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乐往前一凑,靠在椅子扶手上,笑着说:“这是上等的料子啊!定是价值不菲吧?”
“啊?这不是你让人送来的吗?”
仙乐一怔,忙说:“我?哦!对啊,你看我这几天置备年货都忙的晕头转向了。”她这才想起来,准是司徒飏让人送来的。
二娘又问:“前些日子,我让人送去八贤王府的补品,你可都收到了?”
“收……到了。”仙乐激动的拉长了声音,心里大声骂着,矜晨这小子,太他大爷的不是人了,也好意思不声不响就把那些补品自己留着了。
“二娘啊,我有事情跟你说。”仙乐支支吾吾的又瞥了眼一旁的奴婢,看着二娘刚放下的空茶杯,说道:“添茶水。”
二娘立刻来了神经,不,是精神……她笑眯眯的盯着仙乐,只等她开口。
仙乐一鼓作气,仗着胆子说:“我跟司徒飏和好了。”
屋内鸦雀无声,片刻后,二娘拍着桌子哭丧着脸跳了起来,不相信的问:“什么?”又像是恨铁不成钢的缓缓坐下,扶着额头,叫道:“仙儿啊!人家都把你休了,你又何必巴巴的往上贴?难道八贤王还比不上他吗?”
仙乐郑重的点头了点头,说:“那必须比不过。”
二娘气的喘了几口气,话锋一转,又皱着脸说:“你这孩子能不能争口气?你这样低眉顺首,被他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司徒府的人还怎么看得起你?你让我怎么对得起你的娘亲?”
“哎呀,二娘,我早就已经跟娘亲唠过了。”
二娘神色一僵,动了动唇,后背直冒凉气。
“前些日子娘亲给我托梦,就是她说司徒飏人不错,我这才给了他一次机会,再说了,我又不是个省事的主儿,司徒府若敢怠慢了我,我还不早就闹翻了天?”
“托梦?”
“是啊!要嘛她再来的时候,我让她找你聊聊?”
二娘猛地一抬手,急忙说:“那个……不用了。”
仙乐话锋一转,指着她身上新裁的衣服说:“二娘,这上好的料子是四爷派人送来的,听说府里还有些云锦,不知二娘是否喜欢?”
二娘立刻来了兴致,双眼放光,点着头说:“二娘没白疼你啊,仙儿真孝顺。”
仙乐在心里一笑,此事大功告成,她喝了口茶,起身笑着说:“那我先走了,二娘你甭忘记把刚刚的话给我爹爹重复一遍。”
“要嘛让你娘跟他说吧!”
呃……仙乐刚迈出门槛的脚一软,险些趴在地上。
看着仙乐走远,她才直了直身子,看着一旁的奴婢指着脑袋说:“小姐这里……还没好?”
她双眼一瞥,说:“也得亏老爷明智,早早给她定了亲,不然怕是要臭在家一辈子了,既然她已回了司徒府那便回了吧,八贤王还真未必看得上她,别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那奴婢不敢多言,硬是憋住了笑意,弱弱的应了一声。
年前除了要备年货,还有一项更重要的任务就是祭祖,这并不新鲜,在现代时她作为家里的嫡孙,逢年过节就去爷爷的坟头填土。前几次祭祖她也就是走个过场,因着她和司徒飏的关系变的不同,她今年才算是重视了起来。老夫人说司徒飏的父母去世早,很少提起昔日的事情,他们怕勾起她的伤心往事,也很少问。
箫国的除夕夜,千里灯火通明,就连天空的群星也分外璀璨夺目。司徒府中到处都挂着大红灯笼,贴着红窗花和对联,每个屋子的正门处又挂着一把桃木剑,府内上上下下张灯结彩,就连府里的下人都穿的喜气洋洋。
年夜饭像是满汉全席般丰盛,白瓷浅碟中的虎皮肉、粉蒸肉、烤羊肉、香酥鸡四品,小炖盅儿里的十全十美羊肉羹、蔬菜玉米汤两品,粉彩珐琅掐丝长碟里的蒸全鱼,圆碟子里各种味道的年糕,还有各色果子拼盘。满桌的佳肴单单望上几眼便口水直流,更甭提那诱人的香味了。
老夫人坐在上座,她穿着绛红色用金线绣着如意铜钱纹的外褂,两颗浑圆的珍珠耳坠闪着莹润的光泽,她头上的几支金钗在一片烛光中反射着耀眼的光芒,让人一眼便可看出她极重视今天这样的日子。只见她满面笑容的环视着众人,慢慢开口:“往年的今天,只有我们祖孙两人共度,今年府里可是热闹,奶奶只盼着明年能添几个曾孙,共享天伦之乐了。”
司徒飏瞟了下仙乐,见她低头不说话,才对老夫人说:“奶奶,女儿家脸皮子薄。”
“哈哈,好好,吃饭吧!”老夫人笑着说。
仙乐最喜欢听这句话,她原本低着的头条件反射的抬起,一一尝遍后已经吃了六分饱,刚要夹个羊肉时,却感觉一道犀利的目光盯着她看,她猛然望了过去,却见司徒飏嘲讽的看着她说:“我发现你嫁进来后,愈发圆润了。”
仙乐将夹起的羊肉,顺势放进了老夫人的碗中,瞥了眼司徒飏。
老夫人笑哈哈的嗔怪着司徒飏:“这样看上去才有旺夫相。”
几人抿唇笑了笑,气氛十分热闹。
守岁的那天晚上,几人围坐在火炉旁好生热闹,仙乐就给他们讲西游记,讲到精彩处,还拿腔拿调的变幻着动作,惹的奴才们也是兴趣大增,守在廊下的奴才忍不住透过窗子踮脚往里瞧,听着里面的笑声,也跟着傻笑着。
老夫人也是睡意全无,听的津津有味,听到紧张处还不断追问:“然后呢?”
仙乐心里美滋滋儿的,以她这种智商在古代简直就是才子啊;呃,应该是才女……
估摸着快到时辰了,司徒飏和仙乐便扶着老夫人向院子走去,小五已经准备好了一挂长长的鞭炮,看着人到齐了,才划着了火,小心翼翼的点着后便快速的躲在了一边,只见一点火光亮起,“哧”的一声,便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震耳声,奴才们都捂住了耳朵,躲在一旁,看着地上火光四射的炮仗渐渐变短。
仙乐刚想捂耳朵,已经有一双大手盖在了她的双耳上,呀!众目睽睽之下,司徒飏这也太肉麻了,只是名正言顺的夫妻,肉麻就肉麻一下吧,她在心里一笑,也翘起脚尖伸出手捂住了司徒飏的耳朵,看着长长的炮仗变成了满地的红碎纸,像是一层暖融融的红毯铺在院子中。
“放烟花了。”秋黎激动的一指天空,众人的目光瞬间从地下转移到了上空。五彩缤纷的烟花绚丽的绽放在黑暗中,一闪即逝的美丽如昙花般夺人眼眶,连黑夜都如同白昼般闪亮,热闹的喧哗声和烟花爆竹声充斥在耳边,就这一刻,本该如此幸福,可她依旧惦念远在天边的父母。
“四爷,八贤王府送来了御膳。”守门的奴才提着一个圆圆的食盒递到司徒飏面前,仙乐开盖一看,是一盘喷香的饺子,样子不精致,连大小都不一样,一看便是衿晨亲手捏的,她眼眶一酸,有股泪硬是憋了回去。
“八贤王送饺子来了?”老夫人看后,笑着说道。
司徒飏见仙乐面色不对,便偷偷握紧了她的手,见老夫人也没看见,便跟着她后面进了屋里,还悄悄问:“想家了?”
这句话再次戳中她的泪点,当然想,十分想,险些就要挺不住了,又听他说:“我明儿陪你回林府?”
“不用了,我刚刚只是触景生情了。走吧!吃饺子去,八贤王能捏出闭嘴的饺子,真是不易啊!”她平复了心情,又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
司徒飏一怔,心里蹊跷,她怎么知道那是八贤王捏的?
古代的过年也不过如此,串门子,看花灯,吃香的喝辣的,一直折腾到了正月十五,这年才算是过完了,可接下来又有一件让仙乐头疼的事情——司徒飏的生辰,老夫人点名要大张旗鼓的办,纵然司徒飏再三推迟,也难逆老夫人的决定。更让人想不到的是,老夫人却交给仙乐操办此事,她哪里见过这场合,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刚过完正月十五,便急着去了八贤王府求矜晨帮忙。
矜晨一听,靠在座椅上的头连动都没动,只懒惰的转了转眼睛,说:“这还不好办?以前咱们表演那舞台,那节目,照搬过来便让他们闻所未闻了。”
“舞台这些的都好办,关键是那人呢?人呢?”仙乐重重拍了下矜晨的头,震的他头上的玉冠往右一歪。
矜晨立即正了正身,昂首挺胸的一甩袖袍,竖起大拇指摇了摇,“本王如何?”
“就你一个人,你当是你的演唱会儿吗?”仙乐转身重重坐在椅子上,右脚搭在左腿上,歪着头说:“你身份这样特别,顶多能做个客串嘉宾。对了,上次反串的那几个人借我用一下。”
“借你倒是可以,但你俗不俗啊?来来回回除了歌就是舞?”
“难不曾我给他弄个小品?卖拐还是不差钱?”仙乐瞥着矜晨,抬杠说。
“我跟你说,到时候王公大臣都会去,你总要让这些人觉得别具一格,才不会失了你霍夫人的聪敏才智。”矜晨靠着仙乐座椅的把手,贫嘴的笑着说。
仙乐拍了下额头,放下腿,四肢无力的瘫软在座椅上,苦着脸喃喃道:“怎么办啊?早知道当时就该带着一个班的同学一起穿越过来。”两个人都绞尽脑汁的想着,屋内安静的只能听到火盆中嗤嗤烧响的木炭声。
“有了。”仙乐一拍大腿,吓了矜晨一跳,忙回头看他。
“我先回去琢磨琢磨,你先把那几个人给我搞定,回头舞台什么的你就照着咱们原来的舞台设计,道具材料什么的都你出,谁让你比我们司徒府有钱了。”仙乐贱贱的咧嘴笑着,摇着脑袋看着矜晨越来越圆的眼睛,拔腿就跑,临出门时还听见矜晨的声音飘了过来,“你丫的,重色轻友,现在就知道帮人家省钱了。”
仙乐笑着屁颠颠的跑了出去,对于王府的地形,她已经是了如指掌了。
第66章 真相
“禀大王,冷侍卫来了。”
“进来。”
冷浩恭敬行礼,望着桌子上堆积的奏折,又见他脸上毫无血色,便劝道:“大王要当心龙体啊!”
慕狂置若罔闻,问道:“太子府那边儿怎么样?”
“没有任何行动,除了吟诗作画,便是拨琴起舞,倒也安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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