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叶府
远方相拥的两人已经分开,携手前来。
叶煜仭未平复心中的激动,欢喜地与母亲介绍:“母亲,这是我途中相遇新拜的师父,隐雾派大弟子——江溯芜。”美貌妇人一听这样貌俊秀清隽的少年这样的来头,微微颔身,“原来是溯芜小哥,煜儿这些日子多亏您照顾了……他父亲出门拜访还未回来,您与煜儿先逛逛府中,等他父亲回来,再前来招待如何?”
“夫人客气了,溯芜便先叨扰贵府几日吧……”
美貌妇人忙应到:“如此甚好。煜儿你便领着你师父四处逛逛吧……”
“是,母亲,那孩儿便先走了,晚些时候再去找您叙话。”叶煜正色答道。随即带着溯芜介绍起府中布局情况。
“这边是前院,住着一些几等丫鬟、粗使仆人以及侍卫,一角开辟一处厨房,放置一些杂物;往前一个远门进入中院,分为东西两苑,以东澜湖隔离,湖上一处小桥,沟通两地。东苑有会客厅,议事厅,书房等,西苑则是一些客房,以客人尊贵与否分为几斋。至于后院便是叶家人居住之地了。”
突然,一个仆人疾步前来:“煜少年,江少年,家主已经回归来,正在客厅等候少爷们呢!”
穿过十二长廊,绿叶红花掩映中,溯芜叶煜二人终于来到了会客厅。
叶家靠茶叶发家,后府中出现不少状元,盛极一时,慢慢沉淀下来,终成书香世家,底蕴不凡。会客厅前便种了一圈装饰用得茶圃,清新中透着淡雅,淡然中含着高贵。
入厅,茶香袅袅,萦绕于鼻尖久久不去,细细闻来却是极其淡,好似寻寻觅觅,寻寻觅觅,终是一地青花,青天白地,云淡风轻。
厅中茶几岸椅,均是上古檀树制成,留其容大之深的树神,摸之顺滑又留有古朴质感。再看厅中正挂一幅青山烟雾缭绕,小童采摘嫩芽的画,笔墨清淡,意境悠远……两侧则分别挂着几幅古代文豪的墨宝,令人赏心悦目,也收起一丝浮躁之意。
原本坐着慢慢品茗的男人,抬起头,瞧见久久未见的儿子和江湖新秀隐雾派第一弟子江溯芜,微微挑了下眉,含着笑意指了指身侧的茶座道:“你们来了,江少侠请坐,煜儿你到为父身边来。”
江溯芜乍一瞧见叶煜的父亲,心中不由赞叹一声:“真真是美男子啊……”。
叶煜的父亲名为叶初一,当时生于大年初一,故化繁为简,不按照家族字谱取名,可见其父对其的喜爱之情。
初一,初一,蕴含了江父对其殷殷期盼,指望他自我成就,光耀门楣啊。这叶初一也当真争气,不辜负为父的期盼,诗文均成就大家,不好人慕名前来寻诗。
因为江家沉隐于江湖,故其并不派人入仕,叶初一虽诗名文采享誉江湖,但其真正引得江湖人士赞叹的还有他的武功以及他个人的风采、白面书生气质以及潇洒自如的剑术,剑眉星目,自信上扬的嘴角是他的标志。
想当年,他年少时,曾引得江湖闻名的泼辣美人秋飞雁倒追,成就一番佳话。这叶煜脸模子似其母,可这眼眸神情竟酷似少时的家父。
叶家如今屹立不倒,并靠近那六大家族,叶初一功不可没,虽然叶家出彩人数不多,但传承下去,也是能够享誉武林的大家啊……
江溯芜一坐下,立于两侧的侍女便挪动莲步,身姿绰约地手执茶壶前来,“哗啦啦……”待清水落入触手圆滑的古窑瓷壶,清水揉着牙尖慢慢晕开,好似莲花绽放,一瓣一瓣的沉浮在这轻雾云间,降落谷底轻触壶面,随即又缓缓翱翔于碧波湖中,再小荷刚露尖尖角般羞涩地一探脑袋,抛洒出满身的清淡茶香,直叫人不由自主地端起茶壶,细细品之,赏之……
叶初一此时也不过三十多,正是男子魅力最彰显之时,通体的气韵通过细长白皙的手指端握茶杯,侧脸含笑询问时表现出来:“江少侠,久仰你大名了……”含着笑意带揶揄的温和细雨般的男声从叶初一微挑的眉眼传进了江溯芜的茶壶里,随着茶叶起起伏伏……
江溯芜此刻将眼神慢慢从翠绿的牙尖上移了出来,丹凤眼微扫这对父子俩,嘴角轻启:“乍那年少轻狂时,莺莺柳柳,饮马醉骋阳关道……叶初一,你也老了……”
在叶初一嘴角微憋,表情讷住时,江溯芜话锋一转,温柔道:“你放心,你的儿子,定比你强!”叶初一错愕了一阵,猛然意识到,哈哈大笑起来。
爽朗的笑声传荡在这古色古香的客厅茶舍中,江溯芜镇定自若地抿一口清茶,嘴角荡起若有若无的弧度。
有一种人叫一见如故,有种感觉无法言说。
总之,溯芜很自来熟地和叶家家主家主夫人混熟了,天天称呼叶煜“小兔崽子”不亦乐乎……于是,叶煜轻功的技能也愈加熟练,逐渐可堪观赏了。
与此同时,清晨叶家后山茶园,经常可见溯芜笼着晨雾,穿梭于迷雾间,渐渐无影无踪可循,叶煜瞪着一双虎眼金睛也搜寻不出踪迹。当然,日与夜日,叶煜的进步每天都很明显,逐渐也能眼神抓住溯芜的衣袂了。
这种宁静自然也伴随着摩擦,譬如一直觊觎家主之位的叶初一的弟弟叶之澜,叶之澜的孩儿们叶鞘,叶迪。
说曹操曹操到,叶鞘顶着着一双上吊眼,悠悠哉哉地提着一个金丝笼,迈着八字步,扯着一抹嘲笑,晃晃悠悠地前来。“煜崽子……”遥遥地满含深情地呼唤了一声,顿时一阵尖着嗓子的“煜崽子……煜崽子……煜崽子”扎扎地传来,顺着来源,很容易将视线聚焦到金丝笼内的绿毛红头鹦鹉上。
此鹦鹉可是叶鞘的命根子,所谓厕所睡觉必携之,从不离手。
此绿毛红头鹦鹉叫得正欢呢,突然一把酷似绿刀的东西仿佛一阵风般在鹦鹉明亮的眼珠子里不断放大放大,“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鹦鹉终于意识到此物朝它而来,顿时张开爪子捂住眼睛,双肩瑟瑟发抖。
只听得“擦”地一声,原是那“绿刀”刺中了鹦鹉最近的一根金丝笼藤条上,吓得鹦鹉仭就不自觉的啊啊大叫。
第二十章 叶府
“再叫,它就在你的脖子上!”溯芜淡淡的声音如凛冽的寒风,众人只觉脖子一凉。
再看那鹦鹉,眼珠子滴溜溜的看着溯芜转,吓得赶紧双爪捂住自己的细嫩脖子,也不尖叫了,准确来讲,以后只要此鹦鹉瞧见溯芜的身影,再怎么逗弄它也不敢冒出半个鸟音。
众人只觉诧异,尤其是绿毛红头鹦鹉的主人叶鞘,顿时气得火冒三丈,想想平时只有自己能使动此鹦鹉,鹦鹉也与他最亲,怎么此刻竟在关键时刻掉了链子,害他出糗。
叶煜眼中顿时蒙上一层水雾,原本他被叶鞘和鹦鹉羞辱本是气愤难当,但以往父亲总是教导他气度宽广,容之怀之。只有她,他的师父此刻为他挺身而出。
溯芜撇撇嘴,看这鹦鹉没气劲的模样,转眸迅速再瞄了一眼叶煜,看他没出息的“泪眼模糊”的模样,只觉得心里一爽,暗自叹道:“总比之前眼眸深处的黯然好啊。”
叶鞘此刻真想破口大骂叶煜和这个来他们家骗吃骗喝的男人,但不知怎么的眼角瞥到了射在金丝笼藤条上的绿刀,眼眸一放大,再细细看之,这……叶鞘跛了一下脚,这不是……茶叶么!
化柔软于锋利,化形散于聚神,这该是,多深的功力啊!
叶鞘此刻张嘴结舌,楞在了原地,便那般看着溯芜拉着叶煜不屑地飘远……
溯芜这些日子在叶府过的那叫一个风生水起,混的洋洋得意,只差没咧着嘴开怀大笑了……
这日,原本是阳光和煦、和风徐徐的大好天气。叶煜欢呼雀跃地奔去师父的厢房,准备拉起这个近日越发瞌睡的某人,一道去郊区踏花寻柳,交谈人生。
就在他右眼乍闪,心里大叫一声不好的时候,轻功已经登上大堂一向步履轻快步伐无错居然睬着了一根长歪了垂地的树藤,差点被绊倒,便就在他踉跄着站定的时候,远方飞来了一只麻雀,悠悠闲闲地在他头上排出了身体里的毒素……
叶煜再次出现在溯芜面前的时候,已经两眼垂呆,眼袋青白,四肢无力了……慢悠悠地吐出一口气,抬起45度角望天,瞬间变幻成忧伤君。
已是无力外出探寻人生参悟道理了,只是说好的西山腊梅赏玩之行还是得继续。
于是,一高一矮,衣着不凡气度轩昂的两人收拾好心情,再度出发。
“这些日子便只有今天好好出来观赏这座古城的风光了……”溯芜摸了摸下巴,状似无意地扫视这座古朴带着一些凝重的色彩的古城。
“你还好意思说,哪一天你不是窝在被窝里……嗷!”叶煜捂住刚被敲打过的头,委屈中带着埋怨可怜兮兮地盯着溯芜。
溯芜不由地开怀一笑,摇摇头,背着手,颇为随意地走了过去。
周围挑着鸡蛋卖的大汉,守着早茶铺的老板娘,以及来来往往的路人,刹那间被一阵光华闪过,有些敬畏地瞧着这个风姿矜贵的公子走过。
叶煜有些恍然地回味着刚刚的一笑,微挑的丹凤眼,恰似寒潭碧波稍稍泛起波澜的眼睛,带着嘲意,却又是那般真心实意的浅笑。
叶煜不由得心头有些沉重,不知为什么,便是此时此刻,如此和谐清朗的氛围……
他缓缓跟了上去,也露出了个一模一样的笑意,那又如何呢……前方纵是青山细流,或是风沙滚滚,依旧是跟随着她啊……
穿过日渐热闹的城区,便就在晌午时分,他二人终于来到一处山头。
说是山,其实是个丘陵,并不高。三面环卫,北部留下一个缺口,毗邻沙河,与南北交往留下一个瞿道,供来往行人穿越而过。
冬季的山总是显得格外的巍峨崎岖,表面凹凸的石块彰显着不羁的风格,纵然是没有多少绿衣覆盖,依旧用它沉淀下来的厚重感拔高它的身躯,令人仰视。
“这便是定江山。”耳畔有着稚嫩却显出浓浓不容置地的敬意的声音响起……
溯芜侧身瞧了瞧此刻满脸敬重,不带一丝玩笑的小小少年,内心有丝叹意缓缓流淌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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