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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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骨-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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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了尘土,染了旁绿,入眼的已渐渐有街道的影子。绵长的灰土色的延伸,两旁鳞次栉比的建筑,中规中矩的,只是并不显热闹。
  林梨自马车中钻了身来,看了看四周,比起前些日子所游,的确萧条了些。
  她凑近去看顾延舟,只瞧他面上一股肃色,凝固着似张冰冻。
  林梨想到昨夜,沉默良久,道:“你若不放心,我可以与你一同回去。”
  却像是听了什么不得了的话,顾延舟诧异的看着林梨,面上肃色才消,再无伤神之态。
  “先不急。”顾延舟终是高兴了,“我先带去你去见一个人。”
  说罢,又驱了马。
  街道两边的店铺无一不是衣食住行,顾延舟一一略过,无比熟路的只朝了一点驱车。放眼处,金闪闪的大招牌晃着,是一间客栈。
  顾延舟翻身下马,这段日子以为他做的最多,最熟悉的,也就是投宿了。
  由着店小二为他们牵了马去,顾延舟面上才放松了些。他引了林梨向前,“要回去还不到时候,你先随我来。”
  说的甚是神秘。
  林梨半知不解的,跟紧了他去。
  “你要带我到哪去?”林梨看着过往人烟稀少,周边且都是些商家店铺,实不像有民居隐在其中。
  顾延脚下放缓,轻轻侧首,“是我的同窗好友,昔日发小。”
  林梨还想追问,街道中,人声已弱,却有一声高亢的入耳。
  “前面的那位仁兄,留步。”
  顾延舟一愣,忽怀了彷徨,见迎面而来,音容相貌,无一不是相熟。
  “顾延舟。”声音的主人越来越近,伴的是一脸惊喜。
  “果真是你!”男子一脸的不敢置信,待走上前,看了清楚,抬手朝着顾延舟的肩膀猛锤了一记。
  “你小子,我还疑心看花了眼。你终于舍得回来了。”尽是好友间的熟络亲近。
  顾延舟不出意外的也是一脸喜色,半假装的作了个揖,“柳兄,相别一年,近来可好?”
  “少打官腔。”那柳公子只笑,“一年了,也没个书信。若再不报个平安,我还当是……”下头的话并不吉利,柳公子也耐住不说。
  “倒真是巧了,我正想找你,这就遇上了。”
  柳公子甚是开心,“还算你小子有良心,这地就这么点大,你我都是从小玩到大的,要见还不容易。”
  二人笑着寒暄了一阵,柳公子眼尖,才看得顾延舟身后还有一人。
  “顾兄,这位是?”
  初见的喜悦过去,顾延舟才道自己糊涂。对了林梨道:“这便是我刚才对你说的,是我自小的好友。姓柳,单名一个晨字。”
  刚才他二人叙话不知,这会子听顾延舟说下,才细看的柳公子全貌。
  说来奇怪,明明她与这柳公子是第一次相见。这一眼,却是惊吓万分。仿佛是什么话都不会说了,极浓烈的不安狠狠充斥着,叫她连骨头都刺痛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六章:决心

  “怎么了?”顾延舟看出林梨异色,疑她是怕生。
  被那柳公子注视着,林梨更是不安,明明之前素未谋面,怎叫她如此慌张。
  好歹是耐过了那阵,林梨在着二人的不解下凝了色,方施施然道:“公子有礼。”
  柳晨道了声安好,乍见林梨红颜,不由的暗暗赞叹了一番。探问道:“这位是?”
  顾延舟目光温和,眼中的柔情几是掩藏不住,“这是林小姐,与我一路同行,也是爱画之人。”
  柳晨意味不名的“哦”了一声,接着就猛的朝顾延舟使眼色,笑的极是暧昧。
  柳晨嘿嘿笑了两声,终道:“走走走,哪有在街上站着的道理。快些,我们喝酒去。顾兄,我也没忘得,你最爱的就是那‘梨花白’”。
  顾延舟亦是笑,“故友相逢,当痛饮三杯。”
  二人一笑一喝的往酒楼走去,林梨跟在后头,努力把突如其来的不安散去。
  毕竟是发小,又相隔了一年没见。巧中相遇,酒楼共聚,叫上一桌好菜美酒,各自娓娓到来,这话便是怎么说也说不完了。
  林梨望着满桌菜色,食不下咽,口中无味。只端了杯酒小酌。
  顾延舟正被柳晨一杯杯的劝酒,忙中相顾,见林梨却是一筷未动,疑道:“可是菜色不合口味,我另替你叫些清淡的菜来。”
  林梨摆了摆手,随意找了个借口,“我也想同你一样,先沾酒味。”
  “顾兄,别忙着劝慰佳人了,先来喝酒。”
  顾延舟忙笑回了话去,二人一来二去,话关大开。
  林梨沉默间听了个大概,原来顾延舟也是出生书香世家,与柳晨是同乡更是同窗,各自苦读诗书,家人都望其有朝一日高中三甲,为人龙凤。只不过顾延舟自懂事以来就对那枯燥艰涩的八股文极是排斥,反而醉心作画,只想当个靠手艺吃饭的画师。这不成器的理想,想当然的把家人气了个七窍生烟。
  如此这般,他才愤然离家。一路从金陵画到了京城。
  从他二人的拼凑了听了全去,这也是第一次,林梨了解下的完整的顾延舟。
  原是如此,林梨还一直当顾延舟是无牵为累,只是个游荡画师罢了。
  她横眉看着还在大口饮酒的顾延舟,待顾延舟目光相接,又快速的移了去。
  酒过三巡,叙足了旧。二人还有些意犹未尽。
  柳晨满嘴的酒气,“顾延舟,你可老实些说,这次是准备呆多久?”
  顾延舟虽有些醉意,这会子也清醒了,他晃了晃酒杯,“这次回来。”他顿了一顿,若有所思的瞧了瞧林梨,“我也是拿捏不定的。”
  “这是什么胡话。”柳晨醉醺醺的吐着酒气,“你小子可别又一去不回头,到时候又是一年半载的,想找都找不着你……”
  二人说着醉话,胡天说地的,谈尽风流。林梨也只是默默饮着酒液。
  一直到酒过三巡,夜月飞天,酒楼里喧嚣不在。才猛得惊觉现在时辰已晚。
  柳晨醉的双眼都冒了金星,在自家随从的搀扶下勉强才能站稳。他瞪着双红眼,吐着酒气,歪歪斜斜的还想去扶顾延舟。
  顾延舟酒量比他好上一层,只是杯筹交错下来难免也有些头晕。他看已经醉的不成样子的发小还想来拽他,只能笑着节节后退。
  直到背后是碰到了什么,手肘被人轻轻扶了一下,顾延舟恍惚了,林梨正站在他背后,提醒道:“你可还要回去?”
  顾延舟也知喝过了头,对着柳晨拱了拱手,道了声醉,并约好隔日再聚。
  柳晨这才作罢,也不强求,支了一摇三晃的身子晃晃悠悠的走了。
  眼瞧了他背影远去,顾延舟这才转过身来,却是一脸的精神奕奕,笑逐颜开。
  “你。”林梨错愕,随即便明白过来,“你是装醉。”
  “若不然,这酒可得喝到明日去了。”顾延舟语中轻快,话实暖心,“况且,昨日就是露宿,我只怕你身子受不住。”
  林梨失笑,“那就早些回去吧。”
  二人一前一后离开酒楼,手上的纸灯笼在冷夜摇曳。林梨缓步走在后头,脑中却一直都挥散不去,柳晨那人,何以叫她如此慌神。
  顾延舟也注意到了,断了她的疑思,“看你心神不定,可有心事?”
  林梨且在愁虑中,顺口就道:“在想柳晨。”
  这一听,直叫顾延舟面上青白,突生了一股危机感。
  “你。”顾延舟竟不知如此开口,但接下来又听她言道:“我一看到他的脸,就觉得恐慌的很,只想躲的远远的。”
  顾延舟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个原因,心口的一块大石轰然落地,舒畅的叫他浑身都轻松起来,不自觉道:“我还当……罢了罢了,没事就好。”
  他念念叨叨的,林梨也没听清,“下次你们再要喝酒,我便不去了……”
  顾延舟不可置否,内里也有私心。他巴不得林梨所见所想,只有他一人。
  既回了故乡,又逢了旧友。三日一谈,五日一聚就成了必然。顾延舟是牢记了林梨的那句话,每每和柳晨相聚,都不让她出面就是。
  柳晨久未离过故乡,除了落叶归根外,另有一方生意在。
  也许是受了顾延舟的影响,没什么雄心大志的柳晨在家中的资助下开了间画字画铺。虽然没什么大成就,好歹守着雅室一座,日后也有个盼头。
  顾延舟本是爱画之人,自然免不了一览。
  柳晨本还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在顾延舟的坚持下也只好答应了。
  二人免了马车,步行而去,一路谈笑风声间。柳晨谈着做生意的心得,翻来覆去,免不了一个“难”字。
  顾延舟笑着应了,一路下来,看着两旁的酒肆茶楼,热闹的紧。但再往前去,就该冷清了。
  一直到柳晨停了脚步,顾延舟抬头一看。却是金字红底的大招牌,迎风招摇。
  是间酒铺,顾延舟疑了,难道柳兄这么快又起酒瘾了。
  柳晨笑着摇了摇头,下巴一指了酒肆的另一边。
  紧挨着酒肆着,竟还有一家字画铺。哪想到竟有人会把清雅的字画铺开在酒馆隔壁,这也太不合常理。
  顾延舟扶了扶脑袋,“柳兄,这就是你的家私。”
  柳晨不可置否的摇了摇扇子,“顾兄随我进去看看。”
  就如柳晨所说的,这间字画铺面积并不十分大。与外间的灼热相比,扑面而来就是一股冷清,半个客人也无。仔细一瞧,唯一的一个伙计竟还趴在桌上打瞌睡。
  地方是小了些,也太过清净。四面墙,无一不是挂满了画卷。山水秀丽,花团锦簇,人月两圆,美人图……都是应有尽有。
  忽视其他的不足,倒是文雅的很。只是没得半个客人,一屋的好画也见不得光。
  顾延舟倒是完全不认生,脚步轻轻的环视了一圈。藏了惜画之情,忍不住赞叹道:
  “我竟不知,两年间,你就从一个风流书生变成文人雅士了。”
  柳晨忙摆了摆手,挥了扇子勉强维持了风度,“不过是靠着它聊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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