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对方见镇云魄除了方才的笑容以外就不搭理自己了,还以为镇云魄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儿。
可是他就是不愿意转身就走,甚至舍不得移开自己的目光。
就在此时,房间外面一个女子尖利的声音。
“你们都闪开!我要找我表哥!我才不信他回来这种烟花之地。”镇云魄闻言合了合眸子,没做出一点儿表情。
男子听了这话,行动迅速地几步上前,手臂一卷就连同镇云魄一起躺在了她所坐的床上,顷刻间的动作结束后又拂下床上的幔帐。
不知道被这男子的手碰了哪。镇云魄本能地骂道。“泷仙之你这个混蛋。你知道我找你找得多辛苦吗?你敢装不认识我?”
“谁?姑娘在跟在下说话?”对方闻言既是高兴又觉得懵懂,一时间竟忘了自己这可是再躲人呢!
“不是你还有谁?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你知道我受了多少委屈吗?你知道我差点都死了,再也见不着你了么?”镇云魄就顾着委屈。连自己不能哭的事都忘了。
帐内昏暗,对方只听得见镇云魄抽泣得梨花带雨的。却看不甚清,门外也很吵,所以他并没有听见珠落之音。
对方被镇云魄的哭诉弄得莫名其妙,反常的却是他一点也不想对眼前这女子发火,要是他那个表妹,早就忍不下去走人了。
“还傻看着我干什么,还不帮我解开穴道啊!”镇云魄哭得不爽快,更觉得自己等不到对方十分憋气,便说出了这么一句。
“哦。”对方这才明白镇云魄为什么死板板地躺在床上,一下都没有动。
伸出手的动作僵半空,正犹豫该在哪儿解穴才不有失风度。
房间的门,“嘭”的一下被人推开。
床上的男子没防备,吓了一跳,手就胡乱落了一个地方将穴道解开了。
“里面的人给我出来,我要找人!”女子的声音显然也就是和镇云魄的年纪不相上下。
床上的男子汗颜,果然是鼻子灵的不行的表妹。
他就纳闷娘为什么非得让自己跟这样的女子定亲。
男子对镇云魄做了个手势,表示不让她出声,自己出去免得给她惹麻烦。
也不知道镇云魄能不能看懂,就略微地等了一会儿。
只是这一会儿,镇云魄就起身了,先是瞪了人家一眼,然后自己就要下床去。
男子急了,以为镇云魄是因为没看懂自己的意思,才要自己下床去,忙握住镇云魄的手臂不让他动。
镇云魄回头又是一记白眼,目光停驻在手臂上的手处,男子也看过去,愣了一下而后马上放开手。
他要随镇云魄下床,镇云魄伸手向床里面推了他一下,他心中一惊且带有喜气,‘这姑娘竟是才貌双全的人物,只这一下就明白我的处镜了?’
喜后又忧,‘表妹那般泼辣,这姑娘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怎么能应付得了她呢?’
可是,人已经下床去了,他也只得暂时静观其变了。
否则,要是表妹真的看见自己回家去告诉了他娘,被娘念几句倒是不碍着什么,就是怕表妹添油加醋后,会惹她老人家生气。
镇云魄就是不怕横人,她的为人处世,对于女子素来都以“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准则,这一点她与自己的娘亲是一样的。
出了幔帐,回手拂好不让里面的人露出来。
向外间走出几步,来人已闯到里面来至入口了。
看了一眼这长得也不泼辣的女子,镇云魄皱了皱眉头,望了她身后方才那老板娘一眼。
那老板娘有些难色,应该是惹不起这女子的,她是被绑来的可不用报什么恩。
基于自己还不讨厌这个老板娘的份上,就打算留点口德,“你是谁?”
“你…你管我是谁?果真是花街柳巷里的不要脸女人,连我都不认识。”对方一开始被镇云魄的气势吓到了,后来一副轻视看不起的样子,趾高气扬地应着镇云魄的问题。
镇云魄眯起眼睛,轻轻舒了一口去,默默地在心中对那老板娘道了一句“对不起”,这女人立时让她想起了虎啸镇镇长家的千金小姐。
“敢问姑娘何出此言。”镇云魄这看似在问,其实不过是请君入瓮的惯用戏码。
“在这种地方的女子能是什么好人?”对方不屑一顾似的,半仰起自己的脸,故意不看镇云魄。
其实,她心里又是一番滋味,‘原来只听人家说,同乐坊是男子们都向往的地方,有这等狐媚子在,怪不得男子们都打破了头的往里钻,甚至不惜倾家荡产。’
“哦,是这样。”镇云魄看了看她那小孩子气十足的样子,终于明白泷仙之为什么要躲她了,自己是男子也不会喜欢和这样的丫头一起玩儿。
“怎么?理屈词穷了?”对方一听镇云魄没什么升调的回应,还以为自己把镇云魄骂对了,得意之色不言于行。
“和理不理的没关系,我是来跟老板娘谈买卖的,没想到初来乍到的就见到这么不懂礼数的坏女人。”镇云魄语气冷冷清清的,仿佛自己只是一个旁观者。
“你,你说谁?”对方气得说话都连不成完整的一句。
她身后的同乐坊老板娘初见镇云魄行动自如就已经有些感到意外了,此时又见她十分冷静地就不带脏字的教训对方,若不是自己晓得内情,还真将她的话当真了。
“老板娘,你们这的姑娘都是这样?会不会砸你的生意?若是这般,生意可不能做,我的姑娘个个比她标致、性子温和,男子怎会喜欢这样的?”自从听这女子说第一句话开始,镇云魄就决定不再口下留情。
第一百九十二章 纵月明(求订阅)
床帐中的男子和站在镇云魄面前女子身后的一干人等都被她这与外表的倾城静好反差极大的如簧巧舌给震慑住了。
此番话一出,对面的女子只能退而求自保,否则只会是自取其辱。
本来见镇云魄毫不客气的“唇枪舌战”还为自己的处境心惊胆寒的佟灵婵,眼中不觉之间流露出几分钦佩之色,这也更加深了她想要留下镇云魄的决心。
‘将刀刃都引向了自己,把我的干系撇得一干二净。这姑娘还真是心细如尘,如此的雄辩,不留下来收为己用,岂不是最大的损失?’
站在镇云魄对面的女子半晌没吐出一个字,但是,除了自己预料中的让对方理屈词穷,恼羞成怒这事镇云魄似乎没有计算在内。
那女子羞急了,扬起手臂就向镇云魄的脸上挥去。
“这一巴掌下去……”镇云魄没有躲闪,她知道对面的人是因为伤了面子气急了,但是她也不会任人打自己,所以,在看见人家伸手时,她就轻快地讲了半句话。
只是半句,镇云魄将话顿在原处,她娘说了,人的好奇心是可以左右一部分心神的。
那只手就擎在半空,差一点儿就落在镇云魄的脸上。
“打你又怎么?”果然,这姑娘是下意识地被镇云魄转移了注意力,因为她的手没放下。
“我除了做买卖,还有一种本事,能让姑娘家倒霉。一辈子、嫁不出去!”镇云魄这句话说的够毒。
想来,除了她这样没心没肺的,姑娘家在十七八岁这年华谁不盼自己能嫁个如意郎君?
镇云魄讲完这话,自己都想大笑。但是她忍住了那加深的笑意,只是莞尔相类的讽刺的笑。
“你,你,会巫术?”对面的女子显然是被镇云魄的话戳中了要害。她惊恐地放下了手,向身后倒退两步,镇云魄不说话,就只是邪笑。
虽然在“局外人”看来,镇云魄这笑根本不具有任何杀伤力,反而很是赏心悦目。
可这心里被镇云魄扰乱的女子眼中,现在的镇云魄早不是她艳羡的对象,而更像洪水猛兽一般。
“巫术?那种害人的小把戏,还没资格脏了我的手。”镇云魄话不多说。却留给这女子很大的遐想空间。
老板娘心中叫好。‘这口齿。哪里是一般人家调教得出来的?’
这个叫做佟灵婵的老板娘,是个狐精狐精的女子,不然。以一个区区的弱女子之身哪里有本事独挑起“同乐坊”,使得此坊名扬整个龙吟度。男子为之向往,女子不敢轻言此地“烟花”。
同乐坊中,女子位位好颜色,任意抓出一个伺候姑娘的小丫头都是初显标致的小美人,若是轮才艺,更是人人皆有长处,任君刁难不得。
这便是烟花之地虽城城都是,佟灵婵的这些手段却能让同乐坊从开张的那天起,近十年都一枝独秀,不曾有一日被别家比下去过的原因。
“哎呀,姑娘。请您出山不是万金凭心情的么?”佟灵婵不好一直不发一语,那样就显得镇云魄的所讲所做太过虚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管她用什么招呢,能平息就够了。
镇云魄与佟灵婵对视了一下,浅浅一笑,心下道,‘不信也罢,想让这样的女子嫁不出去还不容易?’
镇云魄的不言语,顿时应了众人心中的崇拜,大家多半是将镇云魄的“谎话”当成了真的,又加上有老板娘的证言,还有什么可不信的?
那女子看向佟灵婵,她只是不好意思地点点头,随后那女子什么都没说就出门去了。
做戏要做足。
“还看什么?不怕姑娘取了你们的眼睛去?”佟灵婵若有其事地驱逐众“看客”、下人出门,自己也跟了出去,但只是转瞬的功夫她有回来了。
进了内室,就冲着床帐那方说道,“纵大少爷,算是灵婵求您了。您只说要来,理由是避难,您倒是先给奴家知会一声。要不是碰巧我们这位姑娘在,她又兜得巧,凭诗大小姐那性子,还不得一把火烧了我的同乐坊。”
镇云魄没自己什么事似的落座在内室一边的软椅上,心叫,‘这房间唯一好的就是这解累的椅子。’
那男子掀开幔帐之后,没有看对自己说话的人一眼,就先把目光投到了懒散地坐着依旧很惹眼的镇云魄身上。
“纵大少爷。”佟灵婵见人家的心思压根儿就没再自己说的这话上,不禁在出声提醒他失态的时候也看向镇云魄,‘真真是美人一个,十年了,也没见过这样灵秀的姑娘。’
“我不是被逼无奈嘛,你知道的,我不随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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