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连这都知道。”张清则搂紧了她闭着眼睡着,迷糊说道。
第二天,两人坐了马车回梁府,梁氏一见女儿便泪眼婆娑拉了问:“他待你可好?”
小满粉粉的脸便有些红霞飞上,梁氏见了她这样,便知道二人新婚生活尚好,便放下心了。
那边张清则便陪了老头子说话,两人又摆了盘棋,一盘下完,张清则拱手道:“承梁劳眷顾,是晚生才拙,连累梁老施展了。”
梁知远出狱后并未得到复任旧职的圣旨,想来皇帝还是疑心两人的,如今两人又结了姻亲,无论如何还是皇帝都要顾忌几分,便是他心里仍是定了太子的储君之位,但他决不准许自己在位期间,储君的势力太过强盛,作为皇帝,他不喜欢那种危机感。
两人对目前的形势都心知肚明,张清则这样一说,梁知远反而笑了,他原先便不是热宗名利的人,只是如有机会得遇明主,一展才能,便是一番豪情得舒,如今见了自己当年最得意的学生做了皇帝,也不过如此,心思便渐渐淡淡了,反正现在盛世太平,忧国忧民的事,也不差他一个。
“下棋最讲境界,老朽的乐趣,你又何曾能明白。”
张清则情知老人家豁达,便也不再多说,与他认真厮杀起来。
两人在府里混了一日,将近天黑才回。梁知远与梁氏见了两人和谐,倒是安下心了,只是对面的梁英夫妇倒是睡不踏实,因此上次秦氏因与蓉姨娘的事闹得梁知远恨上了自己,连着后面这些日子见了自己,也不见多好脸色,便连日来有些后悔,想着怎么讨好二叔一下,叫他依旧给自己屋里人一些差事去忙。正好又见蓉姨娘没了孩子,又被他送了出府,自己便又有机会辨清了,又见了小满与太子小舅子成了亲,想来梁知远的官运也是不会差到哪去的,便整日个抓耳挠腮想着怎么再得二叔的喜爱。
原以为小满回门,梁知远会叫了这边二兄弟过去的,却不想,只是在午后时分,小两口来府里虚礼了一番,便回去了。可叫秦氏好一番顿脚,早知这丫头会高嫁了,当初不该疏忽了她才对。
心里只是不甘,这第二天一起早,便去找她的妯娌董氏,道:“二叔从狱里出来这几日了,一直瞎忙着,咱们要不要整桌席面,给他洗尘去去晦气。”
董氏道:“二叔向来不讲究这些个,整了他也不一定来。”
“哎呀嫂子,这是咱们做晚辈的心意,不管他来不来,咱们得尽自己的本分才是啊,你看,我将份子钱都带来了,足一两的。”秦氏边说边掏出一小块银子来,放在董氏面前。
董氏哪将她这钱放在眼里,心道这点银子够做什么,却不知道她向来性子,能出这一两也是不错了,便道:“先收着吧,等你大哥邀了二叔,二叔答应了,咱们再凑这份子吧,省得麻烦。”
梁知远竟然答应了,并着梁氏,还有因小满婚事回府尚未离去的小梁氏,一大家子人凑在了一起欢欢喜喜吃了顿饭。
秦氏本以为二叔又如同以前一般了,高高兴兴凑了份子钱送到董氏手中。
第二天午饭后在院里溜达,却见婆子正指挥人往董氏房里搬东西。心里纳闷,忙上前躲在了一旁。听得程婆子说:“这二百两银子,十匹绸子,五匹彩缎是老爷叫我送过来的,特地交待了,是给大爷房里的。”
董氏听了大为光火,一起凑的份子钱招待二叔,为何送东西,便没自己的份,莫不是董氏在背地里搞了什么鬼。
秦氏知道董氏一向好脾气,不与自己争执,上前便大声囔道:“姐姐好本事,博得二叔高兴,送了这么多东西过来,怎的就没我的份呢?姐姐别忘了,我也有凑份子钱的。”
董氏笑道:“你刚才也听见了,是二叔特意交待的这些是给我们房里的,大概,你的一会也便送过来了吧,要不你先回房里去,腾点地方,一会好放东西。”
秦氏将信将疑,回了屋,等到晚饭时分,也不见个人影,气呼呼直奔董氏房里:“嫂子,你得陪我去问问二叔,他什么意思,凭什么同样是晚辈,你有我却没有?”
董氏声音一如往常软绵绵的,道:“你自己不会去么?为何要拉上我?”
秦氏气结,转身提了裙子,快步赶过梁知远府上来。
那时梁知远在书房写字,见了自己侄儿媳妇过来,也不抬头,也不吱声,仍只管写着。
秦氏冲上前,满肚子委屈:“二叔偏心着的呢,凭什么送了大哥房里一堆东西,我们却没有?”
梁知远再也忍不住,怒道:“还知道我是你们二叔?那我问你,芸娘给你们的银子,你们打点到哪里去了?”
秦氏便愣了,她这二叔是个读书人,向来不愿将钱财挂在嘴上的。
“你俩生了两双利爪,却也连自己亲叔叔也不放过。”梁知远怒意在脸上闪过便逝了,依旧从容淡定,讽刺着说道。
秦氏嘴硬:“那些事都是您侄儿在外头跑,我也不知,等他回来了,我叫他过来跟您讲。”
“你回去吧,也不要来问我为什么给大房里东西。那是你嫂子将铭姐儿嫁妆给了小满,芸娘补给她的。”
☆、有客来到
这天小满一大早送了张清则出门,回来便随身带了素芯与淡云,去府里老太君面前立规矩。
“今日个,宜州的亲戚们便要到了,你领了人到门口去迎着,我老了,也就能与那边老太太说些话儿,剩下的事,便都交给你了。”老太君懒懒说着。
小满温顺应着。
身边的钱妈侧着身子提醒道:“少夫人年纪小,怕是有不妥处,奴婢觉着,还是跟着老太君学一段时间才好。”
老太君抬了一下眼,又搭下眼皮,道:“自家亲戚,便是出了岔子,也没什么,这时候不学着接待些,以后真遇着贵人,出了错才要紧呢。”
小满便只得说:“孙媳会好生接待着的。”
“那边也只一个老太太,跟我一样只个苦命人,一个人带着个孙儿,你只管叫她老太太便成,另带了一个孙媳妇,约莫跟你一样年纪,你便叫她嫂子也可。”老太太说道。
“孙媳明白了。”
“一会叫钱妈把府里下人们都叫过来,你也认清些个,新婚过了,便要开始仔细持家过日子了,除了我身边这两个大丫头,别的人,都要叫她们听你的。”
“好的。”
老太君由丫头扶着回房去,小满便吩咐钱妈便去请所有下人都去院子里候着。只不到一柱香功夫,钱妈便回来了人都齐了。小满过去看时,便见府里二十多个仆妇,正聚成三两堆在叙着话,见了她来,才各自垂手立好。
钱妈便开始挨个介绍:“那边一排是厨房里的,为首的刘妈负责老太太伙食,旁边的李妈负责少爷夫人与小姐,这位是姚妈,负责府里针线,陶妈负责采买……老林负责照看御赐那座庄子,今日正好回府里来,这位是佟先生,是府里的帐房,另外,不打紧的来往贴子,也是先生打理。要紧的应酬往来,原是老太君身边的素芯在帮老太君打点,现刚换着新芽,下人们的月例银子的定例,也是老太君身边的美绢在管着,老太君才说过,以后便要交给少夫人您来操心了。”
“那库房的钥匙谁在管?”小满看着眼前的一群人,大都是老实本分的样子,且一时半会也瞧不出所以然来,便问道。
“要紧贵重东西还是在老太君房里放在,库房里只放些笨重杂物,钥匙便是在老奴身上。”钱妈说道。
小满手敲着椅子,静静望着下面的人,众人等着时间长了,面上便松懈下来,有的面上不屑,有的带着几分看好戏的成分,有的则想着老太君不管事了,新夫人又小,可以放松些个了。
小满端起身子,冷清清的声音说着:“今后大家还与以前一样,认真干活,好了,都散了吧。”
众人散去,小满道:“钱妈将帐房册子带上,我们去库房瞧瞧。”
“那里面味重,夫人莫要去了。”钱妈忙说。
“还是看看好。”
进去看了一圈,小满问:“怎么这几样不曾见着?”
钱妈上前看了一眼,忙答道:“是被老太君挪到小库房去了。”
小满哦了一声。
钱妈道:“少夫人回去歇着吧,下午还有接待客人,怕是累着了不好,改日再看也成的。”
小满便跟着她出来。钱妈另找了话来说:“老太君身边是两个大丫头,月例按一两八钱银子,四个小丫头的月例是一两银子,青沅小姐身边是两个大丫头,两个小丫头,将军身边没有贴身的人,有事都是门上小厮听着侍候着,老太君说了,以后。您跟老太太一样,也是两个大丫头,四个小丫头,老太君叫问您,雅梅碧荷淡云素芯,您要抬哪两个做大丫头,也让美绢好发放银子。另外,院里粗使的小丫头们可挑一两个来提着二等丫头,若是没看着好的,出去买也成的。”
“大丫头便是素芯与雅梅两人便好。”
回头看身后两人,面上竟都没什么变化,淡淡的,素芯倒也罢了,淡云那性子,不知道是真不在乎,还是心思沉重。
素芯是老太君身边的人,原本便是大丫头,自然不能在她房里压着了。剩下三人倒不知道用谁好了,淡云看着老成稳重,却才在身边不久,性子冷淡,一时看不出心机深浅来,再看一段时间再说,碧荷性子机灵些,却心机重,四人中最须防着她使坏,雅梅呆蠢软弱,却好使唤,前世虽是没有最终守在自己身边,却是她被关着时,唯一一个给她送吃食的人。
吃过午饭,不曾歇着,便听得前面的人来传话,说是客人到了。
小满整理仪容,忙赶去迎接,素芯与雅梅赶忙也跟上了。
才出了门口,便见着长长一队车马,倒着实吓了她一跳,不是说才来两位客人,怎么竟不是?
等车上的人一个个跳下来,小满便着实呆住了。
中间车上跳下一个中年男子,竟是她二叔林检,一跳下车便四面张望着。紧接着陈氏与文珞,陈氏与林检一样新奇,文珞一脸腊黄,想是路上累着了。等车都停稳了,才见文璎从为首的马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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