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的书本下发现了善水留的条子:今日回去看看茶茶,回来,有礼物。
空思将小纸条收了起来,自然是对她说的礼物十分期待。他的手探上胸口,那里同样放着一件礼物。不知道她喜不喜欢呢。思及此,空思笑逐颜开。
这时的善水,在山路上慢慢地走着。她带着一些好吃的东西给茶茶,想来茶茶也和自己一样,没有吃过这天下的许多美食吧。她一路唱着歌,心情愉快,正设想着茶茶见到自己会如何开心,忽然几声呼救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是一只小土拨鼠,被倒挂在树上。树下的一个女子悠哉游哉的吃着东西,她咽下一口水,对小土拨鼠晃了晃手中的鸡腿:“你说不说,你要是还不说,我就把你的皮剥了拿去卖,把你的肉烧了来吃。”说罢女子故意做出很馋的样子,惹得小土拨鼠一阵颤抖,“一定,很美味。”
小土拨鼠看见了善水,如同看见了救星一般,它不断挥舞着短小的四肢:“娘娘,娘娘,快快救救小的!”
善水左盼盼右盼盼,娘娘,是在叫她么?她纳闷了,这小土拨鼠是不是被吓傻了?
女子也看到了善水,她美唇一翘,用吃了大半的鸡腿指着善水说道:“喂,那边的桃花精,你是不是和这只土拨鼠是一伙的?”
她居然看出了自己的真身!善水这才注意到这个女子的衣衫除了颜色和空思的不同,看起来很是相像。善水这回总算聪明了,她抚掌道:“你是……道士!”
“别说得那么难听,道人、羽士、羽客、羽人、黄冠随你叫,就是别叫道士……难听死了!”女子把剩下的鸡腿吞进肚里,把骨头一扔,一个移形换影就闪到了善水面前。她像一只小狗一样嗅遍了善水,之后很认真地下结论:“嗯,你身上有道的味道!你是不是认识什么修道之人?”
“我就是修道之人啊。”善水道,“不对,是修道之妖。”
“哎哟,这都什么世道啊,连妖怪都修道了!那你的同伴是不是得气死啊,难不成哪一天他们祸害人类还要你来收他们?”女子把善水的话当做笑话听,这激怒了善水,善水一板一眼,很严肃的纠正她:“我是修道者,如假包换!我的师傅乃是九荒无机门玄黄道人……”见女子眼睛一亮,善水喘了口气继续说,“的弟子空思的弟子!”
“切!我还以为你的师傅就是九荒无机门玄黄道人呢……”女子说罢,愣了一会,顿时很是兴奋的抓住了善水的手,也不管此时她的手还油腻腻的,“你说你是空思的弟子?就是那个……空漠的师弟?”
“你……认识我师傅?”善水被她吓傻了。
“不,我不认识你师傅。但是我认识你师傅的师兄,也就是空漠。那个家伙说他要在这里自立门派,所以我就来瞧瞧了……结果在山上遇见了这只小土拨鼠,唧唧歪歪的不知道在说什么。但一听就知道不是好事。”女子絮絮叨叨的没完没了,说了好半天她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有自我介绍,“对了,我叫柔芷,你叫什么?”
“善水。”
“好名字。上善若水。”
“是……是师傅给我起的。”被人这么赞美,善水略不好意思。
“看来这空漠的师弟也是一个不错的修道人啊!改日一定要好好拜访一番。”柔芷朝被他俩无视的土拨鼠投去一眼,“你认得那只小妖怪?”
“它是我原先洞府里的一个小妖怪……没什么的,你放了它吧。”
见善水替土拨鼠求情,柔芷有几分拉不下脸拒绝。她很是为难的答应了。那土拨鼠得了自由,立刻到善水面前膜拜一番:“谢谢娘娘!”
“你……你别乱叫。”善水对柔芷探究的眼神很不适应,她将土拨鼠提了起来,“你要是乱叫,我就再把你绑起来。”
“小的,小的没有乱叫啊!”土拨鼠蹬着腿,不断地乱动着甚是可爱,“您很快就要成为魔君的夫人,魔宫的主母,小的自然要叫您娘娘啊!”
“这……”
“你竟然和魔宫有关系?!”柔芷毫不客气地抓住了善水的手,扣住了她的脉。善水哭笑不得,她辩解道:“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是修道者,怎么可能和魔扯上关系……何况我的师傅是你说的那个空漠的师弟,我……我怎么可能……”她快哭了。
说的也是。柔芷为自己的冲动道歉,她松开了善水。又恶狠狠地逼问着土拨鼠:“说,这是怎么回事!”
“这……小的……”土拨鼠如实将自己所知道的话全都招了出来。二人听完了俱是一愣。那柔芷不明白其中的缘由,自然是听得一头雾水。但是善水知道来龙去脉,她心下一沉,放开了土拨鼠:“你走吧,不要和别人说你见过我。我且去找茶茶问问……你莫要再叫我娘娘!不然下一次我就把你烤了!”
好可怕!怎么这两个女人都要把自己给烤了!土拨鼠楚楚可怜的挂着泪,哀嚎一声逃走了。善水看着柔芷,不知道该和她怎么解释。柔芷见她这幅犹豫的模样,冲她安心地笑了笑:“你不用担心,我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不是坏人……我要下山去了,倘若以后有缘再见,你再同我说说这事情的来龙去脉吧。”柔芷说罢,与她告别了一番,迎着日光下山了。
作者有话要说:再写下去正文就歇菜了……请不要嫌发展快=口=
VIP章节 28第二十七章
“茶茶,茶茶……”
洞府中没了茶茶,总觉得有几分冷清。善水独自坐在桃花树下,她的真身——已然绽开了枝桠,美不胜收。善水摘下一朵桃花别在自己的耳畔,她从袖中掏出要送给空思的生辰礼物,抚摸着上面清晰的纹路,她微微一笑。
“善水。”一双冰凉的手抚上她的脸,茶茶略显憔悴和消瘦的脸颊出现在她的视野。善水搀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上面全是伤痕。善水噙着泪,问道:“你怎么……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是谁伤了你?”
“是……魔君……”茶茶咬着牙说道。善水抓着她的肩膀,又问了一遍:“你……你说的魔君,是不是就是君凛?”
君凛?那是何人?想来是魔君同她说的名字——他一直都没有告诉过她他的名字,却偏偏告诉了善水!——这个认知让茶茶的恨意又多了几分,她强笑道:“是……你知道?善水,你莫要离他太近,小心被他所骗!”
“这……可是他并不是坏人啊。他还送了我发簪呢,你看。”善水从漆发间抽出那根青玉流苏簪,这美玉刺痛了茶茶的眼。她流着泪,苦涩的泪被她一饮而尽:“是啊,真漂亮的……发簪呢。”
“茶茶,你怎么哭了?”善水笨拙的替她擦去眼泪,茶茶抓住她的手,诚挚地看着她,“善水,你我从化作人形之日起就一直相伴,我现在求你一件事情,你可不可以答应我?”
“是什么事?”
“你先答应我!”
难得见她这么执着,善水也就答应了:“好。”
“你……我求求你,发一个誓。”茶茶攥着她的手,把她都抓痛了,“我要你发誓,永远都不会爱上魔君,永远都不会和魔君在一起……好不好?”
“这个,倒是没有问题。我本来就不喜欢他啊。”善水很奇怪为什么茶茶会提这种要求。但她还是答应了,当她正要对天发誓时,茶茶又加了一句话,“发毒誓,以灵魂为誓,倘若有违,灰飞烟灭!”
这样的毒誓着实让善水吓了一跳,她看着茶茶,见她眼中满满的都是疯狂之色。心下哀叹一声,朗声道:“我,桃花精善水,今日以我之魂魄起誓,天地为证,我——”
一道劲风将茶茶打了出去,她撞上石壁,呕出一口血,像被破坏的娃娃一样跌坐在地上。善水的嘴被一只大手堵住,魔君气急败坏地喊道:“你这笨丫头,要是发了这样的誓言,你我就生生世世永远不得相爱了!笨丫头!”
“你的话莫名其妙,我本就不爱你……”善水说罢,瞥见了那已然危在旦夕的茶茶,顾不得因她之言呆若木鸡的魔君,扑上去握住了茶茶的手,“茶茶,你怎么样了?”她怒斥道,“君凛,你为何要伤她?!”
“伤她?”魔君呵呵一笑,眼中尽是被伤害至深的破坏之色,“因为她妄图破坏我们之间的姻缘……不是么?”
“郎君……郎君……”那茶茶原本受了伤神志不清,但看见了那抹身影,她硬是咽下涌上来的血,努力地朝魔君爬去。她抱住魔君的腿,魔君白色的衣裳尽是沾满了她的血。但他没有躲开,而是冷冷地看着。
“郎君,我爱你啊!你为何,你为何这么对我呢?难道我就比不上善水吗?”茶茶哭喊道,“郎君啊,我愿以我的真心证明我真的是爱着你的,我对你的爱,天地为鉴,日月作证,这世间没有比我更爱你的人了!”
“你说你,是真心爱本尊的?”魔君挑起她的下巴,抹去了她唇上的血,“那就把你的心掏出来给我看吧。”
他这是在说笑!善水不敢相信。但下一刻,茶茶凄美一笑,她那尖利的指甲弓成爪型,狠狠地往自己的心窝一掏!她捧着自己那颗鲜活的、跳动的心脏,送到了魔君的眼前:“这是……我的心……你看……你看……”
那颗心的确是温热的,而且是跳动的,噗通、噗通,这样的节奏在三人安静诡谲的气氛中尤为突出。魔君垂下眼帘,看不清神色。良久,他冷笑了一声,抬起脚,将茶茶的心踩得粉碎!
“茶茶!!”
茶茶的心化成了片片的飞花,她也如同断了线的木偶一样,眼中含着泪,头垂在了魔君的靴上。魔君淡然地踢开了她,她那已然失去生机的身体滚啊滚啊,滚到了一边。善水疯狂地朝茶茶扑去,茶茶的头枕着她的大腿,她的手抚摸上茶茶的脸颊——却像陶瓷一样破碎了。露出了里面空洞洞的、黑乎乎的躯壳。善水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身体渐渐地变成美丽的茶花花瓣飞走,最后,一片不剩。
“君凛!君凛!”善水红着眼睛,对天发誓,“我桃花精善水,今日以我之魂魄起誓,天地为证,我诅咒魔君君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