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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旁边的乐师完全不知道还有第三首,他们只准备了两首,方邦媛笑着以眼神先安抚了他们一下,轻轻的说,我一个人弹唱即可。
随之,大厅中忽然想起了个男声,抒情的唱着:“我带着满身的伤,回家的路走的踉跄,看见你站在门口,伸出手眼里满是泪光。”
这首歌细细听来,是一个男子缓缓的道出了对在家苦苦等候的妻子的亏欠,感恩的。愧疚伤感的音色将男子对妻子的包容、辛苦唱的宛若眼前。
待这一曲唱完,台下一大半男人的表情都凄凄的,这时候方邦媛又正色道:“花好月圆夜,这首曲是送给各位在家等候着各位回家团圆的夫人的。曲名就叫做你是我幸福的月亮。”
她说完这些后,本来面有愧色的众男子都觉得手上仿似长了刺,怎的对身旁一个个妖艳的女子下不去手了。
不一会儿,络绎不绝的走了一大半,只剩下台子后面的吴妈妈恨不得咬碎了满口银牙,只道这方大小姐是老实了,谁知道在这儿憋着坏呢。
吴妈妈蹭蹭几下就上了台,对着还在起身或者迈步的各路男人吆喝道:“各位爷,明儿个才中秋夜呢,正好要趁这个机会好好消遣消遣才是,明儿才是配你们正牌夫人的日子。”边说边划拉着手中的手绢,还一边用眼睛剜着旁边的方邦媛。
“小蹄子,你等着,今儿有你好看!”吴妈妈低声恨恨的对方邦媛说道,哪里还有今天白日里的客气。
冷笑了一声,方邦媛不予理会她的恶言恶语,只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这楼下的众男相,心里的嘲笑都表现在了脸上了。
喧哗了一阵子,芳菲苑的恩客已经走了七八层了,只不走的要么是没有成亲娶妻的,要么是专门为了方大才子千金的□之夜前来的,后一种都蠢蠢欲动了数日,怎能被方邦媛几句话就煽动的离去。
吴妈妈见人走掉了一大半,心里叹了口气,只看留下来的都还虎视眈眈的盯着身边的女子,内心一喜,心想喊价的时候可要喊高些,不然今儿个生意的损失补不回来了。
想到这儿,吴妈妈面露笑容,对着已经平静的众人说道:“各位留下来的才是真正识货的爷,你们可看好了,这疏烟姑娘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这些不表,单说这人,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您要是今儿个买下她,不仅成为了疏烟姑娘的第一个入幕之宾,这芙蓉帐里,有的是您的满意。”吴妈妈说完□的咯咯笑了起来。
留下来的人听她说完,个个都是摩拳擦掌,双目闪着精光看着台上,催促着吴妈妈赶快的喊价。
吴妈妈看留下来的人虽然不多,但是个个都势在必得的样子,想来是带了不少银子过来,心里也欢喜起来,本来准备起价喊五百两的也翻了一番,喊成了一千两。
她的话音刚落,台下就有人出一千二百两,随后又有人相聚出价,最后到了三千两,就是刚开始被吴妈妈乘坐徐公子的那人喊的,他坐在三楼靠角落的包房,方邦媛看不清他的样子,但是凭声音也能判断出来是个浪荡子。
眉飞色舞的吴妈妈刚想一锤定音的说三千两成交,二楼旁边的包房里穿出来个底气十足的男声:“五千两!”
吴妈妈听了眉毛跳了几下,如果五千两成交的话,那这方大小姐无疑是芳菲苑建院以来最高的价码成交的姑娘,连牡丹园的那倾国倾城的红拂,初夜也只卖了四千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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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谁嫖了谁
掩饰不住嘴角的笑,吴妈妈喜滋滋的高声问:“五千两,其他各位爷还要添吗?”说完挑衅的目光扫视了一下周围那三三两两的人。
只等了一下,见鸦雀无声,大家都扭头去寻找那个肯出五千两银子去买一个姑娘的人,在大明初期,一般的官宦人家一年的吃穿用度也就四五百两银子,此人高喊了五千两,让大家都刮目相看。
方邦媛也随着众人的目光看去,只见喊出五千两高价之人正坐在一楼大堂的偏左的一个角落里,青布直身的宽大长衣,头上戴四方平定巾。满脸的络腮胡遮住了他的面容,只看的到一双眼睛卓卓有神。
那男子仿佛能感觉到台上的方邦媛在看自己,也抬头看了她一眼,不知道是不是方邦媛自己产生了错觉,她觉得这个男人在冲自己笑了一下,只在浓密的胡须下也看不清楚。
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方邦媛倒是不急了,她也冲那人笑了一下,静候着吴妈妈的下文。
最终,吴妈妈高喊着就坐实了这五千两的高价。然后喜笑颜开的把方邦媛送到了早已经准备好的三楼一处房间。
很快的,方邦媛就被六个丫头连扯带拽的扒去了身上的衣服,然后就扔进了一个半人多高的撒了各种花瓣的浴桶里。
方邦媛就这样放软了身子任他们伺候着,好几年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了,难得拜那五千两所赐,今天她想先好好的放松一下,为等下的那场硬仗养精蓄锐。
待被按到浴桶里被揉搓了一顿后,穿了衣又化了淡妆后,方邦媛就被领到屋子里唯一的一张雕花大床上坐着,然后丫头们就关门离开了。
方邦媛也猜到了门会被锁了,只她不死心的去试着拉了一下,也只是徒劳,果不其然被牢牢的锁死了。
她静静的坐在那铺着鲜红被褥的雕花床榻上,右手里紧紧的攥着从吴妈妈那里哄来的那支银簪子,想来突发的情况应该也是可以应付的,只要那人没有如朱家少爷般的功夫。
方邦媛屏住呼吸等待着接下来将要面临的惊心动魄,房间里充满了暴风雨来之前的静谧。
阵阵脚步声由远而近来到了屋子门口,听声音应该是四五个人,只听吴妈妈那独具特色的妩媚嗓子娇嗔道:“陶大爷,让您久等了,真是对不住啊。”
她的话音刚停,就听到一个沉闷的男声哼了一下,语气里透着不满和焦急。方邦媛听的心也跟着颤了一下,看来是个难伺候的主。
“大爷,你说也得让我们疏烟姑娘梳洗打扮一番不是,我们可不敢让那姑娘灰头土面的来见大爷。如今你进了这间房,见到我们家疏烟啊,保准您一百二十个满意!”吴妈妈的殷勤的声音再起。
后来方邦媛才知道,如果说吴妈妈的声音可以按照谄媚殷勤的程度分成八个等级的话,今儿个估计临近最高等级了,而且还是可以自己调控的,根据客人出的银子多少,自动调整为对应的那一级,不得不佩服也是个人物。
这次还没等到那男人的任何回答,就听到“吱呀”一声的开门声,接着吴妈妈领着四个丫头众星捧月般的簇拥着刚才那个喊价五千两的男子进了屋。
紧接着就是吴妈妈吐沫星子乱飞的先是夸了半天坐在床上的方邦媛,是如何的貌美如花,夸完眼睛夸身段,夸完脸蛋夸姿态,最后连贤良淑德都说出口了。
还在练习静坐的方邦媛差点没忍住喷出来,人家是来□,又不是来看媳妇,你夸那些没用的干嘛,你即使把我夸的晒仙女,人家能把我娶回去,要真是要把我娶回去了,你还不得哭着喊着不愿意啊。
不过也正是吴妈妈那天花乱坠的言辞,让方邦媛紧张的情绪舒缓了些,显然那位付钱的大爷不耐烦了,只见他随手拿出了一张银票,轻飘飘的塞到吴妈妈的手里,只是不说话。
吴妈妈知道这是客人急着办事儿了,她看了下是二百两的银票,知道自己刚才那些话没白说,遂喜滋滋的领着丫头们离开了,还不忘叮嘱方邦媛要伺候好陶老爷,一张银票能把大爷变成老爷,长的可真够快的啊。
方邦媛糯糯的道了声:“女儿知道了。”目送吴妈妈等欢快的离开。
在吴妈妈离开转身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方邦媛觉得自己后背的汗毛忽然间全部到倒立了,处于高度戒备状态。
方邦媛故作矜持的不去抬头看那人,只低头看到一双黑面白底的男靴踱到自己跟前。
万物在此刻都趋于平静,屋子里只有自己的纤细的呼吸和男子平静的呼吸,此刻方邦媛没有感受到面前这个男人如吴妈妈在时候的猴急,只仿佛对自己这个人充满了莫大的兴趣。
就在方邦媛拧着眉头想这个男人迟迟不动自己,究竟意欲何为之时,忽然脑袋上方想起了轻生的笑意,这笑声里没有嘲笑,没有赞赏,仿佛只是笑笑。
方邦媛随着笑声缓缓的抬起了头,双眼盯着面前的男人,此刻她的眼神里除了平静,没有多余的任何情绪在里面。
之前只在台子上远远的看了几眼买下自己的人,只能看到满脸的大胡子,如今看来好像也只能看到那胡子,只露出了两只硕亮的眼睛里充满了探究的意味,虽然离得有一步的距离,方邦媛还是能明显的感受到这个男子身上散发出来的有力气场。
那是一种久经斗争的气场,方邦媛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来不及逞强了,在这个男人面前如果真的动起了手,那自己绝对不是对手的,如今真真的是人为刀殂,我为鱼肉了。而只有殊死一搏才有万分之一的几率逃脱今天被按倒的命运了。
她身体放松了下来,藏在袖子里的右手却握的更紧了,只嘴上也不说话,只静静的看着对方。
“哈哈……”那男子又是一阵朗笑,他觉得面前的女子对得起自己刚才甩下的那些银钱。
“疏烟姑娘,陶某这厢有礼了!”男子笑完后,就温文有礼的说了这句客气话,对着方邦媛缓缓拱了下手。
人家在自己面前装十三,方邦媛也不好再端坐着装大家闺秀,她只好起了身子,对着那陶大爷结结实实的福了一下身子:“陶老爷,奴家见过老爷。”
既然你留了一脸的大胡子在那拌老充数,那就别怪我行晚辈之礼了。
“哈哈……”大胡子又是一阵笑,这笑里透着趣味,其实他心里想的是,难怪那小子来了兴致,托自己把这个女子给买了,可却又不像中意她的意思,更像此女是他的杀父仇人般,却又让自己花重金买了这处在风口浪尖上的女子,大胡子是越想越纳闷。
此大胡子姓陶名子玉,其形象和名字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但是不影响其在女人圈里的声誉,被那人十万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