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湿了,那么再湿一次也没有多大影响。”水纯然漠然地说道。
“该死的,什么叫做‘没有多大影响’?你!……”萧翃倏地眯紧眼眸,“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水纯然淡然地瞥了一眼浑身都散发着凛然怒气的萧翃,兀自挣脱他的钳制打算离开。
“你别忘了,那冰……”
“我没忘,但我也明白你是不会给我的,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受制于你?我现下就要回去,劳烦将军你借我一匹骏马。”水纯然淡淡地说道。
“你休想!来……”
“你若是不放我离开,我就自刎在你面前!”水纯然倏地拔出一把匕首,正是黄依柠刺向阙凌烟的那把匕首。
萧翃震惊,眸中闪着寒光。
“呵呵……你太高估自己在我心中的位置了,你的死活与我何干?”萧翃冷漠地说道。
“那就试试!”水纯然狠狠地将匕首刺进自己的大腿,再猛然拔出,飞溅出一波鲜红来,而她的眉头居然连皱都未皱一下。
“你!……该死的你!”萧翃惊慌,看着她腿上流出的鲜血,他的心居然揪痛不已,“你快放下匕首,我放你离开!”
“快备马,不要耍诈!”水纯然顺手从帐篷的暗角处拿出一个包袱背在身后。
“你!你居然早就打算好了要离开?!”萧翃狠瞪着她,薄唇抿成一抹狠戾。
“如你所见,不要妄想使贱招,这副皮相可指望着你来保全呢!”水纯然毫不畏惧地将那犹带着鲜血的匕首搁在了自己的脸上,瞬间划下一抹血痕,让她那白皙的面孔显出令人惧怕的凄美冷艳来……
萧翃微沉着脸孔,冷冷地出声命人备马,那女人说对了,他就是该死的见不得她受伤,她是属于他的,所以他不能让她有事!
水纯然骑着马消失在夜的暗色里……
一路狂奔,水纯然几乎都不曾停下来歇息,她只想快点赶回去,因为昨晚那个令她惧怕的梦境是那么得真实,让从来都不信鬼神之说的她亦觉得胆寒害怕。
她梦到千帆被一个女子强行凌辱,肆意鞭打……她梦到千帆那原本晶润淡粉的美丽薄唇变得干裂苍白异常,他在绝望地呼唤着她……
她错了,她完全想错了,她不该妄想取得萧翃的信任,她不该丢下他们独自和萧翃周旋!如果他们遭遇到什么不测的话,她是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
水纯然行了一夜的路程,此刻她坐在一片树林旁歇息,顺手拆下绑在大腿上的已经凝成块状的鸡血包扔了出去。
水纯然来到一条小河边,洗去脸上的尘土,以及那道早已经干在颊边的鸡血痕。望着水中那美丽的影像,水纯然自嘲地笑了笑,心道,这张脸长得好哇,至少还能在胁迫萧翃时派上用场!
随意吞了两口干粮,喝了几口水后,水纯然便继续上路了……
、第124章 假死之功
萧月所居住的月王府跟萧翃的萧王府比邻,平日里,萧月喜欢赖在萧王府里吃住,这会儿萧翃不在了,萧月自觉无趣,于是她便回到了月王府,连带着将千帆也绑了去。
寝室内,萧月正累瘫在躺椅上休息,而她的面前正是被她用铁链锁住四肢的千帆。放眼房内,蜡烛排排,皮鞭条条,还有各种夹手夹脚,钉筋穿骨的钩钩叉叉等刑具,而被她禁锢住四肢的千帆早已是衣衫褴褛,伤痕累累了。
没错,那萧月之所以累瘫在躺椅上,就是因为对千帆用刑而耗费了大量的体力。
萧月之所以将千帆锁起来,是因为千帆吐了她一头一脸的酸臭。因此,她不给他饭吃,让他想吐都没东西吐。其实她这么做压根儿就没必要,因为只要不是水纯然做的饭,千帆压根儿就不会去吃。
萧月第一次碰到这么个无欲无求的男人,好言问话,他不说;狠声骂他,他不语;皮鞭抽他,他不动;只有在她试图亲他时,他才会露出嫌恶的眼神,活似她萧月很脏似的,而这一点也恰恰激怒了她!
眼前的男人浑身上下几乎没一块地方是好肉了,然,他的周身却依然散发着卓然出尘的气息,他那淡然无波的眼眸迷茫而无一丝焦距,他那苍白绝美的容颜无一丝表情,就好像萧月的皮鞭不是抽打在他的身上一样。
萧月愤怒,觉得千帆就像是一具失了魂魄的躯体一般,用刑具折磨他的**压根儿就没有一丝成就感。
她阴测测地打量着千帆,在触及他那滴血的唇角时,她忽而勾唇邪笑。
不喜欢她碰是吧?哼,她就非碰不可!
萧月走上前去,毫不怜惜地一把扯住千帆的下巴,然后伸舌吮舔他的唇瓣。千帆紧闭着唇,迷茫的眼眸逐渐恢复了焦距,他淡淡地望着正趴在他身上亲着他嘴唇的萧月。如果说恨一个人也是一种修炼的话,那么千帆绝对已经“修成正果”了,因为他此刻非常恨萧月,恨不得一掌劈了她!
萧月一边吻着千帆,一边动手抚摸他的身体。千帆闭目忍受着萧月的凌辱,当他察觉到萧月的手正向他的下体探出时,他觉得自己还不如就此停止呼吸,沉睡过去,或许这样他就不用再忍受那非人的折磨了……
只是,他好想再看一眼他的水,此生的缘分也许只能等来世再续了……
水,你在哪里?……
千帆在心中绝望地呼唤着,细白的左腕被铁链勒出血痕,鲜红的血沾染在那只翠绿莹白的镯子上,映出一抹怪异的红光。
萧月亲着千帆的唇,摸着千帆的身体,忽然就觉得千帆的体温急剧下降,而他的呼吸也在不知何时停止了……
萧月猛地打了一个激灵,身体也向后方猛撤了一大步,瞪大眼睛望着垂着脑袋的千帆。
死,死了???
不,不可能!刚才还好好的呢,况且她只是饿了他三日,之后都有派人喂他饭食清水。虽然她用皮鞭抽打了他,但也不至于就会让他死啊?
萧翃走了半个月,萧月亦折磨了千帆半个月,而她却不甘心千帆就这么死了,因为她折磨他还没折磨尽兴呢!
“你是装的,对不对?”萧月试探性地戳了戳千帆的胸口问道。千帆没反应,而她的手指所碰到的地方居然是冰凉一片的,太诡异了,他的尸体降温也忒快了吧!
“我知道你是装的,哪有人说死就死了的?”萧月心虚地质疑道,垂在身侧的手亦同时握紧了腰间的长剑,“你若是再装,我就不客气了!听到没有?”
萧月倏地抽出长剑,猛地朝着千帆的脸部划了两下,而千帆的那张绝美的脸孔亦在瞬间被划出了两道伤痕,鲜血喷涌而出。
萧月傻眼了,因为千帆依然没有反应,他,真的死了……
“哈哈哈……”萧月倏地狂笑了起来,姣好的面孔亦在瞬间狞狰扭曲起来,“死了好,死了好!谁叫你的女人要跟我争哥哥?哈哈哈……”
“来人!”萧月止住大笑,朝着门外喊道。
“属下在!”
“把尸体扔到后山喂狼!”萧月冷漠地说道。
…………
水纯然马不停蹄地一路狂奔,由于不眠不休太过疲惫,所以她便趴在马背上睡了起来。睡着的水纯然依然呓语着赶路,所以口中频频喊着“驾”,而她的这声“驾”让她身下的骏马一直向前奔跑。
跑着跑着,骏马便来到了一个三岔路口,基于千里马的慧根,它停了下来,等候主人的命令。然,水纯然此刻依然紧抱着马脖子睡觉,原本因骏马奔跑而产生的颠簸感觉突然消失后,她觉得很不满,于是便在睡梦中抬起右手拍了马脖子一下,愣是把马头拍向了去往天神山的方向。
于是骏马便再度奔跑了起来,疾啸而过的夜风吹起水纯然那纷乱的长发,在黑夜中肆意狂舞着……
天将蒙亮之际,水纯然终于在浑身酸痛中醒来,借着黎明的暗光,她倏地睁大了水眸,天,这是哪里?
似是响应水纯然的心声一般,骏马抽了抽鼻子,踢了踢前蹄,意思是:问你自己去!
水纯然从马背上下来,四处打量了一下环境后方才知晓自己是来到了某座山上了,如果她没估计错的话,此山应该就是天神山。
唉,果然是欲速则不达啊!原本指望着能够早些回去的,结果呢?还是耽搁在山上了!
找到一处山泉,水纯然将骏马拴在大树下,自己则奔至泉水边,用泉水洗了把脸,并顺带着喝了数口。她只觉得那泉水清凉甘甜,当真要比现代的农夫山泉好喝很多!
正在这时,水纯然忽然察觉有人向她的方向走来,于是她很自然地便缩身于一块岩石后面,静静观察着远处的动静。
来人是俩名侍卫打扮的女人,她们抬着一个人,到达泉水边时,他们便将那人扔在了地上。水纯然支着耳朵听她们的对话----
“皇女殿下只说让我们把人扔到后山喂狼,为何你偏要抬到这山泉边来?”侍卫甲不解道。
“这你就不明白了,你想啊,皇女殿下的那句话重点在于‘喂狼’,所以我们势必要找到狼一定会出没的地方,譬如说泉水边!”侍卫乙解释道。
“高端,高端哪!”侍卫甲称赞道。
“哪里,哪里!”侍卫乙得意地摇晃着脑袋。
……
待那俩侍卫离开后,水纯然不禁好奇地走向那个被她们给扔下来的人,而当她看清那人的长相后,她的心瞬间裂成了万千碎片……
颤抖着伸出手,却在触及那人脸颊的一瞬间又慌忙缩了回来……
千帆,她的帆,是她的帆!……
水纯然倏地抱住千帆那冷凉的身体,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失声痛哭了起来。她来晚了,她还是来晚了……
水纯然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感觉到千帆那破烂不堪的衣衫被她的泪水完全浸湿,而他身上那凝固的血液亦被她的泪水冲刷出条条血溪……
天已大亮,鸟已鸣唱,春的气息已然充斥了整座天神山。
水纯然轻轻地替千帆擦拭着身体,并替他换上自己的衣衫,虽然小了一号,但至少是干净的。
千帆没有呼吸,没有脉搏,体温亦是冰凉的,除了身体的柔软度跟常人无异外,他就跟其他死人没两样。
水纯然背着千帆来到一处山洞,由于她一心沉浸在失去千帆的痛苦中,所以她没注意到此处山洞很干净,很像是有人居住过的样子。
细细端详着犹像在沉睡中的千帆,水纯然的泪又止不住地向下掉。泪水滴在千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