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如同洪水猛兽,在慕云宵深沉不见底的心底,留下天长地久的迷信,他带着对秦玖的信仰,偏执地爱着,恨着。
慕云宵把游艇开到最大的速度,迎着海风,他嘶吼着秦玖的名字,秦玖两字,缠绵在他的心头,令他心颤不已,他把心底这些年的难过和压抑全都发泄了出来。
是的,这些年,他被囚禁在失去秦玖的这片海里,得过忧郁症,得到厌食症,独独没有得过遗忘症。
任默生带着秦玖就近回到了他的兰斯公馆,秦玖在路上睡了过去,当她头昏欲裂地在任默生的床上醒了过来看到寝室的这一番光景。
她从前是来过这里的,熟悉的豪华装潢,风从落地窗灌了进来,吹得轻纱跳动,头重得要命,秦玖又一头栽倒在床上。
睡得迷迷糊糊之中,感觉身体里有一把火在燃烧,灼灼地烧过她的脸,烧过她的四肢,难受得不得了。
然后睡了过去,一点知觉都没有。
任默生推门进来,身上已经换下了干净的衣物,看见秦玖缩在被子里,蹙着眉头,睡得不甚安稳。
他走过去帮她拉了拉被子,手背碰到她的脸,烫得要命,他一惊,手背搁在她的额头上,发现她已经烧得糊涂。
睡梦中的秦玖,感觉有什么东西凉凉地搁在了自己的额头上,一刹那缓解了她身体的燥热。
任默生刚要收回手去打电话叫医生,秦玖却已经极快地伸出手抓着他的手掌,拉扯着他的手,她抱着他的手,捂在她的胸口处。
听见她沙哑的声音带着哭腔传来:“顾北城,你不能不要我。。”然后是她低低的,绵长的哭声。
任默生的身体僵硬无比,脸色发青地看着秦玖,小女人神态毕露,好像想到了什么,笑得甜美。
他的心苦涩无比,这是第几次听见秦玖在睡梦中叫这个名字的?他不记得了,但是,每一次,想起他,这个女人的笑意都这么的幸福明朗。
“妈,你。。不要怪我。。。。。。”秦玖这次的声音更低了,呢喃地说着一句任默生听不懂的话,哭得泪流满面。
想必是烧得糊涂了,她秦玖的神情才这么柔和,隐隐约约愧疚,任默生突然明白,她秦玖有她秦玖的世界,他任默生怎么也进不去。
“傻瓜,没有人会怪你的。”任默生蹲下身子轻轻地擦拭着她额头上的虚汗,苦涩地开口。
仿佛能感应到一半,昏睡中的秦玖竟然舒心地笑了起来,孩童一般的笑意清淡,却满满是释然。
任默生轻轻地抽出手,给好友徐长青即医生打电话后回到房里,秦玖的额头上已经满是汗水。
任默生不经常回兰斯公馆,他也不喜欢外人在他的房子里,所以没有让佣人常住,定时打扫的佣人完工后就回去了。
找不到人来给秦玖擦拭,任默生拧了冰毛巾,笨拙地给秦玖擦着额头,脖颈,身子。
从来都是别人侍候他的,哪里有他侍候别人的时候,任默生毛手毛脚的样子,他自己看着都有些不好意思。
想必要是秦玖能看到的时候,定然会笑死他的,只是她秦玖现在却不愿意睁开眼来,睡得正沉。
他细细地瞅着秦玖的脸看,女子素颜朝天,脸色苍白,下颌尖尖的,自有优美的曲线。
那总是微微地轻佻起的唇线,任默生看着忍不住轻轻地把吻落在上面,往日的秦玖总是有一些刺。
就算是她轻浮不羁地笑得飞扬,她还是带着刺的,只是不那么明显罢了。
可是,就是这样她睡着的时候,一点防备都没有,却让任默生心动不已,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女人悄悄地在他的心底驻扎,已经无法撼动。
徐长卿来的时候,看见躺在任默生的床上的女子的时候,都有些微微的吃惊,这座公馆,可是当时任默生情意满满地为另一个女人准备的。
那个时候,别的人是一定不能踏进来半步的,当然除了他这个任默生特聘医师了。
那个时候,那个女子有一点什么,任默生担心得忙里忙外,把那女子捧在心头上。
就是在那个女子走后,他也从来不带别的女人来过兰斯公馆的,今个竟然带了女人回来。
想必这女人定然是大有来头,连任大公子都驯服了。
徐长卿边给秦玖量体温边笑得异常的狡诈,任默生啊任默生,你也有今天,这可是有戏看了。
“你再笑就给我滚出去。”任默生看着徐长卿没事老笑着,笑得他全身都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徐长卿也不动气,气定神闲地给秦玖挂上了点滴,把工具递给身边的护士,才抬眉看着任默生笑得颠倒众生。
好一个俊朗的男子,徐长卿的姿色相当的俊俏。而立之年的男人,风流倜傥。
“我滚了你舍得你的美人吗?她可是发烧烧糊涂了。”徐长卿挑眉促狭地笑,那眼底的挪揄的神色了然无比。
任默生有一些的恼怒,看见秦玖的情绪比刚才稳定多了,才松了一口气,帮她拉好了被子,带着徐长卿出去,留下护士看着。
徐长卿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温柔的神态,心动了动,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多少年了,这个男人终于这般对一个女人好,举止神态间,仿佛还有当年的小伙子对爱的炙热的印象,但是,任默生现在的爱,却不如从前的那般热烈,多了一份的沉重。
从回旋楼梯下到了客厅,徐长卿看着任默生开了拉菲,倒了两杯,伸到他的面前。
他接过来,恶作剧地想要捉弄一下他。
“任大公子现在可是长了能耐了,金屋藏娇啊,怎么,也不带出去给我们见识一下?”徐长卿这话是想知道秦玖在任默生的心中的分量。
往常在任默生的身边来来往往的女人不计胜数,任默生都是极其大方地和他们共赏,从来不忌讳把她带到他们的声色犬马之中。
那是因为他对那些女人没有占有欲,就比如当年,任默生爱上的那女子,就是从来都不会出现在那些觥筹交错的奢靡之中的。
偶尔会带着她出席一些较为安静的宴会,但是,多数的时候,就是被任默生带在身边的。
任默生摇晃了一下高脚杯里的红酒,眼眸沉静地看着那鲜红的液体,放在鼻端轻轻地嗅了一下。
尔后幽幽地开口,神情深不可测:“你会舍得把自己的心挖出来给别人看吗?”听起来颇具惊悚。
“当然舍不得。”徐长卿想都没有,极快地回答,把心给别人看,那么,他自己不是死定了。
“那就是了。”任默生眼眸深沉地抿了一口酒,那甘醇的味道,带着悠长的苦涩和甜美,滑进他的喉咙,美味不已。
秦玖就是一杯陈年的老酒,需要他细细地去品尝,才能去读懂她,明白她。也许喝进去的时候回苦涩绵长,但是,却是回味无穷。
她说过:“任默生,你不懂我。”
其实,他任默生懂,她爱得深沉,所以才会那么撕心裂肺,以至于没心没肺,想必秦玖的没心没肺,就是因为这爱吧。
“呃。”徐长卿玩味地看着任默生认真的眉目,突然发现这个男子说得如此的真挚。
他把这个女人比喻成了心,那么,他任默生的心,是睡在里面的那个女子吗?
“任大公子果然是任大公子,连打个比方都能让我惊叹不已啊。”徐长卿笑得真诚,认识任默生也有十几年了,这个男子的心思,他多少有些懂。
他不想要红尘围绕,偏偏难得有心人,任默生也曾年轻过,也曾为爱痴狂过,现在的爱情,自然也变得小心翼翼。
“说说你吧,家里头的那位怎么样了?”任默生有意岔开话题,很快的,就看见徐长卿本来笑意涟涟的脸色,变得阴沉无比。
他把酒杯放在了桌子上,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杯身,仿佛有些烦躁地把自己甩在身后的沙发上,用力地拉扯着领带。
“能怎么样?离婚协议书都放在我桌子上了。”徐长卿苦笑不已,想起那个女人冷艳高傲的脸,有些失落。
徐家也是大户人家,市中心医院开得名声躁动,徐长卿作为医院的接~班人,留洋回来可算是意气风发,在他那一代的公子哥中,算得上极其的成功,但是,偏偏有一个不遂心的婚姻。
“那你怎么想?”任默生看见徐长卿这样的神情,就可以想象到那个家里的一副惨状。
慕云宁本就是叛逆的性格,在国外多年,奔放不羁,豪迈冷艳,虽然和徐长卿是青梅竹马,但是嫁到徐家后,和徐家那一家传统的一大家子矛盾不断。
徐家嫌弃这个儿媳妇做做风太过于豪放不正经,慕云宁对徐家过多的抱怨身心疲惫。
就算再多的爱情,也经不起消耗,她主动提出的离婚,徐长卿自然是不允许,两家人闹得不可开交。
☆、那日悲欢离合后,爱情此去经年。(四)
因着慕云宁的关系,任默生和徐长卿也算是亲戚了,再加上小时候一同长大,情谊自然深厚。
“哼,我怎么想重要吗?她都已经办了移民的手续,近期就长住国外了。”徐长卿突然苦笑不已,那个性格直白的女人,怎么可能让自己的丈夫夹在自己和家人之间为难。
徐长卿是懂慕云宁的,她爱他,他也懂,只是,却不能允许她任性地想要离婚就离婚。
毕竟五年的婚姻,来之不易。总是有些责怪的。
“是芬兰吗?”任默生没有想到他们之间已经闹成了这样,看来这场婚姻,真的难以回头了。
徐长卿轻轻地点头,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神色已经颓废不已。任默生看见好友这样,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毕竟劝人易,自己做到就难了。
“你说芬兰的吸引力就那么大吗?值得她这么狠心地一定要离婚去芬兰。”徐长卿低垂着眉,无精打采地看着任默生给他倒酒,慕云宁高傲地抿唇哂笑的样子,在眼前挥之不去。
任默生沉吟了一下才开口:“上次她来找过我,喝醉了后哭得不行,也许,她只是不想让你为难。”
徐长卿一下子就抬起了头,看着任默生,想着他刚才说的话,突然苦笑不已。
那个女人也会哭得不行?真让他感到意外,这些年,在徐家的战争中,她虽然也柔软过,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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