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夏王,恨他残暴屠杀自己的族人。
谢茕歌了然,感情这两位根本不用她去拆散,本来就有隔阂,那可正好,就让她保持这份仇恨吧……患难见真情啊!
要是患了难也没有真情,那就散了洗洗睡吧……
“王后娘娘不笑是在惩罚自己来让夏王忧心,可王后娘娘有没有想过如果哪一天夏王不再对您钟情了,您开不开心他已经不在意,那时候您岂不是太亏了吗?”谢茕歌脸上浮起了笑意,这一瞬间她忽然觉得自己真是很有做恶人的潜质,怪不得孟婆女士这么看重她,“难道您就不想为您的族人报仇?”
“你不是他的人?”
“现在我是您的人。”
妺喜清透的瞳孔中也有火红的颜色,那大概是谢茕歌看着她,而她又看着谢茕歌的眼睛倒映出自己的身影,上下翻飞的红衣宛如在她眼中升腾起一簇火焰,美艳绝伦。许久她冷冷地勾了勾唇,说道:“夜里再来我的寝殿。”
身后的梅花树已经凋谢得差不多了。
……
早春的夜晚透着寒气,明亮的烛火摇曳。
妺喜斜卧在榻上,姿态百媚生情,眼波流转,神情高傲,端得是妖孽无双。
谢茕歌成功从她口中挖到了这件事情的起因和经过,于是美其名曰“对症下药”,只有找准他们可能产生感情的源头才能一击必杀百战不殆,彼时那位温柔一刀顾男神只能哭晕在厕所,想想也是很带感的。
至于缺不缺德谢茕歌已经顾不上,反正没了爱情这种虚幻的东西妺喜和夏王又不会死,她已经被孟婆女士和万恶系统逼到癫狂了。
尤其现在还多了个助攻顾西决,真是分分钟就要虐哭她的节奏。
那一年深秋明月夜,有施部落按照惯例举行了盛大的丰收篝火仪式,袅袅的火苗升腾,映照在部落族人的脸上分外喜悦。
他们围绕着中央那堆篝火高歌而起,响彻雾外江山数湾溪水河流。
银霜白的月光洒遍这片美丽的土地,妺喜一身杏花初绽的水红色绢衣从黑暗处走来,长发披在身后散发动人梅花冷香。她所经过的道路骤然明亮起来,让人再也看不清别的风景。
“姑娘可是那位闻名天下的妺喜?”
突然有人站在前方拦住了她的去路,那一身玄色长衣衬得男子格外沉稳自信,从容不迫,漆黑的双瞳里只有她的身影,薄唇带着惊艳的笑意。
妺喜微微一愣,随即回过神来,她不喜欢有人拦在她面前,即便这人穿着打扮十成十的是一位贵族。她只是仰起头不屑而冰冷地一字一句问道:“你是何人?”
“在下履癸。”
玄衣男子走得近了两步,高大的身影遮挡了月光,阴暗中妺喜看到他眼中闪烁的侵略和占有。
这眼神没有一个部落男子敢在她面前显露出来,都藏得好好的,因为他们配不起。
“我不认得你。不是我们部落的人吧?”
妺喜脸色更加寒冷,她同样不认为这个轻佻独断的男人承受得起她高贵如斯热烈如火的爱情。
玄衣履癸脸上笑意更浓,俯身下来几乎要挨到她的脸,双目火热含情,灼灼凝视她,直白地说道:“在下来自斟鄩,千里迢迢只为姑娘而来。”
“有许多人跟我说过这句话了。”
妺喜冷冷一笑,刹那惊艳苍生,看得履癸眼也不眨一下。“然后他们都为我滚回家里去了,你也一样。还有……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她说完便绕过履癸脸色漠然冰冷头也不回地行向篝火盛会的草场。
鼻尖似乎还能嗅到她长发拂过越来越淡的梅花香。
履癸双眼一紧,怦然心动。这个名叫妺喜的高傲女子,注定由他来征服。
半年之后乍暖还寒时节,他继承了王位。作为夏朝君主,他听闻周边许多小部落都胆敢不来上供之时便知道得找一个出头鸟来杀鸡儆猴,维持泱泱大夏不容蔑视的威严。
姒履癸鹰隼一般的目光扫过“山东有施部落”这几个字时,眼前又浮现了那个夜月下绝代风华的动人身影,于是他的手指停在这里没有再移开。
这一战打得极其顺利,几乎势如破竹,有施部落逐渐人丁凋零,哀鸿遍野。酋主知道这场仗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就会被灭族。于是他献上了大量的牛羊,马匹,粮食和这位夏朝君主点名要的美人——他的妹妹妺喜。
那一晚妺喜身穿血一般的红衣踏进夏王宫,姒履癸笑着走进殿中一步一步将她逼到床榻边。妺喜冷着脸扬着头退无可退就要躺倒在宽大的榻上,他眼疾手快一把搂住了她的细腰用力往自己身前一压,两人身体便贴在了一起。腰间传来他手心火热的温度和他眼中的炽热一样令妺喜感到十分恶心。
这双手沾满了族人的鲜血现在却搂着她的腰。
“吾看上的女人,从来跑不掉。若是你当初肯乖乖随吾进宫,吾也不会屠戮有施。”
这样紧紧相贴的姿势让妺喜很难受,但她从来十分高傲不肯低头,冷冷地回答道:“我说过,别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
姒履癸双眼寒下去,双手用力一撕,她身上单薄的红衣便全部化为碎布飘落,几乎来不及叫喊一声,他高大健壮的身体便将她压在了床榻上。妺喜仰着头冷冷地盯着上面的纱帐,白皙的手臂伸出榻外死死地握着,无声承受男人的肆虐。
他的吻又急又狠,手上的力气也出奇地大,后来当他重重地贯穿她的时候,他低低地笑了,双眸中全是征服的快感和霸道的占有,气息不稳地唤了一声:“妺喜,从这一刻起,你是吾的人了!”
镜娥妆冷,殿外花空。
妺喜看也不看他一眼,语气冰冷而鄙夷地吐出一句话来:“姒履癸,你这种眼神真让我恶心!”
而后换来的是他更疯狂的动作。
等到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大亮,伺候的侍女恭敬地快步进来,满脸堆笑地告诉她,她已经被封为王后了。
王后……要来何用?
妺喜洗了三遍浴,几乎把身上的皮肤都搓得绯红一片才更衣出来用饭。然后她看了一眼昨晚居住的那座寝殿,回头对侍女说道:“这座宫殿太难看了。”
侍女一怔,难看吗?这座宫殿是历代夏朝王后所居住的宫殿,明明华贵精美,巧夺天工,一点也不难看啊……
但既然王后发表了意见,侍女便也只能听话地将这个消息禀报给君王姒履癸,但他毫不觉得不悦,只是点点头,眼中全是纵容:“既然她说难看,那就拆了吧。派人重建一座王后寝宫,一切样式摆设均要拿给吾过目,所有材料用最上等的,这样才配得起她。”
于是大批工匠夜以继日地修建,奇珍异宝不要钱一样地往上砸,终于修建成了现在这座宫殿——倾宫。
倾城宫阙。
作者有话要说:说好的十一号十一点发文呢!怎么突然九号就发了!作者君不厚道啊!嘿嘿……其实是因为得知许多作者都要在十一号那个点发文,作者君拼不过她们,所以只好提前两天了。几天不见,大家好吗……来挥一挥手让我看到你们可好?另外这篇文因为是快穿,所以不是每个故事都这么苦大仇深,什么甜宠,逗比,欢脱,破镜重圆都会有的,大家慢慢看……女主的确有点缺德,因为她性格是蔑视爱情又毒舌。
☆、裂帛欢(三)
此后妺喜专宠专夜,但她从来不露出除厌恶以外的一点情绪,她只是高傲,只是冰冷。眼里的仇恨看得他心里难受,他的那份心意明显得没有人看不出来,这么事无巨细体贴她的感受,她有什么要求全都满足,更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也摘下来,难道还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吗……这么多年他姒履癸何曾用过这样的心思对待别的女人?
就是一块寒冰做的心这么久也该化了,可是妺喜连笑都不肯对他笑。
他可是堂堂大夏的王!
有一天他心烦意乱皱着眉再次踏进倾宫,见妺喜自斟自酌,面色微醺带着薄薄的凄然,姿态分外惹人怜惜。他觉得心中一痛,上前抱住她让她坐在自己双膝上,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真切地感受到她属于自己。陪她一起饮酒,冰凉而又火烧一般的液体流淌进喉咙时,他偏头问道:“妺喜……你如此喜欢饮酒吗?”
妺喜忽而展露了罕见的笑意,眼神迷离放肆大笑地回答:“哈哈哈哈……醉生梦死是不是就是我现在这个样子?酒?酒是好东西……”
姒履癸握紧了拳头默默点了点头陪她饮酒到醉过去。
醒来第一个命令便是派人建造瑶台酒池,规模要大到可以供人在池中划船。此消息一经传出便有忠谏臣子关龙逢上奏直言不讳劝阻他,但他只是凌厉地一挥广袖,道:“以下犯上,不尊君命,斩!”
只要妺喜高兴,只要她不那么抵触自己的靠近,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酒池很快建好,姒履癸再也不临朝听政,只是“邀请”了三千饮酒高手在酒池中畅饮,而自己则陪着妺喜坐在一旁观看。
果然妺喜冷冷地瞥了一眼他,并没有起身离开,反而表现出兴致不错的模样。没多大会儿,也不知是滥竽充数还是饮酒过度,反正有几人醉得不行,踉踉跄跄爬上岸来,手舞足蹈又哭又笑,然后一个趔趄又仰头栽进酒池中,溅起一片酒水花。
“噗嗤。”
慵懒地斜靠在椅子上以手支着下颌的妺喜看到这突然笑了起来,烂漫春景都苍白。真是有趣。
然后那些醉酒栽进池里的人都被溺死了,是的,这就是真正的醉生梦死。
姒履癸见她爱看便也露出了笑意,卑微而廉价的欢喜,他已经把自己的身段放得低到尘埃里去了。从此以后昼夜陪她饮酒,笑看酒客醉死在池中,又或是他们醉后疯癫滑稽的言行。
他乐此不疲,但妺喜无动于衷,看得多了也渐渐失了兴致,脸上又浮现最初的冰冷。
姒履癸无法,找不到其他法子逗她开心,只好张贴告示,以求高贤来出谋划策。
而上钩的鱼儿自然就是谢茕歌这位奇人异士了。
听完谢茕歌左思右想,折腾大半宿觉得最有可能导致他们发生感情的导火索(这词……)还是姒履癸毫无保留不惜一切的纵容。类似于他这种倾尽天下奢侈挥霍只为求得你一笑的炙热感情,要融化妺喜这座高傲冰山倒是十分具有可行性的。
谢茕歌想了想问道:“那么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