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的床单被子向来做统一调配。但是马文才大土豪自己带了床单来学校,是以学校分配的那条就被梁月拿来打地铺用了。马文才老大不爽地看着梁月,道:“不是说了让你睡床的吗?你现在找那条床单做什么?”
梁月暗骂他无耻,道:“到底男女授受不亲。我自然不能和你一张床。”
马文才强忍着怒火,压抑地道:“男女授受不亲,男女授受不亲!男女授受不亲你和梁山伯称兄道弟,男女授受不亲你和祝英台有说有笑,男女授受不亲你大半夜的去找荀巨伯!你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底!”
“你……”梁月憋红小脸,啐道:“你净胡说!我只拿他们当朋友,当哥哥!再说了,他们也没有像你一样胡乱亲别人!还要别人和你一张床睡觉!”
马文才被梁月骂的一愣一愣的,然后脸上露出别扭的表情。哼了一声,抬着下巴,道:“以后别和他们走的太近。赶紧来睡觉!”
梁月这个时候也大致猜出来,那床单失踪是马文才的杰作。她心里自然气恼的很,再说了,他平白占她便宜算是什么?以前就算了,现在明明知道她是女人还要和她一起睡觉实在不可理喻!想了想,梁月就裹着外衣到外间长椅上躺着了。
马文才实在没料到梁月居然还去外间睡了!他心里一怒,明明知道自己理亏,还是起床走到外间去找梁月了。梁月背对着他,抱着衣服不知道想什么。马文才看着她单薄的样子,想发怒怒气也没发出来,最后坐到了她脚边,道:“……这次我就原谅你了!天色不早了,再不睡我绑你了!”
梁月一听,心里也恼了,一脚踹向他。马文才眼疾手快,一把将梁月的脚握在了手里。
脚掌传来的温度让梁月整个人都僵了一僵。
只见梁月的玉足雪白,和自己手掌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美玉般的脚趾微微弯曲着,玲珑可爱!马文才呼吸一紧,看向梁月的眼神也深沉了许多。
不知为何,梁月见到这样的马文才有些陌生和害怕,放轻了声音,道:“你放开我。”
马文才强忍着用手指摩挲掌心玉足的冲动,唯恐吓坏了对方。道:“你自去床上,还是我抱你去?”
梁月仍是不愿意,最后两人各自退了一步。梁月去床上睡觉,但是,在两人中间垒了一层书。梁月盯着那叠书,腹诽马文才实在过分,这摆明了吃自己的豆腐,他还正儿八经地说她是女人自然不能让她睡地铺,但是他这一辈子都没睡过地铺,绝对不能自降身价,总之,说到最后,他还觉得在床上垒书实在委屈他了!此刻,梁月盯着那叠书,就仿佛能透过这层书,盯着马文才也似。
不想的是马文才也在盯着这叠书!他兜兜转转竟然回到了一开始和梁月同床睡觉的光景!辛辛苦苦几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任谁那心里都不痛快啊!最重要的是,他今天本来是要质问梁月为何那么晚还和荀巨伯呆在一起的,还想她要是乖乖认错了,自己稍作惩罚就放过她,没想到啊没想到,到头来,竟是这样的结局!
第二日,梁月同马文才、梁祝四人去向夫子和山长禀报了山下探来的情况。山长等人感慨一番,难免升起悲恸之情。事后梁月才知道原来陶渊明还是师母的表哥来着。
梁祝二人也被山长他们的情绪带动,一直感慨陶渊明仙逝这件事情。
梁月看着梁山伯本想安慰几句,或者……额,告诉他自己的猜测。但是还没接近梁山伯,她就被马文才拽到了身边。梁月有把柄在他手里,心里也就忍了。一起吃过早饭去学堂,梁月才知道因为之前,她和马文才、梁祝一起下山,不在的时候,荀巨伯就和马文才的同桌一起坐了。
荀巨伯为人厚道,想来比起马文才,是个正常人都想和他当同桌。
于是,梁月这个正主儿回来了,那学子必须回到自己的位置。倒是眼露几分不舍和悲伤。看的梁月连连侧目去瞧荀巨伯——这是何等的魅力啊!
马文才却是猿臂一展,霸占了整张桌子。
“既然你现在和荀巨伯是同桌,以后也不用回来了。”
、第46章
那学子闻言如蒙大赦!飞快地将书本整整齐齐地放到原本属于梁月的位置上。梁月眨眼的功夫;就见他已经端坐其上,且认真地看着梁月点点头:“梁兄;你怎么还不坐好?王大人就要来了。”
梁月指着他的位置,道:“……我好像还没同意和你换位置吧?”
说完;她使劲地朝荀巨伯做眼色,平时挺仗义的荀巨伯这个时候竟凑近梁月;悄声道:“阿越;我看;不如你就和他换得了。平时马文才怎么欺负他的;你也不是没看到;我看马文才对你就很好;你和他一起坐,他一定不会欺负的。”
梁月欲哭无泪,道:“荀巨伯,才短短几天的功夫,你就……就见异思迁!”
荀巨伯表情僵在脸上。旋即,梁月被马文才一把扯到了身边。
“见异思迁?你和荀巨伯什么关系啊?”
梁月只觉得被他捏着的手生疼生疼的……而按照马文才这架势来看,是不打算让梁月回去自己的位置了。马文才见她安分了,就松开了手。只是接下来的课上,他一直沉着脸。闹的来上课的王卓然屡屡侧目。以为他这是不满自己呢!
说起来,这个王卓然就是这次朝廷派来的考核官,乃皇帝身边比较得宠的内监。他一身脂粉味道,脸上的粉扑的比女人还多,嘴上再抹一抹胭脂,看着就和天|朝恐怖片里的清朝僵尸一样。而且他说的课也比较无聊,还不如陈子俊说的好呢。梁月心里默默吐槽着,不过也没怎么表现出来。毕竟她这身份,马文才知道已经够她头疼了,要是被这考核官知道,万一他给自己按个欺君之罪的罪名,那自己可不就玩完了?
上了半天枯燥无聊的课,下课后的气氛也不比以往热闹,看来是大家都差点听睡着了,于是难免有些死气沉沉的。再说这王卓然不和大伙儿亲近,尊卑分的很清楚,也就少了一些谈笑声。
因马文才要去蹴鞠场蹴鞠,这便要求梁月在旁看着。以往梁月也会答应,但是今天她去藏书阁借了不少的书,她已经和山长商量好了,她给书院抄书,书院按照惯例付她工钱。所以,她立即推辞了。可能她推辞的太快,马文才就有些不满。
王蓝田和秦京生在边上看着都能感受到来自马文才身上的低压,于是,都纷纷表示自己要去背书,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然后两人同时挨了马文才一记眼刀子,再不敢多说。梁月觉得这两人其实挺可怜的,但这种状况也未曾不是他们自己作的。看人家梁祝和巨伯,也没对马文才这么毕恭毕敬的,只要他们别招惹马文才,马文才除了不和他们来往,也没怎么着他们。
于是,马文才和他那一伙儿人去蹴鞠场蹴鞠了。梁山伯却是说自己在后山发现一处泉水,可以通过一些工具引到书院,这样子大家洗漱什么的都会方便很多!
梁月心里也好奇,可奈何还要努力赚钱,于是就没跟去。
这一抄书就费了不少的时间。等将桌上厚厚一叠纸抄完的时候,也差不多日落西山。书籍多是一些上课要用到的,但也有少数的很少用,只因为霉烂了,要重新抄过的。比如《诗经》《黄帝内经》等等。她起身伸展了一番四肢,然后打开窗子,在窗前站了一会儿。
未几,荀巨伯来找她,问她有没有多余的绳子。梁月奇怪他要找绳子做什么,荀巨伯便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知梁月。原来梁山伯想要通过竹子将山泉引到书院。而找绳子自然就是将一截截的竹子连在一起。梁月早就知道梁山伯对水运十分感兴趣,心想他的确聪明的很,而且对于实际的生活也很有了解。但是要绳子的话,她的确是没有。
马文才行李多,他那里指不定有。梁月便对荀巨伯说,自己去找马文才问问,如果他有并且愿意借给他们,她再给大哥送去后山。荀巨伯笑道:“阿越你出马,马公子一定同意的。”
说到这里,梁月就想起来今天他那见异思迁的事情!佯怒了他几句,他却有理了:“阿越,你洗澡,马公子都自愿给你看门了,岂不是对你很特别嘛?”说完,他朝着梁月眨眨眼,梁月剜了他一眼,将他赶出门,道:“好你个臭巨伯,没轻没重地调侃人,真真讨厌!走走走!我今儿都不想见到你了。”
荀巨伯连连抱歉,倒也是知道梁月在说笑,装着“苦大仇深”的模样离开了。
梁月收拾好抄好的书,就剩一本她打算看看的《黄帝内经》摆在书案上,然后便出了寝室去蹴鞠场找人了。蹴鞠场上,一伙学子正蹴鞠蹴的起劲。梁月远远见到马文才进了一球,似乎是他那边的人赢了,一些人欢呼一些人愤愤不满,誓要再来过。因天气太热,一伙人都玩的满头大汗,然后是王蓝田带头把上衣给脱了,紧接着一群人纷纷效仿。只有少数几个,包括马文才在内的没有脱。
一时间,梁月眼前一片长毛的或者没长毛的胸膛!儒家修文武之道,尼山书院的学子虽不是人人会武功,却都是有所涉猎的,何况这一群学子又都是大好的年华,倒是一派的孔武有力,健硕厚实,也不知道算不算眼福……
梁月愣在原地,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些什么,额,可能是一时间这么多半|裸男出现在视线里,完全没做好准备,只好傻傻地看着他们了……
其中有人见到梁月,知道她和马文才要好,还朝她招手:“梁越!一起来玩蹴鞠啊!”
梁月见他一胸口的毛,立即被吓到了,一个劲地盯着那人瞧……
“……梁月!”马文才不知道啥时候到她跟前的,狠狠一拍她的脑袋。梁月吃痛,见是马文才,憋红着脸没说话。马文才语气沉沉的,恨不得多敲几下梁月的脑袋。可对着梁月那副无辜的表情,他最终还是扶额微微叹气,转身将藤球踢给了王蓝田,表示自己不玩了,一面拽着梁月回宿舍去。
“你不是要抄书吗?好好呆在宿舍里,又胡乱跑什么?”马文才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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