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仙古]琼华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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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仙古]琼华掌门-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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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打坐时总不能如以往一样顺利沉入识海深处,心中的杂念总是时不时打断他的调息,令他无所适从。
已经是第三天了吧。
那天晚上… …
他捏紧了茶杯,强迫自己不再去想,指骨捏得发白。
心中的种种想法却不由自主地冒出来,令人头疼。
他无可奈何地捏了捏眉心。
这几日,他都下意识躲着掌门。幸好当前她与几位长老整日在大殿里吵得厉害,也无暇注意他。至于玄霄… …他从来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更不会特意出现在他面前。
一枝铁线莲从打开的窗户中伸了进来,他折下来插在清水瓶子里,摆在书架上。
铁线莲尖尖的花瓣还带着露水,这种花可以在瓶子里开很久,也不需要担心花瓣飘落——凋谢时,整朵花会一齐掉下来。
嗅了嗅香气,似有若无,他把窗子关上,像他这般的高阶弟子不用上早课,正准备再度打坐修炼时,他手下的一个童子却敲了敲门,告诉他掌门请他过去。
首先是一惊。
反应过来以后,他就觉得自己反应过度了——想必是掌门与诸位长老的商讨有了眉目,叫他过去着手准备做事吧… …
不然还能如何?
他应了声:“我立刻过去。”
这句话说出口的同时,不知怎的,他却想到的却是那天晚上,没有月亮,星光格外明亮,掌门的发丝乱了些许,一脸的惊慌与无所适从,眼睛格外明亮。
慕容紫英的猜测并没有错。
召唤他过去,确实是因为两派合并一事已定,虽然这过程并非那么顺利。
夙瑶与青阳重光争辩整整三日,青阳重光原本咄咄逼人,执意要夙瑶顺从他们的想法,孰料在这第四天早上,忽然一致改了口,不再对此强求。既然他们俩人都退步了,其余的长老,无论是出于对青阳重光的顺从还是对夙瑶的尊重,也无一例外地不再就此多做纠缠。
婚事作废,昆仑合并,双剑开始修炼。
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慕容紫英站在阶下,听着夙瑶不疾不徐地一条一条吩咐事情。
“先将这些事情办妥,再来回我。”夙瑶平静一如既往,待他也没什么不同。
慕容紫英端端正正道:“谨遵掌门指令。”
似乎也过于端正了些。
意识到这一点,他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放,额头冷汗冒出,只盼她看不出什么异样。
大殿里没有别人,安静地可以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维持着这个姿势许久,夙瑶不说话,他也不敢动。
夙瑶似乎微不可查地笑了一下。
“好了,还杵着干什么?下去做事吧。”
慕容紫英第一次知道何谓“如蒙大赦”,大大松了口气,转身欲走,夙瑶却再一次叫住了他。
“紫英,等一下。”
他的一颗心再次提了起来。
他不敢抬头,看不见夙瑶笑得一脸促狭。
终于撑不住,他忐忑开口:“掌门,还有何事吩咐?”
难道是警告他不要把那天的事情说出去?哪怕她不吩咐,他也是不敢如此的… …
但他想错了。
夙瑶的声音在他头顶道:“紫英,你入琼华派,多久了?”
慕容紫英不假思索道:“整整一十六年。”
“很好。”她说:“你觉得派中你辈以下,可有超越你的弟子?”
紫英迟疑道:“这——”
他知道这个答案,却不敢也不想直接宣诸于口。
夙瑶不催他,静静等着他回答,极有耐心的样子。室内燃着的龙涎香熏得他头疼,掌门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的冷汗终于冒了出来。
“我… 。。紫英以为——夙字辈与玄字辈往上,都超出紫英太多。”
夙瑶挑了挑眉,道:“我问你的可不是这个。虚邑、虚凉、明空… …比之于你,如何?”她说
的弟子中,虚邑入门的时间比慕容紫英还要早一些,平日里也同为掌门差遣,修为不低。
紫英语塞。
她似乎打算为难他到底了,似笑非笑看着他咬牙说不出话的样子,十分愉快的样子。
他最终说:“弟子不知… …”
夙瑶哼了一声:“不知——?”
慕容紫英道:“紫英确实不知… …”这话说得心慌意料。他一边说一边抬起头看着夙瑶,竟有几分可怜的意思了。
他不愿自夸,也不愿自贬。无论哪一种都不是他本心。
夙瑶脸色淡了下来。其实也是多此一问——她又岂能不知门下弟子各自资质呢?夙玄一辈不需再提,而往下,也只有一个紫英有堪比昔日玄霄之才了。
她看着自己袖子上的纹饰,紫英看着她。
良久,她叹息道:“也只有一个你了… …”
紫英不明就里,不敢接话,听她继续说道:“我若不在了… …也只有一个你了… …”
不在?这意思是… …掌门之位… …
紫英心中出奇平静,夙瑶并没有看着他,只是长长的叹息。
她一边叹气,一边将一封信交给青鸟。停歇在屋梁上的青鸟啄起信,黑豆一般的眼睛对着夙瑶骨碌碌转了两圈,展翅飞走了。
一只手伸过来,宽大的袖子垂下来,金色的松鹤纹,白净的手腕上停着从琼华归来的青鸟,叽叽喳喳的叫。
“哦?是吗… …”他听着鸟语,一边随口应着,一边垂下眼睛看信。
墨迹还新。
他站在屋子中间,却有天光洒落在纸上。
屋子中间有一潭池水,栽着一株古桃树。桃树枝繁叶茂,在这样的深秋,竟还开着大朵粉色的桃花,仔细看去,上面的碧绿叶片全部由一片片水色透亮的碧玉缀成。枝桠伸展,触到屋顶,上面就特意为它开了一个天窗,此时,白色的柔光经过桃树的过滤,照着一室的明亮。
短短几行字,他看了很久。
似乎刚才还在练剑,他额头汗迹未消,却不去理会。
一旁的女弟子看不过去,递过汗巾:“掌门,擦擦汗吧。”
她的面容如今连琼华派的人都不会陌生——正是与夙玉同样拥有天水违行之体的昆仑王子登。
清都“唔”了一声,接过汗巾随意擦了擦,眼睛却还盯着信纸,仿佛在想一个费解的难题。
王子登蹙眉道:“掌门,可是又有了什么波折?”
清都这才抬头看她一眼——眉头同样皱着——淡淡道:“不,事情很顺利。”
他把信纸折起来,视线落在一旁的青鸟上,轻声道:“我只是在想… …她一定很恨我了… …”
谁?琼华的掌门吗… …
离合的水光映在王子登脸上,姣好的面容亦是恻恻。
“掌门,你竟是… …爱着她的吗?”
清都看着水面上的几瓣桃花,慢慢地道:“不算是爱… …但她——始终在我心上。”
作者有话要说:

、怀瑾

昆仑派入琼华东南,玉虚、空翠、长明三座山峰,尽归其用。
这一场交易,开始地悄无声息,结束地亦是悄无声息。大部分的琼华弟子只知昆仑派与本派相合,双剑重修,内情一概不详。说不得,还有一点飞升有望的欢喜。
一时之间,私下的切切嘈嘈多了不少。
但这些都不会传到夙瑶的耳朵里。
她高高在上,门人敬畏,无人会去拿闲话扰她。
——她素来是不喜欢口舌之辈的。
她亲近的弟子不多,大部分人,都只是在例行的拜见中,隔着不远的距离偷眼瞧过她的身姿。这些年,她的身形容貌没有丝毫衰老,已令一些新入门的女弟子向往非常。
这一日,王子登搬入琼华主峰,与玄霄共修双剑。
夙瑶初次见她,已经肯定她的体质无假。她的气质与夙玉何其类似,虽然修炼的功法截然不同,却有着一模一样的清透纯然气息。
望舒剑几乎是立刻认了她为宿主。
剑有灵。
王子登恭敬地拜领了这琼华重宝,玄霄在旁边看着,神色莫名,也不知是不是想到了那个忘不掉的影子。
他自入大殿,就一直没朝夙瑶看过。此时更是神色恍惚,视线看似落在望舒上,却又分明令人感觉到是在看王子登。
夙瑶温言道:“子登,以后你就是望舒的主人。修炼双剑玄霄最是熟悉,你若有不明不解之处,只管直言相问。”
王子登握着冰蓝的望舒剑,剑气寒霜,她与剑极为契合,却依然觉得难以忍耐,几乎想要将之弃去。
她点点头,应下:“子登必然竭尽所能,勤加修炼,不负掌门所望。”
夙瑶道:“很好。你还要向清都回禀,这便先去吧。”
王子登谢过夙瑶,将望舒归入剑鞘,款款退出大殿。
夙瑶目送她走远,在风与光中,她的背影几乎令得她也产生错觉,翩翩然,一袭衣缀如故人归。
昔年夙玉亦如她这般,领了望舒,拜谢掌门,身姿克制却仍就是说不出的窈窕。太清站在夙瑶如今的位置上,满脸欣慰,而她只能站在一旁看着,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转眼那么多年。
故人已乘风,好梦成空。
她喃喃道:“长得一点不像… …可为什么那么像?”
自言自语罢了。
玄霄本不欲开口,此时却忽然懂了她的意思。
容貌虽无一分相似,偏偏——让人不能不想起另一个握过这柄剑的女子。
他的手已在不知不觉间握成了拳头,心中酸楚不可言说。本以为已经遗忘的种种,岁月白驹过隙,依旧鲜亮如同昨日。
“确实很像… …但她终究不是她… …不是她。”
他像是在对夙瑶否定,却又像在劝说自己清醒。
夙瑶笑一笑:“师弟,你再三对自己说不是,只怕倒反而令自己迷惑。”
她的惘然只有那么一瞬,此时早已经神色清明,看着玄霄怅然若失的样子,几乎是怜悯的了:“这些年了,你竟是还没走出来吗?”
那些背叛,那些伤痛,经过了十几年的沉淀,她本以为已经很淡了——却原来于他,还不过是一场梦的距离。
夙瑶走了。
她最后一句话,却让他不能不正视。
他真的如她所言,从未走出那年,那天,那一刻?
大殿中空空荡荡,他站在那儿,就觉得浑身发冷。
怀瑾——也就是来自南诏的顾长生,此时正坐在药庐里,仔仔细细地捣药,翠绿的汁液沾染了白玉药杵,煞是好看。他的脸生的普通,手指却尤其纤细灵活,分叶摘花十分灵巧,不一会儿药钵里就多了几味草药,细细捣成药泥。
偌大的药庐里,只有他一个人在,“夺夺”的捣药声十分单调,他的神色十分专注,一点也没有不耐烦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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