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雨腥风。
“小天马,你怎么不早说。”轻轻的一嗌息,唇边浮现苦笑。
如果早点知悉,至少可以想法通知其他世家,相信三片大陆之世家人得知消息,必会倾尽其力来除魔,倾全大陆之顶尖高手,应该可以镇住修蛇始祖。
若早点儿知道,等一二个顶尖人物到来,也能拖延一点时间,再通知其他人也不迟,如今人都来了,这不等于是打草惊蛇么?
幽怨,玉紫幽无比的幽怨。
呃!
飞飞怔了怔,冷着眼偏头,语气硬梆梆的;“我又没瞧到他,哪知他是谁?原以为是修蛇皇,谁曾想竟是修蛇始祖?”
这怎么能怨他?
他好歹还认出是修蛇始祖,其他人连是什么兽都不知道,又是一个不知好歹的人类!
飞飞瞟一眼,满眼的嫌弃,暗中将美丽的女人类丢入讨厌的一类中。
水啸心微微一顿,似有所思的瞅瞅飞飞,又抿唇不语。
“不对呀,修蛇始祖早已被斩杀,这一个是自来的?”呆好一会儿,眉心紧蹩着的安若闲,似喃喃自语的发出疑问。
对哦!
一干人的眼睛霍然大亮。
修蛇始祖的存在因为太过于特殊,几乎堪与大陆齐寿,大陆正史野史,各种物种介绍,都对其有详细记载,其记载说,由于它太凶恶,每次出现必造成生灵涂炭,为除害,众神族率神兽联手攻之,最后将其斩杀。
正史野史物种介绍记载虽详略不同,但结果都是一样的,都是说被已斩杀,那也是大陆众所周知的历史。
之前都被凶兽的名字给吓到了,忘记了那碴儿,这会儿大家恍然大悟,终于想起关健之所在来,就算修蛇始祖没被斩杀,从上古至如今,都不知过了多少亿年,他也早就因寿元殒尽而自然老死了,又怎么可能还活着呢?
不是就好!
许多人自作主张的否决了蛇皇的身份,暗中长嘘了口气。
这一刻,大家都无视了修蛇始祖自己承认自己身份的那一节,反正那很好理解,人类出于种种原因,有时会冒充别人,魔兽也是有智慧的,冒充自己的前辈也无可厚非嘛。
“不,修蛇始祖当时没死。众神族只找到他的一段尾巴,并没有找到全部的尸体,数年之后,查无踪迹时史记才将其判为因那一战被斩杀。”沐月霜神色复杂的望着结界。
那事曾为众神族的心结而存在数万年之久,在历经无数代苦寻无果才慢慢放弃,再之后,久而久之,所有的参入的家族的戒心也渐渐消褪尽,俱当他真的已死。
有谁知道,曾经的修蛇始祖不仅没死,还活的好好的,他隐忍几亿年不见踪迹,竟原来辗转到了如此不显眼的地方,而今他携上古凶器出世,试问,谁人能阻之?
或许,就连家族中的老祖宗们齐聚于此,也未必能抵其芒峰!
沐月霜感到束手无措。
情无声息间,修蛇始祖侧眸望了刻,算回应沐月霜的视线,他的唇角挑,挂着一丝讽笑,蓝色的眸子里浮着一抹浓浓的叽嘲色。
那神色,是赤果果的鄙视与蔑视。
沐月霜一噎,被噎得面红脖子粗,所幸他带着面具,对方瞧不到,才保住了颜面。
而界外空中的人,却齐齐心灵狂抖,那一抹庆幸消失的一丝不存,一种名为惊惧的东西,如潮水涌上心房。
望望结界,凤留行横跨几步,飘至一抹梨白向边,半手揽住小家伙纤细的小蛮腰,一手抓起一把乌丝把玩,漫不经心的问;“啸儿,你之前说什么还没凝形成功呢”
周围的人群,耳朵一竖,竖得直直的。
嗯啦,原来还有人记得呀!
这个,说出去的话,会不会将所有人吓得掉下去屁股成两半呢?
心平气静下来的水啸,恶作剧般的想着,瞄瞄面色灰暗的人们,很淡定的抬起一只手,轻飘飘的指向结界:“瞧到那团黑色没?就是虎怒鼓之上的那团。”
大家点头,又望望,其实黑云那么明显,哪有瞧不到的,大家又不是瞎子,再瞅瞅,也只是一种条件反射。
该不会是……是……
玉紫幽、寒清安,安若闲河洛图一凛,眼珠微微外凸。
沐月霜的眼角一紧,唇抿得更紧。
凤留行抓着一把发丝未动,低敛的眼,遮去了眼里的情绪。
感冒,是能传染的,气氛,也是能感染人的。
浮立着的人当场屏住了呼吸,不自由主的你望我我望你的互视,彼此看到了对方眼眸里的惊悚,还是那种令人毛骨悚然般恐惧的惊悚之色。
不约而同的,俱在心中一个劲的祈祷着:千万千万别是那个,千万千万……
然而,上帝或许睡着了,并没有听见他们的祈祷,因为,水啸幽幽的笑了:“你们大约猜到了,就是你们想的那样,虎怒鼓的器灵正在凝形。”
正文 第二百二十九章
“嘶-”
爆起的冷抽声中,几百人猛的一抖,如触电般的狂颤。
虎怒鼓的出世是平地一声惊雷,令人心慌意乱,六神无主;修蛇始祖的出现,则是凭空而至的原子弹,将人的神志炸得七零八落,碎不成整,而虎怒器灵凝形的消息,却是一颗突然炸响的氰弹。
蓦然来临的它,将人残存着的一点饶幸催残得一丝不存,更可怕的是,它并不满足于那份成就,还以迅猛的威力,不依不挠的天噬着人的精神。
此一刻,一股前所未有的惧怕感涌上人的心头,灵魂守护墙破裂成片,再也受不住摧残,轰然倒塌!
那消息,成功的催毁了所有人的最后一丝坚强。
昔有小儿闻名止啼的三国张辽,今有闻名失色的虎怒之器灵,这后者,当比前者的威名更甚三分!
那一霎时,仿佛天崩地裂,人人只觉眼前一片黑暗。
“啊-”
短暂的凝滞便是惊恐的尖叫声。
那是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惊叫,渲泄着人类最原始的心态。
叫声中,数人眼一翻,向后一倒,向地面疾坠。
事发突然,令人摸手不及。
当惊觉有异时,与其相临近的人,一个个伸手,或抓或捞,疾疾的将人给拎回来。
行动,是机械的。
甚至当将人给抓回来后,表情还是呆呆的。
那些人的举止,一切皆出自条件反射,无关其他。
就知道不能说真话。
真言逆耳矣。
水啸暗叹,瞧瞧,这都将人吓成什么模样了?
许多人被惊叫声一激,打了个冷战,像刚做了一个长梦才醒来,意志有点不清,望向四周的眼神迷茫。
被人拉了一把的人,也缓过一口气,幽幽转醒,嘴唇一颤一颤的抖着,瞳仁也没了焦距。
稍稍一刻,一双双睛睛光华尽失,变得灰暗无关。
虎怒鼓出,血流成河,又何况是虎怒器灵?虎怒之威,无人敢挡其峰芒,虎怒与修蛇始祖,强强联手,试问,又有几人能抵之?既使有,也不在眼前。
在如此力量前,甭说就眼前这些人,哪怕再多十倍百倍,那也是无异于以卵击石,毫无胜算。
绝望,一点点的弥散至空气中。
果然如此!
凤留行有些悲怜的眨了眨血瞳,叹息。
那声叹息,是为那些丧生的人而生,只因器灵需要鲜血活祭,那些人便丧生于兽爪之下,是何其的无辜。
也仅只有一声叹息,强食弱肉,生存之原则,今日是兽踏数月,伏尸数百万,他日没准就是人类攻兽,歼兽无数,那种事数不胜数,无需过于在意。
玉紫幽呆了呆,一冲就蹦了起来,闪身到水啸身边,一把拍上人的脑袋:“小东西,你在十全镇怎么不说?这下子完了,姐姐只让人传讯说极可能是虎怒出世,没说是虎怒器灵凝形啊,这可怎么办怎么办……”
这小东西,太不厚道了!
当初若早透露一点,她也能早早有所准备,再不济也能通告牙楼,让人有心理准备。
现在倒好,什么都迟了!
玉紫幽满心的幽怨,赌气般的又快快的拍了几下,仿佛如此就能泄恨。
被拍中的水啸,缩缩脖子,这干她啥事?她不是暗示过了么?自己没理解透,不能怪她是不是?
郁闷之下,无奈的翻白眼,努力的为自己辨解:“是你们自己没用脑子呀,兽群元宵之夜踏灭十全镇,近百万生灵一夜丧生,如果是虎怒出世,那些难不成还不够?就算不够,也不必拖这么久,再一举进攻,踏灭几个城就行,何必跟人类耗着,隔三差五的打架。人家准备的如此充足,实力如此雄厚,不乘胜追击,反而时战时歇,你们就没想过这其中的曲折么?”
那话,是说给玉紫幽听的,也是说给大伙儿听的,修蛇始祖为何不下令攻击?不是因为魔兽不够多,战力不够雄厚,而是因为虎怒器灵吸收力有限,一战伏尸几百万,那么的血魂,它一下子消化不了,只好隔三差五的让魔兽出阵叫战,获取活祭的灵魂。
玉紫幽噎住了。
牙楼一直在关注隐雾不假,但真正让她决定亲自潜往中围查探源由的原因,是因在收到联军到达之后,她收到来自牙楼传来的出自三绝院的密秘暗示,也是依照暗示才查到蛛丝马迹,由此推测极可能是虎怒出世。
郁闷,她有种想撞墙的冲动,又瞧到凤留行瞟来冷眼,俏脸一垮,悲催的闪退。
面如死灰的人们的思绪还没转过弯,耳朵中又钻入平静的声音:“虎怒失踪时久,之所以能破土而出,即是因修出灵知,已至不得不凝形之时才解封出世,盘旋隐雾数月,为的就是吞噬血魂以凝化人形,他,即将大功告成”
大功告成,那就是……即将凝形成功?!
饱受惊吓的人,脑子里轰的一响,几近魂飞魄散。
凝形成功,意味着什么?相信每个人都懂。虎怒鼓本就是乐器,乐器修出的器灵,即是音医,那也铁一般的事实。
一位音医执虎怒,再加一个修蛇始祖,这组合,惊世骇俗已无法形容它的强悍,当堪称宇内无敌,一旦出现,纵横天下无敌手,也不是空话。
这事实,绝非人们所愿知悉的!
“该看的已看到,该知晓的也都知晓,现在,你们赶紧速速离去!”将该解释的解释了,水啸微微回重语气,来句节奏特别的轻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