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有把握吗？”
钱二摇摇头，“我并没有试过。”
萧从爵眼神黯淡下去，本想让他退下，但钱二看着萧从忻又问道：“不知是何人提起过换心之术？”
“御药房的王太医。”
钱二并不知道这王太医是何人，但能提出这等偏法的，还是能让人产生兴趣的。
“不知道我能否与那王太医见一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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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念和千秋离开宫殿，依旧是先回的的御药房，两人本来以为要见到钱二最起码应该要等到明天，却没想到两人刚准备离宫，就被太监又召了回去。
见到钱二的那一刻，千秋几乎有些不能控制自己，她狠狠盯着钱二，恨不得马上就冲上去问问他。
段念见她目光太异样，赶紧用手肘碰了一下她，千秋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低头垂目。
“这位就是王太医？”钱二走过来，盯着段念，似乎神色里有些怀疑。
段念也不动神色地打量着他，他一眼便看出来这老徒弟身上现在最起码有十余种毒。他见钱二问话，赶紧称是，一副恭敬摸样。
接下来，是钱二一直在问，段念在答，几乎是毫无破绽。
但也就是这毫无破绽出卖了他，等钱二问到后来，几乎已经完全确定这位仁兄根本不能是什么王太医，因为到后来他的问题刁钻到这世上也就只有他们那师徒三人知道。
“此事虽有可能，但危险性极大，皇上还请三思。”
萧从忻毫不在意地说：“不试试怎么知道？况且，现在有现成的人选，不是吗？皇兄？”他看着萧从爵，笑得很是温和。
萧从爵看着他，有些恍惚，他还记得，上一次他这么对自己笑，是因为自己为他表演怎么训练画眉鸟。
他点点头，“是，我们试试。”
段念抬头好奇地看了他一眼，复又低下头头去，“如此，那微臣就去准备了。”
段念离开之后，悄悄藏在一边的假山里，等钱二出来之后，才发现他并不是自由的。这么说，想要见他，还得另想办法。
段念跟着钱二到了一处宫殿，那些侍卫都牢牢地守在门口，段念打探好了地形，又悄悄地离开。
由于天色已晚，又是关乎到皇帝身体的大事，段念被安排到一个小宫殿之中，由于现在的皇帝并没有任何妃嫔，倒也不存在什么避嫌的问题。
等到了夜间，段念换好衣服，同千秋招呼了一声，就躲过外面守着的人往钱二处而去。
等到了地方，钱二房中的灯已经灭了，门口的侍卫也靠在门上打着瞌睡。段念对着那两个侍卫手指一弹，顿时睡的更熟了。
段念进去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坐在桌边的钱二。
“我就知道你会来，”他顿了顿，“师父。”
段念将脸上的布往下一拉，“你知道我来找你何事？”
钱二笑了起来，神色很是虚弱，“莫不是想徒儿了？”
段念也不跟他拐弯抹角，“我是来拿碧落丹的。”
钱二摇摇头，“不在我这里。”
段念的第一反应就是他在骗他，但看钱二的神色，却并不像是骗人，心里不免有些生疑。
“我当时离开的时候，那个方子遗在了玉罗山，依你的性子，不可能不去炼制。”
“我是炼制了，”钱二并不否认，“而且还成功了，我不但炼制了碧落丹，后来又炼了一颗黄泉。”
“那你为何又说不在你身上？”
钱二苦笑一声，“你也看到了，我被囚禁在了这里，又被喂下了十几种毒药，要不是我想办法克制了，现在你看到的早就是一具枯骨了。”钱二叹了口气，“当时那些人闯入玉罗山的时候，我就知道怕是没什么好事了，我将东西收拾了，一把火将整个山谷都烧了，就是想偷偷离开，不想还是被抓住了。”
“那碧落丹现在在何处？”
钱二摇摇头，“都是假的，什么传说，什么起死回生，都是假的！”
“什么意思？”
“我已经将那两颗丹药都用掉了，但并没有任何效果。”
段念显然吃了一惊，要是真的如他所说，那自己这一趟算是白跑了。
“我被抓过来之后，身上的药就被搜了出来，”钱二叹了口气，“早知道当时身上应该多备些迷药和毒药什么的。”
段念在屋子里走了两圈，“那药现在到底在哪里？”
“北帝的身体里。”
“什么？”段念虽然已经有了些心里准备，还是不免吃惊了一番。
“他将我抓来之后，本来是想让我给北帝治疗。但他的身体已经基本被亏空，可谓是根本没有治好的可能性。我为了保命，只能将那两颗丹药拿了出来，但……并没有起效果。”
“当真？”
钱二点点头，“前两天似乎有好转的迹象，但最近又恶化了起来，而且我根本就察觉不到任何的生机。若不是我说一定会有其它办法，怕是早就被杀了。”
段念开始苦恼了起来，虽然那南皇也并不是他的责任，但自己做过承诺，总还是觉得有些愧疚。
段念转身刚准备离开，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回头问道：“我还有事问你。”
钱二看着他，“有什么就快问吧，我怕我撑不了几天了。”
“千秋进谷后，生的是不是双生子？”
钱二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当时她来到谷中的时候，那个男孩几乎已经死了，所以那人并不让我告诉她。我将那男孩放在冰洞里调养了几天，虽然暂时脱离了危险，但不会活的过三岁。”
听到这个消息，段念突然也有些犹豫是否要告诉千秋了，要真是这样的结果，也许那人做的并没什么过错。
千秋一直守在段念的房内，等他一回来，就匆匆上前询问情况，等知道那碧落丹已经不在了之后，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感觉，毕竟那南皇对于她来说，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而已。
段念看着她，最后还是决定将真相告诉她，他相信段家的女子不会那么脆弱。
千秋听他说完之后，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激烈的反应。
千秋冲他一笑，“其实当日在山洞里看到那个孩子之后，我心里就已经有了猜测。孟随虽然不算是什么好人，但他也不至于去做这样的事，总是有原因的，而这原因，也在我的意料之内。但，我却并不原谅他。”
段念拍拍她的肩膀，“放心，我一定会有办法治好他的。”
千秋只是点点头，“我们什么时候离开？”
段念眯了一下眼睛，“换心的说法，我并不是随便说的。”
“你是要留在这里？”千秋吃惊。
“钱二是我徒弟，我总不能看着他死在这儿，况且那北帝身上已经满是死气，也不过是个安慰罢了。”
“可是……”千秋看着他，“那将心换给他的人呢？若是不能救活他，岂不是又白白害了一条命？”
“你以为，北帝死了之后，他那位哥哥还会活着吗？”
千秋一时无语，直觉阵阵烦躁，“我先去睡了。”
母子相见
五十六章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千秋就被偷偷送了出去，出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孟随。
到了孟随府邸的时候，千秋费了一大番功夫才进了门。
千秋跟着送菜的大叔进去之后，就趁人不注意溜去了后院，到了后院之后，又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孟随的屋子。
千秋见四下无人，干脆直接上去在门上敲了敲，但过了许久，都不见有人来开门，她不禁怀疑是不是找错了地方。但她刚转过身去，就听到身后的门吱呀一声。
“有事吗？”声音沙哑，显得有些虚弱。
千秋转过身去，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是我。”
孟随显然是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里见到她，神色间满是吃惊，但也就是一会儿，他恢复平静，淡淡地说：“进来吧。”
千秋跟着他进了门，没有任何缓冲，直接就道：“我要去萧从幼府上。”
孟随听她这么说，心里已经明白她已经知道了真相，点点头，“你不要怪我。”
千秋只是看着他，目光有些尖锐，“你觉得我不该怪你？”
孟随被她问的有些窘迫，一时不知要如何回话。
“在你对我做了这么些事之后，你难道以为我不会怪你，还是你觉得，我就应该一直都被你们欺骗，乖乖地听你们的安排？”
“我不是这个意思……”
千秋冲他摆摆手，“算了，我不是来找你说这些的，我要要回我的孩子。”
“那孩子，不是很好。”
千秋咧起嘴角，“就是因为他身体不好，你就自作主张地帮我带走了他？”
“你当时的情况很不好，我是怕你受刺激。”
千秋嗤笑一声，“我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
“我下午想办法带你过去……”话还没说完，门外就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老爷，药来了。”
孟随赶紧拉着千秋走到床后的帘子里，才将门口那人喊了进来。
千秋在帘子后面闻到一股浓郁的药味，刚才孟随的脸色看起来的确是有些苍白，人也明显消瘦了些。
等再次听到关门声后，千秋才从后面走了出来，她见孟随已经靠坐在了床上，看着有些虚弱。
“生病了？”千秋问道。
“没事，普通伤风而已。”
千秋皱着眉看他，这段时间随着段念学习医术，虽然不能说是有多厉害，但一般的风寒伤风还是能看出来的。孟随的脸色苍白，神色倦怠，呼吸也有些不稳，却不太像是伤风。
千秋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去拉起他的手，却没有得出任何结论，看来还是学的不够。
“什么时候会把脉了？”孟随将手抽了出去。
“学了一点点，最起码，现在还不能诊断出你得了什么病。”
“我没事。”孟随淡淡地说，“不用担心。”
“我没有担心。”千秋倒是神色自然。
“你变了很多。”
“变了吗？”千秋有些恍惚，“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吧。”
接下来，就是很久的沉默，两人都没有说话，孟随自顾自地靠在床上睡觉，千秋就在他房中四处打量了一会儿。
等到下午的时候，孟随吩咐人备了马车，为了不让人看到千秋，就让她先出去偷偷上了车。
等到了萧从幼府上，马车停在后门口，孟随在千秋的搀扶下进了府中。
千秋觉得手心有些汗湿，心跳也有些不太正常，他看着孟随，“那孩子究竟怎么样了？”
“孩子的身体情况基本已经稳定，但……”
“没事，说吧。”
“孩子的智力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