁氏,说一不二。
宁璇的到来,无可厚非要扯到宁钦渊的后院了。宁钦渊是个风流的男人,收集女人对他来说似乎是个爱好,只说他后院有名有份的女人便有百来人之多,单居侧夫人之位的就有十八人,庶妾不计,无名无份的女人更是没得数。
女人多了,孩子自然也不少,可相较于女人的比例,他的儿女似乎算是少了些——十六个儿子,十一个女儿,而宁璇就排行十一。
宁钦渊的原配夫人,是当朝皇帝之胞妹月徵公主元氏,于大琰国历世宗八年迎娶的,那时的宁钦渊方二十有四。尚公主于府中,废一切宫规,夫妻相敬如宾。
大琰国历世宗十四年,宁钦渊登位宁氏宗主,尊月徵公主为元夫人敬之。六年过去了,月徵公主却从未有所出,倒是后院频有喜讯传出,大抵是碍于皇家颜面,之前的两年里,但凡有喜的妾侍均被落了胎,送人出了府去。再后,不知为何,月徵公主竟允了后院妾侍诞产。
宁钦渊的长子便是世宗十年所得,此后长女次子依序而出。可与此同时府中也立下了一个奇怪的规矩,便是但凡出生的少爷小姐一律送往月徵公主院中,请夫人赐名教养。
无己出却稳坐元夫人之位的月徵公主,直到世宗二十五年时,于她三十六岁生辰当日被诊出身怀有喜。阖府欢庆,次年平安得一女,宗主宁钦渊大喜,为嫡女取字“璇”,宠之若命。
月徵公主算是高龄产女,所幸孕期吃度都是经由太医精心调理好的,身子富态,才能安然诞女。却不知因何,初生的宁小姐不哭不闹不睁眼,直到三日后,所有人以为这小姐是活不成了,结果被公主抱在怀中不动的小姐,奇迹般的哭出了第一声,此后健康长大。
宁璇自小就知道自个的后台极其硬,慈心宫的皇太后是她亲外婆,当朝皇帝是她亲舅舅,父亲是宁氏的宗主,母亲是天家公主,而她很小的时候也被册封为了郡主。
这一生,她是何其荣贵。
身为宁氏主家唯一的嫡出小姐,宁璇比府中任何一位少爷小姐都要尊贵,即便是长子,见着了她都得拘礼。起初,宁璇还是很不习惯的,可是时间长久了,她也就慢慢的接受了这一切。
月徵公主年近四十才得一女,自然是宠溺的紧,在宁璇还未出月时,便精挑细选了三十之多的婢女来伺候这一个奶娃娃。之后的几年里,更是恨不得摘了天上的星星送给女儿,只盼她开心一笑。至于宁钦渊,对待嫡女,那更甚的疼爱了,才等宁璇大了些,就日日抱着人前走,各式的夸,所有的知识都是由他亲自教导。
也好在是宁璇知事,才不曾被他们溺养的歪了心思。
宁氏之大,人员不可细数,宁璇唯一记得清的便是,她有十八个叔父,二十一个姑妈。叔父们大多居于天都,也有的在宁氏封邑;而姑妈们,则都位居权臣后院之首,甚至还有几位嫁往临国为妃为后。
而她最喜欢去的就是十五叔家,那里有个常陪她玩的三堂哥。她最不喜欢去的就是六叔家了,那里有个讨人嫌的宁蓓蓓!
宁蓓蓓的大名并不叫这个,而是唤宁泱,她的母亲是天都城第一美人,她的父亲则是吏部尚书。
整个贵圈里的人都知道,宁璇不喜欢宁蓓蓓,至于其原因,却无人而知了,两人都不曾吐露过。明明都是宁家的高高贵女,偏生不巧成了死对头,叫不少人看了笑话。往往有宁蓓蓓出现的地方,那宁璇是绝对不会出现的;而有宁璇的地方,宁蓓蓓是不准出现。
以至于两人争吵最厉害的那几年,宁蓓蓓连宁氏主家都不允进入。为此,宁璇的六叔六婶不止一次找过宁璇,希望姐妹俩能和好。
除了宁蓓蓓之外,宁璇还有个最厌恶的人,那便是大琰国当朝三皇子——元褚。
第一次见元褚的时候,宁璇还尚在襁褓之中,被她的公主娘亲抱着入宫见外婆去。就在慈心宫中,雍容华贵的皇后娘娘带着三皇子出现了。谁也不能理解,一个爱美的二十一岁女生,在突然变成个奶娃娃被厚厚的布捆着,还老不能控制的吐口水,各种脏兮兮的那种感觉。
“她可真丑,全是口水!”
元褚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可从那以后,他们成了最大的仇人,她的一腔委屈和怨恨也终于都有了发泄的对象。
若说宁璇和宁蓓蓓是水火不容,那宁璇和元褚便是天生的仇家了。偶尔宁璇见了宁蓓蓓,只要那丫的不说话,宁璇还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可若是见了元褚,大老远的她都想冲过去揍死那货。
这,就是差别。
只可惜,元褚是当朝皇子,不是她随便就能揍的,起码还是要给她的皇帝舅舅留几分面子。
至于她为什么会讨厌元褚到这种地步,被骂丑自然不是重点了,全都是因为八岁那年发生的一件事情,一件叫她和他甚至更多人都至生难忘的事情……
第17章 再次下山
清晨,宁璇起的早,因为惦记着昨夜沈桓说要带她下山去的事。夜里都净做些怪梦,梦见自己回了天都城,又同宁蓓蓓打成了一片,一觉醒来天都大亮了。
穿好了衣服,发现盆架上一如往常早已备好的净水,想来大概是沈桓也起了床吧,细细的洗漱了一番。绑着衣襟上的蝴蝶结就走了出去,正巧碰见端着早膳的沈阿丑。
“原来娘子醒了啊,为夫还道上来叫你呢。”
大概是一夜休息的好,他面上的疲态一扫而光,丑颜瞧着都有精神了些。手里端着备好的早膳,走路稳重轻快,见了宁璇也嬉皮笑脸。
宁璇唯一佩服沈桓的一点,便是这人自律良好,无论何时,他都会准时准点的起床来。如同一个居家好男人般,为她准备净水,弄好早膳,打理一切。
碍于他今日大发慈悲要带她下山,宁璇不好与他撕破脸,就撇嘴笑了笑,敷衍意味极强。沈桓也不在意,径自笑的荡漾,端了早膳进屋摆好,招呼着宁璇坐下吃。自己又过去收了宁璇的被子,那上面沾了口水的被角,湿了一大块。
他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抱着被子就出去了,留下宁璇拿着包子一脸赧色。说来,她也不知道自个是何时养成了这毛病的,之前她还当时报复沈桓那货,瞧着他洗被子的模样很是爽。可现在,日日里,清晨醒来抱着湿润的被角,她不禁有些窘了。
这个坏习惯要早日改了才是。
埋着头就喝着乳白色的血茶汤,手里的大肉包也被她快速的啃完了。要说沈桓还真不赖,煮汤蒸包子样样都是极好,不禁的,宁璇还是稍稍对他有了些改观。
不过,她可是还记恨着,那日在山下被他挥下水田的事!
临出门之前,沈桓还贴心的装了几个包子带上,说是宁璇饿了还能吃。宁璇则是收拾了那日周家嫂子给她的衣衫鞋子,准备等会下去给人家送了去。
院里的那棵开着小黄花的大树开始落花了,隐隐飘着一股淡芳味,瞧着枝头上开始结出的小果,宁璇就扯了沈桓的衣角。
“这上面会结果子出来?能吃吗?”那上面的花,她算是日日看,虽小可是开做一团,好看的紧。如今落花结果了,她自然是不能放过。
沈桓头也没抬,用脚将落下的花瓣踢了踢回道:“过些日子果子熟了,为夫的打些给你吃。”
宁璇顿时心情大好,说来,沈桓日日以夫妻相称,开始宁璇还觉着恶心,如今听多了,她竟然也不理会了。习惯这东西,果真是可怕的紧。
“走吧。”
微凉的大掌牵过她的小手,粗粝的指腹揉搓了几下,感受着那股细嫩柔滑。宁璇下意识的想把手抽出来,却奈何抵不过他的气力,只能忍了口气,跟上他的脚步。
今日不知是巧合还是某人刻意安排,两人都穿着同色的白衫,连带上面的暗纹都是同一系列,真真似极了情侣装。宁璇人长得美,穿起衣裙来自然也是不可方物,倒是沈桓,虽然身架高大,瞧背影可谓是迷人勾魂,可这一瞧正脸,惊心动魄!
两人走一起,还真是诡异的很。
这次下山,沈桓走的有些快,一路拉着宁璇不肯松手。走的久了,也会问问宁璇,却也不见有停脚的意思。
“这次下山去,娘子且记着就在周家呆着,莫要乱跑。”
宁璇嘟囔着嘴,只当他是在警告她别想逃跑,冷冷一哼,也不搭理他。沈桓却似是很不放心,大掌一用力就捏了她一把。
“可听清为夫的话了?”
宁璇疼的直咧嘴,忙道:“知道了!知道了!”
“知道就好。”得了她的回答,他似乎很是愉悦,挑着唇就笑了笑,将宁璇的手揉了揉。
再次下山,宁璇才一眼,就看出了这庄子出事了。不复上次她来时的宁静安然,那田地里倒下的大片油菜,显然是人为的践踏。甫一入村还有几处火烧的痕迹,她顿时就提了心。
“庄里是不是出事了?”
她还记得前些日子沈桓说的话,庄子里不太平。
沈桓点点头,风轻云淡道:“已经过去了,等会送你去了周家,晚些时间我就会来接你。”
周家离庄子口不远,很快两人就到了,周家嫂子还是一如往常的欢喜,从沈桓手中拉过了宁璇,就招呼着进屋去坐。
“我尚要去西庄走走,大嫂子,我家娘子就拜托给你了。”他谦谦有礼到。
周大嫂子笑道:“沈大夫忙就快些去吧,你家娘子在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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