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飏胸口一闷,硬是忍住了一团怒火。难道她不会低声下气软语求饶吗?她还真是毫不畏惧,勇往直前啊!当他真不敢休了她吗?他司徒飏休过的人,不会有谁胆大包天收为小妾,踏出了司徒府的大门,她这辈子也算是终了了。
仙乐见他不说话,紧绷脸颊,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凝视自己,忽然挺胸昂头,颇为神气的拍着桌子说:“你不带我进去,我也会想办法进去。”
司徒飏挑着眉,嘲讽的一笑,见她甩门而去,才若有所思的靠在椅子上发呆。
淡蓝的天际辽远空旷,温暖的阳光七彩夺目。离举办歌舞赛的日子越来越近,仙乐这才后悔自己不该说大话,关键是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进王府相当于进中南海,不是上嘴皮碰下嘴皮的事。只是想起司徒飏一张等待看笑话的脸庞,她顿时又斗志昂扬,激情四射。秋黎也是绞尽脑汁,主仆两人无精打采的对视,决定溜出去找找灵感。
暑气难耐,没走几步,两人已是大汗淋漓,抬头正见一间茶楼,便欲上去歇歇脚,两人刚刚转身,就见几人抬着一顶华盖软轿走了过来,路人虽不知晓是何方人物,但见此气势定是非富即贵,也纷纷让出了一条路,不觉间,只剩了仙乐立于路中央。见此轿子越来越近,秋黎才拽了下仙乐的袖摆,唤道:“小姐。”
此时,轿旁的一个人已经大步朝她走来,面色严厉,双眉横怒,怒声呵斥:“大胆,竟敢阻挡王爷的去路。”
仙乐这才晃神,斜睨了他一眼,朝一旁挪了几步,心中大骂“狗仗人势”。
“走吧!”轿里传出一丝慵懒之声,仿若刚刚被惊醒。
“你个小姑娘,走路当心些,若是冒犯了王爷,有你好果子吃。”那奴才昂首挺胸,听着轿中人的话,又恭敬站回了轿旁。
仙乐只觉得轿里人的声音非常耳熟,她越急越想不起来,那奴才还不知好歹的在她耳朵旁啰啰嗦嗦,这无疑不是点燃了她的导火线,只见她杏眼大睁,几步便站到了奴才面前,扬头大声说:“难道此路是你开的吗?我站在这碍你事了?你们家王爷都没说什么,你一个奴才在这儿叨逼叨什么?你当我是那些乡野村妇,被你片言只语吓得胆战心惊,还要跪地叩首大呼饶命?”她现在连骂人都是一副啰啰嗦嗦的女人味儿,这要是在现代,要嘛不开口,开口就动手。
“你……你……哪里来的泼妇?”
“王二。”轿内的人喊了一声,语气明显有些不耐烦了。王二也只能憋着一肚子气,命人起轿。
仙乐本来还怒气冲冲,一听“王二”两个字,瞬时捧腹大笑,还不时嘟囔道:“王二?还王二小呢!”
“停轿。”轿内的男子突然喊道。
所有人都疑惑间,却见轿帘掀开,一位男子身着银灰色长丝袍,外罩绣着金线的如意铜钱纹外褂,黑色的宫靴上绣着四海连云花纹,他的玉颜像刚出蚌的珍珠般闪着光泽,眼珠明亮有神,因惊讶而微微张开的薄唇处露出了洁白的玉齿,这样的俊颜不比司徒飏逊色分毫。只见他讶然开口,重复着:“王二小?”
仙乐的笑容凝固在唇边,一对儿梨涡深深陷进有些绯红的脸颊中,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珠,瞠目结舌的僵在原地,天啊天啊,她真想飞奔过去,搂着他大啃几口,刚刚还觉得他的声音耳熟,怪不得啊怪不得,这不就是他有苦同享有难同当的好兄弟程俊吗?
老天真是开眼啊!把他也弄来给自己作伴儿了。她脑海中正浮现着两人紧紧相拥流泪满面的情景时,却忽然意识到自己是个女人,他还是原模原样的男人,这也太不公平了吧!她看着四周人惊讶的目光,眼睛一转,说道:“王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程俊虽然看她的面相不认识,但好奇心却害死猫,王二小?这可不是个普通的人名啊!只怕再源远流长也不可能从这流传出去啊!他跟着她到了胡同口人少的地方,时刻保持着警惕性,却忽然感觉脖子一紧,她整个人挂在了自己的身上,“大爷的,怎么才来,真是想死我了。”
“等等等等等,你……你是?”程俊有些怀疑的问道,还从上到下打量着仙乐。
“我是许枫。”仙乐颇无奈的拉长声音,然后只见对方的眼中呈现出一系列从惊讶到惊悚的神情。最后才问起原因,“你……你怎么变成女人了?”
“这事说来话长,都是转轮王的错。”
不提还好,一提他倒是想起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忙坦然转告:“对了,转轮王让我给你带句话。”
“啊?快说快说。”
“他说你可能误会他的话了,那日你问他还能不能回去?他说‘会回去的’,那意思是……是人活一世,终有一天会再去他那报道,你似乎想的很天真。”
“啊?”仙乐如五雷轰顶,顿时胸闷气短,真想一口气憋死后去见那个天杀的转轮王,怪不得他不出现在自己面前,是没脸见自己吧!想想在异世界的小雅、父母,希望顿时成了破碎的泡沫,只剩了空空荡荡的念想。这让她怎么继续活下去?
程俊感同身受的拍了拍她肩膀,宽慰道:“不是还有我陪着你吗?既来之则安之吧!就算是你自寻死路,到了下面还是会被转轮王‘退货’回来的。”
仙乐委屈的咧着嘴,愤愤道:“你说的容易,你投胎成了皇亲贵胄,从此衣食无忧,再看看我,本以为忍个一年半载就能回去了,谁曾想竟要忍一辈子啊?”
“哈哈哈哈,这回你不用演反串了。”程俊捧腹大笑,缓缓抬起她的脸,左瞧瞧右看看,不正经的咽了下口水,色迷迷的说道:“还别说,你这长相真不赖啊!快让兄弟我爽一下去!”
“爽你妹啊!我昨儿差点被人给爽了。”
“啊?谁啊?我给你报仇。”
对啊!程俊现在是王爷,可找到一个可以管司徒飏的人了。在惊闻刚刚的噩耗后,这是让她第一个可以缓解下心情的事情,她问道:“司徒飏你认识吗?”仙乐抱着双臂,惦着脚,一副站街的姿势。
程俊点了点头,说:“太认识了,怎么?他怎么会惹到你?”
“他是我的夫君。”
“啊?”
仙乐见他瞠目结舌,再次肯定的说:“我嫁人了,明确的说是还上辈子的债。不过怎么就这么不公平啊?你穿越到这里成了王爷,我却成了女人。”
“这你还不知道吗?因为我是被你连累才死翘翘的,又因为我是受人所托前来传话的,不过你也不用羡慕嫉妒恨,这个王爷还真不好当,有空我细细讲给你听。”
仙乐长吁短叹,“唉!以后就靠你了。对了,是你举办什么反串歌舞赛啊?你还真不知道我为了能进你府中费了多大劲儿,司徒飏那个冷血无情的人不带我去,没想到你是何时何处都敬岗敬业啊!”
程俊神气的摇着头,塞给仙乐一张请柬。
仙乐提醒着:“我在这儿叫林仙乐,记住了。”
“我叫箫矜晨。”
“王爷,王爷。”那奴才担忧的叫了两声。
“那你快回去吧,咱们有空见,我还有一大堆话要告诉你呢!对了,把这个装逼的奴才给我开了。”仙乐命令道。
“就知道你记仇,放心吧!”
仙乐一直看着程俊进了轿子,只对秋黎谎称她想要化干戈为玉帛,未曾想王爷人极好,两人一拍即合,还赠了她入府的“门票”。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里面也包含一些以前的内容。。。
第20章 赴宴
清风徐徐,翠柳成荫,蛐蛐鸣叫,花香馥郁,山石错落堆积,顺势流下的清水像是一帘浓缩的瀑布,司徒飏踏着鹅卵石铺成的小路漫漫行走,似火的阳光被疏密的叶子隔在外面。八贤王的歌舞宴不知太子是否会莅临,倒时只怕又暗藏汹涌。
他独自坐在石阶上冥想,却忽然听到不远处的说话声。那声音极熟,是李嬷嬷惯有的音色。
“大夫人怎么样了?”
“谢李嬷嬷关心,小姐已经好多了,她自小便畏热,可巧今夏暑气更浓,这身子便欲加乏力了。”秋黎有板有眼的解释。
李嬷嬷笑着说:“回头我去给大夫人送些梅子,那是四爷托人从洱源带回来的,你便用小火煮些酸梅汤给夫人食用,最是解暑祛热。”
秋黎讨巧的笑道:“那秋黎便替小姐谢过嬷嬷了。”
司徒飏见两人说了几句话便各自走远,他也顺着石阶慢慢走了下来。当然,旁人都以为仙乐是中了暑气,事实上,她却是因为无法穿越回去而急火攻心。连着几日闭不出户,除了老夫人开始上心,就连司徒飏也觉得不寻常了。
仙乐住的院中翠柳成荫,繁花似锦,像极了大家闺秀立林赋诗的景致,但此时,想想她举手投足的样子,司徒飏不得不暗笑一声,怕只怕人煞了美景。胡思乱想间,他已经漫步到了她的门前,只见门窗紧关,寂静一片。难道病情如此严重?他犹豫了几分,环顾四周,见并无下人行走,但又碍于颜面,所以迟迟未敲门。
其实,想去八贤王府赴宴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她这个人太骄傲了,似乎求人都带着一种不情不愿的样子,哪怕她性子再软一点点,再心悦诚服的美言几句,想必他也会爱理不搭的默认了。想着她那副无法无天的样子,现在要是主动送上门来,这才叫颜面尽失。
他在门前徘徊,见依然鸦雀无声,下定决心后便偷偷顺着窗缝瞄了一眼,这一瞄不要紧,只见仙乐裸身从屏风后走了出来,香肩上的水珠如钻石般闪闪发亮,耀眼夺目。他猛地缩回了头,满面赤红,转身低头急步向院外走去。
说来也巧,李嬷嬷刚取了梅子,走在回廊中便见司徒飏急匆匆迈出了院子,只留给自己一个坚挺的背影,她倍感蹊跷,便加快了脚步走进院中。临近门前,但见门窗紧闭,便轻声唤了一句:“大夫人。”
秋黎刚为仙乐擦干了身子,换了一袭水青色绣着碧莲花的浣纱薄裙,听到李嬷嬷的声音,知晓她是来送梅子的,便放下了手里的活,走过去开门。
李嬷嬷捧着一个小食盒,冲秋黎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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