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新取过宣纸,将案桌扫个干净。取比有重新写下一篇诗赋:
夫何一佳人兮,步逍遥以自虞。魂逾佚而不反兮,形枯槁而独居。言我朝往而暮来兮,饮食乐而忘人。心慊移而不省故兮,交得意而相亲。
。。。。。。。。。。。
是司马相如为陈皇后写下的《长门赋》。
耶律皓南思索片刻,摸摸脑袋。提笔再次书写:
序曰:汉末建安中,庐江府小吏焦仲卿妻刘氏,为仲卿母所遣,自誓不嫁。其家逼之,乃投水而死。仲卿闻之,亦自缢于庭树。时人伤之,为诗云尔。
。。。。。。。。。。。。
此乃《孔雀东南飞》。
耶律皓南交给过来把宣纸送走,还附带了一封信,上面写着:疼否?怨否?惨否?寒否?冷否?祝愿。
还在赶路的闻清和杨宗保被突如其来的一支箭吓了一跳。
四周观望,确定没有埋伏和陷进之后,闻清把箭取下。打开这成一团的纸,看见这首词赋时愣了一下,再打开耶律皓南给的信:疼否?怨否?惨否?寒否?冷否?祝愿。
冷色霎时变得铁青。尼玛这是在警告她还是通知她,她的未来要么被杨宗保抛弃成为怨妇,要么被杨家人所“虐待”!
祝愿,祝愿个屁!抛弃,你才被抛弃!
她吹了一声口哨,一只信鸽飞来。唰唰几笔,将耶律皓南的行为添油加醋,狠狠批评,自己在狠狠哭诉。完成后,将信鸽放飞……
见着闻清脸色铁青。杨宗保也不敢为两章大宣纸上和信上写了什么。只是他不明所以:清儿看他的眼神怎么那么怪?
闻清瞪了杨宗保几眼,蓦地她拍了自己一下。她忍不住爆粗口:靠,耶律皓南,你有种!
树林不远处,一个黑衣人盯着驶向天际的信鸽追了出去。期间黑衣人也放出了一只。
远在辽国的耶律皓南看着手上的细小纸条,低笑。
纸条上也没写什么,不过是阐述了穆桂英的事而已——譬如,她在哪。
☆、第33章 诉请
“耶律皓南。”不知何时;任道安走了进来;穿着灰色道袍。灰白相间的头发用玉冠束起;却斜歪在一侧带着许些丝丝凌乱。同样泛灰的睫毛下是一双浓重的黑眼圈,让人禁不住怀疑他几日没睡或者上一次休憩是在什么时候。他双手背负在身后,平静到毫无波澜的境地。那双淡然无波的眼眸中没有任何倒影,似乎在他面前的是一片虚无。
站在案桌前的耶律皓南并不介意任道安近似无礼的举动。按辈分上来说;任道安的确有无视他的资历和权利;可是若是论实力……算了,不谈也罢。
耶律皓南不动神色;浅笑问:“前辈登门想必定有要事相商。只是皓南不知何时竟会困扰前辈至此?”
任道安的那双寡淡至极致的眸子依然没有波动;他轻启发白的嘴唇;声音是与往常的疯狂不一样的低沉:“老夫确有一事困扰多时;普天之下非贤侄而不能解。”
“前辈说笑。”耶律皓南的喉咙里发出低笑,“您都无法解决,皓南不过一介平头布衣又有何能耐?”
任道安不屑与他扯东扯西,东拉西扯。但想从耶律竖子的口中的得到答案少不得要费些功夫。古井无波的眼神触及他,僵硬的嘴角硬是拉出一丝牵强的笑意:笑得令人发颤,“棋子埋下多时,为何还在停滞不前?万一错过了时机——未来的南院大王,你准备如何请罪?”话已至此,语气中早已掺杂嘲讽之意。
南院大王?他们心知肚明。
两人心照不宣的假笑一下。
萧太后在利用他们,他们何尝不是在利用萧太后完成他们的野心?互利互惠,只不过隔着一层肚皮谁也没挑破罢了。
就以任道安而言,萧太后最近对他的冷落冷淡他怎会不知?重用耶律皓南他又怎会不晓?不过是不在意而已。相较于耶律皓南的野心——复国;任道安的目的就简单得多——天门阵。
没错,就是天门阵。说什么为权为势那是屁话。他任道安怎会看上这种俗不可耐的俗世秽物。金钱、权势、女人在他的眼里不过浮云蝼蚁,他心心念念的只有一个天门阵。
此阵耗费他毕生心血,前半辈子加下半辈子的一半都在为它呕心沥血;任道安的愿望很简单,有生之年让天门阵成为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天下第一阵!哪怕他为此受尽千夫指也要一意孤行!更遑论祸及天下百姓之根本,万物生灵之福泽!
呵呵,这——与他任道安有何关系?
任道安需要的仅仅是一个平台。萧太后的支持及赏识让他喜不自胜,因此哪怕攻宋他也没意见。正好他也需要人来试阵!
天波府杨家的阻扰让他兴奋的同时不免担忧。此刻有更快更简洁更有力的方法对付杨门,可耶律皓南非但不动手,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延,这令他十分的恼火。
“前辈莫急。”耶律皓南抚着鬓角,悠悠道:“今晚就行动。必不会让太后久候。”
任道安冷哼道:“如此最好。”说罢,便从哪里来到哪里去。那背影孤傲张扬的不可一世,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耶律皓南注视他的影子,随后发出狞笑。
这种不可一世的态度真是令人恼火……让他回忆起不好的事了呢……淡去眼中的杀机,耶律皓南从书案上的一方木盒子里捻起一根泛着黑青的竹笛。他发白的之间在竹笛的诡异纹路上以极慢极细致的动作抚摸,仿佛对待自己的情人一般爱恋、用心、深情……
时间飞快流逝,艳丽的骄阳缓缓西沉,圆圆的玉盘东升……沉静的黑夜来临,带着无数星辰与玉兔一同装点人间……黑色笼罩下的一片密林中有一处跳跃着火光。
跳跃的火星不停的四溅,一旁俊朗帅气的男人用手中的树枝时不时地挑着,让篝火变得更大,温度更加的灼人,火焰更加的绚烂。山野中,夏日夜间的温度还是相当低的,杨宗保见着只离他他两步之遥的娇俏少女抱着双膝靠在树旁的萎靡样不由得担心:“还是冷吗?”说着,伸手将银色的披风解下走到树下盖在闻清的身上。
披风非常的大,杨宗保自她的脖子后面绕了一圈竟再能裹半边。披风很长,拖在地上,盖着了闻清周围一圈。
杨宗保将她裹得紧紧动弹不得,像个蚕茧。而后,未等迟钝的她反应过来,骨节分明的大章自她的腰后穿过来到前侧。他微微用力,闻清整个人就倒在他的怀中。
闻清呆愣一下,没想到杨宗保会做出如此亲密的动作。挣扎两下,发现裹得跟茧一样的身躯无法挣脱,反倒让杨宗保吃到更多的豆腐。她压下心中的羞涩与尴尬,索性不去管他,理所当然的在他怀中寻个更舒适的位子开始闭目养神。
宽厚的大掌紧搂她的腰部,右腰一侧的肌肤滚烫起来。她能清晰的感受到五指下的肌肤即便是隔着衣物也无法阻挡杨宗保手上的热度。
灼热,似要烧起来,将她烫伤……
闻清努力让自己忽略他,尽量提高脸皮的厚度,免得发红。幸好,她的脸颊埋在他的胸膛中,量他在怎么火眼晶晶也看不见……
杨宗保可没闻清的花花心思。他的下颚抵着她的秀发,闻着散发而来的清香。一只手扣住她的细腰,在腰侧来回轻抚;另一只手在她的发侧轻柔抚着,极尽温柔……他瑰色的唇细细磨搓轻吻她的发顶,闭上双眼轻叹口气。
感到闻清的不适应,他拉开两人的距离。脸轻易至下方,靠近她的耳边,情人般的耳语:“清儿……”
闻清不适地动了两下,听着杨宗保话语中的沙哑音色,一时之间怔住了。
“清儿……”杨宗保低低喊着她的名字,“你可知,在穆柯寨……我听见你爹要把你许配给我,我是多么的欢喜……”
闻清脸颊红透,把头埋得更低。
杨宗保也不等她的回应,自顾自的说着,势要把自己的情愫诉说完毕。
“可是我想……想三书六聘,八抬大轿风风光光的迎娶你进门,而不是像你爹说的作为道谢的礼物委屈的嫁给我。你可知,那日你沉默着不说话,我有多么忐忑,多么着急……生怕你中了耶律皓南的诡计答应了他。
清儿,我一直想问,但又不敢问;我一直等你说出口,但你却从来不给我回应……我甚至……甚至不知道这桩婚事……你,是不是愿意的?”他艰难的把这句说完,很怕听见他心仪女子跟他不是含着一样的心意,害怕她的嘴里突然冒出“我是不愿的”这几个字。
闻清咬着自己的红唇,继续听着杨宗保的倾诉。
“我记得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在穆柯寨你的相帮,被诬陷偷了降龙木时你的信任,比武招亲时的无奈和……”他忽然紧贴她的耳朵,嘴唇一动就会触碰到她的耳垂,“你的……相救……”
他记得那时的心动和抉择的痛苦,喜悦和对抗敌人是的担忧。杨宗保觉得,此生再也无人可如闻清一样进入他的心扉,那么深,那么令人心动,那么难以忘却……
闻清颤抖一下,杨宗保拥紧他,将她死死抱在怀中,不让她有一丝一毫挣脱开的可能性。这是闻清第一次见到杨宗保的强势。无法拒绝的,无法闪躲的。他轻碰她光洁的额头,细抚她的柳眉,纤长的眼睫,红润的双颊,最后落在娇艳欲滴的红唇上……沿着唇形纹路,指腹停靠在上面并描绘的别样用心……
渐渐的,杨宗保的呼吸急促起来。他强力压下心中蔓延的“火气”,轻吻她的鬓角,挑起她的一丝乌发,绕着手指缠绕,一圈一圈……仿佛再也无法分离。
“可是……我很生气,清儿……我真的很生气。最近你身上发生的不寻常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为什么?我一直在等你,等你信我的那天。你可知我有多担心、无奈、害怕?”
他握紧她的手腕,很细、很滑、很脆弱,似乎一个用力就能掐断。杨宗保拉起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白皙的柔荑在篝火的照耀下,泛起一片光泽。
“在穆柯山上,你受到辽人的偷袭。交锋期间,你的右手突然握不住兵器——在战场上遗失兵器的危险你是明白的,当初我的害怕恐惧你可了解……”
杨宗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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