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痛,就别乱动。”
头顶一片阴影压了过来,传来小白脸责备的声音。以往那双极其勾人的桃花眼,此刻却没了精神,整个人看上去,亦是疲惫不已。
一想起昨晚的经历,我就气不打一处来,“都怪你,要不是你给老娘吃那什么毒药,老娘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你知不知道要不是老娘聪明机智,早就被人给折磨得不成人样了……”
我正欲喋喋不休的数落他一番,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对我冷嘲热讽,而是低声说道,“你放心,你体内的毒已经被我彻底清除干净了,以后你没必要再吃解药了。”
我没反应过来,愣了愣,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什么?不会是逗我玩的吧,毒真的解了?这也太不像他的作风了。
“骗我你天打雷劈!”我激动地腾地一下坐了起来,全然忘了身上的伤。可是坐起来我就后悔了,全身像被撕裂般,从头到脚没有那个地方不痛,我觉得我昨晚肯定是往地狱里走了一遭,又是一阵惨叫。
“都说了叫你别乱动。”小白脸似乎有些生气了,见我快要往床边倒去,略微迟疑一会,还是伸手过来扶住了我。
我觉得我现在要么是在做梦要么还是在做梦,这脸白心黑的家伙还会扶我,好吧,容我酝酿下先。
见我正盯着他,他神色不自然的赶紧松开了手,右手握拳捂在嘴边,咳嗽一声,淡淡的道,“困了就继续睡觉,饿了就吱一声,想吃什么,我去叫人给你送来。”
刚才没酝酿够,容我再沉思会。
他是不是脑袋被门给挤了?还是我身上的毒转移到他脑袋里去了?
算了,不管了,反正怎么着都不关我屁事。
“我还是再睡会。”这应该是梦,应该是梦,醒来的时候保不准他就变成以往那副可恶的嘴脸。
躺下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我身上的衣服,谁换的?
在他就要踏出房门的那刻,我望着窗外院子里的满园春/色,幽幽的开口,“对了,问你个事。”
“嗯?”小白脸停下脚步,转身凝视着我。
“昨晚是你救了我?”
“难不成你是自己爬到这里来的。”
“我身上的伤口也是你帮我包扎的?”
“你管谁包扎的。”小白脸不自然的扭过头,“睡你的觉。”
尼玛,他为嘛不回答,难道,是他包扎的?不要啊,老娘承受不起。
“那我这衣服是谁帮我的换的。”我沉着脸问道。
他双手抱胸,嘴角上扬,狭长的眼睛透着一抹玩味的笑意,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我,“刚才问了那么多,这句话才是你的重点吧,难不成,你还以为是我帮你换的?”
我不理会他的讽刺,常舒了口气,拍拍胸口,“那就好那就好。”
“不过,说真的,你身材真不怎么好。”他话锋一转,脸上笑意更甚。
“靠,你又没看过,你怎么知道老娘身材不好。”说完这句话,我见他一脸深意的瞧着我,突然意识到什么,大叫一声,“淫/贼!”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纤灵惊慌失措的声音,“淫贼,哪里有淫贼,啊,小姐你醒了,小姐你终于醒了。”说着,一抹黄色的身影跑到面前,拉着我的袖子哇哇大哭起来。
“小姐,你知不知道昨天你昨天吓死我了,你要死了,我该怎么回去交差,呜呜……”
我碉堡了。
这,这还是那个我当初认识的那个冷漠如冰不苟言笑的木头美人吗?这精分的程度简直跟我有得一拼啊。
“诶诶。”我推推一旁拽着我袖子拽得紧紧的纤灵,“你别咒我啊,我这不好好的。”
“呜呜……”纤灵不理会我,继续梨花带雨的哭着,“昨天人家真的以为你要死了啦,呜呜……”
这句话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我连忙道,“呸呸呸,千万别再说‘死’这个字。”
她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泪眼婆娑的问道,“小姐,您身上还疼吗?”
“本来不疼的,被你折腾又开始疼了。”我委屈的动了动被她拽在手中的胳膊。
她听了我的这句话,吓得赶紧放了手,跳到一边,黯然道,“小姐,我错了。”
我顿觉无语,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小白脸不正常也就算了,怎么这纤灵也变得跟平日判若两人。
脑海里猛然回想起昨晚的那一幕,心里一阵抽紧。拉开盖在身上的锦被,爬下了床,唤道还在一旁反省的纤灵,“你扶我一下,我们现在回去。”
“可是小姐,你身上的伤还没好。”纤灵走过来小心的扶着我,迟疑的道,“还是多在这里休息几日再回去吧。”
“呵,回去可还有一笔好帐等着我算呢,这点伤算什么。”我冷哼一声,看着小白脸,“不知沐少主府上的马车可否借我一用?”
“马车嘛……”他一只手托着腮,拖长音调若有所思道,“借你一用倒是无妨,不过,我可以得到什么好处?”
借个马车还要好处?你还可以再小气一点不?
我想了会,走到他面前,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眨着眼,调笑道,“好处嘛,昨天晚上你不是得到了吗?”
“哦?得到了什么?麻烦姑娘你说的明白一点。”
“人家身子都被你看了,你还想要什么好处嘛。”我无耻又肉麻的道。
擦,淫/贼你就小心长针眼吧。
他听了我这句话,如吃瘪般的看了我好一会而,忽的又笑道,“这世上,恐怕再没有比你还不知羞耻的女人了。”
“哎呀哎呀,多谢夸奖。”我重重的拍着他的肩膀,真想一掌拍死他算了。
他扼住我的胳膊,“不错,看来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痛。”
“啊!放手放手!”这已经是我醒来的第三次惨叫了。
“小姐……”纤灵立马跑到我跟前,一脸紧张的扶住我。
小白脸冷哼一声,放开我的手,没什么语气的说道,“知道痛就好。”顿了顿,继续开口,“马车就停在这宅子门口,你说清楚地方,车夫自会带你去。”
哼,还算你有点良心。
“纤灵,我们走。”我恨恨的道,一想起自己昨晚有可能被小白脸占了便宜,心里便一阵恶寒。
“小姐,这次你绝对不能再手软了,回去了就把那贼婆娘给抓起来,让我来好好伺候她,给小姐出了这口恶气。”马车上,纤灵眼睛里泛着噬骨的幽光,连我看了都不禁为之一寒。
我安抚的拍拍纤灵的肩膀,微微眯了眯双眼,嘴角浮现一抹危险的弧度,“她嘛,我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竟然都骑到老娘头上来撒野了,哼哼,连人称混世魔王的荀非见了老娘都退避三舍,不发威你当老娘白混了这么多年。
守卫见我回来,连忙惶恐的跪下,似乎终于舒了口气的样子,“公主殿下,您终于回来了。”
“驸马呢?”
“驸马正在府上为公主失踪的事情烦扰,昨晚为了寻找公主一夜都没睡,小的马上进去通报。”
寻找我一夜没睡?呵!
我淡淡的挥了挥手,“不必了。”
一路上我的步伐很快,以至于纤灵跟在我身后一直焦急的叫个不停,院子里谢子言正坐在树下的石凳上翻着书,而他的身边,初瑶正端着茶一脸深情的凝望着他。
青衣白衫,紫纱素裙,一个飘逸出尘,一个娇美如花,多么美好的一幅画面啊,真是看得我都要醉了。
听见动静,两人齐齐朝我看来。
谢子言眼里惊鸿未变,平淡如常,而初瑶,小脸顿时惨白一片。
“公主。”他站起身,缓缓朝我走来,行至我面前,细细打量我一番,蹙眉问道,“不知公主昨日去了哪里,以致一夜未归。”
他的语气没有关心,而是质问。
我知道他只是在对燕然说话而已,并不是我,可是我还是很生气,燕然虽然从我手中抢走了他,可毕竟与我们都是从小一块长大,燕然失踪了,他难道就不应该表示一下焦急与关心吗?哪怕装一下也好吧。
一股无名的怒火与怨气涌上心头,我冷哼,“本公主去哪里了还轮不到你来管!”说完,我猛地推了他一把,径直走到初瑶面前,拍了拍手,叫了声来人,顿时,我的身边出现了两个拿刀侍卫。
“给我抓住她,绑到树上。”
本来我可以有一百种方法暗地对付她,可是我现在心情很不好,我就是要当着谢子言的面折磨她,我倒要看看,他会是什么反应,而初瑶,我要她亲眼当着自己喜欢的人面看着她备受折磨的惨样。
新仇旧恨,老娘现在要一起算。
谢子言在那些侍卫上前之时挡在了初瑶面前,眼里露出一抹寒光,没什么语气的问道,“公主这是为何?不知她犯了何错,公主要如此对她。”
他的声音不大,但掷地有声,不紧不慢,隐约透着股不怒自威之气。
我伸出右手,低着打量着似乎略有些长的指甲,又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哀婉的叹了口气,“祁哥哥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勾引驸马算不算罪过?前日在府上荷塘边的那件事,祁哥哥你该不会不记得了吧。”
此话一出,他几乎是瞬间勃然变色,很快又冷怒下来,仿佛无意一般,淡淡的道,“当日是我喝多了酒,一时失态,公主若要怪罪,应该怪罪我才是,与她无关。”
呵呵,好一句与她无关啊。
她用迷药迷惑你不知你是真的不知道呢还是明明知道还心甘情愿,谢子言啊谢子言,我突然觉得我好像看错了你。
“可是,我就是要怪罪于她!”我挑衅的对视着他,摆出一副老娘就要这么做你能奈我何的姿态。“你们两个还站着干什么,还不给把她给我绑上!”
“你们谁敢。”他亦是回望着我,神情漠然。
那两个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如何选择。虽然燕然是公主,可是谢子言家在齐国可谓势力滔天,除了皇帝,没人敢动他,不,或许连皇帝都不敢随便动。所以这么算下来,其实“我”的身份,实际上比谢子言还是矮了那么一节。
“他们不敢,清兰,你来。”我朝一旁早已蠢蠢欲/动,按耐不住不住的纤灵吩咐道。
纤灵听了这话自然欣喜不已,摩拳擦掌的就朝初瑶走了过去。
谢子言转头看着纤灵,刹那间冷意翩飞。尽管纤灵身为杀手,骨子里透着阴狠劲,不似一般女子那样柔弱,但还是被谢子言这一眼看得愣了半晌。
见纤灵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