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怡然咧嘴,给他一个宽慰的笑容。
沈嘉昊从病床上起来,刚要走,在门口经过肖琳琳身边的时候,身形顿了顿,到底没说什么,提步出了病房,也不忘关上房门。
三个人变成两个人,尴尬并没有减少。两个曾经最要好的朋友,如今经历了许多事情后,连说话也变得小心翼翼了。
“谢谢你!”
想了很久,严怡然还是决定先开口,这句话,说得真诚,没有半点扭捏。
“你知道?”
肖琳琳没想到对方劈头过来的会是这么一句。
“我知道,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我猜是你,但不敢确认,想看清楚,终究没看清楚。”
“我……”
两人太久没有如此心平气和的谈话,肖琳琳一时无法适应竟词穷起来。
“我没想到救我的会是你。”
“是啊,我也没想到我会救你,但本能反应还是救了。”
“谢谢你!没有你的本能反应,我现在……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肖琳琳笑笑,没有客气的拒绝,这句谢谢她的确受得起。
“我知道,我们再回不去了。不能再做亲密无间的朋友,但至少我们可以不再相怨,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都是较真儿的人,都知道,经历了许多,尽管彼此之间并无对错之分,但她们早已回不去了。
“嗯。”
肖琳琳鼻子发酸,声音开始有点哽咽,不知道是为了早就失去的爱情,为自己输得一败涂地,还是为那份曾经亲如姐妹的友情。
“他是真的爱你,就是这点,让我输得心服口服。”
“琳琳……我们并不是一个时间段的较量,所以无所谓输赢。”
“但他爱你胜过我,这点上你无可否认。”
在爱情上,女人总希望有个输赢,总要分出个高低。可严怡然从来没有比较过,既然她说是,那就是吧!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在鼓浪屿上开了间家庭旅馆,准备去那里生活。”
“是吗?那很好啊,很适合你的性格。”
大学时候,她们就总说肖琳琳是最有小资情调的女人,鼓浪屿悠闲的生活对她来说是再适合不过了。
严怡然的心里有一点点为她高兴,那是一种为朋友压抑不了的喜悦。有些感觉是心底油然而生的连自己也骗不了。
“谢谢!我希望有一天,能在我的小店里……接待你……们!”
“好。”
严怡然醒来的三天后,病情逐渐稳定,瞿辉终于肯大笔一挥,批准她从ICU转到普通病房。她高兴的几乎想大叫。终于可以逃离那些仪器的滴滴声了,叫她如何不兴奋?
转到普通病房的第一天,严怡然的病房便迎来了第一个探病高峰。之前在ICU的时候,沈嘉昊担心她身体虚弱,不适宜接受太多人的关怀,索性屏蔽了所有探病者,就连沈妈妈也在拒绝名单里。为此引来了沈妈妈极大的不满。
“沈嘉昊,你搞什么名堂?我来看我媳妇儿也得你批准,这叫什么事儿?”
沈妈妈只有在非常气愤的时候,才会直呼儿子全名,可见这会儿气得不轻。想想也是,作为首长夫人的她,从来没受过如此待遇,这口气哪里咽得下去。
“看看,看看,你也不会照顾人,看把我们家丫头瘦的,脸都削尖了。”
沈妈妈说着,满脸心疼的抚上严怡然还是没有什么血色的脸蛋。
“妈,没那么夸张。”
严怡然有点哭笑不得的接受着沈妈妈夸张的关怀,和对沈嘉昊浮夸的声讨。
“妈,我才是你亲生儿子。”
沈嘉昊佯装可怜地闭上眼睛,痛苦的抗议。
但对于他的这声抗议,沈妈妈早就习以为常。
“哼!要不是政策不允许,你7岁的时候我早给你生个妹妹了。还是女儿好,女儿贴心。”
此时,沈嘉昊早不似之前,严怡然的病床边上早没了他的位置,被嫌弃的流放到了旁边。呆在一旁的他,恨得牙痒痒的,咬牙切齿的只剩后悔,就知道会有这样的局面。
看着沈嘉昊失宠的愤愤不平的站在一旁,周妈掩嘴偷笑,然后把乘好的汤递给沈妈妈。
“丫头,来,这是丹参猪心汤,对心脏最有好处了,赶紧趁热喝吧。”
“谢谢妈!”
这一解禁,一连几日下来,真不得了,周妈的补汤,何飞倩的药膳,姚晓珍宫廷御医的秘方,同事韦姐的偏方,最后还有一剂也不知道谁带来的,传闻中林黛玉的补心秘方。每日里,严怡然光应付这些个食补、食疗,就已经晕头转向。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反正她觉得自己像被养猪似的一直养着。
“我怎么觉得此时更像怀孕时候的待遇啊!”
沈嘉昊终于忍无可忍了,在医院限时探病的同时,还出台了他自己的探视时间,除了那段时间,谁来也不接待。
这条例一出,病房里终于恢复了些许平静。
“终于可以回归了。”
沈嘉昊屁颠屁颠的坐回到严怡然的病床上,持起他的手得意的握在掌中。
“敢情您大少爷是为了一己私欲啊!”
“那可不?敢跟本少爷争宠,靠边站去。”
罗刚不是时候的出现,叫走了沈嘉昊。
沈嘉昊出门的时候,正赶上瞿辉来走进来,两人对视了一番,眼神交汇处还有飞溅的火花。只是一瞬,便各走各路。
瞿辉来到床尾,抽出病历架上的病历本,例行公事的仔细翻看。
“丫头,这几日感觉如何?还有心绞痛的现象吗?”
“没有了。”
“晚上睡觉还有心悸吗?”
“没有了。”
“嗯,很好,恢复得不错!”
“那是,我可是您美国首屈一指的心脏外科医生,Richie Qu的病人,可不能砸了您的招牌。”
奇“你跟那小子学得越来越贫了。”
书“贫?哪用得着他教啊?我可是师承你这的。”
瞿辉忍俊不住的拿起病历本,在严怡然头上轻轻一敲。
“不学好。”
严怡然冲她俏皮的做了个鬼脸,转了话题。
“瞿辉,你对他还心存成见?”
“嗯?嗯。”
“瞿辉,人家都对你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了,看你把他打成那样。你就不能厚道点吗?别揪着以前的事儿不放了吧!”
瞿辉不回话,置之不理,径自放好了病历本,掏出白大褂口袋里的听诊器,示意她要做检查。
严怡然很配合,但嘴上也没落下。
“哥……日久见人心嘛!你就给他一个机会吧!”
瞿辉还是不理她,收好听诊器,自顾自说着病情。
“肺部还有少量杂音,心律尚有不齐,还要再住上一段时间。”
“瞿辉。”
严怡然终于发怒了,这人怎么这样,软硬都不吃呢?
瞿辉面对发怒的严怡然,停下手中的活儿,手□医生袍的口袋李,轻叹了一声,随后还是松了口。
“守行为,留校察看。”
和病房里的和颜悦色不同,在走廊偏僻的鲜有人走的角落里,空气里由起初胜利的得意,待罗刚的另一番话后,急转直下,落入了冰点。
“被捕的绑匪昨天在看守所里上吊自杀了。”
沈嘉昊握着栏杆的手急速收紧,几乎要把不锈钢的栏杆拧断一般。
“继续。”
“据看守所民警私底下透露,绑匪自杀前曾有人去探视他,但那一段的监控录像被停了,所以什么也没拍到。”
“公安局那边怎么说?”
“高层介入,此案到此为止,不予继续侦查。”
“Damned!我真是太低估薛家了。”
沈嘉昊一怒之下,握紧的拳头重重的落在栏杆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他万万没想到,薛家竟敢在看守所里将人整死。
“另外两个绑匪的资料呢?”
“尚未找到。据被捕绑匪生前口供,他们三人是亲兄弟,父母双亡,均未结婚,家中也早没了亲戚。才到A城不久,所以也没有朋友,所以……”
“所以,这条线索断了?”
“是的,总裁。”
“嗯,我知道了。”
沈嘉昊抬手捂着额头,若这次让薛强翻身,他们今后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这时候,罗刚的手机响起,沈嘉昊下意识的摸了下口袋,才发现自己出来的时候忘了带手机。
罗刚挂完电话回来。
“总裁,梁秘书刚才来电话,说首长要见你,正在办公室里等你。”
父亲要见他,且不是在家里,而是在他的办公室。这是个不寻常的预兆,却不知是福是祸。
局势
A城城中心有座神秘的红墙,沈嘉昊把黑色路虎换成了黑色的奥迪轿车,车牌是醒目的白色,顺着斑驳的红墙,来到南门。车子过了正门边上的警卫卡,白色的零字头车牌让岗哨上的卫兵,肃然起敬,立正敬礼,大开大门恭敬的目送车子缓缓驶入。
沈嘉昊还在很小的时候,经常与发小们背地里常威胁父亲们的勤务兵带他们来这里胡闹,随着年纪的渐长,他们也都很少来了。记得最近一次到这里来,也是十几年前的事儿了。如今再来,南门还是那道南门,两边高高耸立的门楼是这个地方的象征,代表着至高无上的权利和威严。
透过车窗,沈嘉昊望着不远处那道大红色镶满纵横各九颗金色门钉的大门,依旧熟悉,就连心底的那一点排斥感也丝毫没有消逝。他从心底的排斥政治,也是因为这样他毅然的弃政从商,幸而父母的开明,不曾阻止,任其自由成长。
历代里,很多人踩着众人的鲜血走进这里,若说外面是刀光剑影的残酷,跨过了这道高起的门槛,便是钩心斗角的阴森。政治斗争场上没有硝烟、血光,却从不比任何一场战争惨烈。
沈嘉昊的车才驶进停车场,梁秘书已经在停车场候着,待他下了车领着从东边的面阔3间的大门进去,再穿过面阔5间的二门,走过一条迂回的长廊,是一个花园,再从一个圆门过去,走进一个由三进四合院组成的院落,时过境迁多年,父亲的办公室早不在原处,也难怪他早不认路。
小时候来这里,只知道胡闹,还不会欣赏这里的风景与建筑,如今这一路下来,才发现这里的建筑规模宏大,屋院设计精细、富丽堂皇,布局规整,花园更是敬萃锦园,园内环山衔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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