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他早就看出来了,干嘛还要听她把话说完?真是个无法理喻的家伙!深呼吸,阴沉的脸色慢慢恢复往常:“是奴婢多此一举了,有英明神武的王爷坐镇,那幕后指使人杀人的罪魁祸首,必定不会有好的下场。奴婢先行告退!”
目送着洛兰依离开,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他视线里,楚云寒忽然大爆发,将手边的一个四方桌拍得粉碎。
她怎么可以这样!明知道他是在生她的气,她却倔强的不肯低头,宁愿这样耗着。她难道不知道,只要她先开口服软,给他一个台阶下,他便不会再为难于她!这个女人,真真是令人头疼!又臭又硬,就是那茅坑里的石头,可偏偏自己就是对她放不下!
阿金、阿木、阿土一溜烟站旁边,见王爷发火,皆是眼观鼻,鼻观心,恨不得自己就是一尊泥塑的雕像。
楚云寒找不到人发泄,最后把气撒在了床上那具倒霉尸体上:“就算是他杀又如何,这样的人,本来就是罪该万死的。给本王拖出去,五马分尸!”
……
洛兰依走到半路,迎面遇上跑得气喘吁吁的小翠。
“可找到你了,主子真发火呢,让你速速过去将她。”
从小翠的神色来看,必不是什么好事,洛兰依一面加快脚下的步子,一面探寻口风:“到底什么事?还请小翠姐给个提示。大恩大德,我洛兰依必定铭记在心。”
小翠念着之前受过洛兰依的恩情,而且这些日子以来,她从洛兰依那里没少得好处,便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今早上一起来,主子就说丢了一件值钱的首饰,便命人在整个院子里搜索。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你房间里找到了。”
“……”洛兰依忽然间有些哭笑不得。
好个白芸啊,就因为昨天自己没有直接帮助她妹妹白兰,便要来个赶尽杀绝了!栽赃嫁祸,虽然是个老掉牙的陷害手段,可也是个屡试不爽的好计谋。王府对偷盗之事,从来都是严惩不贷的!
重则乱棍打死,最轻,也得砍掉一只手。
两人沉默着走了一段路,小翠忽然停了下来。她触不及防,差点撞上去。
“要不……你还是想办法逃走吧。你帮过我,我实在是不忍心看着你回去白白送死。你不知道,主子已经在院子里安排好了人手,只要你一出现,便立马将你打死再说。”小翠用很低很低的声音说道,想来是怕被第三个人听到,从而她自己也要小命不保:“反正你跑了,我只说是没找到你,主子也不能把我怎样!”
这样一跑,岂不是坐定了偷盗的罪名?
可若是不跑,又只有死路一条!
不管是哪一种结局,都不是洛兰依想要的!所以,她必须想出个更好的法子来!
“这样,小翠姐,能够请你帮个忙吗?”
“你说说看。”
洛兰依知道她是怕被连累,所以给了她一个“请放宽心”的笑:“我想请小翠姐去找一个人,给他带一句话就好。”
……
洛兰依独自一人回去了,在路上的时候,她故意放慢了脚步。
估量着救兵差不多就要到了之后,才推开门进去。
因为她早有防备,所以当门后的闷棍朝她后脑招呼过来时,她早已快速往边上躲去,只让棍子打在身体并不十分重要的位置。
她其实完全有那个能耐躲过去的,但是为了演好这场苦肉计,吃点苦也是必要
对方的棍子连她的头发丝都没碰到一根,她的长发便自己散开,左冲右撞,又在地上打了几个滚,一下子,她的样子看起来狼狈不堪。
“打死她,给我打死这个践人。”白芸端坐在远处的一把椅子上,冷笑着喝道。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直接翻过高墙站在了院子里,三两下就将那些拿着棍子的婆子打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待白芸看清楚来人,紧张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木……木侍卫……怎么是你……”
阿木没有理她,而是走去洛兰依身边,伸手小心翼翼的将她从地上扶起,关切的问道:“洛侧妃,你还好吧?要不要请太医来瞧瞧?”
“没事,就是些小伤罢了……”洛兰依说完,有意无意的撩起了袖子,手臂上大块的青痕显露无疑。
阿木一颗木头心,哪里看得出洛兰依的那点小手段,立马紧张的跟什么似的。
虽然王爷嘴上没有说,但是他们知道,这个洛侧妃在王爷心中的地位,都快要超过老夫人了!
在一个男人心里,地位能赶得上,甚至还有可能超越母亲的女人,一辈子,恐怕也就只有一个吧!
“都伤成这样了,怎么可能是小伤!白姨娘,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洛侧妃!”
白芸被阿木吼得心里头直打颤,但转念一想,自己手里头捏着理呢,怕什么?
便冷笑一声,不客气的道:“我怎么啦?是她先偷我的东西在前,我教训她一下,难道不应该吗?”
“木侍卫,你千万别相信她的话,我根本没做过那样的事。”洛兰依可怜巴巴的哭诉。
阿木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放心吧,洛侧妃,我相信你。”
“你相信她有什么用!”白芸一把抓过放在一旁的一支金钗子,用力的在空气中晃动:“这个就是从她房间里搜出来的,人赃俱获,大家都看到的。”
洛兰依偷偷看了眼那支金钗,上面镶满了各色宝石,简直是恶俗到家了。这东西,真是送给她都不会要。
刚想为自己辩论,阿木竟然先她一步开口了:“你想栽赃嫁祸,也请找个像样点的东西。就这破金钗子,别说洛侧妃以前是公主,就算是大街上的乞丐,也都不一定看得上。”他又看了看地上,“这么多人,这么多根棍子,你们摆明了就是心怀不轨,故意想置人于死地!此事,我必定是要禀明了王爷,请王爷来做主。洛侧妃,我们走!”
洛兰依听话的像个孩子,任由阿木拉着她出门。心里大声称赞:看来这木头也并非真的那么笨,有时候,还是挺聪明的嘛。
白芸一看这架势,哪里还端得住,慌乱的跑上去拦住两人:“你们不能走。”
“白姨娘是想试试本侍卫的功夫吗?”阿木知道,这些女人,都是王爷被迫接纳的,所以王爷对她们不但没有一点情义,反而十分的厌恶。如此,他说话也不需要那么客气了。
白芸虽然嚣张,但也仅仅是在这碎碎堂里,王爷以及王爷身边的人,她都是想方设法的去巴结着。
看人家侍卫似乎动真格的,吓得把头摇成拨浪鼓,一句话也不会说了。
阿木傲慢的对着她哼了一声,然后带着洛兰依离开。
直接带着她去见王爷,可事实出乎两人的预料,楚云寒居然不肯见她,反而训斥起阿木来:“内院之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插手了?看来本王最近派给你的任务实在是太少,叫你闲得慌。这样吧,听说城外的庄子里刚好缺个会轻功的帮忙摘树顶上的枣子,你去吧。枣子没摘完,不许回来。至于洛兰依,呵,主子打骂下人,都是理所应当的。现在便回去,好好的给芸儿赔礼道歉。愿不愿意原谅你,都由芸儿决定。”
还说是男人呢,心眼居然比针眼还小!
都这么多天过去了,那么点小事,居然还是耿耿于怀!以为这样下去,自己就会服软,然后对他百般献殷勤吗?楚云寒,你看错我了!
你这样做,只会让我更加讨厌你而已!
洛兰依身上嘴硬的,除了嘴,还有骨头,不就是回去面对白芸吗?就不信以自己的聪明绝顶,还能搞不定那个没脑子的女人了。
倒是阿木,硬说要先送她回去,然后再去执行王爷交代的任务。
推让不过,也只好应了。
白芸焦急在屋子里等王爷叫她,脑子里甚至连见了王爷之后那些求饶的话都组织好了。阿木是王爷身边的红人啊,王爷必定会无条件向着他那边的。
只不过,该来的暴风雨并没有出现。
看到阿木与洛兰依双双进来,而旁边没有任何王爷的踪影,忍不住长长舒了口气。
“王爷说最近事务繁忙,此事就不再追究了。不过王爷交代,让白姨娘今后好生对待洛侧妃,如果洛侧妃在这里再受一点点的委屈,就别怪王爷到时候不顾你们之间的情义了。”
真是让人想不到,老实巴交的阿木居然也会说谎。
显然,他是为了洛兰依好。只不过……他这样说,其实是适得其反。
白芸一直认为王爷对洛兰依已经没感情了,现在阿木的话,显然说明王爷心里还念着洛兰依,如此一来,善妒的白芸,哪里还能容得下她?
表面上或许不会再对洛兰依怎么样,可是暗地里,就不好说了。
不过好在白芸就算耍阴的,也都是些没脑子的烂计谋,洛兰依并不放在心里,所以此刻也就配合着阿木,羞答答的道:“王爷对我的好,我一辈子都会谨记在心里的。”
“既然爷这么说了,我没有不听从的道理。”白芸冷着一张脸,气呼呼的道。
此事表面上被平息,阿木离开王府,去帮忙摘枣子。洛兰依依旧当她的丫环,不过日子不再如之前那么好过了。白芸自己不出手,却经常指派手下的丫环想尽办法为难洛兰依。
大冷的天,叫她去洗衣服。
故意把屋子弄脏,叫她来打扫。
银炭烧完了,不许库房领给她,偏偏叫她自己用木柴烧炭。
……
实在是为难了白芸手底下的那些丫环了,可谓各种损招都想尽了。
只可惜这些招在洛兰依面前一点破坏力都没有,她随便两下子,就给化解了。
叫她洗衣服?她捉了很多的跳蚤、虱子来,人家一换衣服,就被咬出一身的包。
叫她打扫屋子?她老老实实的擦地了,只是擦地的水里也不知道加了什么东西,地干净了,屋子里却弥漫起一股恶臭,无论怎么清洗,都除不掉。最后白芸只好忍痛割爱,将最喜欢的地毯给换了。
叫她烧银炭?这个更好了,大家都知道她“手笨”,而且从没烧过银炭,“一不小心”着火了,差点把白芸的小院子烧光光!
经历了一连串的失败之后,白芸对她恨得牙痒痒,却拿她一点办法没有。
……
时间过得真快。
一眨眼,杜彩月已经死了十天了。
十天的时间,带走了关于杜彩月的一切记忆。在王府里,这个人似乎都从未出现过。
可是那个幕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