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空了的酒杯,心底的酒如同那些发酵的思念,在心底疯长。
“在半年多以前。”
因为为一个女子,所以,有时,总会醉生梦死。
任默生把手里的空杯放进服务生的托盘里,重新拿了一杯满满的液体。
骨节分明的手指缠绕在杯子上,精致的美,忽然明白,怪不得秦玖那么沉迷于酒,这东西,真的可以忘忧。
“默生,你的惆怅是为了谁?”聪慧如莫槿凝,怎会看不懂他眉目间纠缠的思念。
那深沉入骨的相思。
任默生微微一愣,是啊,为了谁?
刚要举杯饮尽手里的酒,手上覆盖了一双白皙的手,莫槿凝按住了他的手,不让他再喝。
“不要喝了,酒会伤身,何必呢。”微卷的睫毛下,莫槿凝幽美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任默生,柔和得如同轻轻覆盖而下的星光。
流光回转,他怎么可能看不懂那里的感情深沉。
他轻轻地把她的手拿下,还是如同小时候的那般看着她笑,淡漠中,带着微微的慵懒。
身后传来苏少城暧昧不明的声音,顾北微挽着他的手,向着任默生和莫槿凝而来。
“任公子,你竟然带着佳人躲在这里,说了什么,能说给我们听听么?”
苏少城邪笑地看着一脸清淡的任默生,和强颜欢笑的莫槿凝,一下子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动声色地搂过顾北微,在她的发心轻轻地吻了一下,怀里的女子微微地有些不适应,挣扎了一下。
“少城哥,你现在这么幸福,叫我好生羡慕。”莫槿凝娇笑着看着相拥的两人。
脸上的祝福,是真诚的,但是,眼眸却是看着任默生的侧脸,微微地失神。
顾北微仿佛听见了苏少城轻轻地叹息了一下,以为听错了,抬头看他的时候,他已经是风淡云轻地笑了。
“凝凝,只要你肯向前走,幸福一定会有的,旧风景固然是好,但是,却终究是过去了。”
莫槿凝微微地愕然,然后苦笑了一下,苏少城看起来风流不羁,却把所有的东西看在眼里。
只是他不愿意去告诉你罢了,他苏少城,是个聪明人。而她莫槿凝,是一个苦苦挣扎不放手的困兽。
☆、那人千里寻来。
“少城,快过年了,我很想秦玖姐姐,你说,她到哪里了?”顾北微看着脚下那万家灯火,那些人都喜庆万分地准备过年。
而秦玖,却还在四处漂泊,不知道去了何方,顾北微惆怅,心疼不已。
苏少城真想对自家的姑娘大大地赞许一般,知道任默生疼在哪里就去给人家挠哪里。
果不其然地,看见任默生的身体慢慢地绷紧。→文·冇·人·冇·书·冇·屋←
而莫槿凝,听见那个名字,仿佛明白了一些什么,女人的直觉,总是那么准确。
她微微地侧目,发现任默生脸上的五官无比的阴冷,如夜的眼眸,仿佛映出了另一个女人的倒影。
“是啊,眼看这就快要过年了,北方这会正下着大雪呢,漠河那地方,真的不是人可以待的地方。”苏少城无比宠溺地点了一下顾北微的鼻子,轻叹地幽幽道来。
这两个人一唱一和,终于,有人脚步如风地走了,苏少城还扯着声音喊着:“任默生,飞机票我放你桌子上了。”
顾北微惊讶地抬头,对上了苏少城的眼睛,那眼里掌控一切的自信的笑意,让他看起来那么的不同。
她微愣,也许,她看到的苏少城,不是真正的少城。
苏少城有些抱歉地看着站在那里看着任默生消失的背影的莫槿凝。她脸上的失落,明显而且挣扎。
“凝凝,对不起了。”苏少城终于是叹息了一下。
莫槿凝苍白着脸硬是挤出了一抹的笑容。
柔和地开口:“我懂。”
顾北微愣了十秒,终于笑了起来,惊喜地抱着苏少城问他:“你怎么知道秦玖姐姐在漠河?”
苏少城神秘地笑着,眸光里仿佛盛满了潋滟波光,看着远方,拥她入怀。
“傻姑娘,你以为这半年多,任默生就真的和你看到的那般淡定?”
顾北微微愣,毫不犹豫地问:“不然呢?”
苏少城哈哈哈大笑,宠溺地抱紧她,看着天空说:“秦玖一路北上,她到了哪里?凭任默生的能力,都是可以知道的。”
脚下的海城一片繁华盛景,烟火升空而起,朵朵炸开,在空中交集成一片的缤纷海洋。
莫槿凝望着那片海,轻轻地滴下了一滴眼泪。
漠河镇是祖国的最北边了,到了这数九寒冬,满世界的银装素裹,秦玖绕过小城的街角,一身黑色的毛呢子大衣,还是冷得她的牙关直打架。
她住的小院是一个本地租户租给她的,不大,但是住得很惬意。
前面带了一个小小的院子,雪盖了一地,她时常会童心未泯,自己一个人蹲在雪地里砌着雪人。
可是,这常常让她感到无比的气馁,电视里都是骗人的,他们那么轻易地就砌好一个活灵活现的雪人。
可是,她砌了整整一个冬天,却只能砌成一堆歪脖子的冬瓜,说到底,还是一堆雪。
转过一条小巷,就可以看见尽头自己的小院了,秦玖把手围在嘴边,对着手哈了一口气。
那气体,立刻就被吞没在冰天雪地之间,她失望地抬头,然后脚步愣住。
一片白雪皑皑中,那人修身挺拔地站在她的小院门前,黑色的皮草大衣,脖颈上围着同款的围巾,让他看起来,高贵得如同另一个天地的人。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面对着院子而站,遗世独立的模样,还是和记忆里的那般模样,清冷,高贵,华丽无双。
秦玖的心,忽然就在这样的寒冷中,如同被冰霜哽住了一般,疼得难受。
☆、秦玖,我寂寞。
许是她的目光太热烈,那人徐徐地回过头,两个人的目光在半空里交集,她听见自己的心,轰然倒塌。
任默生的发上落了雪,脸色微微的倦怠,清冷,看着不远处的女子,脚步没有动。
半年不见,她清减了许多,裹在大衣里的身体骨架挺立,素颜朝天,减去了那些往日里的妩媚。
更加令人心疼。
谁都没有说话,清晨的薄光下,万籁寂静。
还是她先动了脚步,一步步地朝他走近,秦玖觉得,认识他这么久,她从来就没有这般认真地想念过这个男子。
他的眉目清淡,定定地看着她踩着厚厚的雪向他走来,眼底的暗沉浓烈。
“你怎么在这里?”秦玖站在他的面前,想说点什么,最终只能憋出了这句话。
她立刻就十分后悔了,秦玖,你矫情了。
明明知道这个人此刻站在这里,一定是来找她的,却还是这样问,这不是很矫情吗?
他深深浅浅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清淡却让人心动不已,他缓缓地张开手,秦玖眼眶有些红了,钻进他的怀里。
秦玖依然不觉得她爱,但是,她却那么舍不得。
“过年了,我来陪你过年。”任默生低哑的声音在她的耳畔缠绕,简单的理由。
秦玖却哭了,哭得很惨烈,他的身上很暖,在冰天雪地里,总是能把她心底的寒冷暖和掉,成为泪水,流出她的眼睛。
她带着浓厚的鼻音不依不挠地嘴硬:“任默生,谁要你来陪我过年了?我一个人不寂寞。”
孤单的人总是急切地渴望温暖,秦玖渴望着,却又抗拒着。
任默生温和地拂过她的背,唇在她的耳畔撕磨,哑然开口:“但是,秦玖,我寂寞。”
他的吻温热,如同那燃烧的火把,把她的心都给一点一点地燃烧殆尽。
离开的时候,她走的那么决然。从来没有想过,会在这样的日子里遇见任默生。
这个冷冽高傲的男人,拥她入怀,告诉她,他的寂寞。
小院里是没有空调的,火炉里面用柴火燃烧着,但是,在这样的冰天雪地里,还是很寒冷。
秦玖看着身形高大的任默生一身高贵地站在简陋的屋子里,她站在火炉边,突然就笑了。
任默生从来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怎么也没有想到,秦玖能在这样寒冷简陋的地方待上那么久。
“任总,就说你不适合在我这么寒酸的地方,你还是上酒店去找高级一点的住处好了。”她坐在木椅上,手撑在椅子的边缘撑着自己的左脸,歪着头取笑般地看着任默生。
他冷峻的脸稍微有一些的不自在,幸好屋子里的床够大,屋子里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你都能待这么久,我怎么就不能了?”任默生看见她脸上挂着取笑的笑意,连忙掩去脸上的不自在。
秦玖看见这样孩子气硬撑着的任默生,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容被窗外白晃晃的雪一照,美得炫目。
任默生看得有些闪神,她总是那么轻易地缭乱他的心,却又那么不经心地,离他而去。
他抗拒,却沉沦。
☆、贱不减当年。
“行了,别拿你和我比,我的出身和你的简直就是天堂和地狱的差别,任公子,看你细皮嫩肉的,还嘴硬。”取笑得那么自然,殊不知已经带上了宠溺的语调。
任默生眯着眼睛看着坐在火炉边的女子,脸色不咸不淡,甚至有些调侃,可是,第一次听她说起她的出身。
为什么隐隐约约间,他却仿佛感觉到了她的惆怅。
“秦玖,过来。”任默生背对着窗户,轻轻地开口,似乎有些倦怠了。
她微微地笑了一下,很乖巧地走到他身边,任默生的手指轻轻地拂过她的脸,面容姣好。
难得秦玖这般听话,任默生的眸光那么深沉,她站在那里,脸上被他碰到酥麻酥麻的,心里痒得难受。
她受不了这样缄默而且暧昧的气氛,想打破这样的沉寂。
“你跑来这么远的地方,你家里人怎么办?”秦玖这是第一次提到他家里人,大过年的,他应该是要回家的。
任默生唇角轻轻地勾起了魅惑销魂的笑,把她拉进怀里紧紧地拥抱。
“如果我回去了,那么我的秦玖怎么办?”他笑着帮她把身上的大衣脱去,他的指尖微凉,碰到她的皮肤,总是能让她的身体颤抖。
秦玖彻底地愣住,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眼底的笑意,他说“他的秦玖。”
秦玖还没有回过神,就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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