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东月国女皇明明说她的姐妹们都死光了,怎么还会有一个流落在外呢?
沈袭玉忽然抬头,“谁让你东拉西扯的,快说。我爹倒底是什么人?是不是想要再切下一指,尝尝自己红烧手指的味道?”
沈自秋看沈袭玉居然翻脸不认人,心知道她做得出来。因为这些比较起来他们沈家对沈自秋做的事,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他心想着反正是逃不了一死,与其被那些蚂蚁活活咬死,不如痛快说出实情,求个快死。
当下他也不再隐瞒,竹筒倒豆子,竟是将昔年的一些事情都说了出来。
沈袭玉越听拳头握的越紧,最后实在气不过就扇了沈自在一个耳光,紧紧的咬住嘴唇,那里快被她咬出血来。
“沈自在。你还是人吗?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放过?”沈袭玉气狠了。原来张氏最在意的那个小儿子竟是死在沈自在。也就是他亲爹手里,可恨那孩子临死时。手里捏着沈自秋的手帕,竟让张氏误会了几十年,一直以为是沈自秋害的。
沈自在低下头求饶,“我当时和小姨子偷情,谁知道竟被那小子撞见,你也知道我家中那个母老虎,如果让我知道我和她妹妹偷情,她会杀我们俩的,我也是没办法。”
“那是谁把我母亲的手帕放在池塘边的?”
“我、我怕她们追问到时候孩子和谁在一起,所以就干脆偷了帕子趁乱放在孩子衣兜里,本来沈家人人都在传沈自秋是妖女生的,是灾星,你祖母也很想除掉她,张氏一见那手帕,果然便立即转移了注意力。”
沈袭玉抡起手掌又是一耳光,直接打掉了沈自在两颗牙,“你害得我母亲在荒山上住了十年,你可有一点点后悔?在张氏屡屡对她下毒手之际,你可有一点点同情?”
“我,有一点的,真的!可是我不敢说,我一说张氏肯定会怀疑,到时候可能救不了你娘,还会把我自己搭进去。而且你祖母早就看你娘不顺眼了,后来你娘又未婚先孕,正好给了她发作的借口。”
赵启浩忙扶住沈袭玉,她摆了摆手,表示她没事,她用力的深呼吸,她万万没有想到,昔年的真相居然如此残忍,沈自秋竟一直是被冤枉的。
可怜的沈自秋一直默默忍受着这样的伤害,就算是那时候她穿越过来,也从来还原多说一句别人的坏话。
赵启浩亲自给沈袭玉倒了一杯茶,她统统灌进嘴里,这才感觉好了许多,坐回椅子,极力稳住情绪,“我问你,为什么昔日我父亲派人来接我母亲时,你们不说实话,还说我娘难产死了,还造了一座假坟来欺骗父亲派来的人?”
赵启浩满脸惊讶的看着沈袭玉,难道说她已经知道自己父亲的事了?
沈自在也很震惊,半天才回过神来,“你,你已经知道了?”
“一部分而已,现在我想知道,让我母亲居住在荒山之上,让她饱受磨难,到底是你母亲的主意,还是你们背后那只黑手的主意。”
沈自在原本倚仗的那点子底气彻底的蔫了,头也耷拉下去,“我并没看过那个女人的长相,每次见面,她都坐在屏风后面,但是我知道她是宫里来的人,因为她身边跟着的人是太监。”
“你们做成了什么交易?”
“她会帮我们把富贵花坊捧成头魁,我们要对外宣布沈自秋死于难产。但实际上却将她囚禁荒山,让她过着痛苦带着点希望而又绝望的日子,在一天天等待里承受病痛和老去的双重折磨。”
“真的不知道是谁吗?”
沈自在摇头,真的不知道。
“那为何我父亲派人前来接我们,你们不说,你们应该知道他的地位,他的权势,别说一座花坊,就算是整个青菊镇也没问题。”
沈自在摇头叹气,“你以为我不想吗?但是他派使者来之前,那女人竟然派人给我强行喂下了毒药,又将我家那母老虎,还有我最疼爱的小妾都请到镇上的酒楼做客。只要我敢说错一句话,我们的性命立即玩完。”
赵启浩越听越糊涂,怎么感觉小玉和沈自在像在打哑谜似的呢?那个他到底是谁?
沈袭玉沉下脸苦思了片刻道,“后来使者走了,是谁代表那个女人来给你们解药的?”
“是一位姓冯的大人,好像我在那些侍卫的嘴里听说了片言字语,说是让他堂堂一个临安县府尹来做这样的事,真是大材小用,其它的我就不知道了。”
“什么时间?”
“大约是天启三年的时候吧。”
赵启浩实在忍不住了,“玉儿,我能打断下吗?你似乎已经知道亲爹是谁了?”
沈袭玉对着他微笑,“让我最亲爱的舅舅告诉你,那个人倒底是谁吧。”赵启浩看向沈自在,他惶恐不安的吐出两个字:皇上。
字虽然很轻很轻,但是却如雷般炸响在赵启浩的耳朵里,他冲上前去,用力的摇晃着沈自在,“你胡说,你胡说,玉儿的爹怎么会是皇上,我不信!”
沈自在哈哈大笑起来,“我娘说的没错,你们果然是妖女,你外婆是红头发的蛇妖,你娘虽然长的像人类,但却浪荡成性,未婚先孕还产子,你,你更优秀,居然和自己的堂兄好上了,哈哈,你们果然是妖孽。”
“住口,你住口!”赵启浩双眼气的布满血丝,直接从暗卫腰间抽出剑就朝着沈自在刺了过去,卟的一声,血花四溅,沈自在低下脸看着自己胸口的那柄剑,已经没至剑柄。
他嘴里冒着血,却还在笑,“我终于、聪明了一回。”头一歪,气绝身亡。
这样至少死的很快,如果真交到沈袭玉手里,指不定生不如死,他可没指望沈袭玉会遵守诺言,给他一个痛快。
沈袭玉神情冷冷淡淡的看着赵启浩在那里发疯,就像她刚开始知道事实真相那样。
“不可能,这一定有错误,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你的父亲怎么可能会是皇上?”
他冲过来,像要把沈袭玉摇散架一样的摇晃着她,沈袭玉像没有生命的布娃娃一样,被他摇的风中凌乱。
“玉儿,你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呵呵、呵呵”沈袭玉的眼泪从大而明亮的眼里流出来,她的嘴却是咧着在笑,“这下你知道为什么我娘一直反对在一起了吗?”
赵启浩想起年三十那天晚上,沈自秋看见他和沈袭玉在接吻,那么疯狂的打了沈袭玉一耳光,还说不管他是平民也好,王爷也罢,都不喜欢他,不愿意让他和她女儿在一起。
他一直以为沈自在介意的是身份,却原来真正的原因 在这里?
他和他最爱的女人,居然是堂兄妹关系?这真是个笑话。
沈袭玉看赵启浩缩在角落里,喃喃自语,她的心只觉得有一把刀在里面拼命的搅动着,她走了几步,差点跌倒,便她仍然挺直了胸膛,一步一步的捱出了地下室。
393、生辰礼物
空间里,紫薇树下,太阳温和,沈自秋正在做一顶假发套,沈袭玉则是让佩儿把锦榻搬了出来,她就那样懒懒的靠在树下,看着天空中的白云变幻不停。
自那天明园之后,赵启浩再也没有来找过她了。仿佛他一瞬间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似的,沈袭玉刻意不去打听他的消息,钱子轩和曲文有时候问,她也会转移话题。
“玉儿,这假发套你试试看。”沈自秋颇有无师自通的本事,做的发套是现在天启女子流行的柳叶双分髻,沈袭玉只需要将自己那满头的红发梳起,用网兜住,再罩上假发套,便和平常人无异了。
佩儿和白妈妈一起走过来帮忙,沈自秋又检查了下,这才松下一口气来,皇上说过几天就会公开玉儿的身份,她之所以做这个假发套,是不希望那满头的红发为她惹麻烦,让别人视她为异类。
沈自秋见女儿的假发套很成功,便微微一笑,又从针线筐里拿出那件明黄色的寝衣,上面的双龙戏珠已经快要完成了。
“娘,那个人过生日,你说我是不是也该准备点礼物?”
沈自秋听了她的话,抬起了头,半晌才道,“玉儿,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不过再怎么样,他都是你爹。”
“好,既然他最大,那我当然要讨好讨好他了。”沈袭玉站起来,带着佩儿朝着百花园走去,把还留在空间里的小动物都使唤出来,开始忙碌起来。
四月中旬将至,天启帝接到曲文带的消息,虽然朝里实在是很忙,因为西泉国使者也到了,这次西泉国真的很给面子,来的人居然是西泉国大将军和西泉王妃。
听说他们的西泉王卧病在床,大限将至,想必他们也是想要交好天启国,寻求庇护吧。
天启帝抽出宝贵的时间,匆匆赶到青蔓小苑,才一进门,就看见沈袭玉扶着沈自秋给他请安。
“民妇民女参见皇上!”
天启帝一见这阵仗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竟是惊喜的看向沈自秋,看见她朝着自己颌首,顿时高兴的握住沈袭玉的手,左看右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沈自秋忙道,“玉儿那红色的头发有些惹眼,我便替她做了个假发套。”
“原来如此。”天启帝左手牵着沈自秋,右手由沈袭玉扶着,心里是无比的幸福和美满,失散多年的一家人重新聚在一起,怎能不高兴,他们走到屋里坐了下来,沈袭玉又亲手替他奉茶,他更是感动的不行。
“秋儿,玉儿她可是知道了?”
沈自秋看向沈袭玉,她立即走到前面,正正经经的给皇上行了个大礼,“玉儿见过爹爹。”
她只喊爹爹,不喊父皇,但就是这类似民间的普通称呼,让天启帝居然热泪盈眶,有一种宝贝失而复得的激动心情。
“哎哎,好孩子,快起来!”天启帝连忙将沈袭玉从地上扶了起来,已是开心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沈自秋又忙道,“我们知道皇上忙的很,毕竟朝里有许多事情,但是玉儿一心想要为自己的爹爹献上生辰礼物,我看她难得有这样孝心,所以才私作了决定,还望皇上不要怪罪。”
天启帝这下更感动了,真是且惊又喜,没想到不但能亲耳听沈袭玉喊一声爹,她居然还要为自己献礼,当下连连点头,轻轻握住沈自秋的手道,“孩子的这声爹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沈袭玉站到一旁,朝着外面拍了拍手,立即有仆人将东西一一抬了进来。
天启帝也牵了沈自秋的手站起来,朝着这边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