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身上?”
苏青主见青儿面色不善,知道她疑自己为了弟弟要委屈她,也深知两世青儿都吃过此等事的苦头,实乃青儿心头一块大病,忙解释道:“你勿恼,总会给你个交代,此事莫说我,便是我父亲也是压不下来的。你以为太学生是好欺负的?那陆一鸣遇到你这机会,岂有不尽兴闹的,闹成了若是得了大人们的赏识,说不定就可平步青云,便是不成,横竖吃亏的是你。”
青儿道:“交代?你准备怎么交代?再则,陆相公是正人君子,你怎可这样诽谤别人。”
苏青主道:“你就算告到官府,是杀是剐也不值什么,只是擒贼擒王,顺心若真是受人指使,幕后之人,你能奈之何?下次你还能这样走运,有个陆一鸣撞见?再说了,我也盼望他是正人君子,不然他将此事说出去,你日后如何在此地自处。”
这些道理,青儿也尽知,只是心里一口气却难平,忍着气苦道:“不说那些远的,只说这顺心,苏公子预备怎么办吧。”
苏青主见青儿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心里满是怜惜,但他是个真情不露于形的人,将关怀疼惜都藏在心里,说道:“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我肯定会支持你的。”
青儿听苏青主这样一说,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先是抽抽搭搭,后来竟变成了嚎啕大哭,因怕外面人听见不好,只将被子蒙在头上哭了个痛快。
“我要他死,我要他死!”青儿一边哭,一边说道。
安慰好青儿后,苏青主出门去见了以陆一鸣等人。陆一鸣知道他就是顺心口中说的苏家的公子,又见苏青主与青儿密谈,唯恐他说动青儿大事化小,不由得怒目而视
郭仁光见众人像是火药,一触即发,劝道:“各位稍安勿躁,苏公子从前也是辟雍的学生,受教于太学,定然不会做出有辱斯文之事。我们先听苏公子怎么说。”
苏青主对郭仁光笑道:“你认识我?”
郭仁光忙讨好的说道:“苏公子在上舍时,小人曾有幸一睹风采。”陆一鸣与刘氏听说苏青主曾是上舍生,顿时大干钦佩,躁怒的情绪被平复了大半。
苏青主放眼四人,笑道:“不过先几年进学罢了,不值什么。不过今日见陆相公所为,知道太学生意气不改,甚为欣慰。这顺心,我且先为大家介绍下。他是我苏家家奴,做了我二弟的书童,挑唆主子做些见不得人的事,今日竟然光天化日行凶**,可谓是贼胆包天。这样的恶奴,我苏家定然不容,我愿与众位一起,将他送去官府惩治。”
苏青主表明立场后,赢得了众人赞叹,陆一鸣却有些迟疑:“这顺心自称,乃是受命于苏二公子,那……”
“若真是我二弟指使,众位只管告便是了,天子脚下,国法之威,不容挑衅!”苏青主豪言一出,顿时一片叫好。顺心则吓得瘫倒一地,不值该如何是好。
顺心今日敢如此胡作非为,除了平日仗势欺人,胆子练大了外,还因为此等**之事苦主不敢声张,却不料好死不死被陆一鸣撞破,若是真地扭送官府,到时候只怕自己真要千刀万剐,二公子来了也救不了了。一念至此,顺心又是一阵嚎哭。
苏青主见陆一鸣不平之气渐消,作色长叹道:“恶奴该死,却害苦了青儿姑娘,若她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苏家的罪过。”
陆一鸣奇道:“顺心行凶时,正巧被我拦住,并未得逞,青儿姑娘清白未损啊,怎会有三长两短?”
郭仁光到底痴长几十岁,见惯了事情,见陆一鸣如此不通,便解释道:“这究竟是一桩丑事,若是传扬出去,青儿姑娘的名声,可就毁了。”
刘氏也叹息:“可不是,大好的姑娘,花朵儿一样的长相,若是传扬出去如何做人呢?”
苏青主却说:“可是这恶奴如不绳之以法,又怎么为青儿姑娘伸张正义,她明明是苦主,为何却要含冤受屈?”
苏青主说得激愤,打动了郭仁光与刘氏,苏七何等精明,立刻体贴了主子的心意,也跟着说道:“爷,你是须眉男子,自然不知道这里面的厉害。听说金陵贾家有一位少爷,如宝似玉,家里宠得上了天。一日与他母亲的丫鬟调笑几句,那丫鬟挨了打还被赶出府去,最后怎么样你可知道?跳井死啦,那身子,说是肿的这么,这么大。”
陆一鸣见众人说得厉害,也不忍就这样逼死青儿,可是他是心中有公理的人,就这样放过顺心怎会甘心?
“青儿姑娘的清誉固然不可损,可是这样的狂徒若不惩治,日后岂不是还会害人?”陆一鸣凝重的说。
苏青主也扼腕叹息:“是啊,如何才能两全其美呢?”
苏七也跟着说:“是啊,除了官府,谁还能收拾这贼杀才呢。”
郭仁光见水到渠成,合掌叹道:“这人不正是公子么?这贼子乃是公子的家奴,由公子对这恶徒严惩是最好不过的。若是犯了这事被送到官府,不但青儿姑娘闺誉有损,还拖累了公子的家声。”
苏青主见众人都看着他,心里打了个转。若是带顺心这狗东西回去,岂不太便宜了他,二弟也吃不到教训,若是去了衙门,那青儿的名誉……
“什么清誉,我不在乎。这凶徒若不法办,青儿难消心头之恨!”
青儿听众人讨论了半天,说着说着似乎想私了。青儿不在乎私了,但是她在乎顺心将会受到的惩罚。若是顺心按苏家的家法惩治,自然是不痛不痒的,但如果按《晏刑统》则是强奸者死,未遂者亦同罪,青儿早就将心头的妇人之仁抛却,自然不会在这种时候讲什么宽恕原谅,她要顺心死。
苏青主脸上带着一丝笑意的看着青儿,想了想说:“此事可以阴审,我去求大人。”
顺心虽说是个书童,也知道自己去了官府就是个死,立刻嚎哭道:“是二爷叫我去的,是二爷叫我去得啊。二爷才是主谋,我只是帮凶。”
苏青主使个颜色,苏七麻溜儿的再次捆住了顺心的嘴,他便叫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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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堂上
更新时间2012119 11:00:39 字数:3036
青儿的案子审得很快,前前后后,不过用了三天。
第一天递交状子,顺心收监。第二天刑名师爷预审,青儿陈情,顺心自辩;第三天县令过堂,两方对质。
所谓阴审乃是指涉及名声、私隐的个人案件,被害人或被告提出的秘密审理。阴审时衙门里只有断案的官员和一位记录的师爷出席,不允许一般百姓旁听,原被告双方的亲友,如无正当理由,也不得列席,案件的审理只存师爷记录一份,知情人等皆不可外传,违者自有《晏刑统》伺候。
许是在牢里吃了教训,顺心全无当日行凶时的气焰,堂上惊堂木一拍,便已经肝胆俱裂。他本就是无耻小人,此时命在旦夕,哪里还顾得上对苏二尽忠,不待县令老爷盘问,自己就涕泪俱下的交代起来。
“青天老爷容秉,小人乃是大晟府司乐苏大人家的家奴,专司伺候二公子苏白山。数日前,二公子在辟雍外间这小娘子美貌,便命小人去哄骗回府上,不料小娘子不从,反将小人教训了一顿。吃了小娘子的教训,小人立意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可是二公子却恼羞成怒,命小人连夜将小娘子掳到城外苏府别院念慈居,意图加害小娘子。小人苦劝不得,只得依命行事,幸喜得大公子及时出现,二公子才未得逞。二公子见被大公子坏了好事,心里记恨,便生出毒计,命小人对小娘子无礼。小人不肯,二公子便多番威逼小人,别无他法后,小人只得……呜呜呜,青天老爷,小人不过是个奴才,主子有命只有听的份,并非存心加害,望青天老爷网开一面,饶恕小人,从轻发落。”
顺心说完,已经涕不成声,不住的给县令磕头,磕完了县令又转头拜向青儿,嘴里念叨说:“青儿姑娘,小人不过是受人指使,并不是心存歹念,姑娘是良家女子,不知做人奴才的苦处。主子要你生便生,要你死便死,小人也曾劝过二公子,可是二公子不听,小人也是没有办法啊。青儿姑娘就可怜可怜我吧,小人一家具是苏家的奴才,不敢不听主子的话啊。”
啪!县令将惊堂木拍得山响,对顺心一声断喝:“公堂之上,岂容你放肆!你是否受人指使,本县自会查明。陆一鸣,尔为人证,当时情况如何,你且详加道来。”
县令不过三十多岁的年纪,又面白无须,可是公堂之上,明镜之下,却也显得威武气派。陆一鸣听得大人问话,忙一步迈出,行礼道:“回大人,小人赶到时,顺心正骑坐在青儿姑娘身上,口中污言秽语。”
“他说什么?”
“他说‘上次有大爷救你,这一次你就没那么好运了,这白嫩嫩的身子二爷没福气享用,却便宜了我。’”
啪!又是一声惊堂木巨响,顺心像是被堂木打在身上一样瑟瑟发抖。
“好个顺心,托词抵赖,巧舌如簧,如今人证在此,你还有何话说?”县令转目再问顺心。
“大……大人……小人……小人我……”顺心结结巴巴,语无伦次,有些词穷,最后把心一横说道:“大人啊,小人乃是受我家二公子指使,是二公子要小人这样做的啊,二公子才是主谋啊。”顺心打得好主意,只要把苏白山拖下水,苏家自然是要营救的,若是主谋都没事,自然不能只杀自己这个帮凶。
顺心的说辞并不新鲜,昨日师爷预审的时候已经说过一次,而县衙这边早已通知了苏白山到堂。此时苏白山已在堂外等候,只待县令传唤便可以进来对质。
“传苏白山!”
苏白山也是有功名的,所以上了堂并不下跪,同陆一鸣一样执了晚生礼后便站着回话。
“苏白山,堂下跪着的,你可认识?”县令问道。
“此乃学生的书童,顺心。”
“顺心前日于西郊村香樟林外意图**妇女,此事你可知情?”
“此事也是昨日听衙差大哥说才知道,晚生实在想不到这顺心,居然如此胆大妄为,目无国法!冒我之名,行这样的无耻之行,还请大人将他依法严惩,还青儿姑娘一个公道!”苏二今年不过十六七岁,生的唇红齿白,面冠如玉,说话时一口官白,煞是好听。他又对青儿说道:“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